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隻給了你茶和酒?”謝懷穀再次開口問道。作為結丹圓滿的花妖,隻贈與一見如故的路人些許茶酒,實在是說不過去,也顯得小氣。他懷疑牧南沒有說實話。“哥哥!”謝懷薇向兄長投以一個眼神,同時說道:“牧道友斷不會有所隱瞞,此時,我們應該齊心協力,少些猜忌才是。”“牧道友,是我器量小了些,還請海涵。”謝懷穀致歉道。此番謝懷穀的道歉顯得有些草率。妹妹給他的眼神直接指向無底窟,而牧南在提及無底窟時隻是寥寥數語。他不知道牧南是有意防備二人還是知之甚少,但現在確實不適合翻臉責難。“無妨!”牧南簡潔地回應道,隨後在前方帶路。穿過花無間,前方的路開始變窄,荊棘叢生。更有一絕壁擋住去路。“這是無底窟?”牧南端詳著前方狹窄的一線天,心中疑惑。“總不會將一線天叫作無底窟,想必無底窟還在前麵。”謝懷薇噓了一口氣說道。牧南點了點頭,率先跨入。初極狹才通人。整個一線天地勢向下,走了幾十步之後,便有了深不見底的感覺。又摸索著走了一炷香的時間,三人發現自己已經置身於一個寬敞的漆黑洞穴之中。若是牧南單獨行走,一定會以蒼火墜照亮腳下。與謝氏兄妹同行倒不必考慮光線問題:謝懷穀門板一般的巨闕劍散發著瑩瑩白光,將黑暗全部驅散,洞中亮如白晝。“前麵有三條岔路,走哪條?”謝懷穀盯著牧南,詢問道。牧南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該走哪條路。洞中沒有人行痕跡,無論是地圖還是攻略也不曾提起過無底窟,想必是向北走的路線不止一條。師父或許走的是另外一條線路,沒有經過無底窟,而鼠妖是否有意引他去無底窟就不得而知了。“那就一人走一條?”牧南的建議很快被謝懷薇否定了。“如果隻有一條是對的,另外兩人迷失在無底窟,怕是就要等到秘境關閉也無法走出。何況,誰也不敢保證前方是否還會有岔路。”"一同前行?"謝懷穀顯露出些許的抗拒。三條路,一條條試探所耗費的時間,相比之下,返回兔兒峰並尋找另一條路可能是更明智的選擇。“吱吱!”"吱吱!"正當三人束手無策時,牧南突然聽到了一聲鼠叫。他靈機一動,從儲物戒中取出灰族通靈果:"我有辦法通過無底窟。""什麼方法?"謝懷穀因不願浪費時間在原路返回上,聽牧南說有辦法是,語氣顯得有些急切。“我手中之物,喚作灰族通靈果,含在口中即可與鼠類進行溝通。無底窟對我等來說可能有些陌生,但對於無處不在的鼠類來講,或許極為熟悉!” 牧南說完,將通靈果遞給謝懷穀。"居然有這等神物?"謝懷穀半信半疑地捏起通靈果嗅了嗅:"嘔!怎麼會是這種味道?隨後,一臉嫌棄地塞給牧南。牧南自然不願意將通靈果放入口中,於是他眼睛一轉,說道:"其實我也舍不得將通靈果交給他人。但花千朵提醒我,她的花茶與通靈果有衝突,一起食用就沒了效果,所以我也隻能含淚……"牧南言之鑿鑿、更顯無奈地瞥向謝懷穀。以花妖作為擋箭牌,謝師兄妹必定不會去找她求證。而謝懷穀更不會讓他先嘗試一下,有沒有效果暫且不提,便是能與鼠類交流但他卻說沒有效果,自己也無法驗證真假。屆時,再從他嘴裡取出通靈果含在自己口中,豈不是更加讓人作嘔?“妹妹!”謝懷穀為難的看向謝懷薇,卻見謝懷薇彆過頭去,隻好握緊了拳頭給自己打氣,征詢著牧南的意見。“含在嘴裡就行?”"是的,隻要含在嘴裡就可以了。"