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可敢一戰(1 / 1)

血淵守護 方天夜 6690 字 2個月前

一襲黑衣的燕君叢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麵無表情的慕聽顏,滿臉都是難以置信:“顏姐,你這弟弟是人?”斜著眼剜了一下燕君叢,慕聽顏抱著胳膊道:“你懂個屁,這叫天賦異稟。”要說這薑落天的恢複速度,確實快得不像人,就算在同樣修煉了血窟煉體術的慕聽顏看來,這也有些不正常。對此薑落天的解釋是因為雷骨聖身的存在,自己的兩種煉體術全部順利步入圓滿境界,所以恢複起來要比常人快了一些。一天。這貨僅僅就用了一天就再次生龍活虎的了!不當人子!那可是足以致命的重傷啊!要不是你小子是老娘的小師弟,老娘真想把你丫的拆開研究研究。老娘也是血窟煉體術圓滿,怎麼沒看到有這麼強的生命力?不過這些吐槽慕聽顏是不會說的,她還要在小師弟麵前保證師姐的威嚴形象——儘管她早就沒什麼威嚴了。“真氣被封,獨戰有四頭大妖率領的黑霧妖狼群而不敗,聽那幾個出去的道師回來說,還有三隻翡翠綠天蛾的屍體。”燕君叢一邊看著在前麵不遠處的聽心閣小院兒打拳的薑落天一邊對著慕聽顏揚了揚下巴。他並不知道撿了一條命的黑風慕聽顏聞聲輕輕點了點頭,那雙目光漸漸溫柔的眼中也滿是欣慰之色:“嗯,據他說,還有一隻實力極強的頂尖大妖,應該是隱藏了氣息,沒被九陽發現,算起來,應該是八隻大妖的圍攻。”“我去,這都夠圍殺道尊了吧?這貨怎麼活下來的?”“他說那領頭的大妖叫黑風,想借著他的手幫忙練兵,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全力圍攻,他這次能僥幸逃得性命,其實有很大的運氣成分在裡麵。”讚同地應了一聲,燕君叢繼續吊兒郎當地指了指一旁和九陽炙天刀打鬨的七星朝月劍問道:“那個也是老祖的手筆吧?怎麼這麼有靈性?九陽可是跟你殺了無數生靈才誕生的智慧,這把劍怎麼看都不像經曆過大風大浪的樣子啊。”無奈地攤了攤手,慕聽顏聳了下肩道:“我怎麼知道,可能老頭子偏心,早早就孕養了起來,話說……”說到這裡,慕聽顏突然瞪大了雙眼,撞了燕君叢一肩膀道:“那個是不是鍛神返虛丹?”順著慕聽顏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顆丹藥正在七星朝月劍劍身上最大的鏤空槽中緩慢旋轉,正是當日大燕賜給薑落天的鍛神返虛丹!“鍛打神識,重返虛靈?”受了慕聽顏的提醒,燕君叢呢喃著,而後忽然眼睛一亮道:“正是此意!叔父正是此意啊!”鍛神返虛丹,乃是上任大燕掌門燕雲渡所製,不過還沒等他告訴後人這顆丹藥是乾什麼用的,他就因護佑邊關戰死了。 所以這丹藥的具體作用也就成了一個謎,甚至大燕的無數藥師研究了數十年都沒有研究出其中奧秘。可今日看到嵌入七星朝月劍凹槽中的它,燕君叢忽然明白了。鍛者,造也;神者,靈也;返者,歸也;虛者,曠也。“鍛神意味創造真靈,返有回歸的意思,也可以理解為重新開始,虛本意是空曠的地方,但在道門中又有混沌之意……”“真靈自混沌中誕生,從無到有,重返混沌就是重新孕育靈魂,鍛神返虛,鍛神返虛……”“原來這不是一顆給正常人用的丹藥,不,甚至可以說都不是給人用的丹藥,這是創造,這是孕育!真靈!不!靈魂!這把劍的靈魂就是鍛神返虛丹孕育的!”“難怪,難怪我大燕苦心鑽研數十載不得寸進,甚至連最基礎的藥理都剖析不出來!”“原來這丹藥壓根就不是吃的,鑲嵌,鑲嵌才是它存在的意義,老祖當真是天下奇人!”“叔父也是個奇才,竟然能煉至出這種奇妙的丹藥……”就在這大燕掌門為燕雲渡留下的這枚絕世神丹而難以自拔的時候,一個專職傳報消息的執事道師上前來行禮道:“啟稟掌門,朝廷來旨了。”“嗯?”被打斷了感慨的燕君叢神色略帶不悅,轉身隨著執事道師離開了聽心閣小院,隻剩下站在葡萄架下的慕聽顏繼續照看薑落天。也不知道是雷骨聖身太過強大了還是血窟煉體術的逆天能效,反正薑落天隻用了一天就把外傷自愈了個七七八八,雖然其中慕聽顏拿來的上品丹藥也有出力,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自己身體素質的強大。外傷基本痊愈,胸腔因為兩次被洞穿而有些隱隱作痛,之前被撕裂的內臟也還沒完全長好。薑落天知道,就算自己現在看起來屁事沒有,但其實還不算完全康複,戰力恢複了能有五成就不錯了,要是再來一場前天傍晚的那種戰鬥,能不能堅持兩分鐘還不好說呢。