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陽無奈閉上眼睛。

這可能是劍太有出息引發的苦惱。

符節性情謹慎,做事嚴密,不可能在短時間漏出破綻,惹來周天懷疑。

於是可疑者呼之欲出,特彆是眼前還不見那人蹤影。

“是嶽棠?”墨陽歎息。

周天有出息,周天交的朋友也不簡單。

看看嶽棠引出的陣仗吧,魔氣入侵,飛廉神君都來了。

這麼多年來,天庭亂象不斷,可是真正能動搖天庭統治的,委實沒有多少。

嶽棠很不一樣。

那個據說跟嶽棠同修,能借嶽棠神魂遮掩來到天界的魔,就更不一般了。

墨陽看不透他們,但總忍不住想,那個麻煩的預言或許真的迎來了能履行它的人。

符節眼皮狂跳,恨不得像嶽棠那樣跑路。

是的,在秘密被戳破之後,符節出來就發現嶽棠帶著火鴉童子、魔鴉、魔狻猊乃至所有魔化靈獸一起跑了。

雖然也沒跑多遠,就是隔壁山頭。

可這態度明晃晃的,符節也立刻明悟了前因後果,氣得跳腳。

真想不摻和劍修與劍的破事,你們該裝傻啊,為什麼要點醒周天劍?

最關鍵的是,符節還不能跑,隻能硬著頭皮強撐著等墨陽回來。

墨陽一落地,周宗主就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石洞前的墨陽:“你提嶽先生做甚?就不能是我在外麵聽說了一些傳聞?有妖仙告知我,有骨氣的劍修都死絕了。”

墨陽視線忽然落到一塊“黑石”上。

這石頭圓滾滾的,看起來十分滑溜,很適合坐著或者靠著。

洞口有這麼一塊石頭並不稀奇,稀奇的是黑石——長了毛,乍看像一圈淺白的苔蘚,但其實是環狀短毛。

“看什麼看?”

黑石突然一個翻身,伸出腦袋與短胖的四肢。

烏玄悻悻地說:“這話就是我告訴他的。我跟你們劍仙往日有怨,來日有仇,今日不得已要一起對抗天庭,我還不能說點閒話?”

墨陽表情複雜,從前他跟他的弟子們持續找這隻貊,主要原因還是他飛升沒帶劍。

這隻貊也不知為何,收藏異常豐富,礦晶玉髓多到離譜。

雖然天界物產豐富,練劍原料遠勝人間,但是真正的好東西還是很難找的,需要時間。

劍仙不至於強搶,隻是看到貊拿著上好的鑄劍材料往嘴裡送,誰還不想做個交換呢?什麼?貊就好這個,不想換,想要甩掉討厭的劍仙,那可能嗎?

如今,這頭貊又站到了自己麵前,抱語氣怪異地說:“彆人不知道你們劍仙的處境,我就不同了。”

預言曾攪得天界一片混亂。

由於神光鏡的瘋狂點名,天庭四處“滅禍”,死的又何止是一個朱雀星君?

可是很多事,不是人死了就結束的。

天庭的這些個仙神,地位越高,麾下的“活人”就越多,禍亂七重天至今的燭陰餘黨不就是這麼回事?除了直接造反的,自然也有退縮的,特彆是那些沒有辦法保留住位置的仙人,怕被天庭當做反賊清算,隻好逃到低重天。

有了這些外來者,二重天怎麼可能太平?天庭不瞎,等到收拾完了彆處,自然會來這裡繼續清剿餘孽。

劍仙們遭遇圍剿與滅殺,就是在這段時間發生的。

對二重天的大部分散仙來說,他們以為劍仙們搭上了叛軍的線,去七重天造反了,後來又東窗事發被天庭大軍找上了門。

像這樣上仙被牽連的倒黴事,二重天發生了好幾次,留下的人自然沒有了活路,但是不在家的人肯定沒事。

隻是牽連,天庭不會特意把人找出來趕儘殺絕。

散仙們把自家的情況套用在墨陽符節身上,自認明白了,沒有細究,隻是嘲諷。

七重天那麼個火坑,去了就沒有回來的,劍修自己找死,怪得誰來?

至於符修,可能已經被劍修坑死了,符節搞得那套新符籙,繁雜難學,學會了也不可能得到天道之力,純屬無用之物。

後來聽說禍事的根源是有人的名字出現在神光鏡上。

二重天還鬨了很大一場亂子,散仙們本就不是一條心,巴不得找到罪魁禍首,一口氣解決所有麻煩,重新過回太平日子。

於是那些想要造反的散仙,那些來曆不明的仙人,統統被彆有用心的散仙報給了天庭。

後來發現,沒啥用。

加上天道崩毀的噩兆出現,散仙們這才死心。

對於早先在混亂裡失蹤的人,散仙聯盟懶得過問,也沒法過問。

唯有烏玄,出於“關心”老對頭的想法,認真探尋了一番。

當它發現劍仙們真的銷聲匿跡了,自此再無人見過,烏玄的心就沉了下去。

“……我壓根不信散仙聯盟的人說的鬼話,什麼劍修符修野心大不安分,去七重天造反了。符修我不了解,劍修我還能不懂?能讓我不被打擾地過上這些年的舒服日子,隻有一個答案,那就是他們死光了。”

烏玄口無遮掩,當著墨陽劍仙的麵就這麼說了。

旁邊三頭化為人形的白犀牛,滿臉震驚。

它們平日被妖仙散仙稱作蠻牛,長了腦袋隻是用來撞敵的法器,壓根不用來思考,這話倒也沒錯,可是它們這般粗蠻不講人情世故的妖仙,也知道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眼下該打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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