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家庭套房。
客房服務員推著餐車過來, 禮貌地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個紅發青年,站姿略微有點不自然,像是在遮擋視線。
身經百戰的客房服務員對此無意探究, 萬一看到凶案現場多不好。他熟練地露出職業笑容:“客人, 您的餐品。需要我幫您端進去嗎?”
“不用了, 謝謝。”
又有個金發青年來到門前,笑容陽光, “哪些是我們的?”
“嘭。”
終於把套房門關好, 安室透鬆了口氣。
如果大大方方不遮擋, 服務員就會看到這樣一幅景象:黑發的少年坐在地毯,雙手並攏, 手腕被銀閃閃的手銬銬起。纏著許多繃帶的小少年坐在近處, 把對方的手拉到自己膝上鼓搗著什麼。
雖說乍看問題不大, 但細思哪哪都不對……
總之。
還是沒看見最好。
他們中午叫餐的理由也很簡單。
——以神代清和這個狀態,根本沒法出門。
不過……
安室透懷疑地想, 明明在手銬沒有銬到誰手上時, 太宰治撬的很順利,戴在彆人手上後真的這麼難撬?
以他的經驗, 那人配合的話, 難度應該差不多啊。
太宰君不會是故意的吧。
“……”
太宰貓貓絕對是故意的。
神代清和十分肯定地想。
雖然他是中途回來的,並不知道太宰治撬之前的手銬總耗時多久, 但都快半小時了還沒解開, 不太符合織田作說的學得很好。
唔。
所以為什麼?
資深鏟屎官首先試圖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扒拉了一下來到東京後的記憶, 覺得無論是因為昨晚的猜謎成功沒有獎勵, 還是因為今早獨自出門打特務科的工, 都有可能, 而且都很難彌補。
後者不提,前者……
平時對太宰貓貓物質方麵幾乎予取予求,這樣的後果就是太宰貓貓眼界變高,神代清和幾乎想不要什麼像樣的物質獎勵,因為都是日常,而精神方麵……
更難了。
神代清和,選擇擺爛。
要是幾個小時都解不開,他就找降穀前輩求助。
警`用手銬一看就和某公安有聯係。
*
“啊——”
太宰治舀著一勺飯,遞到神代清和嘴邊。
神代清和:“……”
失策了。
黑發少年低頭看了看自己失去自由的雙手,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兩個青年,最終落在笑眯眯的小少年身上。
——這是料定他會退讓嗎?
神代清和心中突然生出種奇妙的勝負欲,他果斷踢掉羞恥,主動往前湊了點,吃掉了那勺飯。
太宰治:“……”
安室透:“……”
織田作之助:“……”
神代清和皺了皺眉,點評:“這家的蘿卜有點淡。”
——忍住。
——隻要我不尷尬……
他環視了下在場三個同伴,故作不解,“怎麼了?你們的表情怪怪的。”
太宰治飛快回神,舀起一勺沒有蘿卜的飯:
“那嘗嘗這個!”
似乎從喂飯中找到了樂趣,繃帶小少年的鳶眸重新亮起。
安室透嘴角微抽,小聲道,“……沒什麼。”
織田作之助默默端起盤子。
兩個少年一個喂一個吃,畫麵離譜中透著蛋疼,蛋疼中透著和諧,安室透覺得對胃不太好,換了個看不見這場景的地方吃飯,連愛吃的芹菜都有點吃不出味道,過了會兒,織田作之助也端著辣咖喱來了。
安室透:“……”
織田作之助:“……”
大人組對視一眼,頗有點惺惺相惜的意味。
等到這折磨人的飯吃完,安室透飛快地叫客房服務員把餐具收走,作為撬鎖老師的金發青年揉了揉太陽穴,坐回兩個少年身邊,語氣溫和又耐心,“太宰君,怎麼這麼久都沒有解開這副手銬?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他想好了。
隻要是困難都能解決!
安室透逐漸確定太宰治是故意的,準備從老師的角度破局。
——真的不想在晚飯時重複一遍中午的噩夢。
“是的。”
太宰治表情困惑地道,“怎樣才能把清和一直鎖起來?”
“……”
這麼直接的嗎?
頻道瞬間跳轉到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
安室透啞然片刻後,沉吟:“神代君是你的朋友吧,太宰君?”
太宰治點點頭。
“朋友之間可不是這樣相處的。”
“那是怎樣?”
“唔……”
安室透邊拖時間邊拚命回憶相關知識,然而隻能回憶起當初學的、可能有點沾邊的犯罪心理學,他死馬當活馬醫地整理了一下腦內知識點:
“第一要素是尊重。”
金發的公安乾脆講起自己的理解,“在價值、尊嚴、人格這些方麵,雙方平等,比如你不能無視神代君的意願,剝奪他的人身自由。”
……
織田作之助分心聽著那邊的思想教育小課堂,邊拿出手機上網。
作為隨身保鏢兼助理,紅發青年或主動或被動旁觀了許多首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