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不再黑暗,東方散發魚肚白的光芒,無聲的細雨也停了,周圍樹葉上的雨水珠還未退下,潮濕的環境中還是讓人忍不住生出寒意。紅衣女子關懷的將火堆燒旺,隻是因為她看腳旁的雜種狗也發抖怕冷。女子手上銀鐲閃爍光芒,翻手間一瓶高品質藥膏出現在女子手上,她細心地讓雜種狗躺在她腳旁,並用右腳給狗當枕頭,細心給狗身上膿瘡上藥。而道一隻是喂了一顆普通的驅風寒的丹藥,因為女子覺得他這種乞丐救過來倒罷了,自己儘了一份善心。而救不過來就浪費了自己高品質的丹藥,高品質的藥物應該用在狗身上,這卻那麼理所當然。“乖狗狗,彆怕我給你身上抹藥,不要怕疼偶,乖乖的等會給你買好吃的。”那雜種狗哈著舌頭,搖頭擺腦的討好眼前的女子,不時用它那臟腦袋去蹭女子小腿,裝可愛去耍她開心。“真乖的狗狗,你這麼臭還長得醜,不如以後就叫你‘醜醜’好麼?”女子開心的摸著狗頭,這賤狗完全沒有當初的凶殘,趨炎附勢一個勁的討好眼前的女子。或許那丹藥起了作用,或許是道一命不該絕,他緩緩睜開眼睛,映入他眼簾的是那雙白嫩嫩的手臂上戴著兩個銀晃晃的鐲子,他一下就知道麵前的是誰,就是那個送她包子吃的“大善人”。“你醒了,身體感覺怎麼樣?”女子對著道一嫣然一笑,白白的牙齒映著那張紅唇格外誘人,讓他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麵前的女子比不上宋好、魅豔,更比不上玉卿,但道一覺得她在自己心裡很美。女子見道一沒有說話,很不滿意地小聲嘟囔著,“莫非是個啞巴?早知道就不浪費我的丹藥了。”她看了看手上木棍,那上邊穿著兩個包子在火上烤,已經熱透了,包子散發熱氣跟香味。道一身上很痛,被狗咬的地方已經發黑發紫,傷口雖血茬凝固,但一陣陣腫脹散發的疼痛仍如針紮般讓他難熬。“哈哈……嗯呐……”女子旁邊那雜種狗嘰嘰歪歪撒嬌哼叫,眼神裡滿是女子木棍上烤的那兩個包子。道一奮力的站起身,身體扭扭晃晃的拿起起木棍就要打那雜種狗,有仇不報這是他不能忍的。“你乾什麼!你要恩將仇報打我麼!”女子瞪大了眼睛,眼神裡有了憤怒顏色。“你聽我說,彆誤會,我是要打這東西。”道一解釋道,“你注意下這個動物咬人很凶殘。”道一有些著急,但身體的虛弱幾句話已經用儘他的氣力,他扶著供桌坐了下來,依靠著桌子腿有些昏沉。“哈哈!你說這狗麼?你不認識這是狗麼?還說這動物。”女子冷笑道,“一個乞丐不認狗簡直不可思議,再說這條狗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它趴你身邊護著你,你也遇不到我。” 說罷高傲的樣子仿佛俯視著道一,女子不想說什麼,就把那烤好的包子扔給雜種狗。“來,醜醜給你吃!”女子將手裡的烤好的包子扔向遠傳,那雜種狗立刻快速跑過去接住包子,叼回來走到女子麵前,三下五除二幾口就吞了下去,卻不想被熱包子燙的瞪眼吐舌頭。紅衣女子很是心疼,連忙摸摸狗頭。“對不起啊,醜醜我不知道這麼燙。”女子掰開包子,輕輕對著包子吹熱氣,讓裡邊的肉餡不再那麼燙。然後掰開放在手裡,細心地喂那條雜種狗,全然不在乎眼前的這個乞丐。“嘿嘿!醜醜吃慢點,彆搶!”女子開心的看著,手掌被那雜種狗翻來覆去的舔著,白嫩的手上沾滿黃白色的狗唾液,散發讓人無法接受的味道。那女子也不嫌棄臟,掏出手絹擦拭乾淨後,又將手絹塞進懷裡。雜種狗又跑到道一跟前,用那臭狗頭蹭著道一的身體,道一嫌棄而又無力地驅趕它。