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睡吧,等你醒了,師兄我就會把那隻狐狸崽子帶回來給你的。”渾身無力地看了一眼被細線吊在自己眼前的硬紙卡片,宓娑隻是翻了個身就感覺身體都要被撕裂了似的,嚶嚀了一聲便再次沉沉地睡了過去。在她昨夜和遊必方折騰過的床頭,方方正正地刻著一共三個半絲毫不加掩飾的“正”字……此時已是過晌,薑落天神清氣爽地吃飽了午飯,打算去聽心閣問一問慕聽顏關於修煉功法的事情。據竹葉青說,前兩天來找自己要小狐狸的宓娑修煉的功法十分下作,專門吸納男性道人的陽氣給養自身,是被大燕封禁的功法。她的運氣不錯,在封禁之前學習了這門功法,要不然早就被逐出大燕了。而她尋找小狐狸的真正目的估計也不是要什麼靈寵,而是需要借助雌性狐類妖怪身上那一絲天生的魅惑輔助修煉,相當於變相侵吞了小狐狸的氣運,會直接要了小星星的命的!“真是歹毒!”暗暗道了一聲,薑落天加快了腳步,剛剛和燕歸緣、竹葉青他們相約來外門聚餐,距離亂霧山還有不近的路要走呢。“紅鯉魚與綠鯉魚與梨……阿巴阿巴阿巴。”在說完拗口的開門口令之後,薑落天自顧自地阿巴了兩聲權當娛樂,正在這時,一道壯碩高大的身影從背後追了過來,口中不住地高聲喊道:“落天師弟!等等!等等!”隨手關閉了亂霧山口的禁製,薑落天聞聲望去,竟是前不久剛取得了門內大比冠軍的遊必方!“遊師兄,彆來無恙。”客氣地轉過身微微拱手,薑落天問候道。“哪裡哪裡,為兄有一事相求。”遊必方在昨日見到了薑落天和燕歸緣的關係,自知不能像之前那樣隨便開口討要,當下態度也是客氣了不少。“哦?什麼事情?若是能輕易辦到,落天定當儘力。”薑落天不動聲色地答了一句,對遊必方這種眼高於頂的天才,他說實話是有些看不上的,此時話語中的意思在二人聽來都已經十分明了了。說漂亮話誰不會?你外門首席會沒事來找我一個小小的青衣?彆鬨了,容易的事情辦了也就辦了,要是費力氣,抱歉,免談。況且,咱倆也不熟啊。遊必方自然聽出了薑落天口中的疏遠,再加上麵前這家夥是自己的手下敗將,頓時有些惱火,但為了自己的目的還是笑道:“小事小事,師弟手裡是不是有一條小狐狸啊?你開個價兒,師兄拿修煉資源跟你換!”嗅著遊必方身上濃烈的宓娑味道和一股子淡淡的異味,再聽到他這急切的語氣和表情,薑落天似乎猜到了什麼,微笑著問道:“不知師兄想要交換狐狸是因為什麼?可是受人之托?” 遊必方聞言一愣,但旋即又變了臉色,本來故作和善的表情也變得有些不悅,不客氣地伸出手掌冷聲道:“為什麼你就彆管了,你就說換不換吧。”沒理會遊必方漸漸加重的語氣,薑落天耐著性子解釋道:“我聽聞門內有竊取他人氣運增進自身修為的功法,擔心師兄因為一時痛快誤入歧途,所以才……”“住口!能換就換!不能換就不換!給個痛快話!磨磨蹭蹭,莫非你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企圖?”遊必方再次打斷薑落天的話,向前踏出一步,也不顧什麼燕歸緣的麵子了,大燕以實力為尊,我來找你換東西是看得起你,你一個小小的青衣道徒竟然還跟我討價還價?現在遊必方心中十分生氣,身居首席大弟子這麼多年,哪裡有人像這樣帶著說教的語氣和自己聊過天?手下敗將竟然還敢叫囂?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不用解釋了!前麵對我不敬的話我不追究,你就說要什麼能給我把那畜生換過來吧!”聽到遊必方說出“畜生”二字的時候,薑落天的目光又是狠狠地閃爍了兩下,雖然脖頸上的獸齒項鏈上傳來一陣又一陣溫熱之感,他的但臉上扔掛著幾分僵硬的異常笑意。“實不相瞞,就在昨日那小白狐就已經送還回到她家人身邊了,且不說她此時不在我身邊,就算還在,我也斷斷不可能用朋友的自由去討好師兄,更何況——”說到這裡,薑落天微微停頓了一下,和遊必方雄壯的身軀相隔數米對視道:“她不是畜生。”薑落天的聲音十分平靜,仿佛在闡述一件不容置疑的客觀事實,可傳進遊必方的耳中,這道否認卻是那麼刺耳。