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南還以為，老者和一二層的怪物一般，是純粹的幻象。按照設計好的劇本，漫無目的阻止修士。老者搖著頭：“自三層以上，都有靈智。”“多謝黃伯告知，敢問黃伯，這層的出口在哪？”牧南提著量天尺，不知道接下來該一尺砸下，還是逼問這層有沒有什麼好東西遺漏。既然發現了九一險境的秘密，自然要去下一層碰碰運氣。而出口的關鍵，就在每層的妖物身上。老者沒有回答，反而問道：“少俠可會放牛？”“小時候家窮，除了割豬草就是放牛，那時候可沒少挨黃牛的頂撞。”牧南有些曬然。正因此，在黃牛第一擊的頂撞時，他下意識地認為那不是幻象。有童年陰影在心底作祟。“挺好。”不知道老者說的是被頂撞得好還是會放牛挺好。“少俠，可願意幫我放一會兒黃牛？黃伯歲數大了，跟不上它的腳步了。”“樂於效勞。”牧南順手牽過牛繩，慢悠悠的跟隨者它，四散著走在戈壁上。心想：幫老者放完牛，再下手打死他的時候，心裡就舒服多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牧南似乎找回了兒時的悠閒愜意。隨著黃牛漫無目的的切割著雜草。再回頭時，老者不見了，一愣神，身便的黃牛也不見了。倒是在不遠處發現了一個傳送光圈。牧南笑了笑。“險境不止是打打殺殺，還有人情世故！”踏入光圈，來到四層。四層的景象比三層更為精致。頗似江南小橋流水，鳥語花香深處，還有一座兩層竹樓的人家。“有人嗎？我叫牧南，想去五層。”牧南對著竹樓毫不避諱的喊出自己的意圖。不一時，一個體態婀娜的少女，抱著木盆從竹樓走了出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遙遙地打量著他。“少俠去五層做什麼？”“沒去過，想去看看。”“哦，可我的衣服還沒洗完，沒有時間送少俠過去，要不你自己先找找？”少女倒是有些通情達理。“我倒是可以幫你洗的，我洗衣服很乾淨的。”牧南跳躍著走到竹樓的小溪旁，一本正經地繼續說道：“保你滿意。”少女也不推辭，邁著輕盈的步伐將木盆遞給了牧南，叮囑道：“手一定要輕柔些，莫要搓傷了衣物。”“放心吧！我很小的時候就自己洗衣物，極有心得！”說罷，牧南將木盆的衣物浸入溪水。然後再撈出來，一絲不苟地在石頭上搓洗起來。神情專注。一件件洗得乾淨。偶爾他也會臉紅，畢竟帶著女子體香的肚兜已是隱私。“這等……衣物……”見女子毫不介意後，他也無所謂起來，不再發問。 浣洗時，溪水中有一條魚，長得有些怪異。碩大的腦袋，短短的身子。撲騰著水花。“做剁椒魚頭肯定不錯，就是牙齒犬不犬、魚不魚的，估計會倒人胃口。”牧南揶揄著。少女始終站在他的身後，手裡拿著一截竹竿。有一兩顆梨竹果長在上麵，看起來味道不錯的樣子。“洗得不錯！”少女誇獎道。身影倒影在溪水上。老態龍鐘的樣子，再穿搭著那件鵝黃碎花裙，說她童心未泯？怎麼看怎麼彆扭！水中的魚也是凶神惡煞地在緩緩的伸展身體。不一時，擠滿了整個小溪。看起來，就像被囫圇啃過的魚骨，肉和魚刺撘在一起。隨之，水上生了諸多水霧，水霧上還飄著哀嚎的流魂。牧南依舊在認真地搓洗著最後一件衣物。沒有驚慌，沒有抬頭。“都是幻象，就唬人還有點作用。”