那狗竟嗚咽起來,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心疼的紅衣女子連忙將狗喚回來,溫柔的抱了抱那條臭臟狗。“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乾嘛打它?要不是它我才願意救你個臭要飯的,你以為你是誰,還敢打我的狗狗!”女子瞠怒,在她眼裡這個人根本比不上這條狗重要。那雜種狗伸出臟臭的舌頭,舔在女子臉上,惹得女子發癢,她開心的笑著,嘴裡不停誇著:“真是個好狗狗、乖狗狗,彆怕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道一無法明白,眼前的女子為何如此對待眼前這個叫狗的東西,甚至比對人都要來得親切?他無法理解其中的緣由,雖然女子對他很不禮貌,道一卻認為她救了自己兩次,是個好人。“喂!你這個臭乞丐叫什麼名字?”女子斜著眼問道。“我叫道一”“奧,怎麼叫這破名字?我看我家醜醜很喜歡你,還救你的命,不如你跟我回家,專門伺候我的醜醜,也有個遮風擋雨吃飽飯的地方。”道一點點頭,眼下他願意跟女子走,隻是他不理解眼前的這個叫“醜醜”的東西還能怎麼伺候?女子摸著狗頭,親切地跟狗說到:“怎樣醜醜,我以後讓他給你做狗才伺候你,等你到了家,可以跟我家花花作伴玩耍,你開心不開心呢。”那雜種狗雖聽不懂女子的話,眼前它卻看出這個女子讓打它的道一很聽話。這下它覺得跟對人了,或許會有更好的東西等著它,這狗更加賣力的討好,在地上打滾露出肚皮讓女子摸。女子笑了很開心,她覺得此次沒有白來,竟然遇到一條如此聽話的狗,這讓她很滿意。“呢,這給你,你帶著這令牌自己走,我先帶狗回家。”說罷女子丟給道一一個令牌,上邊刻著特殊的符號跟道一不認識的字體。女子看著沒有反應的道一,語氣裡少了耐心。“這是我賈家的令牌,你往南走三百裡,不知道路就打聽打聽,沿途店鋪有我族徽標記的,你都可以拿著令牌去給他們看,他們自會滿足你的要求。”紅衣女子白著眼:“聽到了麼,讓你乾什麼就乾什麼!你個下賤的狗奴,要不是看在我的寶貝醜醜的麵子上,才不會收了你,想進我們賈家做狗奴的人多得是。”道一有些愣住了,小聲的問道“賈家?”這是什麼地方?“你這個狗奴才!天下誰人不知我賈家?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以後改改你這張臭嘴!不會說話就彆張你的臭嘴!”紅衣女子嗬斥著,似乎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奴才,不是比奴才還不是東西的玩意。女子白了一眼道一,取出一張黃紙紅字符的東西,默念口訣,那黃紙驟然間燃燒起來,女子隨即抱著狗消失在破廟裡,地上僅留下那燒成白灰的灰燼。“假家?”道一嘟囔,眼下的他根本回不去仙古禁地,老骨頭、玉卿也聯係不上,最重要的是自己簡直就是個廢人。紅衣女子雖然來說底細不明,他這個愣頭青卻認為是善意的,能在他這麼困難時幫他一把他很是感激,雖然他不知道什麼是“狗奴”,卻認為紅衣女子是這裡對他最好的人。道一躺在地上,地麵還很潮濕,但他無力起身。他思前想後為了保險起見,他把最後一滴花蜜吃了下去。道一戀戀不舍看著手中的空罐子,身上傷已經好了,但是他內心的痛苦已經蔓延,最後一絲家鄉的味道從此決斷,這個世界隻有他陌生的一個人。
第56章 狗奴(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