倒是七星那家夥,自從見到九陽之後就一隻興奮異常,一直纏著九陽玩鬨,就像一個小孩子似的。話說回來,還是驚鴻親自把七星、鬼襲和沉金索送過來的呢。想到這裡,薑落天不禁抬手摸了摸胸口正中的紋身,之前這裡被貫穿,紋身空間中的波動也不小,此時鬼襲正窩在裡麵慢慢吸收著這次戰鬥中吸納的血氣呢,看來短時間內是用不了了。“辛苦了,老夥計。”想著自從救下極光以來,這一年多的日子裡發生的事情,就好像做夢一樣。成為聖狼淵副幫主;古藥齋滅門;拜血窟為師;修得雷火而二屬性真氣;天才決勝賽奪魁;加入大燕;見證蝕寂化龍;領悟混毒屬性;苦修一年;天雷鍛體;強開三百六十經脈;橫穿羅刹鬼域……“這一年多的經曆,怕是很多人一輩子都不曾遇到的吧。”頗為感慨地長歎了一聲,薑落天就這麼徑自躺在了柔軟的草地上,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慕聽顏雙手抱胸,打量著這個麵容日漸成熟的小師弟。雖然他還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但是這些經曆卻都在把他推向風口浪尖。“二十六年了,連續二十六年天才大片降世,就連大道氣息都因此減弱了不少,悟道變得容易,天地間的能量也因此變得稀薄,難道說……這方天地,真的意識到了什麼嗎?”輕柔地撫著薑落天順滑的頭發,慕聽顏慢慢搬起他的腦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也順勢躺到了草地中央,雙目渙散地望著天邊的流雲,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當燕君叢帶著燕歸緣再次回到聽心閣小院的時候,這對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甚至就連年齡都差了幾十年的姐弟具皆輕輕打著鼾。薑落天斜躺在師姐的腿上,嘴角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淡淡的涎水順著褲腿流了一地,慕聽顏雙臂交叉地枕在腦後,嬌俏的小鼻子時不時地**兩下,微弱的鼾聲在寂靜的草坪上是那麼清晰。忍不住捂著嘴輕笑了一聲,燕君叢拉了下身旁瞪著一雙水靈靈大眼睛想要上前看看的女兒,一前一後離開了此地。“還真是有損首席長老的威嚴呢。”輕輕揩了一下略有些濕潤的眼角,燕君叢抱起燕歸緣在她柔軟的臉蛋上親了一口,弄得小姑娘一愣一愣的。“老爹,你抽什麼風?”嫌棄地刮掉臉上的口水,燕歸緣踹了燕君叢一腳。也沒去理會女兒的無理,燕君叢伸出大手揉了揉燕歸緣的腦袋,把那可愛的頭型破壞得好像雜草堆。“這老家夥,什麼毛病?”一邊打理著頭頂的“破雞窩”,燕歸緣一邊看著前麵不知為何興致盎然的父親,麵色上滿是詫異。燕歸緣自然是猜不透父親的想法的,此時的燕君叢的臉上洋溢著此前從未有過的燦爛笑容。自從叔父死了之後,顏姐似乎就沒再這麼睡過了吧……血淵戰場,西部狼首人身的陰逐一巴掌拍碎了木桌上的瓷杯,扶起匍匐在地麵上不住顫抖的黑風暴怒道:“全軍覆沒?一刀斬殺八隻大妖!好一個殺伐天使!”黑風雖然已經被扶了起來,但是眼中的愧疚卻在極力掩飾中被陰逐看得一清二楚。又是輕輕歎了口氣,陰逐把右手中足有雞蛋大小的血珠仔細地用真氣包裹封好,而後才拍了拍黑風健壯的肩膀道:“慕聽顏親自出手搭救怪不得你,能僥幸從那瘋婆娘手下逃得性命就算是你的造化了,寫蝶那邊我去解釋,你也不要太自責了,這幾天就在城內好好養病,其他的不用管。”“謝將軍。”待陰逐說完,黑風趕忙再次將整個身子匍匐在地,緩緩地向廳門外倒著退去。在陰逐沒注意到的堂柱後麵,一隻氣息稍顯紊亂的蜘蛛大妖臉上的八隻小眼睛閃爍了一下,也不知她究竟在想著什麼。(感興趣的看官可以看一下第七十一章《發現了一個人類》開頭那幾段,應該能猜到蜘蛛的身份)…………半月後在慕聽顏嘮嘮叨叨的反複叮囑下,薑落天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內門弟子專屬小木屋。“滴。”把手腕上的手環碰到門禁上,熟悉的開門聲響起,一年都沒住過人的“天字肆貳壹陸”號房。這間坐落在亂霧山山腳下的中空樹屋,算得上是薑落天和大燕較早的交集了。當時大他剛到大燕,無論如何都進不來亂霧山外的迷陣,還是當日出去買菜的紫衣弟子盧騰俊給他指點了一番才然他成功入住。(詳見第一百六十一章《內門》)“一年了,也沒怎麼變化。”走到與巨樹內部完全連接在一體的木桌邊放下布包,薑落天感慨了一聲坐在了那張許久不見也未曾落過灰塵的**。