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所有旋刃對薑落天都無法造成任何有效的殺傷,燕歸緣心中大驚,一時間竟是愣在了原地。雖然薑落天自詡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但是讓他用純粹的蠻力去打飛這樣一個可愛的小姑娘仍是有些難為他了,自幼便刻入內心的保護欲不允許他如此凶暴地對待女孩子,更何況是這麼一個“柔弱”的小女孩呢。簡單地活動了一下身體,薑落天揚手聚出一顆火球來,隻是輕輕一甩手,便衝著燕歸緣的身體丟了過去。“啪!”一擊即中,燕歸緣直接被火球打得飛了出去,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打擊,她竟然連躲都沒躲。“咚!”重重地跌落在地,燕歸緣灰頭土臉地爬了起來,她先是左右看了看沾滿了灰塵的衣服,而後才摸了摸已經被打亂了的頭發。“啊!!!”似能刺破蒼穹尖叫想遍了整座競技場,薑落天從來沒聽過這麼刺耳的尖叫,要不是世間根本沒有這種屬性,說燕歸緣是“聲音”屬性的估計他都會信。這實在是太恐怖了,如果想知道毀了一個愛美的女孩子的漂亮衣服和發型會怎麼樣,薑落天此時的狀態就是最好的詮釋。即便這是比賽,即便那隻是戰鬥中的誤傷,但是聽到燕歸緣那感人至深的哭聲,還是讓薑落天的心底有了一陣沒來由的自責感。麵色尷尬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薑落天捂著額頭不知所措,按照他的想法,燕歸緣在疾恐狼煙被打破之後應該會再掙紮一下的,可是現在這叫什麼事兒?撓著腦袋,薑落天靜靜地看著不遠處跪坐在地上的燕歸緣,小姑娘還在一下一下地抹著眼淚呢,絲毫沒有繼續戰鬥的意思。看到這一幕,薑落天隻好仰著頭看向在半空中和第五年華聊天的薑恩澤。隨意擺了擺手,薑恩澤隻是嘴巴微動,他的聲音便清晰地傳入了薑落天的耳朵:“要麼一方認輸,要麼一方出局,你自己看看,現在人家既沒有認輸,也還有再戰之力,我怎麼宣布結果?”“額……”拄著左手盤膝坐在擂台上,薑落天右掌上的雷光閃了又閃,但是最後那道足以決定勝負的雷電還是沒有打出去,這麼欺負一個已經放棄了攻擊的小姑娘他還真是做不到。“這還是剛才那來勢洶洶的人嗎?大門派弟子都這麼受不住打擊嗎?”無聊地磨著牙,薑落天撇了撇嘴歎了一口氣,隻能先這麼耗著了,反正最後也是自己贏,就再讓她哭一會兒吧。也就在這時,原本在場地上啜泣不止的燕歸緣忽然站了起來,臉上的淚痕也沒有乾,甚至還能看到慢慢滑落到下巴的眼淚。看到燕歸緣有所動作,薑落天趕忙翻身做好迎擊的架勢,雖說他不好意思再主動出擊,但是適當防衛一下總可以吧? 緩緩抬起因哭泣而有些泛紅的小臉,燕歸緣的小嘴抿了又抿,就連那翹翹的小鼻子都還在一下一下地**著,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略微有些紅腫,緩緩淌到下巴處的淚珠更是讓本就嬌俏的燕歸緣多了幾分少女應有的柔弱。謹慎地盯著燕歸緣的一舉一動,薑落天挑了挑眉毛,這小妮子到底還要乾什麼?“呼!”狂嘯的罡風毫無預兆地在燕歸緣腳下刮起,隻是轉瞬間便席卷了整座五號競技場。薑落天被狂風吹得張不開雙眼,心中暗道不妙,急忙運起全部真氣與神雷體一同護在了自己的身前。半空之上靜靜地懸浮著的第五年華看到下麵這副景象,當即眉頭一皺就要落地,但卻被薑恩澤一把抓住了手腕:“老前輩不必著急,且讓兩個孩子再鬨一會兒吧。”回頭看了薑恩澤一眼,第五年華輕撫長須道:“可是歸緣使用道器,已經違背了比賽規則,此時出場也算合情合理。”搖了搖頭,薑恩澤又道:“歸緣因為和小天戰鬥委屈,感到失了麵子,若是不讓她出了這口惡氣,隻怕回了大燕也是不免要胡鬨一番,索性就讓她再鬨一鬨吧,況且,大燕的道器雖然神妙,可也不見得就能破了我這兄弟的防禦。”聽了薑恩澤對薑落天這麼有信心,第五年華也收回了已經邁出去的腳步,轉而坐了回去。將雙手橫在身前頂住猛烈的罡風,薑落天咬著牙半眯著眼掃了一眼燕歸緣的位置,這一掃,卻讓薑落天吃驚地咬緊了牙關!此時的燕歸緣竟然已經懸浮了起來,離地約莫三、四米,在她的手中,正拿著一把花紋繁複的水墨扇子。那扇子一麵是用水墨畫的山川風水,另一麵卻又是無數不知代表著什麼的玄奧花紋。但它隻是一眼就能讓薑落天大大吃驚卻不是因為其上的扇麵,而是那扇子是不是散發出的氣息,若是拿著這扇子和天下間排的上號的道器比較的話,怕是比之胖頭魚的清湖白玉盤都分毫不差,甚至還猶有勝之。