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
深秋的陽光透過玻璃幕牆,把寬敞的乾部辦公室映得明亮,和服女子正娓娓說著什麼,黑發少年的目光好似在看她,又好似沒有。
神代清和正專注地凝視尾崎紅葉手邊書桌上的擺件。
仿佛突然對其表麵幾何狀的花紋產生了非凡的興趣。
好尷尬啊。
作為異能特務科的情報員,在這裡一本正經地聽Mafia的乾部吹異能特務科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謝邀。
已社死。
神代清和終於體會到網友說的“尷尬到腳趾摳出三室一廳”是怎樣的感覺。
可惡,以前都是他讓彆人這樣的。
尾崎紅葉仍在講述。
“異能特務科就如惡鬼一般。”
謬讚謬讚。
“無論黑手黨壯大到何種實力,都不得不提防萬一哪天招惹到了異能特務科就會遭到徹底鎮壓。”
不不不,異能特務科的構成是少而精銳,無論損失誰種田長官都心痛到難以呼吸,特務科完全不想和Mafia剛正麵的。
“聽說在異能特務科中,有著極為強悍的異能者。”
這就要看你對強悍的定義了。
“更為可怕的是,據說異能特務科的特工極其擅長潛伏,往往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融入一個組織,橫濱地下世界的爭鬥之中,就有異能特務科特工攪動風雲的影子。”
啊這,他好像也這麼乾過……
宛如公開處刑的科普終於告一段落,全程保持嚴肅正經的神代清和感覺臉有點麻,黑發少年借著低頭喝水的動作揉了揉臉,再抬頭時已換上好奇的表情:
“有這麼厲害?那首領大人在橫濱這樣……我是說,怎麼沒有異能特務科的特工出現呢?”
尾崎紅葉陷入沉默。
病入膏肓的老首領的殘暴,港口Mafia上下有目共睹。
某一天,附近街道的紅發少年全都被殺,隻因一個紅發少年在老首領的車上畫了開玩笑的塗鴉;某一天,某個集體宿舍的儲水槽被投毒,住戶儘皆死亡,隻因敵對組織的乾部有微弱的可能會躲在那個集體宿舍。
若不是信息時代的洪流滾滾而來,互聯網普及全國,老首領甚至想在附近張貼告示,要將說港口Mafia壞話的人處死,告示附上對告發其他說壞話者的懸賞。
雖然許多事情隻在夜晚發生,天亮前港口Mafia的底層會收拾所有屍體,留下作為掩飾的痕跡,但真正屬於地下世界的人,多少對其有所耳聞。
異能特務科不可能不知道。
……是政府上層有什麼考量嗎?
“紅葉桑,你莫非是信任異能特務科的?”
從和服女子的沉默中嗅出了什麼,黑發少年饒有興致地支起下巴,“你不讚成這樣無智暴戾的行為,卻也知道自己無法阻止,於是希冀有人能夠站出來,終結掉那個製造這一切恐怖的源頭——”
“你在埋怨異能特務科至今還沒有動作?”
特務科的優先度在森鷗外之上啊。
換言之,如果特務科能夠乾掉老首領,紅葉桑就不用和森君結成鬆散的同盟。
這就是民眾對政府部門的信任嗎?
某情報員是真的沒想到Mafia乾部有一天也能被他歸入“民眾”的行列。
唔。
突然覺得Mafia的某些成員都比阻止異能特務科製裁這個喪心病狂的老首領的政府上層要強。
神代清和想了想廣津柳浪,又瞧了瞧眼前的尾崎紅葉,突然覺得這個港口Mafia首領的位置,得到以後似乎也不是不能一直坐下去。
到時轉個型?
Mafia最初於意大利西西裡島起源之時,可不是如今日本黑`道的模樣。
“沒有。”尾崎紅葉平靜地否認,“我隻是在想,以港口Mafia如今的體量,應該是不值得異能特務科的特工潛伏的。”
對上那雙仿佛能看穿她內心的、純黑的眼眸,多少有了幾分抗性的尾崎紅葉話鋒一轉,又道,“又或許,已經有特工潛伏進來,隻是我們不知道罷了。”
潛伏進來的神代清和:“…………”
巧合,都是巧合。
他又不是自願的。
——如果可以換人的話,這個港口Mafia少主誰要誰拿去,他在特務科控場不香嗎?
——深入敵營雖然可能獲得巨大的收獲,但也有巨大的風險啊。
黑發少年飛快完成了自我心理疏導,並感覺今天的和服女子身上多了層自己人光環,乾脆向她打聽起消息來,“森君現在在做什麼?”
尾崎紅葉詫異地看他一眼,稍作沉吟,這位主管情報的乾部直言,“表麵看,森醫生在醫院裡兢兢業業地工作,在被首領拒絕後,最近幾天都沒有再來過總部大樓。”
這樣嗎。
神代清和有所預料地點點頭,突然想到一點:“等等,森君在醫院哪個科室?”老首領不至於連這個也管,而作為從總部空降的醫生,森鷗外大概率能自選科室,這麼說來的話——
尾崎紅葉:“兒科。”
神代清和:“…………”
——是他害了日本的花朵。
森·鷗·外!!!
穩住。
森鷗外不可能露出破綻的,就算他內心再蕩漾,表麵也絕對可以欺騙大部分人,更彆說孩童,日本的花朵不會受到什麼影響的。
嗯。
*
下午茶時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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