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高層的會議非常和諧,簡直是稱心如意的和諧,瀧澤生對比了往年的高層就任名單,往下便能查到他們直係親屬,按照常規,他們大概率是高層培養的繼承人。
“加茂家的好像沒了很多人……”五條悟翻看著名單,伸手遞給了瀧澤生,然後在唯有他們兩個人的辦公室裡彎起了旋轉椅,一手撈過了旁邊瀧澤生給他帶的蜜瓜蘇打,“都被羂索當成異己除掉了吧,這麼想的話,除掉的那些說不定是‘好人’呢。”
瀧澤生結果資料冊,哼笑了一聲,“年紀可都不小了,好多還有些眼熟,你之前和他們吵過架吧?統一能被劃分為爛橘子,被羂索除掉大概是因為那些家夥很在意自己的血統純粹和權力所屬。”
“唔……”五條悟一口氣將飲料乾了半瓶,“怎麼辦?”
“‘攝政王’。”
五條悟彎起了唇角,笑容帶著狡黠,“‘代理商’呐。”
瀧澤生心照不宣和他交換了個眼神,然後在自己的人這邊圈圈點點,“加茂現在還剩下些戰力薄弱的族人,加茂憲紀完全躲過了一劫,又繼承了家族術式,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下任家主,雖沒有成年,但也不是沒有十幾歲就做家主的先例,隻是他羽翼未豐,留下的人可能不想聽他的話,他本身也還是個學生,突然被拉入高層的圈子難免需要適應,所以我會派‘政府人員’去交接,作為傳達的中介,來緩和直接應對權力風暴的衝擊……悟?”
五條悟正趴在桌子上,帶著淺笑凝視著他。
並且,沒有戴眼罩。
瀧澤生將他的墨鏡拿開,“累了嗎?我來之前你就已經和那些家夥扯過皮了。”
“那都不是問題啦。”五條悟眨了下眼睛,“我隻是覺得生你侃侃而談的模樣陌生且新鮮。”
“哈哈,被我的成熟魅力蠱惑到了吧。”瀧澤生彎起眼眸,“禪院那邊的話,算是損失最少的,不過現在五條,加茂,政府一派是我們,他們一家也不會搞出多大的陣仗,頂多自家風氣差勁。”
一種能窺見光明的,令人鬆了一口氣的情勢。
瀧澤生說,“等再過幾年,惠和真希就會成長為不可小覷的地步,禪院的新一代沒有人能與他們抗衡。”
“一切都會如你預想的那般進行,悟。”
他的聲音輕柔,“因為我們還在。”
保駕護航的前輩仍在巔峰狀態,六眼的身邊擁有同伴。
他擁有信賴的,與之交心的同伴。
青春時代的同期與後輩,雖因為各自奔波聚少離多,但尚有來往。
瀧澤生把工作一丟,“接下來是慶祝會吧,隻有我們這些人到場的慶祝會,現在要準備去了嗎?”
“不要。”五條悟乾脆的說。
瀧澤生一懵,隨後就見最強站起了身,隔著桌子前傾了過來,再一次拉近了他們兩個之間的物理距離。
瀧澤生對上了五條悟近在咫尺的眼睛,
“我說啊生,你還有
重要的事情要向我解釋吧(),不要拿工作和待辦事項轉移重點啊……”
瀧澤生下意識道?()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記得你昨天剛醒來時我就告訴了你……”
五條悟豎起食指打斷道,“讓我來複述一下你說了什麼:他是你的第二目標;你們經曆過生離死彆;你死而複生後先見了我又見了他;你和他約定過世界雙人遊;你和他也算是幼馴染;你能為他而死。”
瀧澤生從五條悟蠻不正經的聲線中聽出了控訴和某種咄咄逼人的情緒,那股情緒猶如被埋在冰冷土層的岩漿,滾燙沸騰,卻被壓抑著無法噴湧而出。
人不會隻有一個朋友——如果有人一定要你把他當作唯一的話,你會覺得那個人神經質,且侵犯了你的個人空間,繼而感到惱火,抵觸。
可即便如此,即便深知如此,還是會因猝然闖入的第三者感到濃重的危機感。
濃重的,幾乎讓五條悟一懵的危機感,伴隨著某種不可置信。
高專時期,心思隨著年齡的增長已經越發不可抑製的五條悟在發現瀧澤生似乎怎麼也不能意識到他的感情的時候……他賭氣,不解,有時候也會因為這家夥的遲鈍氣得找傑打架,然後被傑語出驚人,“你會感到委屈嗎,悟?”
哈?委屈?
最強怎麼會輸在這種地方?
因為發現瀧澤生真是個一心一意的摯友腦而失意,那不就是失失…失戀嗎?
二十歲的瀧澤生沒有中詛咒之前,十八歲的五條悟還在想,根本不急,因為他們還有很多時間。
他那個時候對感情的處理方式也很稚嫩,天之驕子的開局令他難能低頭,瀧澤生全神貫注的眼神也令他有些自信自喜。
生除了是個傻瓜摯友腦外沒有任何缺點,他甚至不會多看彆人一眼!
然後酸澀的青春被一場詛咒終止了。
死而複生的瀧澤生身負謎題,可還是一如既往的摯友腦,了解他的五條悟便想……就這樣吧。
因為他二十八歲,他以為瀧澤生仍然二十歲。
而如果這個概念不成立,那麼一切都不同了——
瀧澤生有了五條悟沒有參與的過去。
如果有什麼能打敗獨自一人的五條悟,那麼一定是無形且龐大的感情。
【他會恐慌】。
“…你和他也算是幼馴染,你能為他死……生,我生氣了。”五條悟一本正經的說出了“我生氣了”這幾個字。
瀧澤生瞪大眼睛。
白發青年麵無表情,唇角輕抿,眸子顯得又冷又淡。
他沒有生氣的怒容,沒有言辭犀利的爆發。
這是五條悟的怒意嗎?
不,五條悟其實還能再強勢一些。
他的人格中有執拗的一麵,他可是最強咒術師。
五條悟想,估計那個陰鬱的繃帶男和他一樣……他們兩個都深知造成這個場麵的不是瀧澤生,瀧澤生的情感並不作假,那麼強製他二選一何嘗不是一種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