坐在**沉默了半晌,薑落天一拍大腿起身笑道:“應該去飯堂吃個飯才對,這麼長時間沒回來,怪想的。”說走就走,打定了心思,薑落天關好房門,提起七星朝月劍走出門外。在他的腰間,扣著足足嵌入了整整五十四顆流鈞玉、重達八萬六千四百斤的加強版沉金索。在剛剛回來之前,慕聽顏已經去找最近剛剛升任內門高級執事的朱得貴道師取了一套青衣,畢竟薑落天現在的身份還是內門青衣道徒呢。(詳見第一百六十章《融術之法》)一身青色練功服,腰懸長劍的薑落天也算得上是風度翩翩,可惜這偌大的內門隻有那麼千八百號人,其他的師兄師姐要麼出去曆練了,要麼就在閉關室修煉,誰會注意他這麼一個小弟子呢?又是輕輕拍了拍精心打理的頭發,薑落天才慢悠悠滴向著山腳下的飯堂走去。那裡是自己第一次在大燕吃得爽的地方,即便滿打滿算自己也沒在大燕的飯堂吃過幾回飯。(詳見第一百六十八章《重回亂霧山》)興致勃勃滴來到山腳下的飯堂,薑落天一如一年前一般吃光了裡麵預留的幾十份食物,掌勺的李師傅貌似認出了他,在他離開飯堂之前也笑著打了聲招呼。“呼哈,爽啊!”走在路上拍著略帶飽腹感的肚子,薑落天舔了舔嘴唇自說自話道:“也不能吃得太飽,八分就差不多了哈。”就在他想著接下來應該乾什麼去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一聲憤怒的大吼。“這聲音有點熟悉……嗯……沈河?”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手心,薑落天麵色一喜,沈家兄弟也算是他在門內為數不多的好友了。不過自從上次跟他們一起執行了采集龍牙裂穀菊之後自己就遇到了蝕寂,之後悟到毒屬性真氣之後更是馬不停蹄滴趕回了聆音穀,然後便沒有機會再見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在乾著壓榨剛入門的小師弟的事情。”嘿嘿地笑了一聲,薑落天心中想道:“這不是被新來的師弟揍了吧?”(詳見第一百六十九章《燕南三霸》、第一百七十章《接任務》)“哈哈哈,要是被揍了的話,讓他們長長記性也好。”一邊笑著,薑落天一邊慢悠悠地朝著“天字·貳零肆捌”號房間走去。貳零肆捌號房間,就是沈山的屋子了,作為燕南三霸的老大,霸占了青衣榜首位置長達三年之久的沈山是青衣道徒中名副其實的第一人。而第貳零肆捌號房間,就是青衣道徒所能住到的最好的房間了,再往上就是藍衣道徒才能居住的了。在大燕內門,道徒按實力劃分為青衣、藍衣、紫衣、黑衣,當外門弟子通脈一百八十條之後可以申請內門考核,這也是一般外門道徒進入內門的唯一機會。如果不能通脈達到一百八的話,那就隻能天賦異稟或者對門派做出過重大貢獻的道徒才行。薑落天就屬於天賦異稟的那種,因為在天才決勝賽中表現突出,所以才能一進大燕分到內門弟子的名額。就在昨天薑落天完全康複的時候,燕君叢還在考慮要不要把他丟到外門去,不過據慕聽顏所說,這小子在沒有真氣的情況下獨戰群妖,甚至還帶走了四隻大妖的性命,才破例把他留在了內門。說來好笑,這些事情,身為當事人的薑落天卻是一點都不知道,隻是在傻傻地聽著師姐的安排。至於他自己現在的實力,他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殺掉三隻翡翠綠天蛾完全是意外,若不是那隻蠢貨剛好拔出了七星朝月劍的劍鞘,恐怕薑落天連他們三個都拿不下來,那可是西部長大的妖怪,和南部那些小打小鬨的可不一樣。至於黑戟的死,還不是因為最後關頭的回光返照,再加上十多萬斤的沉金索的出其不意才瞬間秒殺,而且當時黑風為了練兵並沒有親自動手,否則自己根本堅持不到師姐來援。“唉呀……弱。”把七星朝月劍掛在腰間的沉金索上,薑落天苦笑著搖頭向前快步走去——沈河的慘叫更淒厲了。“嗯?他在說什麼?為什麼血腥味這麼重?”眉頭微微一皺,薑落天蹙起眉頭朝著貳零肆捌號房間奔去,因為他察覺到了一些和自己想的不一樣的東西。“這是大哥的,不能給你……哇……”滿嘴是血的沈河手中緊緊攥著一個白玉丹瓶,此時正蜷縮成球狀,忍受著來自身後的拳打腳踢。而沈山則是奄奄一息地倒在不遠處的地上,他滿臉是血、身下早已聚成了一灘黏糊糊的血泊,雙手呈一種詭異的姿勢扭在背後,兩條腿不住地打著顫。又是“哇”地一聲嘔出一大口血,沈河把手中的丹瓶死死地護在身下,任由攻擊落在背上,一聲不吭,那件嶄新的藍衣早已被鮮血染成了淡紫色。藍色的衣服!沒錯,自當日從歧鄰山回到大燕,沈家三兄弟便紛紛通過了藍衣道徒的考試,進入了藍衣弟子的行列。不過畢竟沈山畢竟在貳零肆捌住習慣了,所以就打了個申請,沒去換房間。