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莫要說笑,若是此人真的與我等年紀相仿,如何會是這般老態,況且其能和王掌門同坐一桌,不說實力卓絕,想來輩分也是極高的吧。”武齊揣著明白裝糊塗,趁機打聽殷子徵他們小隊的情況,他很好奇殷子徵是怎麼變成那樣的。聽得武齊的話,張見鳴看向殷子徵的欽佩眼神中多了幾分惋惜:“雲化雨亦是當今數一數二的江湖豪傑,雖然年紀輕輕,但其人俠肝義膽,義薄雲天,方一入江湖便重振四極門往日榮光,未滿二十便已經是先天三重,而且為了天下蒼生的大計,願意放下四極門與擎天劍派的深仇大恨,可惜一時不慎,竟遭妖女所害,一時間蒼老了二十歲,華發早生。”原來這裡的先天大致等同於登天梯,應該也是分成九重,先來將登天梯喚作先天也是可以,憐熹微曾經說過,氣海境是在身體熔爐中凝練出一股不散的本源真氣,充盈整個丹田,隨後踏步登天,一步邁出便是後天重返先天,修身國內天地,攀越大龍天梯。“然而一眾江湖武林的俠客們聚在一起,定然是要發生什麼事情的,這雲化雨雖說放下門派仇恨,但是其人如劍,鋒芒無儘,一上來便是要和王掌門過上幾招,王掌門何等的人物,豈是說過招就過招的。”見他沒有繼續說下去,頗感興趣的馮瑩瑩開口問道,“後來呢?”武齊暗暗給她點了個讚,並在心中給張見鳴送上一個鄙夷的眼神。滿足地收獲一個渴望知識的眼神,張見鳴繼續說道:“後來先是擎天劍派的弟子先出來比試,咳咳,也就是擂台上的這兩位,兩人突然襲擊,聯手快攻竟然被這雲化雨僅憑一根手指便化解了,隨後輕鬆將他們擊敗。”“此後又是許多享譽盛名的武林高手與之對戰,有我青城派的先天高手‘傾城劍’青虛子,在他手下堅持不過十招,就連入得先天十餘載,天下絕頂之一的‘斜劍僧’苦慈,亦是在百招之後落敗。”“當日的戰鬥就發生在此處,這裡的武林同道們都是見證人,雲化雨這個名字便被傳開來,他本人也就此成為人人敬仰的存在。”張見鳴似乎還在回味當時的戰鬥,似乎當時打得異常激烈,讓人難以忘懷。“是啊,原本大家還想著在同輩中露個頭角,一展自己的抱負,沒成想還沒開始實行,雲化雨便如一座巍峨刀山垂落肩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旁邊經過的江湖人士也是跟著吐槽,隨後猛灌自己好幾口酒,有些自暴自棄的味道。這是內心不夠堅定,被打擊到了?武齊暗自搖了搖頭,若是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夠成功,不相信自己能夠做到,那麼誰還會相信你?誰還願意相信你,人活著不能沒有了心中的那口氣,不能沒有自信。 看著那人的背影,武齊覺得看到了反麵例子,自己絕對不能像他一樣,好好做任務,好好活著,每天看到不一樣的自己。不再多想什麼,他叫上了幾人,一起朝著威名赫赫的王掌門走去,看這架勢似乎不需要張見鳴引薦了。後知後覺的張見鳴見狀不由暗道一聲,“莽撞,結識高人不是這樣結識的,反而會讓人心生反感。”可此時想要阻攔,卻是來不及了。看台之上,王劍君眼睛盯著擂台,目不斜視道:“我這兩個弟子,雲少主覺得誰會勝出啊?”殷子徵,不對,雲化雨也是笑容不減,模棱兩可地回答道:“想來應是姚兄弟會勝出吧。”“哦?何以見得啊,眼下可是亦寒占據優勢,反觀天笑,估計再過十幾招便是要落敗了。”王劍君反問道,好像他更看好水亦寒,覺得這個弟子能夠勝出。雲化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如果我說是直覺,王掌門定然是不信的了。”“姚兄弟慷慨耿直,行事光明磊落,一拳一腳皆是蘊藏正氣,此刻雖然頹勢儘顯,但未嘗不是藏鋒入鞘,突破自己的極限,於勝敗生死之間尋求一線生機,眼下水兄弟雖然強,但是十幾招之後便會勢窮力儘,彼時便是反轉之機,可一錘定音。”王掌門沉默不語,旋即一笑:“不愧是四極門當世天才……”突然,他的笑容消失,銳利的眼神望向身側,青城派的掌劍長老張見鳴帶著三男一女浩浩****地走了過來。“原來是掌劍長老,不知此番前來,所為何事?”王劍君高人架子十足,似乎並不把張見鳴放在眼裡,隻是礙於對方的身份,給了幾分薄麵。