他的這否認不僅是個人立場的展現,在遊必方聽來,裡麵更讓人憤怒的卻是那種對自己身份的木然。堂堂外門首席大弟子來找你交換點東西,你不但不領情乖乖把東西交出來,竟然還膽敢反咬一口?“嗬嗬……”遊必方都快要被薑落天的話給氣笑了,臉上儘顯不屑之色,語氣中更是帶著濃濃的嘲諷之意:“不是畜生?那是什麼?一個不會說話沒有感情的野獸,不是畜生是什麼?”“你說她是你的朋友?哈哈哈,真是好笑,堂堂一個正統道門弟子竟會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來!”“人者,天生地養,萬物靈長!你身為人類,竟拋開祖宗血脈去與靈智不化的畜生為友?”“還送回她家人身邊,你一個道徒如何認得她的家人?難不成那畜生家裡還有‘人’的存在嗎?”“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落天師弟呀落天師弟,不是為兄懷疑你,難不成?那畜生還是你和妖怪胡搞出的野種?”聽著遊必方口中毫無底線、接連不斷的挑釁話語,薑落天甚至有些惡心,但始終沒什麼動作,對方畢竟是大燕外門的門麵,能和平解決問題當然是最好的。可這遊必方不知是被迷了心智還是怎麼,一上來除了打招呼的兩句話之外儘是火藥味十足,就差在臉上寫明了:“今天我是來找茬的”了。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早就讓無法輕易控製自己情緒的薑落天處在了暴走的邊緣。要不是礙於同門的情麵,這遊必方早在說完“畜生”二字的時候就應該被打飛出去了!“師兄慎言。”咬著牙從唇縫擠出這四個字,薑落天的拳頭不自覺地緊了起來,似在壓抑著什麼。但遊必方卻好似沒有注意到一般,不知道是真的沒有發現薑落天的變化還是故意不去理會。又是冷哼了一聲,遊必方身周隱隱也鼓動著真氣,語氣仍舊高傲無比:“我讓你把那野種交出來,哦抱歉,應該是畜生,嗬嗬嗬……不交的話也可以,除非,你真的把那個低劣的畜生妖怪當成——”遊必方的聲音猛然一滯,而後又將臉朝前湊了湊,緩緩地吐出了最後的兩個字:“朋友。”微眯著雙眼,薑落天耳中再也容不下其他聲音,隻見他身遭突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道韻氣息,無形的玄奧道則緊緊封住了周圍每一個人的退路。原本見勢不好,準備跑路的看熱鬨的道徒瞬間被製服了好幾個,麵帶驚恐地趴在地上。道徒中有幾個實力稍微強一些的,此時也是瘋狂掙紮,希望擺脫這股詭異能量的束縛。但是源自隱逸大道的道韻捆綁又豈是那麼容易被掙脫的?即便,薑落天所能調用的道則之力不過十分之一的十分之一。“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近乎一字一句地吐出上麵這幾個字,薑落天雙目泛起兩道及其不自然的血紅色邪芒。但很快那股不似人類的眸色便被胸口的一道金光壓製了回去,甚至許多實力低微道徒並沒有察覺到薑落天方才的變化。當然,他們也沒時間去觀察這裡,畢竟他們的身體還被道韻捆縛著呢。他們更多的是感到戰栗,一種來自靈魂深處本源的戰栗,就好像麵對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嗜血嗜殺的凶惡野獸!即便,他們並不是直接和薑落天對視的人。薑落天此時的狀態有些奇怪,雖然由他引動的道韻極為平和,甚至沒對道徒們造成任何傷害。但隱約間仍能感受到這股平靜之下的漩渦湍流,仿佛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吞噬靈魂一般。遊必方的額頭見汗,神色間也有些疑惑的意味,但他即便知道薑落天此時的狀態不怎麼對勁,卻仍沒有放在心上。被稱作內門天賦最強的林峙峰都敗在自己手下,你一個小小的青衣又如何翻得起浪花?基於對自身實力的極度自信,遊必方並沒有把薑落天的氣勢放在眼裡,甚至都沒去理會四周那些滿麵驚懼的道徒們。“再說一遍?你指的是什麼?是畜生?是朋友?還是野種?或者說,你真的覺得那些茹毛飲血的妖怪真的配和人類相提並論?”