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一聲聲虛弱的喘息聲證明臟水堆裡的道一還活著,此時的他那被打爛的背上爬滿綠、紅色頭的蠅群。密密麻麻,無數的蒼蠅在陽光下抖動著翅膀,嗡嗡聲充斥整個場域,似乎在慶祝新鮮的大餐。汙穢中無數白肉肉的蟲子在蠕動,它們在腐爛中尋求生存,似乎這裡才是樂土。可在這惡臭不斷的地方,其他生物已經沒有生存下去的必要。道一自幼未接觸如此汙穢的地方,現在他半張臉以及口、鼻都泡在黏黏腥臭的汙水中。道一努力保持清醒,並不是為了活命,而是真的很嫌棄這臟臭地方。汙水臨近他的喉嚨,哪怕微微的傾斜或疼痛,帶來的**都讓他吞咽不少惡心的**。道一很惡心,無力改變,道一恨不能立馬死去,或許這才是最好的解脫。天上掉落的雪花落入土地汙穢中,再潔白的東西也難逃被辱沒。仙靈落入凡塵,再潔白的靈魂也會沾染汙穢,想在汙穢中破穢而出,實在是比登天還難。蠅群裡傳來歡快的聲音,眼前這個半死不活的生物可以為族群再次帶來一次繁殖熱潮。蒼蠅們真實的“摩拳擦掌”,已來不及準備,立馬就有蒼蠅繁殖產下白色的卵。可能是太多的原因,人的眼球看不到的東西,竟然密密麻麻的顯現,無數的蒼蠅卵數以千萬億將道一背部籠罩,半天的時間已有卵孵化出來,啃食他的血肉。四麵八方汙穢中的蛆蟲紛紛爬過來,蛆蟲群在努力爬著,像極了為生存奔波的樣子,它們勤奮又努力,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獲得更好的食物。其實新鮮的人肉味道最好了,可有新鮮度的人肉必須抓緊吃,因為沒幾天的功夫,在它們這就變質了。所以,每個在最底層的生物,都會努力把握這次上天恩賜。道一早已徹底斷了氣息,他的生命力在慢慢消融,身上的溫度也在急劇下降,與之而來的是無儘的寒冷,充斥他的身體。這已是他來到凡間第n次感受到死亡的降臨,或許這一次是他無法跨越的深淵……此時,閉目養神的紅袖猛然間睜開了眼睛,心臟間驟然傳來的寂靜讓她流下冷汗,眼眶中也不覺間流出眼淚。“是道一麼?他這是怎麼了?”紅袖慌張、恐懼、迷茫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感覺爬上心頭,或許是母子間的牽掛,讓她感受到了不尋常的恐懼,雖然道一不是她親生的。砰的一聲,道一腰裡小葫蘆裡發出一道聲音。那是道一最熟悉的東西炸裂開後,他舍不得丟棄,收集起來放在葫蘆裡。一團紫色晶霧在葫蘆裡升起,神秘的力量徹底消失,傳向天空。道一不由得長歎一口氣,那不是他的歎息,而是人死後,肺部排出空氣的聲音。 這種聲音也被稱為辭世歎息,這一聲包含一個人太多未了心事,用歎息,遺憾的意思來表達。這或許每個人都會有吧,隻是誰能逃得了?一口生命的氣息從道一口鼻流出。他身子軟了下來,可以成為能化為一具可以腐朽的肉體,死亡伴隨夜色籠罩,周圍一切如此安靜,靜的怕人。“道一!”紅袖痛苦不堪,她感受到那紫晶護身符最後一絲靈力的流散,道一生命受到威脅。即便紅袖無法找到道一,她覺得為了孩子,自己也要去做些什麼。紅袖走進洞內,隻見洞內紅光彌漫,一道紅色光芒落入湖中將水染紅,光芒褪去顯現出一條紅色的大紅鯉魚。紅鯉魚在水麵遊來遊去,不時跳出水麵,再躍入水中顯得很歡快。