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聽見這個自己並不認識的聲音,薑落天警覺地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問道。那人影擺著手道:“放輕鬆,放輕鬆,我不是來找麻煩的。”說完又是灌了口酒。聽到人影這麼說,薑落天的戒心放下了一些,但還是做出了防守的架勢問道:“那你過來柴房乾什麼?有事找寨主去!”那人聽薑落天這麼問哈哈一笑,坐在柴房的欄杆上喝了口酒說道:“我找他作甚,我來此地就是為了找你啊!”聲音聽起來有些蒼老,想必年齡不小,薑落天如此想道。“找我?”薑落天更疑惑了,自己這一路來到遠星鎮,除了憨貨和秦以沫外,似乎沒招惹什麼人啊?就算尋仇也找不到自己頭上啊!看到薑落天疑惑的樣子,老者跳下欄杆從懷中掏出一粒圓溜溜的丹藥道:“今天上午你救了我家小姐兩次,還給了他一顆看起來賣相不錯的丹藥,我看你也是修煉血窟煉體術的,這顆丹是早年間我的一位故友所贈,讓我遇到有緣人就交給他,我看你小子心地善良,就想成人之美,一來是感謝你救我家小姐的恩情,二來也是不負我那故友的囑托。”薑落天哪是那麼容易被外人三言兩語哄騙的人,直接問到:“既然那人是你家小姐,那你為什麼沒有隨行護衛她?我看你的樣子也不像什麼岌岌無名之輩,怎麼還喜歡在暗處窺視彆人?”聽見薑落天的問題,老者笑了出來:“你這小子還真是戒心重啊!也好也好,出門在外戒心重一點免得被賣了還幫人數錢,這一點上我家小姐就比不過你了,不過今天你對小姐怎麼沒什麼戒心呢?是不是看上她了呀?啊?哈哈哈……”薑落天看老者說話越來越不著邊際,當即喝斷:“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老者點了點頭道:“上午你救的姑娘叫秦以沫,是我家的大小姐,她給了你一顆妖怪內丹並刻上以沫二字,讓你有解決不了的事兒就去秦帝國找她,是也不是?”薑落天沒有回答老者的話,而是反問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你還沒說你白天為什麼在暗處窺視而不出手呢?今天上午那麼危險,秦以沫差點就死在猿妖手下了!那時候你都沒出手,你讓我怎麼相信你?”老者又是灌了一口酒道:“這不是你來了嘛,要不然老夫就要出手了,我告訴你啊,我家小姐是偷偷出門冒險的,家主不好派人帶她回去,才派我一個人遠遠地跟著,我要是隨隨便便就出去了,那不就露餡了嗎?這小姑娘的心思啊,怪著呢!”一邊說著還用肩膀撞了薑落天一下:“小兄弟,你感覺我家小姐怎麼樣?正不正?”薑落天一愣,什麼正不正?怎麼救個人還要相麵啊?於是擺手道:“我也不清楚,你說什麼呢?咱們不是在說你的嫌疑問題嗎?” 老者嘿嘿一笑道:“也是,你太小了,練血窟煉體術的人都比正常看起來年齡要大一些,看來你還沒有接觸到這個層麵的知識,唉!是老夫多嘴了啊!”這最後兩聲歎氣,老者還裝的真像那麼一回事,好像薑落天不往下問問就會錯過什麼驚天機緣一樣,倒是唬得薑落天一愣一愣的。薑落天還以為自己遇到了小人書裡麵說的什麼世外高人了呢,想想也是,這老頭來無影去無蹤,手裡還有一顆像是什麼靈丹妙藥一樣的藥丸,不是世外高人是什麼?於是單純的薑落天急忙說道:“前輩口中所說正不正到底是什麼?還請前輩教我!”老者背過手去裝成一副高人模樣點點頭道:“孺子可教也!今日老夫就做個啟蒙,你自己能領悟多深就看你的造化了啊!”薑落天此時也是戲精上腦,也完全不去考慮老者的嫌疑問題了,當即行禮道:“謝前輩賜教!”兩個時辰後,薑落天麵紅耳赤地聽著老者侃侃而談,一雙手緊緊地抓著膝蓋上的褲子,顯然正經曆著什麼艱難的掙紮。又是聽了一會兒,薑落天伸手打斷唾沫橫飛的老者咬著牙道:“彆講了,你不是要給我什麼嗎?快給我吧,然後有多遠走多遠!”老者看到薑落天的囧樣哈哈大笑,想想剛才自己對薑落天同學的啟蒙教育,不禁心情大好,再看到薑落天這副麵紅耳赤的模樣,老者收了收心道:“既然如此,今天的啟蒙課就上到這裡,就今天老頭子這番話夠你思考一輩子了,哈哈哈……”“停!”薑落天連忙打斷老者的話,剛才這老頭說的那一堆實在是太讓人羞澀了,什麼你儂我儂的奇聞異事,真是讓薑落天這十三歲的少年差點因為心跳太快直接猝死過去。老者也不是真的心裡沒數,逗了這孩子這麼長時間也確實該辦正事了,從懷中再次掏出那顆白色的丹丸遞給薑落天道:“給你,收好吧,多少人想找這藥還沒地方找呢!你小子是撿了大便宜啦!”