而這三個瘟神肯主動考核藍衣弟子,門內道師都是很欣慰的,他們燕南三霸利用門規做過的好事,道師們可都記得。能夠毫不費力地免去他們仨對剛入門弟子的壓榨也算是美事一樁。“砰!”一腳將沈山的身體跺入地麵,在他背後的主使者麵無表情,冷冷地伸出手道:“交出來。”“呸!”一口夾帶著胃液的血痰對著那人吐了過去,沈河冷笑道:“雜碎。”正肆無忌憚地暴揍沈山的是一名青衣道徒,是月前剛剛結束的本屆天才決勝賽的魁首。此人名喚梁末,是來自歸巢郡七裡鎮的散道,早在一年前聽說了薑落天的名頭之後就一直想找他打一場。也正是為了挑戰那位在外界被傳的沸沸揚揚的,身懷雷火雙屬性的“狂徒哥”,他才會加入大燕,進入內門。入門一個月以來,他多方打聽,但始終都得不到半點有關薑落天的消息,接連一個月的尋找,不僅沒讓他放棄,反倒更堅定了他要找到薑落天的決心。就在三天前,梁末去接任務的時候,剛巧聽到了沈山和沈河在聊著薑落天的事情,所以便上前打聽。滿嘴跑馬車的沈河知道這人要找的是自己大哥,當下就把自己跟薑落天的關係大吹特吹了一通,像什麼同生共死的好哥們啦、情同手足的把兄弟啦,那都是張口就來,倒是把梁末唬的一愣一愣的。而且說到最後,沈河見梁末好像不怎麼相信自己,直接拿出了一瓶壓箱底的丹藥——龍牙裂菊丹。這正是當時他們和薑落天執行任務的時候所采集的龍牙裂穀菊所煉製的丹藥,有加強身體素質的功效,一般隻有完成了紫色任務的道徒才有機會拿到。而那次歧鄰山之行因為蝕寂的蘇醒,原本隻是三級的任務(黃色)更是直接就被門內負責安排任務的長老提升到了七級(紫色),所以獎勵相對豐厚了不少。更為重要的是,因為他們采回來的龍牙裂穀菊實在不少,所以這些丹藥算是免費送給他們的。沈山等人的丹藥在到手之後就吃了,而薑落天則因為不在門內,所以他們也不知道給誰,乾脆就一直留下了。他們三個也曾找過慕聽顏企圖詢問大哥的蹤跡,可是這位首席長老壓根就不見他們,隨隨便便就給三兄弟打發走了。而幾個月之前,大秦掌門薑韜更是莫名其妙地來到了大燕,指名道姓地要沈海拜他為師。這可是天大的好事,所以沈海也沒理由拒絕,於是三兄弟中最冷靜最聰明的老二就這麼離開了,更是讓沈山和沈河哥倆抓瞎。原本哥倆打算就這麼等著薑落天回來的,誰知半路殺出來了一個梁末。自從知道這兩兄弟跟薑落天關係匪淺之後,梁末這兩天就一直來問這問那,在得知那瓶龍牙裂菊丹是薑落天的東西之後更是動了搶奪的念頭。他的想法其實很簡單,自己找不到你,那把你東西拿走,等你回來之後來找自己不就完了?所以今天一早他就帶著幾個跟他同期進入內門的青衣道徒來討要丹藥。可誰知這沈山外表看起來憨厚,內裡卻是剛強得要死,一番交談無果之後,梁末就率先發起了挑戰。反正門規隻是不允許高等級道徒挑戰低等級道徒,沒說不讓青衣挑戰藍衣吧?所以縱然沈山身高體壯,但還是被梁末一群人打得慘不忍睹。聞訊而來的沈河在看到自家老大被打成那個樣子之後,當即就上前廝殺,而沈山在看到沈河之後也再次衝了上來,所以才會被梁末掰斷雙手打癱在地。這才有了現在的一幕。用袖子擦了擦臉上被沈山吐上去的血痰,梁末雙目宛若噴火,抬起腳就對著沈河的臉頰踩了過去。“住手!”就在梁末剛剛抬起腳的時候,一聲大喝從身後傳來,讓他原本要落下去的腳微微一頓。保持著抬腳的姿勢扭頭望去,梁末的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薑落天?”眯著眼仔細打量著那個不速之客,梁末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雖然這人的個子比自己想象的要高一點,而且頭發似乎也長了一截,氣質似乎也要內斂一點,但那張臉的輪廓卻是和畫像上的一般無二,正是自己要找的狂徒哥——薑落天!聽到薑落天的聲音,被梁末等人按在地上的沈河也轉過頭,氣若遊絲地笑道:“大哥。”右手按在七星朝月劍的劍柄上,薑落天掃了一眼在旁邊倒地不起的沈山冷聲問道:“怎麼回事?”沒有回答薑落天的問話,被踩在地麵上的沈河右掌上突然爆發出一道真氣,把手中的丹瓶對著薑落天頂了過去:“大哥!接著!”“咚!”注意到沈河的動作,梁末已經抬起的右腳猛地跺下,直接把沈河的頭顱踏進了地麵,整個人飛撲出去,在薑落天有所動作之前接下了半空中的丹瓶。拔開瓶塞,梁末深吸了一口氣:“好丹!”在拔開丹瓶後,他甚至還挑釁似的衝著薑落天挑了挑眉。沒去理會梁末的挑釁,薑落天隻是死死地盯著整隻頭顱都被踩進地麵的沈河,而後抽了抽鼻子轉向梁末問道:“你是誰?為什麼傷人?”囂張地扯了下嘴角,梁末笑道:“生氣嗎?”“哈哈,有點兒吧。”