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偵探事務所。
位於一棟臨街三層建築的第二層, 樓下、即第一層是波洛咖啡廳。
這種即時感……
偵探社和咖啡廳是綁定銷售的嗎?
神代清和退後幾步,試圖通過二樓的玻璃牆看出裡麵有沒有人活動,未果。
他整理了一下表情, 直接上樓。
“就來了!”
“柯南你乖乖坐在這裡哦。”
裡麵傳出毛利蘭柔和的聲音,隨即, 這位有著一雙清澈紫眸的高中生少女打開了門。
“啊,”她露出詫異的表情, “……神代君?”
顯然,雖然隻見過一麵, 但這一麵留下的印象足夠深刻。
“很高興你還記得我, 蘭小姐。”
神代清和提了提手上的水果袋子示意,友善道,“可以先進去說嗎?”
“啊,失禮了!”
毛利蘭連忙將來訪的客人請入, 又開始張羅待客的茶水。
神代清和打量著這事務所內部的景象。
簡約的裝潢,兩個待客用的沙發和其中的茶幾,再加上書桌、收納櫃、電視機……構成了一個整潔有序的工作環境。
毛利小五郎不在這裡。
他的目光隨即落在事務所內部的第三個人身上。
那是個看起來七、八歲的小男孩,戴著副大大的眼鏡,一身深藍色西裝配小短褲, 透過西裝領口,可以看到內裡的白襯衫。
忘了說, 領口處還係著個紅色蝴蝶結領結。
神代清和陷入沉思。
現在的小孩子流行穿這種衣服了嗎?
明明是天真爛漫的年紀, 偏偏搭配一副小大人的打扮……
——挺可愛的。
神代清和聲音和表情都柔了幾度:“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江戶川柯南:“……”
他羞恥了半秒,緊接著熟練地夾了起來, 甜甜道:“大哥哥好, 我叫江戶川柯南!”
“?”
神代清和眨眨眼, 幾乎是瞬間想到亂步貓貓,又慢一拍想起柯南·道爾,由衷道:“真是個好名字!”
是吧是吧?
江戶川柯南聽出這種感歎,福爾摩斯同好雷達隱隱發動,做好了對方下一句就是“你的父母一定是偵探迷吧”這樣的句子,並想好了如何接話,但聽對方繼續用關愛兒童的語氣道:
“柯南,你今年幾歲?”
“…………”
嗬嗬。
*
就如同大部分大人和小孩聊天的模式那樣,江戶川柯南又被問了“在哪裡上學”“怎麼會獨自一個在事務所”“爸爸媽媽呢”……
冷汗。
他父母的情況,還沒有編出來啊!
裡·17歲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表·7歲小學生,因這仿佛查戶口的問答陷入了深深的被動。
好在青梅及時解救了他。
“抱歉抱歉,找茶葉花的時間比較長……”
毛利蘭端上溫熱的茶水,歉意道,“因為很久沒,那個,因為之前的茶葉剛好用完!”
“沒關係。”
神代清和垂下眼眸,幫毛利蘭補充了她原本打算說的話:因為太久沒來正經委托,茶葉閒置以致於忘記位置。
據他所知,毛利小五郎是典型的三流偵探,日常委托是找貓找狗和婚外情,這也是大部分偵探的現狀。——即使是綾辻行人,也擺脫不了這樣的委托。
——尤其是在他大學畢業後。
*
“欸?神代君搬回來了嗎?”
毛利蘭欣喜道。
在橫濱的偶遇後,她就從工藤新一口中了解了神代清和的情況,知道對方是自家竹馬對門的鄰居,隻是以往很少使用這個住所。
“嗯。”神代清和淺酌茶水,微笑道,“所以想著來拜訪鄰居。”
黑發少年詢問:“毛利先生出門了嗎?”
“不,爸爸在睡覺。”
其實是喝醉了……毛利蘭有點心虛地補充,“他昨晚完成了一個複雜的委托,比較辛苦……”
——然後就美其名曰慶祝喝多了。
“毛利先生果然很厲害。”看出女孩想要維護父親形象的訴求,神代清和適時地表現出一點崇拜和興趣,順水推舟地問,“能和我講講這個委托嗎?啊,如果需要保密的話就算了,是我唐突。”
……
十分鐘後。
江戶川柯南:“……”
他看著很會聊天,把小蘭逗得很開心的神代清和,心中突然湧出股強烈的危機感。
仔細一看,神代這家夥長得真的不錯,又是同齡人,再加上肉眼可見的優秀……而自己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擺脫這副小學生的模樣,重新變回高中生……
“啊咧咧!”