遊必方不了解薑落天的成長經曆,自然不清楚他此時的心態為什麼會產生變化。對薑落天來說,山林中的妖怪其實遠要比多數道貌岸然的人類強得多。無論是被貪婪的道人趕儘殺絕的青岩鱷憨貨,還是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金眼彪極光,甚至是不惜成為天道傀儡也要給女兒撫平傷痛的毒龍蝕寂……他們在距離看來都是有血有肉的生命,絲毫不比所謂萬物靈長的人類差上什麼。唯一不同的或許就是語言吧,可是被稱作野獸,被喊成畜生的那些生靈們,真的要比所謂的“人”差什麼嗎?他們與人類為敵的更多原因無非就是家園被毀壞、生命受威脅罷了。而這些事情的罪魁禍首,恰恰就是自詡為萬物之靈長的野蠻家夥——人!為了美麗的裝飾、為了稀有的獸皮、為了罕見的材料,甚至是為了那微不足道的炫耀……嗬嗬,人?不知為何,薑落天覺得自己有些悟了,他身體上某些無形的枷鎖似乎被打開了一道縫隙,這一瞬間的無名火湧入心間,帶給他的可不僅僅是力量!“啪嗒……”脖子上的繩扣不知何時悄然脫落,原本散發著金光的獸齒項鏈顏色暗淡地掉落在腳邊的地上,但薑落天顯然是沒有注意到這些的,他心中有些話今天必須要說出來!“為了一己私欲就去剝奪其他生靈的自由與生命嗎?為了一時之快就去劫掠任何一片有生命存在的土地嗎?”“隻知道滿足私欲卻不知設身處地去考慮萬物心情的混蛋,這麼做的貨色又如何敢稱自己為人呢?”“你叫他畜生,我不怪你;叫我野種,我也認了,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為什麼偏偏要繼續刺激我呢?”“妖不作惡,何以為妖?人不行善,怎敢稱人?連這點道理你都不懂,你又有什麼資格去強行剝奪其他生靈的性命?”“想要妖怪是吧?妖怪該死是吧?”“今日!我便讓你見識見識,亂說話的後果!”薑落天的語氣很不對勁,不像一個神誌正常的人類,他的聲音十分沙啞陰森,聽起來更像是地下爬出的惡鬼的嘶吼。那種就像是喉嚨裡塞了塊老粘痰的聲音,直教周圍除了遊必方在內的所有人都感到恐懼。他雙目血紅,就好像眼球完全是由血液構成一般,若不是還保留著人類的麵貌,大家幾乎都要以為麵前的是一頭剛剛掙脫枷鎖束縛的遠古巨獸了。二人糾紛不遠處的天上,一隻淡金色的蒲公英球球悄然從雲朵中彈出。蓬鬆柔軟的球朵在空中左搖右擺,像一個淘氣的小女孩在捉迷藏般不安分。等它漸漸安靜了一些後,一顆稍顯狼狽的頭顱便“嘭”地一聲輕響從雲中鑽了出來。那人臉歪著腦袋咧嘴尬笑了一聲,而後又從好似棉花糖般的雲朵裡伸出了一隻布滿老繭的手來。這隻手剛一伸出,表麵的硬繭便好像細沙般隨風吹去,露出裡麵白皙的皮膚來。悄咪咪地湊近蒲公英球球麵前低語了兩句,人臉才控製著手掌一把抓住它,將其重新抓回了雲朵裡。抓回了蒲公英球球之後,人臉歪著頭,鬼鬼祟祟地打量了一下周圍,然後才尷尬地咧嘴一笑,望向了站在不遠處好奇地往這邊張望的燕君叢:“咳咳……呃……咳咳……”十分做作地從雲中走出,這人完整的身軀已經出現在了燕君叢麵前,竟是一個身披蓑衣、腳蹬草鞋地老漁夫的形象。這老漁夫背著一隻手,另一隻手中握著一根生鏽的魚叉,背上的魚簍中還有幾條鮮魚,鞋邊縫隙中露出來的小腳趾上也還掛著兩根站著淤泥的水草。燕君叢麵帶驚奇之色,踮起腳尖向老漁夫身後望去,隻見藏在身後的那隻白皙手掌瞬間變黑,再次化作了那個布滿老繭的那個乾巴巴的黑瘦的樣子。注意到老漁夫臉色上的不好意思,燕君叢哈哈一笑,作揖行禮低聲道:“晚輩燕君叢,見過血瀑前輩。”老漁夫見到燕君叢一眼就看破了自己的偽裝,當下麵色更是尷尬,隻得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多禮。倒是先前藏在懷中的蒲公英球球,似乎感應到了燕君叢的氣息,好奇地從老漁夫破舊的內衫中鑽了出來,迅速飛到燕君叢身邊,甚至還大膽地用自己細膩的絨毛戳了戳燕君叢的臉。“圓子!彆鬨,快過來。”老漁夫看見那球球這般無禮,當即低聲嗬斥,急忙把魚叉彆在身後的背簍下麵,伸出雙手呼喚道。