輕輕點了兩下頭,薑落天解開沉金索乾笑了一聲,連帶著七星朝月劍一起丟在了地上。對同門拔劍可不行。沒去理會握著丹瓶滿臉不屑的梁末,薑落天挽了挽袖子,扭頭望向天邊輕聲問道:“掌門大人!我可以殺了他嗎?”他那語氣之冷淡,在梁末眼中是那麼自然,就好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掌門?”微眯著雙眼,梁末也順著薑落天的目光向半空望去。那裡,有人嗎?“門內不許殺人,有什麼恩怨要了結就生死鬥去。”冷漠的聲音響起,原本空無一物的半空突然顯現出一道身影,梁末隻在入門典禮上見過一次的燕君叢緩緩現身。輕輕點了點頭,薑落天表示清楚,也沒去理會沈山和沈河的傷勢,隻是輕描淡寫地抬眼望向已經呆立在一旁的梁末輕聲道:“這位師弟,可敢一戰?”重重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梁末回身望了一眼還在後麵控製著滿臉怨毒的沈河的小弟們,簡直都要罵人了,這才是真的裝比。自己以前那咋咋呼呼的原來不算什麼,這薑落天才算是真的瘋子,上來就要生死鬥?什麼仇什麼怨?此時的梁末隻想豎起大拇指讚歎一句——狂徒哥名不虛傳。雖然自己一直想跟這位一年前在帝國傳的沸沸揚揚的百年內第一魁首真正打上一場,但誰會沒事就生死鬥啊?有病吧這?尷尬地笑了一下,梁末將丹瓶重新扣好朝前遞了過去道:“沒必要,沒必要,隻要師兄陪我打一場就行,不用決什麼生死的。”“哦。”仍舊麵無表情地應了一聲,薑落天輕描淡寫地撿起剛剛丟在地上的沉金索和七星朝月劍重新扣到腰間。而後他就那麼在梁末的注視下走到那群同為青衣的道徒身邊,接過了龍牙裂菊丹,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中扶起了整個下巴都脫臼了的沈河輕聲道:“辛苦了。”“嘿嘿嘿……”因為下巴脫臼,沈河的回應有些含糊,隻是知道他在傻笑——很開心的那種。扶著沈河站起來,薑落天又帶著他慢慢地向一旁倒地不起的沈山走了過去。看到薑落天這麼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梁末急忙伸手攔住他的去路高聲道:“喂!薑落天!我可是這一屆天才決勝賽的魁首!我想跟你打一場你聽沒聽到!”“分生死。”薑落天的聲音仍舊古井無波,嘴唇輕啟淡淡地吐出三個字,而後推開梁末的手臂繼續朝著沈山走去。“你……”“不敢,就滾。”“你……彆激我!”“哦,那不送。”平靜的語氣更讓梁末心底那股無名火升騰,自出道以來他何時這麼不被人待見過?雖然自己是散道出身,但是深紫色的天賦在這擺著,就算隻是野路子修練至今,仍舊打得那群號稱這個門派那個門派的天才道徒哭爹喊娘,怎麼到了大燕就處處碰壁?緊攥著的拳頭微微顫抖,梁末的臉上也帶著憤怒,突然抬起手對著剛剛扶起沈山的薑落天握緊了拳頭吼道:“生死鬥!我接了!”剛剛扶起沈山的薑落天的身體微微一滯,頭也不回地答道:“等著。”“我日你……”已經到了嘴邊的臟話又被梁末咽了回去,因為,他已經動手了!“七星。”感受到身後的殺氣,薑落天甚至連頭也沒回,仍舊細細地查看著沈山的狀況。從剛剛扶起沈河之後,這小子就一直在給自己傳音,此時關於梁末和他們的恩怨也知道了個七七八八。對於梁末這種戰鬥狂人薑落天很欣賞,不過這種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甚至重傷同門的性子他卻不怎麼喜歡,戾氣太重,少了些修道之人的灑脫。更何況,他是因為自己才針對沈山和沈河的。讓七星抵擋著梁末的攻擊,薑落天塞給還能活動的沈河一瓶丹藥道:“這是水元丹,療傷有奇效,你倆先服下,我去去就來。”留下這麼一句話和一瓶水元丹之後,薑落天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還停留在半空的燕君叢施了一禮。“不知可否勞煩掌門替弟子準備一場生死鬥?”輕輕地擺了擺手,燕君叢笑道:“小事小事,你倆跟我來吧。”一邊說著,燕君叢一邊卷起一股清風,將還在和七星纏鬥的梁末和薑落天一起挾到了自己身邊。“開戰之前不許動手。”保持著身為一派之主的高冷範,燕君叢對著雙目噴火的梁末低聲囑咐了一句。聽到掌門的話之後,梁末對著盤坐在燕君叢腳下雲彩上的薑落天揮舞了兩下拳頭,道道鋒銳的真氣切割著周圍的空氣。這次燕君叢沒有帶他們去內門中的鬥場,而是來到了外門。在一行三人到達大燕最大的生死鬥場時,需要準備的一切都已經被準備妥當,隻等兩人畫押上場了。