重重地吞了一大口口水,薑落天頂著遍布全場的罡風咬牙道:“這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似是聽到了薑落天的話,燕歸緣揚手甩出一道巨大的風旋道:“此物乃是我大燕的道器——縛煙禦風扇,你這不知羞恥的**賊今天能敗在它手中也算是榮幸了!”聽了燕歸緣這話,薑落天真是欲哭無淚——老子乾什麼了就被你叫了好幾次**賊?但是這種情況,薑落天很明顯是沒有什麼吐槽的機會了,隻能先硬著頭皮打敗燕歸緣再解釋了!“嗚!”隻是輕輕扇動了兩下扇子,那呼嘯的勁風便隨著燕歸緣手中縛煙禦風扇的揮動而衝向了薑落天的麵門。“哈!”大喝一聲,薑落天渾身肌肉暴顫,原本就在體表覆蓋的神雷體瞬間提升了不止一個強度量級。“砰!”、“砰!”、“砰!”……如果不是遇到燕歸緣,薑落天很難想象向來以靈巧、迅捷著稱的風屬性攻擊也能像這樣讓人防不勝防,這哪裡是風啊,簡直就是無形的大石頭!從燕歸緣手中的縛煙禦風扇中扇出的每一股罡風都宛若一顆重炮的炮彈一樣轟擊在薑落天的身體之上,直震得薑落天體表雷光亂閃,乍一看竟是將要崩潰一般,隻怕在來上幾次攻擊,薑落天就直接會被打出台去。仿佛已經完全融入了空氣之中的無數淡青色風彈,就好似不要錢一般以一種極為詭異的角度接連射向薑落天的身體,每一次攻擊都能成功地讓薑落天後退數步不止。“呼!呼!呼!”重重地喘了好幾口氣,薑落天似乎摸清了燕歸緣的想法,她是想就這麼把自己扇出去!縛煙禦風扇也確實是一等一的寶物,燕歸緣的勢頭也著實凶猛,可是終歸是修行日短,以燕歸緣的實力並不足以完全讓縛煙禦風扇覺醒,就算是現在,她體內的真氣量也絕不足以讓這件天下間一等一的道器發揮出應有的威力。這個程度的風,雖然並不能順利發出什麼有著絕強攻擊效果的龍卷或氣旋,但若僅僅是像這樣簡單地用“炮彈”逼退薑落天,還是可以做到的。體表雷光爆閃,薑落天猛地沉腰下踏,那一雙腳掌連帶著大半截小腿瞬間便沒入了地麵之中,而後沒有絲毫遲疑,薑落天的雙掌之中直接射出兩道火焰鎖鏈插入擂台側邊。他竟然直接把自己和那龐大的擂台連接在了一起!薑落天此時的想法很簡單:你不是要把我扇下去嗎?那我就把自己和擂台連在一起,你的真氣總有用完的時候吧?隻要堅持到你真氣耗儘,我就勝利了!渾身肌肉緊繃,薑落天的雙腿死死地陷入地麵,在他的腳下,兩道雷電正宛如一條條樹根般,瘋狂地向著擂台下的地麵紮去。有著腳下的固定,再加上手臂上的兩條火焰鎖鏈,薑落天現在已經完全和擂台合二為一了,除非燕歸緣能直接打碎五號競技擂台,不然薑落天是絕對不會就此被打敗的!看到薑落天這種應對方法,燕歸緣的小臉漲得通紅,那一張櫻桃小口再次嘟了起來。一邊加大力度扇著手中的縛煙禦風扇,燕歸緣一邊對著薑落天憤怒地大叫道:“無恥!”無奈地搖了搖頭,第五年華捋了捋下巴上花白的胡須走回到了薑恩澤身邊道:“哈哈哈,這小子還真是……”薑恩澤自然也早就注意到了薑落天的應對方法,一邊用克風神雷體防著風彈的攻擊,一邊用遠超對手的真氣將自己牢牢地固定在擂台之上。這招雖然和薑恩澤硬攻的想法出入很大,但是確實算是一個比較穩妥的辦法了,就是有點,無恥……笑吟吟地望著離地兩米遠的燕歸緣那氣急敗壞的小模樣,薑落天不由得出言調侃道:“哈哈哈,哎呀呀,道友的實力難道就隻有這種程度嗎?”眼看著自己的攻擊沒有效果,那無恥的家夥還這般嘲諷,燕歸緣再也繃不住了,隻見她迅速地扇出了數發比剛才強了數倍不止的超大風彈打向薑落天,而後便再一次騰空而起。凝如實質的巨大青色風旋仿佛擁有了生命一般向著燕歸緣手中的縛煙禦風扇聚集而去,一個肉眼可見的巨大風球正在那一張畫著山川湖海的扇麵外凝聚。幾乎隻是眨眼間,那風球便已經達到了直徑近一米的大小,並且還在不斷地膨脹、增長,咆哮不止的青金色氣旋在風球的四周好像朝拜一般打著轉轉。看到這一幕,就連半空中的薑恩澤都是有些動容,就連他都能感受到那風球之中蘊含的恐怖能量!第五年華無奈地捂著額頭道:“這丫頭就是太過爭強好勝,又沒什麼深仇大恨,這種殺招怎麼能用出來呢?”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是第五年華卻沒有任何動作,剛才跟薑恩澤聊了半天薑落天的事情,他也對這個小子有了點興趣,火元聖火和四色神雷同時出現在一個連體半圓滿的散道身上,這薑落天值得他多多關注。一張俏臉繃得緊緊的,燕歸緣的指尖已經因為用力過度而有些發白,她體內的真氣已經近乎枯竭,但是她仍舊在拚命地凝聚著頭頂的風球。注意到燕歸緣這好似不要命一般的舉動,薑落天的瞳孔也有些收縮,這是不死不休啊!又是擋開兩團對著麵門激射的風彈,薑落天深吸了一大口氣,在他的心中已經隱隱有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