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棠如坐針氈。

飛升天界,即為登仙。

散仙也是仙人,他是仙沒錯,可是他心裡還住著一個魔魂碎片。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非仙非魔?

神光鏡連這個都能“照”出來?

不應該啊,神光鏡給出預言的時候,他還在人間的深山密林裡修煉,端的是一個與世無爭,甚至一有雲頭路過無名山嶽棠就立刻躲開,免得卷入修真界的紛爭。

僅有的鄰居是一群不會化形的黃鼠狼與狐狸,這怎麼就非人非妖,非仙非魔了?

嶽棠忽然想起了自己洞府裡那株幾百年的老榕樹。

想起了自己預備的偽裝。

……樹妖。

畢竟那是十萬大山,為了防止有大妖找麻煩,總得有一個能搪塞過去的身份。

樹妖就是最好的選擇,動作遲緩,還不能吃。

其他妖怪看了嫌棄,修士遇上也不會喊打喊殺。

因為大妖的實力堪比化神期,嶽棠擔心被看破,他很用心地體悟榕樹的氣息,以確保自己的偽裝完美無缺。

天長日久積累,嶽棠對此……呃,小有心得。

儘管在嶽棠記憶裡,他沒用過這招,可是看目前這架勢——他不僅用上了,還把這個樹妖身份發揚光大,以至於很多人認識的不是“嶽棠”,而是“榕木居士”?

正因為榕木居士就是嶽棠,所以神光鏡把這筆賬一起算在了他頭上?

此刻的嶽棠,根本沒想到自己在偽裝這條路上越走越遠,最後何止樹妖,天神遺骸的名頭都敢拿出來用,硬生生折騰出了一個“南疆屍仙”。

沒有這份記憶的嶽棠,怎麼想都覺得神光鏡誣他清白。

修道人遊曆天下,起個假名怎麼了?神光鏡故弄玄虛個什麼啊?搞得他像混沌魔神轉世,命定要毀滅三界似的。

等等,他真的不是嗎?

正常修士神魂裡能揣著一個魔?

天河靈氣為什麼對他毫無作用?

而且他跟魔的想法總是一致,無論對人對事都是如此,默契得讓人心驚。

難道他們是一個人?

難道他是就魔,魔亦是他?

……

“彆想了。”

魔魂碎片勸道,“不管真相如何,我們都要共同麵對。”

嶽棠混亂的思緒霎時平複。

說得對,無論他是誰,是一個巧言令色為了飛升騙魔的修士,還是一個生來要覆滅三界的混沌魔神,他們都必須麵對天庭,在數不清的敵人與想象不到的大能者手底下存活。

嶽棠義正詞嚴地斥責:“這是什麼破鏡子!胡話連篇!”

“想要砸碎神光鏡的同盟很歡迎你。”符節意味深長地說。

嶽棠不敢接這話。

他還不想立刻接觸天界所有反叛勢力。

還是那句話,他信得過墨陽,信得過符節,但

是其他散仙不行。

人多口雜。

“前輩莫要唬我了,我縱然有一點微末本領,也不至於受到神光鏡這般看重,那大概是我的將來吧!()”嶽棠意有所指地說,“包括前輩所說的,我的名字傳遍三界,亦是將來之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哦?”符節挑眉。

嶽棠摸了摸鼻子,苦笑:“我在天河水牢也聽人提起過預言,他們似乎並不知道我的名字……所謂天庭人人皆知,也沒那麼誇張。”

“天河水牢?”符節重複。

符節微微皺眉,然後笑道:“那些家夥啊,他們未必不知道,隻是不肯開口說話,參與小仙們的討論罷了。你應該發現,水牢裡關押的犯仙,雖然發現了同獄的墨陽反常的動靜,但是擺出了不聞不問的態度?”

確實如此,嶽棠原本以為他們膽小怕事,後來意識到他們也沒把這個情況告知獄卒,所以墨陽劍仙才能順利地在天河水牢蟄伏三百年。

話說回來,墨陽是怎麼進去的?

作為神光鏡名譜上的一員,墨陽劍仙肯定不是用真實身份隨便惹了個事。

之前嶽棠沒想過這個,是因為劍仙這脾氣想坐牢還需要費勁?劍仙想要不被天庭抓住才是難事吧!

符節微微冷笑,不屑地說:“三重天的天河水牢,裡麵有很多躲災的人。”

“嗯?”

嶽棠訝異。

“他們正是我之前說過的,投效天庭的飛升者們。”符節語氣凝重,又帶有幾分輕蔑,“天界亂象持續了三千年,有時稍微平息,沒過多久亂事又生,尤其最近數百年,甚至有一位天帝失蹤了。天帝尚且如此,更勿論其他小神小仙,不知何時就卷入災禍,死於非命。於是為了保命,不少人想出了這麼個餿主意。”

蹲大牢!

小小的觸犯天規,被革職,打入天河水牢。

如此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脫離自己效忠的那位星君,離開天庭三十六司。

甭管星君與天神們有什麼矛盾,天庭的明爭暗鬥又發展到了什麼階段,他們不再給這些天神星君賣命,災禍自然不會降到他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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