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啷!當啷!當啷!”
“——當啷啷!!!”
萬妖朝內,諸位聖君的妖鈴瘋了一般響個不停,透著濃烈絕望的意味。
他們麵麵相覷。
歧途聖君捏著雙鞭牌麵,陷入了沉思,“難道……這妖禍真的陷入了什麼絕境?否則也不會一同搖動我們仨的妖鈴。”
歧途聖君還是有些不相信。
要知道那老狐狸上一回被老仇家素不憐坑回了陰帝世代,大家以為他有去無回,連葬儀都準備好了,沒想到他僅僅是斷了一根狐尾,又活蹦亂跳了!
那樣的死劫,那狐狸都沒有搖鈴叫他們!
縱然歧途聖君不想承認,在他們妖域五道聖君裡,妖禍永劫稱首,在混亂無序的幽冥間世代掀起腥風血雨,他們妖族也因他攬絕頂,登冠首,成為那世代的魁,而這妖禍最讓人聞風喪膽的戰績,就是他生生喰了一座菩薩頂,萬佛菩薩觀音都因他寂滅。
因而得名,永劫。
事情的起因?
僅僅是因為有一個少女佛姬見他驚鴻一麵,動了凡心,想要渡這妖禍為普通男人,與她喜結連理,生兒育女,享受平常天倫,用她的溫柔煙火氣來洗去這血衣妖狐的一身戾氣,平息幽冥間的血腥紛爭。
為此,這天真的小佛姬不惜潛入了萬妖巔,化作容雪詩座下的一名女臣。
當時的妖狐生有六尾,已是幽冥間的頂級掠食者。
他擅長玩弄心機,挑撥離間,吸食諸天怨煞,因而座下的男臣女臣,頗有姿色的都被他派到了各處域界當細作,這少女佛姬為愛也很忍辱負重,潛入了對頭的魔界,靠著那獨樹一幟的小佛姬正派氣質,得了心敏魔皇的青睞,要大娶她做魔後。
豈料大婚當日,這佛姬當場悔婚,說最愛的是妖狐,惹得心敏魔皇大怒,當場就抓起她去妖界對質。
佛姬並不害怕,她認為自己付出這麼多,妖狐再硬,也得為她軟了心腸!
她還以為自己能等到一場追妻火葬場,沒想到等到的,卻是妖狐親手奉上的喜床與春丸,還笑吟吟拱手,說是祝他們夜夜恩愛,如膠似漆,早生貴兒。
佛姬都愣了。
心敏魔皇對佛姬也不再憐惜,罵了幾聲晦氣就返回魔界,後來還跟直爽坦率的妖狐成了朋友,約定妖魔兩界共同進退。而那小佛姬呢,受此打擊,一蹶不振,某一日她悲憤交加,心想著你不愛我有的人是愛,就在破廟裡尋了個臟乞丐,賭氣把自己交付出去。
佛姬清醒之後,那一把鬱氣倒是發泄了,但緊隨著就是自己金身不在,功行下落,同門尋來她更是羞愧難言,說得含糊不清,自己是被那妖狐騙了,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真心,隻會利用她!
這就牽連上了妖狐。
於是,佛姬所在的那一座華嚴菩薩頂就來萬妖巔問罪。
漫天佛國,彼岸生死。
那場麵大的,歧途聖君發誓這一輩子都難以忘懷,當時他跟不寐、
戮世、噬心還隻是一等大妖,沒一個照麵就被佛國鎮了頂天。()
那妖狐很散漫,搖開了六尾,瑰麗如天火燒墜,那一雙天生多情眼瀲灩生波,嘴卻很陰毒,“若是見了我誤了終身,就要我負責,那豈不是隨便來了一隻母雞說喜歡我,我都得負責幫她接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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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的佛姬不夠自愛,腦子又不好,那樣的臟乞丐都下得了嘴,還以為這樣睡男人就能氣我——”
他笑得天地都失了色。
“我容雪詩豈會鐘情這等流色?”
