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與劉伯欽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遠遠的，就見大山腳下的怪石之中，仿佛有一個洞穴，洞口四四方方，正是當地人所說的“石匣”，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從洞口中探出來，不斷搖晃，大喊大叫，聲音在山石之間回**，如滾滾雷霆，把劉伯欽和一眾家丁，嚇得兩股戰戰。裴玄卻一點兒也不擔心，反倒有些興奮。試問哪個中國小男孩沒有一顆屬於“大聖”的童心？裴玄小時候也曾經掄著樹杈子，到處“大鬨天宮”，即使到了成年之後，見到筆直光滑的棍子也愛不釋手，甚至比見到野生美女還要心動，想方設法拿到手裡比劃幾下。如今馬上就能見到偶像，裴玄一顆小心臟怦怦亂跳，手心裡全是虛汗。他急急忙忙，很快把劉伯欽等人甩在身後，先一步走到洞口前麵仔細觀看。那毛茸茸的腦袋猛地揚起，一張猴臉正對著裴玄，雙麵如電，盯著裴玄上下打量。隻見那猴臉……果然就是一隻猴子的模樣，尖嘴縮腮，招風大耳，犬牙橫生，看起來沒有半點兒人的特征。猴臉上的毛發也是臟兮兮的，糾結卷曲，一縷一縷，有的地方都已經板結成片，應該是五百年來從沒洗過。裴玄早就想過，孫悟空的形象絕對不會像86版《西遊記》裡演的那樣漂亮，卻沒想到第一次見麵，心裡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小失望。他咳嗽一聲，做個深呼吸，慢慢蹲坐到孫悟空麵前，道：“貧僧是從東土大唐來的和尚，欲往西天拜佛求經，路過此地。聽施主口口聲聲，大叫‘師父’，可是在叫貧僧？”雖然話說得平靜，可裴玄心裡早就波濤洶湧了，那狀態就跟粉絲見了偶像，老鼠偷到大米，一模一樣。但裴玄也深知自己此刻的表現，一定會影響未來一段時間孫悟空對自己的印象，所以控製又控製，讓自己不要太露怯。孫悟空看看裴玄，猴臉上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道：“之前觀音菩薩和我說，會有取經人收我做徒弟，放我從這山底下出來，既然你說自己是取經的和尚，那自然就是我的師父了！”裴玄見孫悟空笑得燦爛，也跟著開心起來，嘴角牽動，忍不住就要笑出聲。他連忙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忍住了笑意，道：“原來如此，那你這個徒弟，我便收了，卻不知道如何救你出來。”孫悟空大喜，道：“師父，這山本叫做五行山，後來那李唐和韃靼以此山為界，才叫兩界山。五行山乃是佛祖手掌所化，你往這山上爬，上麵有一張法帖，隻要你揭了法帖，我自然就可以出來了！”裴玄哪能不知道這些流程，不過他卻不想馬上就把這猴子放出來，畢竟能夠如此拿捏齊天大聖的機會，隻有這一次，必須找機會讓這猴子徹底成為自己的人，不對，自己的猴。 他心中不停盤算，臉上表情卻依然平靜，手腳雖然有些發麻，卻依然保持穩定：“不知施主如何稱呼？”孫悟空：“我是天生地養的石猴，生了個猢猻模樣，所以我姓孫，有個名字叫做悟空。”裴玄：“果然是好名字，與我佛門有大機緣。”他一邊說，一邊裝模作樣，從懷裡拿出水壺乾糧，就在孫悟空旁邊休息起來，還順手遞給孫悟空一張麵餅。孫悟空急道：“師父，不著急吃，你先去揭了法帖，老孫去天庭，找了蟠桃禦酒與你吃。”裴玄道：“師父肉體凡胎，走了許久，有些勞累，休息好了，再去揭法帖。”說著，他把水壺裡的水倒在手上，道：“看你在這石匣中辛苦，似乎許久未曾盥洗了，為師先幫你擦擦。”說著，便往孫悟空臉上摸去。孫悟空本想躲避，但被山石壓著，沒有半點避讓的空間，隻能任由裴玄用水為他梳理毛發，心裡卻焦急萬分，隻盼這和尚馬上去山上揭法帖，放了自己出來。裴玄擦乾淨孫悟空臉上的絨毛，發現有幾處板結的實在太嚴重，梳理不開，道：“聽說你在這裡已經有五百年，也是辛苦你了。”