可那蒲公英卻好像沒聽見似的,賴在了燕君叢身邊不走,時不時地還從燕君叢的背後露出一個小腦袋,挑釁似的打量著老漁夫的一係列動作。一番呼喚無果後,老漁夫頹然一歎,揮了揮手坐在了雲彩上麵苦笑道:“先放你那吧,不要介意。”“前輩哪裡話,求之不得。”燕君叢對這位老漁夫的姿態極低,哪裡像道門中叱詫風雲的大燕掌門的樣子?“嗯,坐下看戲吧,靈魂壓製?嗬嗬,天賜的牙齒嗎?”聽了老漁夫的話,燕君叢當即坐在了不遠處,那調皮的圓子,就那樣靜靜地懸浮在他肩膀上。“天賜?前輩指的是誰?”抬起耷拉的眼皮望了望燕君叢,老漁夫的眼中露出回憶的神色,語氣有些不確定道:“當年獲得入世大道之時,曾有幸見過一次天賜的殘魂,他是一隻金眼彪,也是……銀瀚之前的妖皇。”…………羅刹鬼域,無名洞窟灰色的巨虎打了個哈欠,靈魂形態的他以一種大貓的姿勢伸了個懶腰,而後吧唧了兩下大嘴朝前走去。如果仔細看去,這巨虎的口中似乎缺了一顆牙齒,顯得十分不自然。他的身後,四個人形的生物正圍成一桌打著麻將,吵吵鬨鬨十分和諧,每個人那張灰蒙蒙的臉上都貼了不少紙條。呃,靈魂碎片。灰色巨虎眼中灰氣流轉,一雙金眸猛地望向天空,穿透了層層霧氣的阻隔直穿雲霄。繞著洞窟走了一小會兒,巨虎趴伏在地看他們打了一會兒麻將,被貼了一臉靈魂碎片後才滿麵無奈地走去,身後傳來一聲聲放肆的大笑,好像是什麼:“胡了!”“你詐胡!”“看清楚!老子這是清一色!那兩個東風是碰過去的!”“狗屁!你就是詐胡”“揍他!”“靠!”“……”聽著身後的笑鬨聲,巨虎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甩了甩尾巴轉身向不遠處的洞窟頂望去:“還沒弄完呢?要不我跟銀瀚一起幫你煉煉?”洞窟頂部坐著一個盤膝的人影,那人影手中正在擺弄一個淡金色的巨大羽翼,隨著他靈魂的不斷衝擊,這副羽翼上的金色也在漸漸褪去。聽到了巨虎的話,那人影嘿嘿笑了兩聲道:“暫時不用,等我把這上麵的生靈氣息徹底磨滅了,再讓你們倆幫忙,到時候可不要推辭啊。”又是張開大嘴卷起舌頭打了個哈欠,巨虎輕輕點頭,然後邁步朝著幾道圍坐在一起的身影走了過去,隱約間能夠看清楚,那些身影裡麵有大鳥、有長蛇,也有身形高矮不一的人類………………感受著薑落天給自己帶來的壓力,遊必方囂張地咧嘴一笑,在他身後突然浮現一條巨大的火焰蛟龍和一隻烈炎怪鳥。正是遊必方的兩大術魂:赤炎紅蛟、火幔夜梟。兩大術魂剛剛入場,恐怖的高溫熱浪便有如真正的真氣火焰般霎時間席卷四方,甚至連薑落天剛才不自覺召喚出來的隱逸大道道韻都被灼燒得有些鬆動。外門首席大大弟子的實力瞬間便一覽無遺!幾乎隻是轉瞬之間,被束縛住的看熱鬨的道徒們就已經紛紛掙脫了薑落天的控製,但每個人心底都不由得添了幾分恐懼。太可怕了!這兩個人都太可怕了!這股純氣勢的碰撞實在讓人心驚,那種似要超越人體極限的爆發力直教這些還在外門中摸魚劃水的道徒大驚失色。遊必方喚出兩大術魂之後氣息暴漲,隱約間甚至要壓過心中憤懣的薑落天一籌。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這場戰鬥甚至有些毫無來由,隻是簡單的幾句話何至於此啊?圍觀的道徒們不明白,原來,有些人,真的隻要簡單的幾句話就會被刺激得要死要活,而現在的薑落天,恰恰就是這種人。隻不過他不要自己死罷了。直到此時,遊必方還能笑得出來,看起來絲毫沒有把薑落天的憤怒放在眼裡。隻見他嘴角一挑,抱著膀子嘲諷道:“就隻會逞口舌之利嗎?看你這樣子是想切磋一番不成?”薑落天那雙純血色般的眸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就好像一顆球形的果凍被什麼東西彈到了似的,那深邃的紅色倒映在腦海中,無時無刻都再影響著他對人性的清晰判斷。“求之不得!”話音剛落,薑落天的身影便踩出一聲音爆,直接衝向遊必方如巨山般屹立不倒的雄壯身軀!“轟!”薑落天突如其來的攻擊十分迅猛,但卻仍被遊必方的巴掌死死捏住了拳頭。“聖火屠龍掌!”嘴角咧起一抹冷笑,遊必方再接住薑落天這一擊後飛速後退,那兩大術魂瞬間殺來,而他本人也在背後甩出一道又一道真氣磅礴的術法攻擊。