江戶川柯南大聲打斷聊天,故作驚奇地指著玻璃,“飛蛾!是飛蛾耶!”
等到兩人看過來,又摸著後腦勺傻笑,“好像不見了。”
就,非常生硬。
但我隻是個小學生。
江戶川柯南鎮定地對自己說:小孩子做什麼都是合理的。
“柯南有點調皮……”毛利蘭頗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昨晚他還騎著委托人家裡的大狗跑掉了呢!”
“是嗎?”
神代清和驚奇地問,“是什麼狗?”居然能馱著小孩跑?
這與眾不同的關注點讓毛利蘭一下子卡殼,她努力回想,遲疑著道,“呃,沙皮?”
“是拳師犬。”
“它的祖先是獒種犬,中世紀時被用來攻擊野牛、獵野豬與鹿。這種原產地德國的犬種是很好的護衛犬,性格忠誠不記仇,對兒童尤其富有感情……”
掌聲驚醒了沉迷科普的江戶川柯南。
隻見神代清和正讚賞地看著他:“柯南懂的真多!”
毛利蘭恍然:“難怪昨晚你和那隻大狗那麼默契……”
“柯南以後一定是個很棒的偵探。”神代清和擼了把幼崽的腦袋,把他的流海弄得翹起,又反向撫平。
江戶川柯南:“……”
你這手法,和擼狗頗為相似。
江戶川柯南正待抗議,就聽神代清和語氣平常地拋下炸彈:“說到偵探,新一君去哪了?昨天不在家,今天也不在。”
毛利蘭略顯惆悵,輕輕道:“新一……”
“怎麼了嗎?”
神代清和敏銳地問。
*
“……新一君失蹤了?”
毛利偵探事務所裡,神代清和微微睜大了眼睛,驚訝地問。
“也不算吧,”毛利蘭猶豫道,“可能去查什麼案子了。”
——可是你的表情……
就好像他已經遭遇不測。
神代清和這樣想著,提問:“能具體說說發生了什麼嗎,蘭小姐?”
春日的午後,正適合聽聽故事。
嗯。
——關於“日本警察的救世主”的。
至於為什麼明明有江戶川亂步東京媒體還能這麼吹……大概是東京人的城市自豪感?
當然,跟新一君的全年無休、總是熱情地衝在幫警方破案的第一線、且免費而高效——
……也有很大關係。
要知道,亂步先生是收委托費、還會挑案子的。
神代清和站在資本家的角度稍微一想,差點就要熱淚盈眶:上哪找工藤新一這麼好用的工具人啊?
而且常常無需召喚,直接就出現在命案現場。
比如昨天。
工藤新一和毛利蘭去遊樂場約會,遇到了“雲霄飛車殺人事件”,這對青梅竹馬彼時就跟凶手和被害人坐在一輛雲霄飛車上。
過了漆黑的隧道後就看到被害人少了頭的屍體。
凶手是其前女友,在案前就被工藤新一用福爾摩斯的演繹法看破對方練過體操。
神代清和:“……”
無辜乘客,慘;遊樂場,慘。
聽說後者還是新開的?
更慘了。
毛利蘭神情擔憂:“破了案以後,新一說有事跑掉了……”
她說,“昨晚我去新一家,沒有找到他。”
神代清和點點頭。
他首先慨歎了一番這行雲流水的直男操作:和青梅去遊樂園約會,先是在聊對方不感興趣的說福爾摩斯和演繹法,接著遇到案件,然後破案後把目睹恐怖屍體、需要人陪的青梅扔下獨自跑走,再然後失聯——
也對。
正是因為把推理放在第一位,關東工藤才能總是在東京各大媒體時時頭條。
“新一君以前有類似的情況嗎?”看著少女因擔憂而愈發清透的紫眸,神代清和默默給同瞳色的森鷗外打了個差評,“就是為了查案突然不見人影的情況。”
從昨天分開起算,還不到24小時,沒有證據證明對方受到侵害。
警視廳都不會立案的那種。
哦。
找熟人例外。
“沒有。”毛利蘭肯定地搖搖頭,“以前他至少會接電話。”
“手機壞了?”神代清和鎮定假設,保持著輕鬆的口吻,“或許今晚,新一君就會回家呢。”
“大概吧。”毛利蘭哼了一聲,虛虛握拳揮了揮,“等聯係上新一,我一定要告訴他不能再犯!”
記得蘭小姐空手道造詣高超?
神代清和回憶著情報,言簡意賅:“支持。”
他的視線又落在江戶川柯南身上,若有所思地道:“柯南是蘭小姐你在工藤宅發現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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