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森鷗外這兩天、準確地說是一天半的經曆, 用八個字可以概括:
敗也中也,成也中也。
前者很好理解,他是因為中原中也才被盯上的;後者嘛, 是因為他夾縫中求生存, 在察覺到“中也”這關鍵字後展開三寸不爛之舌,艱難地延續了自己的生命。
時間轉回兩日前的夜晚。
自陰影中步出的男人過於強大,全力以赴的愛麗絲在他麵前,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小蘿莉那樣毫無反抗之力,森鷗外自己也很快被製住, 如果不是閃避及時,他的右手就要脫離身體。——雖然仍然撕開了很大一道口子。
太快了。
太隨意了。
像是經過千百次錘煉那樣的殺人技巧, 短短幾秒的交鋒,森鷗外已是冷汗淋漓, 他以專業的手法給自己按壓止血, 內心有種強烈的直覺,如果這個男人將殺死自己擺在第一位,那今晚必定是他的死期。
但好在對方不是。
那是種不需要言語表述的輕蔑和傲慢,好似和普通人不是一個階層……不, 甚至不是一個物種,男人饒有興致地看著受到重創的愛麗絲消隱無蹤,嗓音輕柔:“人形異能力?這麼說, 中也的眼光也不算太差……”
森鷗外捕捉到了關鍵詞。
他陡然發現,眼前的男人雖然是歐洲麵孔,發色眸色卻和中也君的很像,就連五官, 細細看去似乎也有一定的相似度, 仿佛兩人……
之間有斬不斷的血緣。
而中原中也, 是擂缽街的孤兒。
森鷗外立即決定賭一把。
前軍醫虛弱道:“您是中也君的……哥哥嗎?”
對方的眼睛微微睜大了。
有戲。
森鷗外忍耐著疼痛,暫且不去思考自己遭遇的無妄之災是否也來自中原中也,就像是一個純粹的、關心後輩的師長那樣微笑起來,“中也君一直很期待親情呢。”
——這句話救了他的命。
——森鷗外是後來察覺這一點的。
或許是因為失血,他的腦袋有些不清醒,求生的本能讓他結合查到的中原中也資料胡說八道了一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隨後,他就被男人以極快的速度拎在空中轉移到了廢棄的不知名建築裡,開始家訪。
是的。
雖然說起來很離奇,中間又穿插著各種怪異的操作,但要把事情歸類定性的話,說這是一次家訪似乎也不是不行。
而他充當的角色,就是被綁架的老師。
到達廢棄建築後,森鷗外的傷勢加重了,他被對方刻意保持在了一個不會死、可也沒法自主行動的程度,再加對方很少離開,即使去購買食物花的時間也較為短暫,是即使他異能恢複喚出愛麗絲也沒法跑太遠的模式。
然後這個被問起後自我介紹叫魏爾倫的男人就在打聽中原中也的各種詳細信息。
森鷗外隻能一邊回憶中原中也作為羊之王的情報、作為學生的表現、再經過適當的藝術加工,反反複複從不同角度剖析著講給魏爾倫聽,考慮到能說的越多自己的命就越長,森鷗外試探著講起彆的話題,包括他在港口Mafia裡的經曆,透露出中原中也大概會在畢業後加入Mafia。
果然。
魏爾倫對新的話題起了興趣。
森鷗外選擇賣掉一些比較淺顯的組織情報,這種情報在橫濱地下世界找準了路子也能買到,寬鬆地說也沒到背叛的程度,而後,被提到的同僚蘭堂又引起了對方的興趣,森鷗外又成功續了一波……
就很艱難。
聞者傷心見者流淚的那種。
*
又是一日。
森鷗外被拎著轉移了地點。
這次失血debuff不嚴重,他頭腦清醒視野正常,終於意識到自己在哪裡。
前一個地址是臨海的某處。
接著被轉移到了廢棄的造船廠裡。
森鷗外很著急。
手機等等能和外界聯絡的東西都被扔掉,他沒有任何聯係外界的手段,隻能儘量拖延時間等待港口Mafia的救助,而拖延時間就意味著要說出對方感興趣的情報,如果說到Mafia真正的機密,那麼即使被救了,事情敗露後也會被首領反手處理掉……
而如果不說,等到魏爾倫對那些不夠深入的消息不感興趣的時候,他也無了。
人生為何如此艱難。
突然體會到了太宰君想自殺的心情……
不。
他明明是在求生啊!!
差點就被太宰君感染了。
森鷗外心有餘悸地重新振作起來,魏爾倫轉移地點說明可能是被追蹤了,往好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