“好強!”“真不愧是遊師兄!”“看來他在前日的大比中也留手了啊!”“天呐!太可怕了吧!這真的是道徒能達到的實力嗎?”“快……快去通知外門執事……”“快讓開啊!彆被兩位師兄的鬥法傷到!”“快找東西記錄下來,兩位頂尖道徒的對決啊!”“早就聽說狂徒哥煉體修為奇高無比,你看他身上的雷弧,難不成是血海聖君的狂雷聖法?”“遊師兄的兩大術魂著實強大,就算對戰同為天才的林峙峰他也隻拿出了一個,現在竟然都召喚了出來!”“兄弟些!我來的晚,說說怎麼回事唄?這二位咋打起來的?”“誰知道呢?感覺也沒說啥嚴重的話,可偏偏兩個人就這麼打起來了……”“聽說是遊師兄來要東西,狂徒哥不給,反倒狠狠嘲弄了遊師兄一頓,遊師兄麵子上掛不住就動手了。”“喂!那邊的!小心!”“轟!”一聲火焰爆炸聲響起,剛才還在議論二者戰鬥原因的道徒瞬間被一顆剛被薑落天用氣劍擋住後彈射而來的火球炸得渾身焦黑,倒飛了出去。見到這一幕,周遭道徒們紛紛退避,趕忙離二人更遠了一些,保持著安全距離遠遠地觀望著。手持氣膜長劍一路突襲,但無論薑落天如何用力,就是衝不出遊必方這好似牛皮糖般的術魂與術法的配合壓製,讓他心底本就無處發泄的火氣越燒越旺。“哢噠。”一劍**開兩顆身前襲來的火流星,薑落天翻身起跳,一個華麗的後空翻躲開赤炎紅蛟的吐息和火幔夜梟的爪擊。身體在空中猛蹬,借助壓縮的空氣發力,薑落天單手持劍迅速突襲,一式天羅地網過後,原本堅不可摧的包圍圈瞬間被打開了一個豁口。旋轉著掉落地,原本束在腰間的沉金索早已不知所蹤,而一直在薑落天手中的氣膜長劍也瞬間炸裂。天羅地網的消耗太大,氣膜長劍承受不住!但它的破碎是值得的,用氣膜炸裂換取一個與遊必方正麵近身作戰的機會完全值得!“七星!”一聲暴喝響遏流雲,一柄通體燦銀,劍閣雕花細致,劍身冰冷閃耀,唯有劍刃處輝爍著幾道金芒的絢麗鏤空長劍破空而來。遠遠望去,隻能能看到那刺破雲霄的金光……聽心閣在躺椅上擺出一個舒服的姿勢小憩的慕聽顏張開了水靈靈的大眼睛,在她鼓脹的胸口處,一個被劍尖刺破了一點皮的圓溜溜的大葡萄正靜靜地躺在那裡。秀氣的小眉頭輕輕一皺,慕聽顏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夾住葡萄丟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嘟囔道:“這倒黴孩子,老娘讓你喂葡萄是看得起你,竟然還跑了?難道在這大燕裡麵,小師弟還有什麼危險不成?”又是輕輕哼兩聲,慕聽顏才咽下葡萄打了個響指,衝著屋內使了個眼色道:“九陽,你去看著點兒你兄弟,彆捅了什麼簍子出來。”慕聽顏話音剛落,一道赤芒便忽地從屋內衝出,順著先前七星劃過的雲跡追了過去。又是無聊地砸吧砸吧小嘴,慕聽顏翻了個身,側躺在長椅上,隨手捏起一顆葡萄丟進口中,然後再次閉上了眼睛……突然被薑落天打破圍攻近身,遊必方心中也是駭然,但既然能坐到首席的位置,他的戰鬥經驗也絕對不低,當即做出了反應。隻見他迅速抽身後退,同時胸口連同兩隻手臂共一百八十條經脈猛地亮起,透過精鋼似的健壯皮膚,直接倒映在了每個圍觀的道徒眼中。“神火罩!”尖銳的手爪劃過玻璃的聲音響起,刺耳的摩擦聲讓周圍每個人都覺得渾身不自在。但終究是遊必方技高一籌,即便薑落天襲擊突然,他仍舊憑借這套修練至大成的高級術法擋下了薑落天奪命的手爪。五道蒼白的劃痕留在了神火罩之上,點點真氣粉末灑落在旁邊的空氣中。神火罩竟然被抓破了!雖然沒被全抓破碎,但是能憑借肉身抓破擁有術魂的防禦型術法也足以讓薑落天自傲了。不過那是平庸者的想法,薑落天隻知道攻擊失敗了。眼中殺機迸現,遊必方麵色一寒,這是抓到了神火罩上,若是抓到自己脖子上,恐怕當場就要身首分離,這哪裡是切磋?這分明就是搏命!“你在找死!”遊必方吼出一聲驚懼交加的怒喝,抬手打出一道紅龍,剛猛的火焰流光直指薑落天的麵門!與此同時,一直在與薑落天纏鬥,此時被他甩在了身後的赤炎紅蛟和火幔夜梟也紛紛怪叫著上前,想要給薑落天一記背擊!“滾開!”