它帶起來的微微水波飄**在湖泊中,卻在震**整個區域,仿佛是號令一般。無數水族因此聚集一起,都隨著紅鯉魚尾後排隊遊**,建然有序仿佛是在表演節目一般。此時,一處散發火焰的山崖上,一個巨大無比的鳥窩散發著各種顏色的火,裡麵紅色衣裙的少女睜開了眼睛,她接收到紅鯉魚的信息,不由咧嘴苦笑卻也沒說什麼。少女走到巢外,伴隨一聲清脆的鳴叫火焰炸裂開,一隻火紅的火鸞衝天而起。火鸞的鳴叫聲將林中所有會飛的生物喚醒,天空中各鳥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跟隨火鸞尾後盤旋在湖泊之上,與紅鯉魚組成一片相互照應的樣子。這片世界很是熱鬨,各種奇異的顏色,波動的水汽充斥這這片世界。紅鯉魚躍出水麵,一股水流伴隨它尾巴衝上高空,形成一道道漩渦狀水條,一直綿延不斷飛流高空,在最高的地方形成平台,紅鯉魚在上,不停往天空拜著,仿佛在祈求什麼。陸爺顯化人形,他站在巨大的葫蘆葉子上,看著遠處飛舞的鳥群,以及不停跳動的紅鯉魚,似乎有些惆悵。陸爺也感受到道一那流逝的生命力,卻也沒法子改變什麼,卻也首年想到了這個世界的主人。轟隆,在個世界所有生物心頭響起震動。蒼穹上,雲霧忽然散儘露出乾淨的蔚藍色天空,威壓無聲息的降落,所有生命感受到無儘威壓。高空似乎此刻也不算什麼,因為此時竟然裝不下一雙眸子。那雙眸子眨了一下眼,虛空竟然炸裂開,露出蜘蛛網狀的黑色虛無。極大的秩序神鏈在高空中蔓延,極力保護這個容易破碎的世界。蒼芎之上、星空之外,一個意識充斥震動這個世界,隻有簡單的一句信息:“好了,知道了”!卻讓秩序神鏈迸發更加璀璨的光芒,能讓天地都為之顫抖的存在,已經不是這個空間可存在的。這個威勢將紅鯉魚震下高台落入水中,各種生物爭先恐後散開,小心翼翼,每個生物都在畢恭畢敬。紅鯉魚在水麵露出頭,歡快的跳來跳去,然後跳上岸,重新化為紅袖的模樣。這不是不尊敬,而是一個受寵的生物特有的權利。一個被主人默許,可以討好主人的方式。紅袖惶恐而又開心的倒地跪拜,眼角卻不爭氣的流下淚水,不知是不是喜極而涕。“感謝天尊!感謝主人!感謝……”,紅袖小聲重複著,久久不能起身。似乎這一刻,隻有自己主人才是最終的依靠。天尊回複了,那紅袖自然懂得主人的意思,紅袖放下心來,即便道一就是死了,化為白骨,這位主人也有通天的手段,將其從地獄裡撈出來,那怕逆轉時光,河水倒流,死去的人依然可以重新活著。火鸞低下了高貴的頭顱,解散了鳥群,慢慢飛回自己的山崖,整個世間歸於平靜。一切都仿佛沒有發生過,但這個世界所有生物都老老實實的匍匐在地上,畢恭畢敬的樣子仿佛在恭送它們尊敬的大人物,即便是蟻巢裡所有的螞蟻,也依舊如此。此刻在五彩繽紛,仙氣飄飄的天之至極的地方,一位仙風道骨的道人睜開了眼睛,他伸出細長晶瑩的手指,撫須而笑。自己的寵物還是如此的可愛,竟然如此這般討喜,真不愧自己養了多年,有求的時候還是需要自家主人。道人對此很滿意,不斷從虛空中欣賞自己的小世界。“差點忘了,那小子現在再不救他等會就涼了。”道人微微點頭,隨手往前一指,隻見道人手尖迸發光芒,一個黃豆大小的物體飄落而去。隨著發光點的降落,速度越來越快,隱隱間似乎有雷霆相隨,正往下界,極速而去。
第62章 死、生(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