雖然麵前這兩位少年是掌門大人親自帶來的,但負責鬥場的中年道師仍舊問了一句:“到了場上,不死不休,除非有人主動放棄殺死對方,否則必須要有人丟了性命才能離開,二位可做好準備了?”“哼,說什麼廢話,誰怕誰孫子!”梁末怒哼了一聲,那雙如虎般的眸子就好像要吃了薑落天似的。而薑落天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對著中年道師笑了笑道:“辛苦前輩了。”在得到兩位的答複之後,中年道師沒有什麼言語,便讓二人分彆在生死狀上摁好各自的手印後將其領到了鬥場入口。周圍圍觀的人不少,多數都是聞訊趕來的外門弟子,也不知道燕君叢是用什麼方法通知他們的。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因為,薑落天與梁末已經走到場中了!鬥場在一片乾硬的土地上,整體呈圓形,直徑大概有一千米左右,類似於以前特彆流行的鬥獸場。兩邊各自有一個門洞,二人就自門洞中走入場中。在場地外圍是一道巨大無比的陣法,並按照陣法的走勢用巨大的鐵籠子將此地罩了起來,以此來防止生死鬥中有人逃跑,既然選擇了分生死,那就要做好死鬥的覺悟!在薑落天進場的瞬間,燕君叢半開玩笑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了起來:“彆真捶死嘍,梁末不大不小也算是個天才,磨磨他的性子,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就行了。”“好。”微不可察地應了一聲,薑落天走到場中央,和一年前參加天才決勝賽般似的,標誌性地躬身拱手道:“大燕,薑落天。”可是對麵的梁末卻完全沒有還禮的意思,廢話,老子都跟你分生死了還行禮?腦子有毛病嗎?“落羽飛鷹!”一聲暴喝自梁末喉嚨中吼出,緊接著,一隻燦金色的巨鷹便自其身後仰天啼鳴了一聲——術魂!在落羽飛鷹出現的下一瞬,梁末渾身精芒大盛,道道鋒銳的氣息以他為中心切割著周遭空氣。“殺!”響徹雲霄的怒吼讓四周的外門弟子不禁心頭一顫,好強的氣勢!說時遲那時快,隻見梁末聲音未落,人便騰空而起,已經彎曲呈爪的右手高高舉起:“蒼鋒破!”“嗚嗚嗚……”一道道金屬性真氣凝成的利刃迅速在梁末身後彙集而成,帶著毀滅一切的凶狠氣息刺向了場中仍舊躬著身子的薑落天。與此同時,剛剛出現在場中的落羽飛鷹也是巨翅一振,化作一道金光衝向了自己的敵人!第一天才,名不虛傳!麵對著來勢洶洶的數百利刃和落羽飛鷹,薑落天緩緩起身,而後周遭空氣微震,一柄完全由氣膜組成的長劍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湊合著用吧。”雙目略有些凝重地盯著朝自己飛來的攻擊,薑落天挽了個劍花迎了上去。半透明的氣膜長劍在他手中舞得密不透風,劍法築基打下的底子和這一年來對體術的磨練讓他在混亂的利刃中如魚得水,隱約間甚至還壓了梁末一籌。“這是什麼術法?”麵露凝重地盯著薑落天手中的氣膜長劍,梁末沒有感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真氣波動,不由得在心底大呼不妙,自己對他的了解還是不夠啊!但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接下了生死鬥就沒有留手的道理,不管他有什麼手段都要接住,要不然死的可就是自己!“再來!氣斬蒼穹!”又是一聲怒喝,在薑落天被落羽飛鷹和蒼鋒破圍攻的同時,梁末再次用出一道威力強大的術法。在這一刹那,似乎就連蒼穹都被梁末這一下斬斷,一股淩厲無比的真氣化作劍氣,從穹頂而下,直指薑落天。這一招氣斬蒼穹所帶來的恐怖壓迫力,直教場外圍觀的外門弟子們大呼過癮,那氣勢足以瞬間壓垮他們!站在燕君叢身邊的燕歸緣麵色滿是凝重,雖然她曾敗在這家夥的手下,知道這個**賊有些手段,但此時梁末所展現的實力已是完全不輸於一年前的他們了!竹葉青仍舊是那副柔弱的樣子,此時整緊緊地攥著衣角,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滿是憂慮,在她身邊的武昕正輕輕拍打著她的手背,臉上同樣滿是擔憂之色。“當!”、“當!”、“當!”……再次磕飛了數道襲來的鋒刃之後,薑落天一腳甩飛身後的落羽飛鷹,斬出一道劍氣,迎上了頭頂的氣斬蒼穹。“叮……轟!”先是清脆的碰撞聲,而後便是劇烈的爆炸,要不是燕君叢及時護住場外道徒,這些外門弟子怕是會耳鳴半天。突然,本來前衝的薑落天身影忽地一頓,緊接著便猛然轉身刺出一劍。“當!”