與遊必方同樣一聲怒吼,薑落天左手覆蓋氣膜,自胸前斜向上飛掄了過去,直接抽散了那道襲向麵門的紅龍形態火焰。也就在他打飛紅龍的同時,七星到了!右手握住七星的劍柄,薑落天原地轉了個半圈,手中七星一甩便迎向了身後殺來的兩大術魂。“血翎藏鋒!”道道血羽順著七星的劍尖飛射而出,眨眼間絞碎了兩隻術魂,這還不夠,飛上天空的血羽甚至餘勢不減,在空中轉了三百六十度的回環後重新攻向了遊必方!“唰”、“唰”、“唰”……銳利的血羽瘋狂地切割著神火罩,薑落天甚至還沒完全回過身子觀察遊必方,那看似堅不可摧的神火罩便轟然破碎。眨眼間,遊必方便從剛剛的優勢被逼退到了劣勢中。“殘火刃!”不愧是戰鬥經驗豐富的首席大弟子,即便戰況如此不利仍能作出正確的對敵反應。兩根長約一米五的激光戰刀自手腕處向前噴薄成型,前方的刃尖竟是完全由火焰構成的!輕抖兩柄戰刀,遊必方飛速挪動著身體,因為戰刀是從手指尖處直接朝前迸發真氣而凝聚的,所以其實遠要比一般武器靈活。隻見遊必方在漫天的血羽中瘋狂揮舞雙臂,眨眼間便將血羽消磨殆儘,甚至在他高超的精神控製下,還有機會向薑落天射出兩道灼熱火柱!好似遊魚一般躲開火柱的轟擊,薑落天原地起跳躍至半空二十餘米的高處,高舉七星朝月劍,似要審判遊必方的罪行。“蒼岩落雨!”又是一記來自妖怪的天賦神通攻擊從七星的劍刃上甩出,直接掠向地麵上的遊必方。此時的遊必方剛剛擺脫血羽的圍攻,正準備繼續進攻,猛一抬頭卻驚愕地望見了漫天蔽日的岩石!其實這蒼岩落雨所召喚出來的石塊算不上太多,隻是遊必方的視野有限,這才給他造成了一種鋪天蓋地的錯覺。即使心中驚駭不已,但遊必方也是身經百戰的強者,自然不會被這種場麵嚇到,隻見他左手往回一帶,收至肩頭,右手紅光大盛,殘火刃猛地開到了最大!他的右臂此時連帶著半塊肩膀完全化作火焰形態,好像噴火槍般的火焰戰刀更是達到了恐怖的三米之巨!而他方才收回道肩頭的左手,更是撐起了一麵足以將自己的身體完全包裹住的巨盾,徹底護住了身軀。“殘火刃!”、“殘火盾!”這一切說起來慢,但其實都是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的。因為兩大術魂的破碎,遊必方此時無法使用自己最為擅長的聖火屠龍掌與神火罩,隻能以這種攻防兼備的方式先擋下薑落天的這一波攻擊。事實告訴他,奏效了!那鋪天蓋地的蒼岩落雨還沒等打到遊必方便被右臂化作的火焰巨刀斬爆,化作漫天土塵飛揚。而有些僥幸突進的岩石也不過是被殘火盾擋住,被衝擊力反震成無數灰塵消散。不過頃刻間,來勢洶洶的蒼岩落雨便完全被遊必方所化解,而薑落天的身體也隨之落下。不是降落,而是——飛撲!從二十多米的高處飛撲下來的薑落天,踩踏空氣暴突,好像一顆流星般直插遊必方的左肩。手持七星朝月劍狠狠地刺進了遊必方的殘火盾中,剛才還堅若堡壘的殘火盾瞬間破碎,而薑落天的劍尖也順利割破了遊必方的肩頭的布料。沒錯,隻是割破肩頭的布料,甚至他都沒能觸碰到皮膚,劃刺一道血絲出來。因為早在薑落天飛撲而來的下一瞬,遊必方就已經察覺到了危險瞬間後退,這才讓薑落天這一劍沒能得逞。若是被他刺中,恐怕最輕的都是廢掉一臂!“好歹毒的小子!”趁著薑落天餘力未收之際,遊必方迅速反擊,右手猛一顫動,再次轟出一團火彈,直接炸在了薑落天的下腹。但這團倉促凝聚的火彈顯然傷害不高,隻是把薑落天身上的兩件青色外衣炸碎,便再無戰果。不過借此機會,遊必方再次與薑落天拉開了距離,先前收起的無邊火焰再次被喚了出來。被火彈炸了個踉蹌的薑落天在空中猛地轉身,斬出一道又一道劍氣。若是遊必方此時選擇貼身進攻,一定會被環繞在他四周劍氣切成碎塊!好在他沒有!遊必方知道自己的強勢與弱勢,自然也清楚薑落天的優勢,如果貼身肉搏的話,他自認不會被薑落天壓得太狠,但就算最後勝利也絕不容易。畢竟,這位門內近乎人儘皆知的狂徒哥就是以肉搏而出名的。所以,對於遊必方來說,拉開距離戰鬥才是最正確的方式,他要活活風箏死薑落天!“你是門內為數不多的,能把我打得這麼狼狽的道徒。”遊必方嘴角咧起一抹殘忍的冷笑,他斷定薑落天不會在明知道自己布下火陣後還會繼續不顧一切地進攻。