孫悟空：“不辛苦不辛苦，若不是有法帖鎮壓，這山也不過與個芥子一般，老孫稍稍一躬身，便甩飛了它。”裴玄笑道：“徒兒原來有如此神通，以後為師往西去，倒是安全得緊。”孫悟空：“那是自然，老孫已經答應觀音，護送師父，一路上定會保師父平安。”裴玄與孫悟空說著話，手上的動作卻不曾停下，此時已經擦到孫悟空頭頂。他心念一動，一支黃澄澄的金屬圓環已經出現在手中，正是係統出品的金箍。裴玄手腕輕翻，一下便把金箍套在了孫悟空頭上！孫悟空突覺頭上多了個東西，不由得一愣，裴玄已經起身站起，道：“為師去揭了法帖！”轉身就走。孫悟空心中又是欣喜，又是疑惑，喜的是今日終於要離開這該死的大山，疑的是那和尚突然往自己頭上套了什麼奇怪的東西？此刻也容不得他亂猜，隻叫道：“多謝師父，師父路上小心！”裴玄回頭一笑，腳下微微發力，整個人已經躥起三米多高，伸手抓到一塊突出的石頭，借力一撐，又往上竄了一大塊。如此幾次，很快就爬到了半山腰。孫悟空還被壓在山下，脖子轉不過來，看不到裴玄的表演，那劉伯欽卻一直在山腳下觀望，此刻看裴玄健步如飛，翻山越嶺如履平地，早就驚得呆了。裴玄心中高興，道：“係統，係統，你看到了嗎，孫悟空，活的！”係統：“看到了，好像和我想象的不一樣啊。”裴玄：“想象？作為AI不能用想象這個詞，你應該說‘搜索’才對。”係統：“咳咳，搜索，對，搜索。”裴玄：“那你是沒看到過張導版本的西遊記，那裡麵的孫悟空，就和這個差不多，就是毛稍微少了點兒，還有一個吳某某演的西遊記，裡麵的猴子比這個還醜呢！”係統：“你怎麼這麼興奮？”裴玄：“那是當然啊，偶像啊，兒時偶像啊！”裴玄和係統說著話，腳下一步不停，很快來到了山頂。果然看到一塊巨石，上麵貼著一張三尺長，一尺寬的紙，上寫“唵嘛呢叭咪吽”六個金字，閃閃發光。裴玄在石頭前麵看了半天，突然道：“係統，你似乎忘了件事兒。”係統：“什麼？”裴玄：“任務啊，我可是要放出孫悟空的男人啊，你不得設置個任務，再給我個大大的獎勵？”係統：“你可真不要臉。放出孫悟空這種事情還值得這麼得意？不過你偷偷摸摸把金箍扣在他頭上，倒是乾得漂亮！”“叮咚，任務發布。任務：解救孫悟空。任務描述：孫悟空被壓在五行山下500年，終於等到了脫離苦海的機會。完成要求：把孫悟空從五行山下釋放出來，師徒二人同走西行取經之路。完成獎勵：金磚一塊。”裴玄大喜：“好嘞！”他自然還記得五行山上的法帖，是不能直接用手去揭的，書裡的唐僧也是拜了一拜，才去揭帖，接著就有一雙大手奪走法帖，放了猴子。於是他也跪在巨石前麵，雙手合十，拜將下去。裴玄拜了幾下，又嘀咕了幾句“佛祖保佑”，輕輕把法帖揭下。剛拿在手裡，隻聽半空中哢嚓一聲雷鳴，一雙大手果然如約而至，徑直往法帖上抓去。裴玄亮眼放光：“來了！”可那雙大手剛剛碰到法帖，就停了下來。接著虛空中，一個渾厚的聲音問道：“玄奘？”裴玄心道：“怎麼回事兒，為啥停下了。”口中應道：“貧僧玄奘，見過上神。”那聲音停了一會兒，又問道：“真是玄奘？為何我看你似乎有些道行，不是說你轉世之後，肉體凡胎，沒有法力麼？”裴玄吃了一驚，略一思索，道：“上神慧眼如炬。貧僧知道往西天拜佛求經，必是困難重重，所以也略微修行了一段時間。幸得天助，也是剛剛入門。”聲音道：“豈止是入門，應有小成，卻不足以走過這西天取經之路。”說著，那雙大手不再猶豫，伸手奪過法帖，說道：“我是在這裡守護五行山，監押大聖的神靈，到今天你來，齊天大聖的劫難便算是結束了。我去回複如來法旨，你們自行往西天去吧，我看你非尋常取經之人，還望好自為之。”說罷隨風而去。裴玄生怕那守山的神靈再來試探他，心裡想了好幾個方案，打了七八個腹稿，又等了半天，卻不見那神靈回來，於是放下一顆懸著的心，回到山下，去看孫悟空。孫悟空也感覺到封印鬆動，見裴玄回來，高聲喊道：“師父，離遠些！”裴玄毫不猶豫，招呼劉伯欽往東，他自己則往西轉身就走。這也是裴玄故意為之，之後的行動涉及孫悟空的麵子，唐三藏的形象，自然不能讓劉伯欽多看，為了避免還需日後殺人滅口，還是就此彆過為好。