夏風吹拂大地,雨水來得快去得也快,經曆長時間的乾旱,土地才更加珍惜雨水的滋潤,農民高聲歡呼,生靈為之奮飛,這是屬於天地的恩澤。雲逸盤坐在甲板之上,一邊仰頭看著漸漸飄散的雲彩,一邊把玩著手中的桃樹。暮色濃重,雨過天晴,陽光灑滿大地更加璀璨,雲朵被染成大片大片的金紅色晚霞,落日下,不斷有歸巢的飛魚掠上船頭。遠處的河流中隱隱傳來怪物的嘶吼,雲逸可以想象到,如果站在雪山之頂,一定能看到大河中無數生靈在血紅的落日下,此起彼伏仰頭嘶鳴的模樣。距離林若雪離去已經過去兩個月,雲逸久久不能從清醒,恍若堂前一夢,醒來已是歸處,短短兩天功夫,卻已成為無法忘懷的人。“小夥子,看呆了吧!”,不知什麼時候,船長已經走到他身旁,看著愣愣出神的他感慨。這是一個中年男子,身材很是魁梧,臉龐瘦削而堅毅,皺紋如同海浪一般分布在臉上,穿著用不知名的獸皮做成的雨衣,整個人看起來給人可靠的感覺,他的聲音像海浪打在礁石上的聲音,沙啞而深沉。雲逸看了眼船長,笑了:“是啊,這河實在寬曠,我從未見過如此壯闊的大河。”“說的也是,像我這種天天在河上漂流的人來說,看慣了,也就沒有什麼。”,船長哈哈大笑,曾幾何時,自己第一次被帶上船,何嘗不是被廣闊的河麵所震撼。“這可是白龍河,橫跨三州的巨大河流,養育了無數百姓,不過也危險的很。”船長舉目哀思,似是想到了什麼感傷的事,在船上待了幾十年,他早已習慣換了風吹雨打日曬狂風的日子,現在讓他回岸生活,反倒有些不習慣。河水撞擊著船體,啪啪作響,有時高約百米的巨浪襲來,船搖搖晃晃,像是隨時都會翻倒。“是啊,如此廣闊的河流裡麵不知道有多少實力超群的妖獸。”雲逸朝水下望去,前麵還很清澈,越往裡越黝黑,深邃、似是無底的洞,給人如臨深淵的恐懼,沒人知道水下有什麼,知道的人都成了魚兒的養料。“哈哈哈哈,你儘可放心。”船長大笑著拍拍雲逸肩膀,在他眼中雲逸就是在大山中呆久了,沒有在船上待過。“既然你交了船費,我自然保你安全。”。用漆黑有金屬色光芒閃耀的避水石做成的船底,就是船長的底氣,從業幾十年,還從沒有發生過翻船等重大事故,不過有時少一兩個乘客是正常的,畢竟巨浪滔天,妖獸縱橫,總會有運氣不好的乘客留下喂魚。不過在他看來,眼前這個暮氣沉沉,不喜言笑的少年,不像是短命之人。至今,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雲逸的場景,衣袍染血,死獸無數,如同在世魔王,人間煉獄,血流了一地,彙聚成溪流,染紅整片草地,在屍山血海中,他就像一個過客,臉上沒有半點神采,隻是靜靜地等待船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