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剛剛借著劍氣相撞的掩護摸到薑落天身後準備攻擊的梁末抬起手臂擋住了這封喉的一劍。“哇!”整齊劃一的驚歎聲從人群中傳來,就連一向自詡見多識廣的燕歸緣都忍不住張大了小嘴。“這是……元素化???”隻見梁末的兩隻前臂儘皆變化成了利刃的樣子,手部已經完全消失,化作了兩隻銳利的刀尖。自中指的位置順著臂側一直延伸到肘部的刀刃,在太陽的照射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光芒。出人意料地被薑落天識破了偷襲,梁末咧嘴一笑,一邊控製著還沒有完全被打散的蒼鋒破和落羽飛鷹夾攻薑落天後方,一邊揮舞著兩道“臂刀”瘋狂斬擊薑落天。一時間,叮叮當當的金屬碰撞聲在場中響個不停,讓所有圍觀的外門道徒都為薑落天捏了一把汗。好似海浪般一層緊接一層的攻擊讓薑落天招架起來也有些吃力,手中的氣膜長劍也漸漸露出了將要崩潰的跡象。“還不用真氣嗎?”揮舞著兩隻完全金屬化的手臂瘋狂攻擊薑落天的梁末冷笑了一聲,在又一次被薑落天以巧力擋開斬擊後大笑著問道。薑落天的目光仍舊平靜,隻是淡淡地回應了一句:“殺你,用不著。”原本以為自己占據著絕對優勢的梁末一聽這話當即氣急,怒吼一聲再次長出兩條手臂!不,不應該是長出來,那兩條手臂和常人的胳膊完全不同,它們竟是完全由金屬構成的。眼中閃過一抹異色,薑落天笑道:“好技巧。”梁末這奇妙的真氣調用方法確實值得薑落天讚歎,這兩條完全金屬化的手臂自肋下生長而出,但卻又不是完全生長出來的,而是在梁末把身體元素化後聚攏周遭金屬性能量強行凝聚出來的。這倒是給薑落天提供了一個新思路,以前他也想過在身體元素化之後多凝聚幾個頭顱、手臂什麼的,但是因為自身的元素總量不變,所以一直都沒能成功。每當薑落天多凝聚些臂膀的時候,元素化的自己總會少些什麼,不是腿變短了,就是身體變得不協調了,或者乾脆就是體軀中間少了一塊。而像梁末這種,完全依賴外界能量來凝聚手臂的這種方法卻是薑落天不曾用過的,此時見到也不禁來了興趣。“有點意思。”一邊用氣膜長劍瘋狂抵擋著梁末和身後落羽飛鷹的攻擊,薑落天一邊微笑道。“還不動用真氣嗎?”梁末的聲音有些急切,他約戰薑落天的目的就是想見識一下他的雙屬性真氣,此時打了半天,卻連真氣的影子都沒見到,這無疑讓他心底的怒火更盛。場外燕歸緣小心地捅了捅父親的胳膊小聲問道:“老爹,這家夥是不是有些托大了呀?”斜著眼看了一眼燕歸緣,燕君叢笑而不語,這小丫頭,還是讓薑落天給她留點神秘感吧。場上依然保持著淡淡的微笑,薑落天再次用手中的氣膜長劍逼退四臂揮舞的梁末輕聲道:“說了,殺你不需要真氣。”“狂妄!”低聲啐了一口,梁末再次擰身衝了上來。“天羅地網。”在戰鬥了數分鐘之後,薑落天終於用出了第一個勉強能稱作術法的劍技。“啵!”隨著無數道劍氣瞬間斬出,一直在手中的半透明氣膜長劍終於因承受不住壓力而爆裂開來。眼見著無數劍氣朝自己襲來,梁末的臉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抬起四隻手臂企圖阻擋這所謂的“天羅地網”。輕蔑地看著梁末的防禦動作,薑落天咧嘴微微一笑,隨後身體猛然前衝!隻見那原本斬向梁末的劍氣在衝到梁末身前不足半米的地方突兀地拐了個彎,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和角度攻向了薑落天身後的落羽飛鷹!“唳!”淒厲的哀鳴聲響起,被梁末神識控製著,準備趁機偷襲的落羽飛鷹瞬間被斬得渾身顫動,宛如實質的金屬性真氣瞬間消散在場中,引得外麵的道徒們一陣驚呼。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梁末沒來得及反應,在落羽飛鷹化作漫天金光消散的同時,他的身體猛然一震,術魂的消亡給他這個主人的身體也造成了些不輕的傷勢,甚至神識都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也就在這一瞬,薑落天的反擊到了!“轟!”全力爆發之下接近四十萬斤的巨力夾帶著音爆聲砸在梁末的肩頭,直接把他的半截臂膀錘斷了過去,就連肋下的兩根元素手臂也都被這怪力震得粉碎。經過大燕改造後的鬥場地麵微微凹陷,隨著薑落天這一拳落下,梁末的身體整個側栽了下去,但那兩條長腿卻好似銅澆鐵鑄般遲遲不肯彎曲。幾乎整隻腳都完全陷入地麵,梁末咬著牙硬撐著。“噗!”元素化手臂的破碎和恐怖的力量衝擊讓梁末忍不住噴出一口夾雜著內臟碎塊的鮮血,表情愈發猙獰了起來。