那小佛姬又氣又怒,愛恨交加之下,衝著他過來,就要將他渡化在彼岸裡,被妖狐一根狐尾生生絞死,連魂魄都沒有留下,除了心機,他最擅長的還有斬草除根。
小佛姬死前落淚,問他為什麼?
妖狐隻是淡笑。
“我是妖,生來無情無義,以六界為食,我已居高鼎,你從身份實力到腦子,都給不了我任何快感,你要我愛你什麼?”
“與其拿一些虛無縹緲的愛,拿一些瑣碎麻煩的世俗溫暖,拿這些無用的雞毛來感動我這麼一個妖,不如把我壓服,睡服,把我乾到腿軟,乾得無路可逃,我自是會對你愛得無可救藥。”
關於這一段話,歧途聖君當然記得沒這麼清楚,他就記得仨字——
乾廢他!
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就喜歡粗暴的!
小佛姬為愛慘死,華嚴菩薩頂的佛國也起了紅蓮業火。
歧途聖君隻記得自己被燒得死去活來,活來死去,而那妖狐則是燒成了第七尾,菩薩頂也消失不見。
後來他才知道,這恐怖的家夥一夜生吞了一整座佛國!
當妖狐開了先例,那些神、仙、巫、魅,都紛紛淪為他們妖族的喰,那段時間,幽冥間又稱喰世代,也是活到如今的老祖宗最不願意提及的一個可怕世代。
如今是承仙十四代,四界趨於平和安定,他們這些萬年妖首聖君,都急流勇退,蟄伏在天地之間,將台子讓給了後輩,而這些後起之秀呢,也知道他們深不可測,從不會來過分招惹。
跟他們一起經曆過幽冥間的老家夥們,想必也很清楚這妖狐的手段,輕易不敢跟他爭鋒,沒瞧見那素不憐算計了妖狐之後,都躲在湮厄巔不肯出來,隻讓弟子代行師命了嗎?
想到這裡,歧途聖君臉色凝重,“該不會是這老狐狸穿行到陰帝世代,招惹了那時的神巫吧?還追到我們這世代來了?”
三位聖君對視一眼。
如今的光陰時序並不穩定,前有未來者,後有過去者,漸漸掀開波瀾一角。
事不宜遲,他們施展了法陣,轉瞬到了現場。
“老狐狸我們來救你——”
“……呃?”
那一隻瓷白的、骨根分明的男身手掌套戴著一支羽龍金鐲,纖巧精美的,倒像是女式的,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妖狐戴著女式的鐲子,掐著一段女身的手腕,用力還抵在那一麵水銀澄澄的銅鏡前。
() 歧途聖君僵硬地瞪眼,隻怪自己眼力太好,連那妖狐腕口暴起的幾根青筋都瞧得清清楚楚。
戰況激烈。
何止是激烈?
這妖狐把人懟到了銅鏡前,自己還是個不著絲縷的,那一把細細卷卷的黑發垂落腳踝,但也不是什麼都能遮住的,比如那闊厲直拔的肩,跟他柔美蠱惑的麵相全然不同,狠得要將人碾碎進這兩把肩骨裡。
還有那半碗渾翹的雪白落著兩根細長指痕,長腿在發間若隱若現。
歧途聖君自插雙目。
他真的,一點也不想知道——
這妖狐的翹臀上為什麼多了兩根指痕!
還有牙印!
也在這一瞬,那赤身披發的妖狐側了一眼,是天生漂亮的、細彎的眼尾溝,不管是什麼眼神,被這一道翹媚的眼尾溝過了一遍,都會勾出三分的魅意,但歧途聖君仍被看得一個哆嗦。
這一眼,實在是很像當初他滅華嚴菩薩頂的那一瞬。
“要你們的時候不來,不要的時候來得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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