他跑出十多裡，就聽到身後一聲巨響，五行山轟然炸裂做七八瓣，石頭漫天亂飛，激起煙塵萬丈。一道黃光從煙塵中急飛而出，在空中略一盤旋，落在裴玄麵前，正是破山而出的齊天大聖孫悟空。裴玄仔細觀看，不由得心裡感慨：“張導還是太保守了！”隻見那孫悟空，身高剛過一米一，蜷著身子弓著背，羅圈腿水蛇腰，一身黃褐色毛發，屁股上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活脫脫一隻峨眉山獼猴的模樣，與電影《瘋狂的外星人》裡那隻會耍猴戲的猴子九成九相似，根本沒有半點兒掀翻九重天的大妖氣質，甚至還不如雙叉山上那些人身獸頭的小妖更像人。隻是他雙眼炯炯，神采飛揚，倒是的“人氣”十足。孫悟空站直身子，仰臉看看裴玄，突然雙膝跪倒，磕頭叫道：“師父！今日多謝師父出手相救，請受徒兒一拜！”突然被兒時偶像行此大禮，裴玄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了，連忙也跟著跪下，一邊向孫悟空施禮，一邊答道：“不可不可，大聖萬萬不可多禮，實在是折煞了。”兩人跪在地上互相磕頭不止，係統忍不住笑道：“嘿，你們這是演什麼呢？夫妻對拜？送入洞房？”裴玄臉上羞臊，一邊招呼係統：“快點交任務！”一邊架住孫悟空肩膀，用力托住他的身子，不讓他再磕頭下去，道：“大聖，可不要再客氣了！”孫悟空沒想到自己一身搬山填海、通天徹地的本事，居然被裴玄架住了身子，不由得吃了一驚。他順勢站起身子，退後一步，喝道：“不對！據說那取經人肉體凡胎，哪能有這般力氣！你絕不是取經人！”係統提示完成任務的“叮咚”聲才響了一半，就驟然停住。裴玄心裡暗叫一聲“糟糕”，連忙把忽悠守山神靈的話又說一遍。孫悟空卻沒有那麼好忽悠，他眼珠子一轉，道：“胡說，你這一身本事，沒有百十來年根本練不出來。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你謊話連篇，哪裡像個出家人？”說完，他一抹耳朵，已經取出金箍棒，在手上挽個棍花，道：“你今日放我出來，老孫承你的情，不深究你冒充取經人的事，但也休想讓老孫保你去西天了。你也休要聒噪，老孫這根鐵棒可聽不得妄語。”放過狠話，便往空中飛去。裴玄見孫悟空要走，連忙召喚係統：“我把猴子放出來了，算不算完成任務？”係統：“算個屁！張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你得收徒弟！”好不容易找到個同伴，又有任務在身，裴玄哪能讓孫悟空輕易走了。他心中默念一聲“收”，腦海中清晰感受到正隨孫悟空越飛越遠的金箍收束了一下，幾乎把個猴頭勒成壓腰葫蘆。孫悟空從五行山下脫身，又輕易認出假取經人，自認為不必走那西行之路，可謂雙喜臨門，心中喜悅，幾乎要破胸而出。他踩著筋鬥雲，剛剛分辨出花果山方向，就覺得頭頂一陣劇痛，頓時跌落雲頭，咕咚一聲在平地裡砸出一個大坑。他暈頭漲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伸手一摸，在頭上摸到一條細細的金環，立刻明白剛剛裴玄在自己頭上做了手腳，勃然大怒，掄起鐵棒，駕起雲頭，便往裴玄這邊殺來。此時裴玄卻正輕鬆地與係統鬥嘴。“小統啊，你發個任務還帶坑啊？放了猴子還不行，還得收他？”“嗬嗬了，明明是你不審題，這也叫坑？反倒是你，偷放金箍這一手玩的真埋汰，你可是坑死人，不對，坑死猴兒了。”“剛剛你還在說我玩得漂亮，現在又說我埋汰，女人的嘴，騙人的鬼。”“嗬嗬，男人~”這時孫悟空已經飛掠到裴玄頭上，一言不發，金箍棒化作碗口粗細，劈頭蓋臉打了下來。裴玄眼睛微眯，默念一句“退”，催動金箍往遠處退去，孫悟空被金箍帶動，頭前腳後，瞬間退出二三十米。裴玄見猴子已經無法攻擊到自己，便停下金箍，笑道：“大聖，切莫焦躁。”孫悟空知道這金箍在頭，自己完全拿這個假貨沒辦法，氣得吱哇亂叫，伸手便去撕扯金箍，那金箍卻似乎已經在他頭上生了根，使勁力氣，也不能移動分毫，他一晃身，變作芥子大小，再現出法相，頭頂三十三重天，腳踏十八層地獄，那金箍跟著他變大變小，牢不可破。