“上一個把我壓製成這樣的道徒,叫燕君延。”當遊必方說出這個名字後,四周觀戰的道徒紛紛驚呼,燕君延是誰?那可是內門黑衣弟子啊!黑衣弟子!整個大燕近二十萬道徒,才有幾個黑衣?八個!這可不是開玩笑,每一位黑衣弟子都是大燕的寶貝疙瘩,真正的權力甚至比外門的一些長老還高出不少!他們中的每個人無不是天之驕子,甚至還有傳聞,想要成為黑衣弟子,第一個前提條件就是觸摸到“道”的存在!也就是說,每一位黑衣,都是至少半隻腳跨入道尊乃至道君境界的至強者,甚至——他們已經是了!也正是這苛刻的條件,才導致大燕黑衣數量奇低,即便是強如文徜、嶽雄也才是個紫衣!可剛剛遊必方說什麼?他和燕君延交過手?天呐!即便延師兄是黑衣中實力最弱的存在,但是他的實力究竟有多強卻一直是個謎。據說,如果燕君延真的以搏命的姿態迎敵的話,甚至可以帶走初階道尊的生命!初階道尊啊!對小道領悟力百分之五十以下的初階道尊,可那也是道尊啊!一個修道最多十餘年的道徒,可以匹敵道尊?這是多麼駭人聽聞的實力!而能與這麼強大的黑衣道徒交手,本身就是一種榮耀!至少在人家看來,你,不遜色於他!這是遊必方的秘密,此時卻是當眾說了出來,讓圍觀的道徒們儘是精神一振。是啊,一個區區青衣,拿什麼跟外門首席大弟子對戰?即便他隻是外門的,即便他還達不到黑衣的標準,可是,那也絕不是你一個青衣能打敗的呀!在遊必方說完這番故意炫耀的話後,其實周圍的許多圍觀者都已經不太對薑落天抱有希望了,隻是戰鬥還沒結束,他們想要等待一個結果罷了。不管這些道徒們怎麼想,至少薑落天是沒對這番話做出任何回應的。不是不屑,而是,沒有那個多餘的腦力。此時的薑落天,就好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隻等待遊必方出現破綻的那一刻便支取其性命!本來還打算再刺激兩下薑落天的遊必方在見到他的反應後瞬間啞火,這還是第一個在聽說自己能夠與黑衣交手還不產生任何心理波動的人。遊必方的所悟之道名為“持戒”,是一條歸屬於“聖魂”大道之下的一條小道,但在遊必方看來,這條小道的製敵功效也絕對不比一般的大道弱!持戒,指的是殺貪**妄飲五種人欲,而每將一種欲望達到極致就是一次悟道。遊必方踏入了小道的事情,門內高層其實都知道,但他們所不知道的是,遊必方憑借自己,已經將其中的三欲修煉至了巔峰!這三欲分彆是貪、**、飲。而遊必方近年來一直眼高於頂的作風正是源自其中的“妄”之欲!妄語、妄議、妄尊!這才是遊必方目中無人的真相,自他五年前摸到持戒小道的門檻時,他便一直將自己融進入持戒的道則之中,這也是門中常言遊必方性情喜怒無常的主要原因。五年前,門中傳說遊必方喜好飲酒,日日大醉伶仃;三年前,門內傳說遊必方極度貪婪,貪財貪色還貪吃貪寶;而如今,正如沈河所說,他樂好**靡,對女性道徒散發出一種近乎**期野獸般的極欲……(詳見第二百二十三章《十六進八進四》)但今天!遊必方變了,從**欲徹底變成了妄欲,所以才有了口無遮攔,以找茬為樂的今日之遊必方!“有破綻!”薑落天觀察著遊必方的一舉一動,此時發現他心神微動似在走神,當即暴喝一聲,周身閃爍著火紅的雷電提劍衝了上去!“有破綻!”就在薑落天心中暗慮的瞬間,遊必方也是心中一喜,當即大手一揮,好似無邊無際的火海瞬間向著剛剛前衝的薑落天席卷而去!“天羅地網!”“殘火焚仙!”兩道威力極大的攻擊猛地突殺到一起,卷起的無邊氣浪直吹得周遭道徒的衣衫獵獵作響,甚至部分實力不足的道徒直接被掀了個大跟頭。“快!快跑!”“太可怕了!快跑!”“跑啊!”無數的驚呼聲從四周傳進遊必方的耳朵,他本人的神色有些凝重,雖然此時的他受妄道影響,但他隻是被道則所控,絕對不是傻了!從剛剛的碰撞中他就可以看出來,薑落天沒有事!殘火焚仙是遊必方所掌握的為數不多的需要引動二百七十脈以上的強大術法,可此時即便是這麼強大的術法仍舊沒能對薑落天造成傷害,甚至後者還借由著漫天的煙塵隱匿了身形!“難纏的小子!”心中暗道一聲,遊必方暗暗攥緊了拳頭,五條各色的細線悄然浮現在他的身後,其中三條線已經亮起,互相糾纏成了一條彩色細繩的樣子。