薑落天和老者交談了半宿,或者說,他聽老者跟他說了半宿,此時對老者的戒心已經沒有那麼重了,話裡話外也能聽出老者和秦以沫的關係非同一般。不過薑落天還是很奇怪,怎麼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都喜歡往外跑,找什麼刺激啊、冒險啊什麼的,這一點倒是和小人書上畫的一般無二。想到這裡,薑落天又不禁想起了薑憶語,按照凡間的說法,小語怎麼著都算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大小姐了吧,也不知道小語會不會長大以後往外跑。想起薑憶語,薑落天的臉上不住地又綻開了一抹笑容,三年之後如果再見到這個小丫頭,她會不會也像秦以沫那樣……好看呢?薑落天也不知道秦以沫算不算好看,長得還可以,身材……好像那喝酒的老頭是這麼說的吧,身材也不錯,特彆是那兩個什麼?那老頭怎麼說的來著?哦對,乃子,好像是吧,乃子也很大很圓。想到這,薑落天不禁打了個寒戰,自己這是想什麼呢?老頭不是說了這是大人們才想的事情嗎?自己怎麼還想起來了,想就算了,竟然還和小語扯上了關係,簡直罪大惡極。心底暗道一聲罪過,薑落天又想起秦以沫來,那自己不想小語,想一下這個叫豐什麼?對,想一下這個豐滿的秦以沫應該沒關係吧,再說了,自己都已經獨立生活了,想一想大人才想的事情應該也沒關係吧。想著想著,薑落天就進入了夢鄉,直讓身邊的老者瞪眼,這小子怎麼回事兒,嘿嘿傻笑一氣就這麼睡過去了?難道是自己的啟蒙教育太成功了,讓這小子去夢裡逍遙快活去了?老者扯過一邊的破棉絮被子給薑落天蓋好,又“刺啦”一聲從身上撕了一塊破布,胡亂地把那顆白色丹藥包到破布裡麵。把這個布團往薑落天懷裡一塞,老者轉身就要走,可是剛抬起腳又感覺不放心,於是又“刺啦”一聲扯下一塊破布,指尖運起真氣在這塊布上寫下幾個字後,也一並塞進薑落天的懷中。看了看躺在柴草堆上嘴裡有些囈語的薑落天,老者哈哈一笑走出了柴房,隨手一招就是一個門戶,抬腳跨進門戶,老者嘴裡還不閒著:“這小子彆是做春夢呢,要是真做了春夢,老頭子我可就罪孽深重了啊!哈哈哈哈……”這老頭可能這大半宿真的就說對了這麼一句話,因為薑落天此時還真的就在做那個傳說中的“春秋大夢”,可能秦以沫這輩子都想不到,因為一個隻知道喝酒的奇怪老頭兒,自己在夢裡被一個剛剛認識的少年“糟蹋”了……“喂喂喂!都幾點了!快點起來乾活了!”第二天一大早薑落天就被幾個不知道是誰的腳給踹醒了,揉了揉有些發昏的頭,薑落天心頭一陣不爽,剛才在夢裡自己……古藥齋的夥計可不給薑落天體會夢中快樂的機會,直接扔過來一件新的夥計服就離開了柴房,口中叫道:“換好衣服快來店裡,今天給你安排任務!”“好!”薑落天回應了一聲拿起衣服站起身來,可是剛站起身他就感覺不對了,自己的褲襠怎麼這麼涼啊?難道是尿褲子了?這可不行,這麼大了還尿褲子,要是讓彆人知道了那得多丟人啊!於是薑落天急急忙忙脫下褲子,從背囊裡抽出了一條新的換上,然後才穿上夥計服向著店裡跑去。跑到大堂,店裡已經開始忙活了起來,門口有由遠星郡特產的負力馬所拉的巨大馬車,大堂裡的夥計們跑前跑後搬運馬車上卸下來的藥材。一個藥販子模樣的人正在跟古田商議價格,這一幕幕在大秦不曾見過的新鮮事物看得薑落天一陣眼花繚亂,不禁停下了腳步。“喂!那邊杵著那個,彆看彆人就是你,對對對,就是你,快過來幫忙!”一個對著搬運夥計指手畫腳的少年站在馬車邊上對著薑落天喊道。薑落天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於是也沒有說什麼,隻是大步跑到馬車旁邊學著其他夥計的樣子一起搬運起藥材來。正在跟藥販子討價還價的古田掃了一眼薑落天,對著來來往往的夥計們喊道:“讓他一個人搬,我今天要看看咱們大門派出來的人,有沒有什麼不一樣。”薑落天自然也聽到了古田的喊話,反正自己力氣很大,多搬幾趟也不會累,他隻當古田在考驗自己的能力,所以就乾脆不說話,隻是一趟又一趟地搬著藥材。早在離開大秦之前,薑韜就對薑落天說過,不要隨便展現自己的能力,所以薑落天除了昨天在鎮外救人外,就沒在顯露過自己身體素質的過人之處。所以薑落天來來回回地也是搬了很多趟,直到速度慢得讓古田都看不下去了,才又讓所有夥計上來一起幫著搬藥。看著忙碌的夥計們,薑落天裝作氣喘籲籲的樣子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汗液,又搬起了一捆藥材,心中想到:新生活,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