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推開木窗。陣陣寒風將屋內暖意吹散。林蒼呼吸新鮮空氣的時候,餘光悄摸摸瞄向五號房屋,那位合歡宗的陳穎正靠在木窗發呆,她衣裙下的繡鞋半掩著小巧精致的腳麵,腳踝處係著一根紅繩,上麵有著紫色鈴鐺在寒風吹動下,時不時傳出悅耳鈴聲。“又憋著一肚子壞水呢。”他暗恨狠地想著。耳畔卻傳來陳穎天真爛漫的聲音,“林道友,你在屋子裡麵待那麼久,也不願來指點下小女子的煉器技藝,真是傷人心。”林蒼微笑道,“陳道友說笑了,在下聽聞合歡宗近期要離開仙河巷,正想著要給陳道友準備些東西,也算全了這些日子的鄰居之誼。”他這話是想探一下對方的口風。那會各大宗門弟子入駐坊市時,都說待不了多久,但現在都過去一年多了,這些弟子可沒有半分要離開的風聲。陳穎冷冷一笑,“林道友消息挺靈通,不錯,過不了些時日,小女子就要離開。”“不過相比起林道友準備的東西,我更喜歡……林道友。”……將窗戶關上。林蒼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這個合歡宗的妖女,應該是想要將自己變成一個聽話的傀儡。“等著。”“待我神識突破,定要討教一番。”想象著自己將合歡宗的妖女狠狠教訓一頓,他的心情就好了不少。飯後。陳掌櫃給傳來消息,讓他到清離樓一敘。自從丹霞大典之後,他和陳掌櫃的聯係就少了許多,隻是偶爾用傳訊符交流一下,林蒼也明白這一點,自從他們的東家築基之後,清離樓的煉器師就越來越多了。遲疑了一會兒。林蒼想了想,還是決定過去看看。坊市雖然混亂,但總有平息的一天,有了珍寶閣的保護,自己應該能撐過去,至於日後,多半還得靠這層交情。稍稍整理了一下。他帶著餘豔離開了坊市,白天的時候,這裡的街道還算安全,偶爾也會有仙都宗的護衛在巡邏,但一到了夜晚,打鬥的事情就多了起來,仙都宗多次放出話來,想要清理門戶,卻都沒有任何效果。很快,他們就到了坊市。餘豔去和自己的隊伍裡的人打聽仙都沼澤最近發生的事情,林蒼則是朝清離樓走去。說是小聚,還真是簡單小聚。。這次來的人,除了陳掌櫃外,就是孫符師這位道友。他也猜到了,這一次的聚會,十有八九是孫符師組的局。彼此客套一番。坐下來靈茶泡上。孫符師第一個開口說道,“林道友,我讓陳掌櫃請你來,是這樣,林道友能參加珍寶閣的拍賣會,應該知道拍賣會上時不時會出現定顏丹,實不相瞞,在下的道侶幾番催促……。” 這不算什麼大事。不過林蒼卻沒有一口答應,而是有些尷尬的道:“孫符師,我原本打算下一次拍賣會,就帶著我的道侶一起去。”孫符師頓時會意,笑眯眯的將一道符籙遞到林蒼的麵前。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接下來三人就聊起了其他事。大多數時候,陳掌櫃在跟孫符師說話,而林蒼則是在一旁聽著。話鋒一轉,說著說著就提到羅刹魔穀。林蒼心中一動,不由開口道:“陳掌櫃,你的消息還真是靈通,這越國魔宗觀禮完,好像很平靜的樣子。陳掌櫃搖頭失笑,“論消息,在下哪裡及得上孫符師,他可是讚助過好幾個獵殺散修的隊伍,甚至還建立過一支小型的散修隊伍……”孫符師連忙插嘴道:“陳掌櫃莫要誇大其詞,區區一個散修組織,不過是一群練氣中期修士組成的團體而已,至於羅刹魔穀,我倒是知道一些。”他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道,“自從丹霞大會之後,羅刹魔穀的弟子就去了仙都的礦區,鬨得沸沸揚揚,據說有一千多個礦工被那些魔門弟子殺得乾乾淨淨,幸好他們注意力都在那邊,不然要是待在咱們仙都坊,怕是更亂。”聞言。林蒼恍然大悟,但還是試探著說道:“不過,仙都宗的執法者,在過去的幾年中,都是出了名的,很少有劫匪敢在坊市中的小巷中偷襲,但現在坊市中如此混亂,執法者和巡邏者似乎對此視而不見。”陳掌櫃皺了皺眉頭,“確實,對這事,我問了東家,東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們的目光都落在了孫符師的身上。孫符師一臉無奈,“這事我就不清楚了,說不定是彆的門派的弟子鼓動的,就比如丹霞宗,當初他們來的時候,那麼囂張,那麼肆無忌憚,還公然殺了人,結果就是賠償一些靈石而已。”說著,他又歎了口氣,“歸根結底,還是宗主跟主宗那邊鬨僵了,若是有主宗出麵,丹霞宗還有這些宗門,哪敢在仙都坊亂來!”……………………仙河巷。餘豔將自己得到的情報說了一遍,這兩個多月來,仙都沼澤中一片混亂,仙都宗的散修大部分都被殺了,活下來的人都逃回了濘水巷,在那裡搭起了一座座木屋,聚集在一起,暫時居住下來。“看樣子,應該是火金礦脈出了什麼問題。”林蒼將孫符師告訴他的情況說了一遍。餘豔聞言,心中一陣後怕,如果不是林蒼提前解決了礦工契約,就算能將這些黑線毒蟲全部清除,恐怕她也會有生命危險。“對了,我剛才和狩獵隊成員說過,他們想要招攬更多的修士,知道我背後有一位上品煉器師撐腰,幾個練氣後期的修士,都心動了,現在坊市風雨飄搖,他們都怕出去的時候,會被劫修和魔道修士偷襲。”林蒼並不驚訝,點了點頭,“我們可以多招收一些人,但不能太多。”說到這裡,他又問,“對麵的張家兄弟,你接觸過幾次?”“想要招攬,太難了。”“他們都是有組織的!”“那算了。”餘豔突然壓低聲音,“我在坊市裡遇到一位故人,是北江巷的沈道友,她目前住在濘水巷。”林蒼沉默不語。那位沈道友,曾經是北江巷中一名風頭正勁的女修,但後來因為她堂弟宮道友的隕落,才遷居到了坊市中,如今落得如此下場。“人生何處不相逢。”他歎了口氣。餘豔走上前去,雙臂摟著林蒼,長袍的線條很快變得平坦起來,她抬起頭來,眼中儘是嫵媚之色。“夫君,能與你相遇,是我的幸運。”說著。她的傳音入密,“妾身想讓你嘗嘗每一寸洗澡水的味道……”林蒼哪裡受得了這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