而其他兩條則是一條暗淡一條虛幻,暗淡的那條線的末端有一截光點在瘋狂地閃爍,此時已經纏繞上了那根彩色細繩。持戒小道!作出一副防禦的姿態死死地盯著麵前的煙塵,遊必方的神情呈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感。隻等薑落天冒頭,就要給他一記道則碾壓!忽然!那條虛幻的細線輕輕一顫,遊必方從裡麵讀到了一抹隱晦的殺意,不由得挑眉看向了眼前的土塵。薑落天!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遊必方手指微勾,代表貪念的那條細線忽地亮起,在不遠處準備趁遊必方放鬆時偷襲的薑落天雙目猛然暴睜,兩道血紅的光芒瞬間洞穿層層黑霧!他突然對麵前的遊必方產生了一種無以言表的貪念,就好像他的身上藏著什麼對自己大有裨益的寶貝一般!這股貪念與本身的殺意彙聚在一起,促使薑落天直接主動跳出了偽裝,渾身上下閃爍著火紅色的雷光直接撲了上去!遊必方身後半條小道懸浮,眼間薑落天抑製不住衝了上來,當即也是一笑,大手一揮,道則之力便卷上了薑落天的身體!雷光門,走雷崖滿天烏雲中,雷厲風靜靜懸浮在空中,六翅雷蝠安靜地懸停在他身側。在他前方不遠處,額頭上金黑二色銘紋不斷變化的龍宇飛正麵露掙紮之色狂吼不止,兩道玄奧無比的氣息正隨著他這一聲聲吼叫不斷與他身體交融。正在此時,雷厲風突然撓了撓頭,看向大燕的方向道:“向我借道?好你個臭小子,又惹到什麼麻煩了?呦嗬!還是火雷之道?以克火神雷體引發的道則共鳴嗎?難道碰到了什麼火屬性的道尊高手?看來當初真不該把雷霆本源交給你,淨給老子惹麻煩……”“聖……聖君……您……您在說什……說什麼呢?”一巴掌扣在被雷劈得皮開肉綻還跟自己說話的龍宇飛的頭上,雷厲風踹了他屁股一腳道:“費什麼話,趕快融道,磨磨唧唧的,當年老子融雷道隻用了一瞬間,結果你這笨蛋這麼長時間還沒融進去!”“您……您當……當年,不是……不是有積澱……積澱了一百多年的……的感悟嗎?”“嘿!你小子還學會頂嘴了是不?滾一邊兒融去!”聽了雷厲風的話,即便驕傲如龍宇飛也立馬乖乖地向遠處的雷雲飄去,一邊飄一邊被電的渾身發抖。看著龍宇飛漸遠的背影,雷厲風嘿嘿一笑,抬手朝虛空一抓,一條寬達十餘米宛如長河的璀璨大道便在他背後浮現了出來。“小師弟啊小師弟,可彆說二師兄的道不讓你用,你大師兄的道溫和無比,可以當作常規手段,可二師兄我的大道卻是暴躁無邊,可不是一般人能駕馭得了的啊!”“嘿嘿嘿,今天借著當日融入了的雷霆本源,師兄就給你個殺手鐧好了,單單借走一個火雷小道未免太過寒酸,也罷,這雷霆大道就借你玩玩吧!”說罷,雷厲風一揮手,身後寬達數米的大道長河猛然一顫,化作一道流光飛向了大燕的方向……斷背山,聆音穀遲魚放下手中的古琴,凝重地望向西方:“百分之一分量的隱逸大道竟然壓不住?難道遇到了道尊強者?或者是半化妖?”一邊呢喃著,遲魚一邊站起身準備過去一探究竟,但旋即又輕輕坐了回去:“好你個老二,這麼著急,著急顯擺那條小雷蛇嗎?”…………大燕燕君叢雙目微眯,神色有些凝重,正準備出手攔住喚出小道道則的遊必方,可身邊的老漁夫卻比他更快了一步俯衝下去。在他衝下去的瞬間,還能聽到一聲鬱悶無比的抱怨:“這個腦殘的大老粗!怎麼把雷霆大道全特麼扔過來了!”聽了這聲咒罵,燕君叢腳步一頓,貌似已經有大能插手了,他們師兄弟的事情還是讓他們師兄弟去解決吧……聽心閣慕聽顏抓住跑回來彙報戰況的九陽的刀柄,長袖一甩帶起無邊血氣,整個人瞬間化作殘影飛了出去,一聲怒罵回**在萬裡之外的雷厲風的心間:“直接借了一整條大道!你是豬嗎?”“轟!”猛烈的爆炸讓燕君叢都有些戰栗,重重吞咽了一口唾沫,略帶心悸地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外門道師道徒們。這些剛被叫過來,還沒來得及拉架的道師倒還好,基本都還有一些模模糊糊的意識。而那一大群看熱鬨不嫌事大的道徒們就沒那麼幸運了,基本都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