孫悟空又把金箍棒變作一支鑿子，往那金箍上狠狠鑿了幾十下，隻鑿得火花四濺，卻依然不能脫掉金箍。裴玄心中暗笑，心說：“好歹也是改良版金箍，就算你是齊天大聖，今天也得給我跪！”係統則得意揚揚，道：“怎麼樣？這個寶貝厲害吧？everybody，跟我一起喊出來：係統出品~”裴玄適時捧場：“必屬精品~”孫悟空見裴玄分神，窺個空子，祭起鐵棒，便往裴玄頭上打來，裴玄嘿嘿一笑，躲過鐵棒，念一聲“定”，頓時把孫悟空定在原地，不能動彈。裴玄見金箍棒落在地上，想到這鐵棒重達十萬八千斤，不禁起了好奇心，蹲到鐵棒旁邊，伸手一拿，卻隻稍稍撼動棒子，根本無法拿起來，更彆提像孫悟空那樣揮舞了。他暗暗咋舌，心想：“多虧事先算計了猴子，要不然這一棒子下來，我也不用係統提供安樂死服務了。”裴玄不再去和鐵棒較勁，施施然走到孫悟空麵前，合十行禮，說道：“貧僧多有無禮，事出無奈，還請大聖莫怪。”孫悟空怒道：“你這和尚，儘使些下作手段！你若英雄，便放了老孫，老孫與你刀對刀棒對棒，好好鬥上一鬥！”裴玄道：“若說真實本領，大聖500年前鬨天宮之時，就已經冠絕天下，世所無敵，貧僧怎敢與大聖比鬥。貧僧自小便聽大聖的故事，早已心向往之。”他頓一下，接著說道：“大聖已經發現了，我並非你之前聽說的那個取經人。不過，我不是那個取經人又如何？我也是要往西天取經的和尚，觀音命你護送的是取經人，而如今，我便是取經人，獨一無二，彆無分號。大聖拜護我西去，與護那一位取經人又有什麼區彆？如果再說得細一些，取經人取經人，就是往西天取經的僧人，取經人的這個身份，我可以用，你也可以用，凡是從唐朝往西天求取真經的和尚都可以用，甚至不走西天路，隻虔心禮佛，精研佛法之人，都可以是取經人，取經人不過是個代號，拘泥於此，又何苦來哉？”裴玄說完一大套道理，停下來盯著孫悟空，如果孫悟空還要反駁，他就要祭出“我是誰，誰又是我，我從哪裡來，又要往哪裡去”那套話術，絕對自信能把這隻野猴子忽悠瘸了。那孫悟空本是個疾惡如仇，寧折不彎的性子，但在五行山下鎮壓五百年，卻也把棱角磨得圓潤了幾分，知道如今已經落在這取經人手裡，如果再執拗下去，下場恐怕不比在五行山下更好，不如虛與委蛇，再找機會。他聽裴玄口若懸河，說了一通“人人都是取經人”的道理，心裡已經有了計較，順杆爬說道：“原來如此，倒是老孫我想差了。既然你是那取經人，又是唐朝來的和尚，那便是唐僧了。觀世音命我拜取經人為師，那便是拜你為師了！”裴玄聽他如此說話，係統卻沒反應，知道孫悟空隻是敷衍，得等孫悟空心口如一，陪自己西行才算完成任務，於是整整衣裳，合十行禮，道：“適才貧僧無狀，還請大聖勿怪。貧僧真心實意，請大聖陪我同往西天去，以成取經大業，取來大乘真經，澤被中土百姓。貧僧製住大聖，隻是自保，絕非逼迫，西去之路，必然艱辛萬分，苦難無數，大聖是否願意，還請深思熟慮。”孫悟空收起金箍棒，兩隻大眼滴流亂轉，目光在裴玄臉上端詳，也不說話。裴玄見他不答，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道：“西天之路不好走，大聖有所顧慮，也是常情。大聖不知，你實乃貧僧兒時偶像，常常幻想伴隨大聖左右，也做出一些驚天動地的大事。可恨貧僧本領低微，此去西天路險，乃是九死一生的局麵，恐再無相見機會。若是貧僧在取經路上遭遇不測，定會有其他取經人重走此路，還請大聖以蒼生為念，仔細遮護一二。至於貧僧，便讓貧僧自去求死罷了！”孫悟空一向吃軟不吃硬，聽裴玄說得情深意切，又是私情又是大義，再加上那句“顧慮也是常情”，更是激起他滿心不服氣，忍不住叫道：“老孫連天宮都鬨了，還怕西行路上的磨難？彆的話不用再說，老孫真心實意，叫你一聲師父，就算刀山火海，老孫也陪師父闖上一闖！”他話音剛落，裴玄便聽到係統發出一聲提醒：“叮咚。任務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