薑落天可不會給他任何機會。隻見薑落天在一擊得手後便半蹲了下去,先是迅速卸掉梁末的另一條臂膀,而後才冷哼一聲,一腳踹斷了那兩條還勉強支撐著身體不倒下的長腿。“撲通”神色萎靡地跪倒在地,梁末的目光中滿是不屈之色。“嗬,還是個硬漢。”裝了半天高冷的薑落天看到梁末的這副窘樣終於還是忍不住調笑了一句。“技不如人,要殺要剮,悉聽尊……啊!”目光冷厲地想要說兩句狠話的梁末被薑落天一巴掌直接抽碎了下巴,此時滿嘴流血的他口腔中隻剩下“咕嚕咕嚕”的哼哼聲了。“讓你說話了嗎?”恢複了先前那副冷冰冰樣子的薑落天晃動著右手手腕,對著梁末的腦袋掄圓了又是一巴掌!“砰!”一巴掌把梁末的頭顱扇進土裡,薑落天用腳踩著他的腦袋,看得外麵的燕君叢嘴角直抽搐,這一幕,似乎剛剛才在貳零肆捌的門前發生過!一如剛才被踏進地麵的沈河般,梁末口鼻溢血地被跺進了地麵,口中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好強!”“這……這是人?”“咕咚。”“這還是沒用真氣,要是用了,那梁什麼還不得直接就沒了?”“彆鬨,內門弟子都這麼不當人的嗎?”“要我說,狂徒哥就是沒想認真打,要不然還會讓那家夥出招?”在場外圍欄外觀看戰鬥的道徒中有不少都是當日在星羅城見過薑落天一拳一個小朋友的事跡的,此時再次看到薑落天虐殺梁末不禁熱血沸騰。“狂徒哥名不虛……誒?他在乾什麼?”就在這群道徒們正在激烈地討論著薑落天的實力天花板的時候,薑落天突然從懷中掏出了三顆透著晶瑩的水藍色丹藥來,天知道他怎麼瞞過檢查帶進去的!水元丹!“他,他要乾什麼?”“這是要救人嗎?”“狂徒哥不是跟他生死鬥了嗎?怎麼會救他?”一眾道徒看到薑落天從懷中掏出那怎麼看都是療傷的丹藥的時候紛紛奇怪了起來。倒是燕君叢突然感到了一陣從身後刮來的冷風,直叫這位成名已久的道君脊背發涼。看著場中那若無其事地把一顆水元丹掰成兩半的薑落天,燕君叢忽然碰了碰身邊同樣麵露思索之色的中年道師問道:“生死鬥有規定不允許救活對手再施虐的條例嗎?”聽了掌門的問話,負責主持生死鬥的中年道師麵露疑色:“當然沒有了,掌門怎麼突然這麼問,誰會把死敵救……額……”就在中年道師不假思索地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突然轉過頭瞪大了雙眼望向場中那嘴角掛著詭異微笑的薑落天。“難……難道……”似是意識到了自己被人窺探,薑落天轉過臉對著中年道師露出了一張和煦的笑臉,而後掰開不斷乾嘔著的梁末的那張已經破碎不堪的嘴巴。“咳咳。”輕咳了兩聲,燕君叢沉聲道:“以後把這條規矩加進去,這小子……不當人子。”瑩潤的水藍色光芒灑遍梁末的全身,由胖頭魚親手煉製的加強版水元丹的藥效迅速滋潤著梁末早已破碎成塊狀的臟腑。“嗬……”喉嚨中發出一聲微弱的哼聲,梁末慢慢抬起了臉。在他被血染紅了的眼中,看到的是詭異滿臉笑容的薑落天,因為背著光,薑落天的身影在梁末眼中有些暗,所以這笑容看起來有些模糊,但是那種發自骨子裡的戰栗是不會騙人的。“裡……裡奧看……看痕……”(你要乾什……)“你想問我要乾什麼?”邪惡地笑了一聲,薑落天把手中還剩下的兩顆半水元丹給梁末看了一眼,而後便在場外無數道徒的驚呼聲中,一腳把梁末踹飛了出去:“好戲才剛剛開始……”境外,不知名山坳數道黑影圍成一圈烤著火,在它們身後是一座狹小的山洞口,洞外咆哮著的是不儘的寒風與黃沙。沉默了半晌,一道身材高大的人類模樣身影從身旁的枯樹上折下一截樹枝丟進身前的火堆開口道:“老三應該快到皇城了,老五!”“在,大哥。”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忽地從火堆旁站起,剛好擋住了從洞口射進來的本就不多的陽光。被稱作大哥的高大男子似乎也在抬頭打量著女子,不過隻是看了兩眼就收回了視線,旋即從懷中掏出一張信紙,也不管女子在不在意,張開大手就把那隻柔軟的玉足握在了掌心。在女子的腳踝處,有一個像是腳鏈般的銀鏈子,鏈子正中是一個袖珍的竹筒。高大男子把手中的信紙拋起,那張紙就像活過來了似的卷成了一筒小卷。輕輕地摩挲著手中的小腳,男子把紙卷塞進竹筒中扣上蓋子低聲道:“去皇城找你三哥,小心彆被發現了。”“是。”女子躬身領命,快步走出洞口,很快就消失在了漫漫黃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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