牧南肯定地回答道。"好!"謝懷穀像下定很大決心似的重重地點了點頭,將通靈果再次拿在手裡並猛然塞進嘴裡。苦若黃連還帶著腐爛魚骨的腥臭,刺鼻的氣息直衝天靈蓋!儘管滿臉扭曲,苦不堪言,謝懷穀卻始終沒把通靈果吐出來。“懷古真漢子!”牧南讚歎道。“確實具備與鼠類溝通的能力!”謝懷穀含糊的話音裡,隱隱約約流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激動。這時,洞內的老鼠們仿佛在響應他一般,窸窸窣窣地從四麵八方跑出十幾隻聚集在他的腳邊,吱吱的亂叫著。然而,牧南和謝懷薇卻不約而同的捂住了鼻子。謝懷穀說話間的“口氣”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比凡間公廁的味道尚且不如。“哪條路?”謝懷薇捏著鼻子說話,聲音都變了。“等我問問!吱吱!”謝懷穀與身邊的老鼠“友好”的交流了幾句後,指向左邊的岔路:“這!”“吱吱!”“吱吱!”老鼠在前麵帶路,空穴來風吹向三人。崎嶇狹窄的無底窟,仿佛沒有儘頭。已數不清繞過了幾道彎,跨過了多少坎,急速奔跑了一個時辰,謝懷穀才在不知道第幾個岔路前停下。“按鼠兄弟們所說,前方十裡就到儘頭了,兩條岔路,雖是殊途同歸,吱吱!”謝懷穀習慣性的吱吱一聲,繼續說道:“但需要分成兩隊人馬,在三裡、五裡處點燃石壁上的油燈,方能破除禁製通過最終的洞門。”“既然如此,那我走一路,你兄妹二人走一路便可。”謝懷穀防賊似的防著牧南與謝懷薇接觸,牧南自然不會自討沒趣的提議與謝懷薇共走一路。而且,他剛才分明見到鼠類確實分成了兩路,分彆向兩個岔路前行。所以,心裡也沒有過多防備。“那勞煩牧道友走左邊那條岔路,切記,點燃三裡、五裡處的油燈!”謝懷穀強調道。“好!終點彙合!”牧南轉身進入左邊的岔路,以蒼火墜照亮,快速前行。謝氏兄妹在右邊的岔路走了半個時辰,便到了儘頭,卻沒見到牧南的身影。“牧道友的速度怎麼這麼慢?”謝懷薇望著眼前的石門,抱怨道。“吱呀!”謝懷穀伸手推開了石門,奸笑道:“他到不了了!”“啊?哥哥,你……”“灰族通靈果雖然味道不怎麼好,但確實能和鼠類兄弟交流。”謝懷穀解釋道:“有了這等神物助力,我們何必與他同行?這樣,得了天材地寶,就不用分他四成了!”“可是……這般……是不是有些過於用心險惡了?”謝懷薇於心不忍,聲音也小了許多。“修真界哪方道首沒有點不堪回首的往事?我們這點算啥?再說,你以為牧南實在?在花妖那得了好處,也沒見主動分給我們,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何況,秘境又死不了人!”經過謝懷穀的開導,謝懷薇感到了一絲輕鬆和釋然,她點了點頭,然後邁過石門。牧南在另外一條岔路獨行,特意留了個心眼:每過十丈就在洞壁上留下一個記號,以防謝懷穀耍詐。他從心底不相信謝懷穀的話。直到他看到洞壁上的油燈:三尺大小,燈身上篆刻著古老的符文,由於歲月久遠而變得模糊不清。“我有些小心謹慎了。”牧南心中充滿歉意地想著。接著,他使用蒼火墜向燈芯打去。“呼!”油燈立即點亮,光線瞬間照亮了整個山洞。“下一個!”牧南點燃油燈準備離開,前往謝懷穀所說的五裡處,卻發現雙腿似乎陷進了泥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