少女一愣，手指化作枯骨，直接襲向他的背心。這一切都在水中的倒影裡，被他看得清清楚楚。牧南沒有停止手上動作，開口說道：“又打不到我，還浪費姑娘的精力，有這功夫不若聊會天，多好？”話音才落，少女和大頭魚搖了搖頭，變回原先模樣。一個站在岸邊，一個在水裡遊的人畜無害。“梨竹果很好吃，要嘗一顆麼？”少女嗓音有些清脆，入耳極為動聽。“算是洗衣服的報酬？”“算是吧！”少女歪著頭想了一下，道：“可以去下一層了。”牧南點了點頭。將衣物一件件整理好，放回木盆：“需要我晾曬麼？”女子把果實從竹竿上摘下來遞給他。“不用，剩下的我自己來。”“也好。”牧南起身，接過梨竹果：“這玩意要烤一下，會變得極為綿軟，十分可口。”“還能如此？我倒是第一次聽說！有時間你自己烤吧，我就不動手了。趁著天氣好，我轉進時間晾曬衣物！”少女說完，將竹竿扔入溪水，打在了大頭魚的身上，激起一陣水花。然後顧自端著木盆走向竹樓。身後不遠處，傳送光圈閃亮。牧南對著少女的背影拱了拱手，踏入光圈。來到五層。入眼是一個山洞。鐘乳石嶙峋聳立，化成各種各樣的行刑慘狀。絞首、錘擊、砍頭，不一而足。看著陰森森的。比前世的龍宮差遠了。“化神期巨妖，也太沒審美了，不說鳥語花香，怎麼的也該裝飾成宮殿模樣。”牧南嘖嘖著。五層按說該是化神期巨妖鎮守，可這般審美，絕說不上有什麼經典之處。不知道的還以為來到了鬼門關。“嘶！”一聲長嘶，洞中央巨柱上兩條身體攪在一起的黑色大蛇，動了。身上掉落著塊塊斑駁的岩石。聲勢浩大的樣子，盯著眼前弱小的人類修士。“你說什麼？”其中一條黑色顯然有些不滿，張開血盆巨口，攪動著洞內的空氣。涼颼颼的。牧南找了個稍顯平坦的孤石坐在上麵，翹起二郎腿，咂著嘴打量著山洞。“我在巡天監秘境裡見過一個蛇妖，人家那洞府裡，金銀飾品、奇珍異寶，看著光彩照人，你們這，太寒酸了！”“哦？”一條黑蛇盤旋著身體，撞擊在洞壁上，擦動著巨石滾滾。再饒過牧南前方，在他的身後陰沉沉地盯著他。“你不怕死麼？”牧南沒有回頭，看向前方的那條黑蛇：“怕，怎麼不怕？但，你們殺得死我麼？”“我乃化神期大妖！”“行了，你不膩煩我都膩煩，說吧，我怎麼才能去下一層，或者做什麼才能去下一層？”牧南有點不耐煩，起身鬆著筋骨，像是做熱身運動。在他身後的巨蛇晃了晃腦袋，縮回中央的石柱，道：“老黃口中說的就是你？難怪築基期能到這層。”“哦？”牧南眼珠子咕嚕著，道：“你們還帶互相通氣的……”“沒意思，但也不能讓你平白過去啊！”“是啊，說不過去。”一條黑蛇吐著信子，歪著頭看他：“要不，你把我們打暈？”“啊？”牧南詫異道：“這不太好吧？”怎麼九一險境的妖物，都有受虐的傾向？“有什麼不好？下手輕點就好！”兩條蛇說著，盤旋著回到柱子上，目光清冷間還有點渴望。“既然如此！就休怪牧某手下無情了！”牧南握緊拳頭，一步跳躍，衝向中間的石柱。試圖攀爬這兩條巨蛇的身體，給他們碩大的頭顱“當頭一擊”。奈何，這兩條黑蛇的皮膚有些光滑，又是直立著身體盤旋在石柱上。在他不動用靈力的情況下，根本爬不上二人的身軀。以至於他想來個漂亮的錘擊都做不到。“哥哥，尾巴是你最脆弱的地方！”“弟弟，你太聰明了，確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