武齊幾人雖然冒冒失失就要過來,但是這裡怎麼說也是張見鳴的主場,覺得自己等人還是不要太過招搖,遂讓他帶著過來見禮。張見鳴笑著回應道:“王掌門言重了,隻是幾位仰慕您的晚輩想要前來拜會一下您,找了老夫幫忙引薦罷了。”“哦?”王劍君聽張見鳴這麼一說,臉上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另一邊的雲化雨見到是自己的夥伴們,也是笑了笑,也不做些什麼,就這樣看武齊等人準備乾什麼。“我等久聞王掌門威名,一直無緣得見,今日恰逢其會,冒昧打擾,還望見諒。”福明對王劍君拱手一禮道。“正是如此,今日一見,王掌門風采更勝過傳言,我等佩服。”武齊適時補上一句恭維。“哈哈哈,幾位無需如此客氣。”啊?看到王掌門的表現,張見鳴有種重新認識了對方一回的感覺,第一次感覺他是那麼的親切,沒想到他們竟然有著共同的愛好,真的是太棒了。彆說是張見鳴了,關注著這看台的江湖人士表情也是變得無比精彩,孤高的王掌門竟然笑臉相迎,這掌劍長老是帶了什麼人過去啊,怕是來頭不小。一時間,眾說紛紜,卻是沒人關注台上打生打死的兩人了,隨著十幾招過去,真如雲化雨所言,姚笑天真的是在藏拙,等待一個一擊必殺的反擊機會,當水亦寒覺得自己勝券在握,分心出手的那一刻,姚笑天忽然一個扭身躲過,反手抓住水亦寒攻勢儘處,隨後卸去力道,跟著補上勢大力沉的一掌,水亦寒立即倒地,再起不能。此時,他的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繼而變成羞憤和怨毒,他把臉埋在台上,氣憤地錘了幾下,無聲控訴著什麼。姚笑天慶祝了一番之後趕緊過來將自己的師兄扶起,臉上滿是笑容地關切問道:“師兄你沒事吧。”看到這幅嘴臉,水亦寒無視了他眼中的真誠和善意,他隻感覺到了滿滿的戲謔和嘲弄,覺得站在世界的對立麵,孤獨而有絕望。他心底暗暗發誓,這個仇他一定要報,他所受的痛苦,一定會千倍百倍地還回去,一定,一定……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水亦寒回以一個溫暖的笑容:“我沒事。”這邊發生的事情,王掌門還一無所知,此刻他正在與福明對飲,那酒杯碰了一下又一下,全然忘記了自己還有兩個弟子在擂台上比武這回事。咳咳,向來清心寡欲,秉持除魔衛道理念的福明早就是出家道士了,謹守殺戒、盜戒、酒戒、**戒和妄語戒,此五戒,除五欲,修五德,持五戒,出五濁。這不,第一次飲酒就嗆到了,在幾人麵前鬨了笑話。可能也是天生的感覺,福明覺得這酒似乎很不錯的樣子,平日裡喝上一些應該也是可以。“小兄弟海量,來,我們再碰一個。”王掌門哪裡看不出來福明第一次喝酒,可是後續他的表現卻又像是一個天生的飲者,成功地勾起了王劍君的興趣。至於武齊,以受傷太重不能飲酒為由拒絕一起同飲,和雲化雨站到一邊,看著幾人推杯換盞,而馮瑩瑩則是乖巧地站在他的身後。“都天師弟,你不該讓福明師弟飲酒的,估計七星觀又要多一個酒蒙子了。”雲化雨,也就是殷子徵溫和地說道,他的話裡顯然有著一個重要信息——七星觀裡有個喝酒很厲害的酒蒙子,這真的是大門大派麼?不是說門派都很森嚴,管束起人來比世家那等家族管理要更加嚴格嗎?“殷——額,雲師兄,你這話什麼意思,七星觀的道士不都是出家道士嗎?還有你這個身份是怎麼回事,開局就在山上?”武齊好奇問道。“七星觀自然都是出家道士,戒律規矩森嚴,但是當偷喝酒的人是七星觀掌教的師尊時,這個規矩就不是規矩了,而是合理化的建議。”殷子徵不太想深入講解地應和了一句。“至於我為什麼會在山上,我想你應該不會想知道的,就不展開講了,我能告訴你的是,我的確是被主神放到了山上,而且是和岑不斷一起,但是現在隻剩下我一個人了。”“為什麼?”武齊不理解。“因為那個女人根本不是什麼新人,而是個極度恐怖的妖女,她對輪回非常熟悉,一降臨這個世界就把岑不斷吸乾抹淨,還把我也變成了這幅模樣,甚至還給我弄了‘雲化雨’這個身份行走江湖。”殷子徵用平淡的口吻說著驚天動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