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風洲的一條野道上,一眾歌姬駕著馬車行駛。歌姬們有說有笑,開心不已。“熏兒,你說你聽過誰唱歌好聽來著?”“那自然是連國的音奴了!”“音奴?就是那個豔冠玉雪州的歌姬!”“不錯!那音奴雖為男子,生得卻比女人還嫵媚,在連國之時,不知有多少達官貴人為他吃醋斷腸呢!”馬車最裡麵的一個女子聽到此語,哼了一聲。“笙兒姐姐,你覺得呢?”“問我作甚?”馬車裡最裡麵的女子道。突然,馬車停下。“各位姑娘,路上躺著一人!”熏兒立刻下車,眾歌姬緊隨其後。熏兒來到地上躺著那人麵前,一看,心裡大驚。“音奴?”眾歌姬也大驚,笙兒細看了看,心道:果然嫵媚動人。眾歌姬趕緊將音奴抬上馬車,隻見他嘴唇乾裂,熏兒忙給他喂了口水。過了好一會兒,音奴方才睜開雙眼。“音奴,音奴……”“音……奴……”“音奴,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跟隨邪王爺了嗎?”“我……我叫音奴嗎?”“音奴……你……你……音奴,你認得我嗎?”音奴搖了搖頭。“怎麼會這樣?”“既如此,何不讓音奴妹妹跟著我們呢?”“音奴,你意下如何!”“姐姐既認識我,我便跟著姐姐!”一眾人來到臨風洲的白城,熏兒找了一處落腳的地方,是一個類似青樓的地方,大門的牌子上寫著鶯歌燕舞。音奴跟隨眾人,在領頭的歌姬——薇兒的安排下,各自住下各自的房間。但是音奴由於是剛剛加入,所以不好安排。“笙兒姐姐暫時是一個住著,要不把音奴安排在笙兒姐姐那裡吧!”熏兒道。“我跟生人住著不習慣。”笙兒冷冷地說道。“笙兒姐姐,”熏兒立刻過去拉了她的手,壓低聲道,“笙兒姐姐不必擔憂,音奴雖為男子,可我也說了她嫵媚之處舉世無雙。放心吧,以前在連國之時,聃兒姐姐就是跟他睡一屋的,而且,我還聽說聃兒姐姐曾引誘過他,可他根本不為之所動。”“他那時一直跟那個聃兒睡一屋嗎?”“那也不一定,那是音奴經常到達官貴人家裡通宵唱歌助興。不過,音奴卻從未跟哪個男人睡過覺!”笙兒眉頭微皺,眼裡閃過一絲奇異的目光,“卻是為何?”“音奴厲害呀!把那些公子王孫的胃口吊著唄!若是誰要他留宿,他便去其他公子之地唱歌跳舞。如此調著彆人的胃口,自然讓那些人掛在心中咯!整個玉雪州裡,哪個公子王孫的夢中情人不是他呀!”笙兒哼了一聲,走到薇兒安排的房間之內。音奴怯生生地跟去,笙兒進了房間,立刻收拾起屋子來。音奴站在門口,不敢進去。“要麼進來幫我收拾,要麼消失。”“笙兒姐姐,我還是單開一間吧!”笙兒沒有說話,音奴自退出來,找到薇兒,提出單開一間,但薇兒以房間沒有的理由拒絕了!音奴聽了,不好麻煩彆人,隻好硬著頭皮走進去。“聽著,”笙兒的聲音讓音奴一顫,“這裡不養閒人。”音奴低眉順目地站在笙兒旁邊,“我雖然失憶了,但可以跟著大家學唱歌跳舞,我不會拖累大家。我也是可以掙錢的。”“這世上還真是有恩將仇報之人呀!”“我……”音奴聽出了話中之意,“姐姐說我該怎麼辦?”“這樣,你留下給我收拾屋子,洗衣服,倒淨桶。”音奴心覺委屈,強忍著眼淚。“你的床在那邊。”音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笙兒怒了一聲,“你還杵在這裡乾嗎?”音奴驚慌失措,連忙回到自己**。可一躺下,不禁心傷起來,七天前,自己一覺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了,從哪裡來的?是哪方的人?姓甚名誰?如今好容易遇到認識自己的人,卻不想落到這樣一個惡毒的女人手裡,他想不明白,既然熏兒認識自己,她為何不讓自己跟他一屋。但隨後也相通了,雖然他生得嫵媚,可到底是個男子,與女子同睡一屋本就不妥,可現如今此處沒有多的房間,安排在最凶的笙兒這裡,是當下最為合理的了。當天晚上,音奴做了一個噩夢,夢裡是屍山血海。音奴想要逃跑,可無論他怎麼跑,都跑不出去。“還我命來……還我命來……”無數聲音縈繞。音奴全身冒汗,從**驚坐起來。拿眼一看,原來天已大亮。此時笙兒早已起床,現在正坐於鏡前梳妝打扮,她讓音奴穿上下人的衣服,蒙上麵乾活。“笙兒姐姐,你們今晚要開始接客了嗎?要不要備些藥物?”音奴擦著地板說道。“這裡是上等青樓!不會常留人過夜。還備藥物,不是失憶了嗎,怎麼還記得這些!”被笙兒一頓搶白,音奴再不敢說話。“音奴你聽著,以後凡是我房間裡有客人,你不許進來,如果有急事找我,在門口叫我。還有,不許摘下臉上的抹布,不許在客人麵前發出聲音!聽到沒有?”“是!”“還有,我會教你識譜唱曲,你若是在街上或其他地方聽到好聽的歌,就把曲子和詞記錄下來交給我,不許給彆人看。聽到沒有?”“可要是我沒記住呢?”笙兒冷笑一聲,“你會記不住?聽說,你在連國賣唱之時,整個玉雪州的青樓都開不下去了!如此大才之人,又怎麼會記不住聽過的曲子呢?不過,話說回來,你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比如不少姑娘因此逃出了火坑!”音奴羞得滿臉通紅,擦著地板不做聲。“好了,你出去吧!”音奴聽了,連忙出門,在門口,熏兒站在那裡。音奴向她打了聲招呼,自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