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照進屋內,落在床上人的臉上,那光璀璨熱烈,照得床上人在睡夢中發出一聲悶哼,他伸出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臉上,但還是沒能繼續睡著。
許維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把自己的頭發後才慢慢清醒過來。
睜眼的瞬間他還有些迷茫,左右環顧後發現自己竟然還在這個房間裡。
手機顯示現在的時間是早上六點半。
平時這個時候許維也剛醒,洗漱後去食堂吃飯,然後休息到八點,和隊友一起去訓練室。
他很少有完全放假的時候,不是在訓練就是在直播,彆的愛好有是有,但都不長久。
許維畫過畫,雖然永遠把人臉畫的跟猴臉一樣。
也玩過滑板,炫技的時候差點頭朝下摔地上。
慢慢他就開始“修身養性”,除了遊戲外沒什麼特彆愛好。
導致官方和粉絲都認為他極度自律,是職業選手的標杆。乃至於每次有哪個職業選手追星或者玩彆的遊戲,對方的黑粉都要把他扯出來,以此攻擊這些選手的職業態度。
這倒還是他第一次“放假”,許維甚至覺得有些新奇。
他隻穿著一條平角內褲走進浴室,頭一次感受到一個人住的好處——能隻穿內褲在屋裡走,如果把窗簾都拉好,那什麼都不穿也行。
有種奇異的自由。
廚房裡沒什麼吃的,隻有兩箱泡麵和一堆碳酸飲料,許維平時不吃這些,碳酸飲料也不喝。
因為長期都是在電腦跟前坐著,雖然俱樂部會強製他們健身鍛煉,但鍛煉的時間還是少,許維很珍惜自己的職業生涯,不想提前退役。
客廳廚房以及那簡陋的健身房還沒打掃,看著糟心,也不想一大早就開始做衛生,換上衣服後就下樓,準備找家早餐店填飽肚子,吃飯的時候再順著昨晚沒看完的比賽繼續看下去。
這套房子的地理位子很好,靠近市中心,周圍又不是太吵鬨。
小區大門外就有各色餐廳和小飯館,許維就近找了家小店,吃上了剛出蒸籠的灌湯包。
看店的是個年輕人,估計剛從父母手裡接過這家店不久,他穿著一件泛黃的背心,趁著沒什麼客人,一邊看電視一邊喝粥。
許維也看向掛在牆上的電視。
電視內容竟然是遊戲比賽,這一局他正好剛剛看過。
“哎呀!”年輕人突然一拍大腿,扼腕道,“為什麼要走那啊!煞筆嗎!”
許維不由自主的笑了笑,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這人看個回放竟然還能看得這麼真情實感。
小老板一轉頭就看到了笑容還沒收回去的許維,他眯了眯眼睛,狐疑道:“你笑什麼,你該不會是LOT的粉絲吧?”
LOT是韓國賽區的豪門隊伍,去年把國內奪冠熱門IKG斬於馬下。
許維沒有順著他的問題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覺得他不該走那?那該走哪兒?”
小老板一愣,然後言之鑿鑿地說:“他該跟其他人一起走上麵去啊!他一個人脫節了,不然對麵就兩個人,憑什麼過去追他?本來這把IKG是能拿下的!”
“你不能從結果推。”許維,“當時小優是滿血,兵線也推進去了,對麵打野血量不僅低於二分之一,大招也剛放了,從任何角度來說,他在下方斷線都是合理的。”
小老板不太高興,他“哼”了一聲:“那他怎麼死了?就是這一波,搞得IKG前期積累的所有優勢都沒了,LOT的上路白吃兩波線和兩層塔皮,五包二結果打出這個結果。”
“問題不出在小優身上。”許維看向暫停了的畫麵,“塔塔應該第一時間放大。”
小老板:“塔塔當時沒大。”
許維:“對,他傳送下來之前在上路已經把大招用了。”
許維:“要麼他們就第一時間上方四個人全部衝塔,要麼就不該下去,這一波最沒問題的反而是小優。”
“你這麼說……好像也有點道理。”小老板沉默了兩秒,但還是很不理解地問,“那他們為什麼不衝塔?”
許維笑了笑:“因為上中兩路線的兵都進塔了,對方中路也已經不在視野裡有一段時間了,如果再不走,連丟兩座塔,比虧兩個人頭更可怕。”
比賽就是博弈,任何一個決策都可能導致勝利女神的天秤傾斜。
沒有強心臟的指揮很容易陷入首鼠兩端的困境。
“IKG一直沒能在世界賽上有好成績,就是因為瞻前顧後,指揮顧慮的太多,隊友也不敢自己判斷。”許維,“個人實力其實不差。”
小老板終於認真看了眼許維,他覺得許維有點眼熟,但思考了半天沒記起自己在哪兒見過許維,於是問:“那你覺得IKG明年會有好成績嗎?”
許維:“換指揮的話可能會有,不換指揮沒可能。”
小老板歎了口氣,一臉憂愁地說:“你說小優沒問題,但小優這段時間被罵得可慘了,聽說IKG可能會把小優賣了。”
“不會。”許維,“俱樂部裡專業人士不少,他們看得出來是誰的問題,小優不會被賣,但上路就說不準了。”
小老板:“我也覺得,塔塔玩蘭博是真的臭!”
小老板還要說什麼,但他忽然閉上嘴,眼睛突然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