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清言在被子裡聽到了停在旁邊的腳步聲,接著聽到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道:“哥,是我,清習。”
躲不下去了,清言咬了咬牙,一狠心放下被子,瞧見於清習正站在推車尾部,正定定地盯著他瞧。
清言尷尬地笑了兩聲,說:“這天怪冷的,我在被子裡暖和暖和。”
於清習見他笑,便也笑了一下,但表情明顯生硬,他低下頭露出落寞的神情道:“回門那天我以為你會回來的,還給你藏了好吃的……。”
清言想翻白眼,心裡尋思,“我為什麼沒回門,名義上不就是因為你小子嗎!”臉上他卻掛著溫和的笑意客氣道:“你這次縣試考得怎樣?”
於清習卻搖了搖頭說:“我沒去參加縣試,父親說今年去怕是浪費盤纏和糧食,不如再準備一年,牢靠了再去。”
清言早就懷疑連這個去縣試的借口都是假的,事情懂都懂,但說明白就難看了。
聞言,清言簡直想給這個糟心的便宜弟弟一榔頭,他趕緊回頭去看車頭處看著這邊的邱鶴年的臉色,果然,對方的眉頭緊皺了起來。
於清習卻還沒完,竹筒倒豆子似的接著道:“父親是在騙你,他就是不想讓你和那個人一起回家……。”
“怎麼說話呢!”清言嗬斥了一聲,神情嚴厲,“什麼那個人,那是你哥夫,我剛就想說你,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見了人不知道叫人!”
於清習一臉震驚地看著清言道:“哥,你變了!”
清言心裡登時狠狠咯噔一下,幾乎以為這小子下一句就要說“你不是我哥,我要把你送神婆那掛樹杈燒死”了。
於清習卻紅了眼眶,說:“你以前不是這麼說的,娘跟你提這件婚事時,你明明偷偷跟我說你寧可死……。”
“於清習!”清言厲聲吼住他,惹得周圍過路的人都往這邊看來,於清習明顯懼怕彆人的目光,頓時緊緊地閉上了嘴,用手擋著自己的側臉。
清言胸口起伏,放低了聲音,“你還有什麼事嗎?”
於清習抬眼看他,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突然流下眼淚說:“我就是個不成器的,根本不適合讀書,都是爹一門心思要我學,娘非要我比你強,今年院試你要是去了,肯定能考中的。”
清言靜靜地看著他哭,等他礙於過路人的目光,而飛快用袖子抹去眼淚時,清言冷冷道:“什麼都是彆人要你做的,既然你不想去,又覺得該我去,你試著去說服過你爹娘嗎?”
這個問題讓於清習一下子呆住,頓時啞口無言。
於清習不過是個卑劣的既得利益者罷了,看著哥哥被虧待,心裡是愧疚的,可是他又不舍得放棄已經到手的好處。
原主被他母親算計一事,清言不信他一點不知道,但凡他偷偷提醒一句,原主都不至於走上主動尋死的末路。
清言懶得搭理他,見麵這麼久,這小子竟然都沒發現他和以前的哥哥差異有多大,
天天一起生活的人,能忽略成這樣,他覺得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清言在車上轉了個身,不再看向車尾的人,他衝邱鶴年甜甜笑了一下,說:“相公,我們走吧。()”
……
被於清習這麼一鬨騰,去采買的好心情都沒了。
路上,清言不時偷看邱鶴年的神色,但對方很少喜怒形於色,看著與以往沒任何不同,但清言還是忐忑,雖然他打斷了那小子的話,但邱鶴年為人敏銳,不知道聽出了多少。
他們把要買的都買的差不多了,路過一家賣珠翠頭花的攤子時,邱鶴年突然停了下來,彎腰拿起了一隻翡翠做的簪子。
小攤子上也不會賣什麼太昂貴的物件,這簪子雖然是翡翠的,但顏色淺淡,綠色極不均勻,但好在種水不差,做工也可以,光澤度好,在陽光下也算得上晶瑩,有幾分剔透。
邱鶴年拿了簪子給清言看,問他,“喜歡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清言愣了愣,不安的心情突然就雲開霧散了,他高興地點了點頭,邱鶴年就問早就站起身一臉熱情的攤主價錢,這攤主笑著看著清言道:“小哥兒有眼光,這是我攤子上最好的簪子了,你喜歡,給十兩就拿走!”
清言一聽,就把簪子從邱鶴年手上拿下來,放回攤位上,話都不說,轉身就走。
攤主連忙叫他,“八兩總行了吧,八兩!”
攤主拍大腿,“六兩,六兩不能再少了!”
最後,隻花了三兩銀子,成功買下這支簪子。
邱鶴年幫他把簪子插到發髻上,這盈盈的綠襯得清言的臉頰更清透白嫩,簡直分不清那肉皮兒和翡翠哪個更細膩透亮了。
他低頭盯著清言看了一陣,直把白白的皮肉看成了淺紅色,才挪開了眼。
采買的最後一站是書肆,清言挑好了要買的舊書時,邱鶴年已經成捆的往車上搬大幅紅紙了。
清言納悶,問道:“咱們買這麼多紅紙做什麼,寫春聯一兩張不就夠了嗎?”
邱鶴年說:“拿回去備著。”
備著做什麼,他沒說,清言的好奇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得到解答。
當天晚上回去吃過飯,都累了,早早就睡下了。
清言前一天晚上就把劉獵戶給的乾豆角泡上了,早上起來就用泡好的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