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跑到一半發現跑不動了,他回頭,隻看到自己救下來的白發小子撐著膝蓋半死不活,
“我……我體能不太好。”赤司雅治奄奄一息的說,“我們已經爬了四回六樓了,甩開它了嗎?”
操場上沒有任何障礙物,被當做目標避無可避,所以夏油傑拉著赤司雅治鑽進了教學樓,從左邊樓梯一直跑到右邊,從一樓到六樓再從六樓跑下,他們拐著彎的藏,但……
“沒有,那個家夥緊追不舍。”
夏油傑奮力一拉,急得聲音又亮又響,“跑啊!再不跑就沒命了!”
赤司雅治被他迫切的情緒帶動,邁起千斤重的腿又跑了起來,他疼得有些麻木,“你把我放下吧,反正我也……”不會有事。
“不行!你不能覺得人生就這樣完了!”
“哈?”
赤司雅治見對方瞪大眼睛,像是在恨鐵不成鋼的看待一個毫無生的希望一心放棄的傻瓜,
“不要被欺負了就一蹶不振啊,你不是很喜歡讀書嗎?”
哦!
雅治明白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了。
“我就想說你為什麼還在學校,老師和保安都下班了,原來是擔心我。”
雖然雅治跟班裡的混小子們關係惡劣,但是夏油傑不是啊。
夏油傑嘴硬:“……我忘記拿東西了,誰知道被它纏上。”
“你是不是和它對上了視線?”
“什麼?”黑發男孩兒睜大眼,
赤司雅治咽了咽口水濕潤嗓子,“如果看到咒靈的眼睛,就會被當成目標,雖然就算不對上也會有危險。”
夏油傑的眼神變化了下,“你懂得還挺多,你平常情況下也能看到它嗎?”他以為雅治隻是在生命受到威脅時才會覺醒視野的普通人。
赤司雅治坦誠的點頭,
隨後夏油傑急速的一轉彎,把雅治扯進了老師的辦公室。
他狠狠關上門,拉著雅治鑽進了儲物櫃。
儲物櫃並不大,但兩個孩子擠進去還是可以的。
赤司雅治被一連串障礙跑累得腦子發昏,他的散打搏擊課過一陣子才會開,就算偶爾陪征十郎打籃球也很虛,真的平靜下來後,他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可以不用躲。
“我話還沒說完呢,我不想死。”他小聲說道,話還沒說完,就被緊緊捂住了嘴,
“噓……”
夏油傑緊張的氣息都在發抖,“那隻咒靈太強了,我控製不了它。”
……嗯?
控製不了是什麼意思。
赤司雅治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把自己的鼻子也捂住了。
但夏油傑沒懂他的意思,隻以為雅治在莫名其妙的掙紮,捂得更緊了。
赤司雅治:“……”
他啪的打開了男孩兒的手,然後扶著他肩膀喘氣,壓低聲音說道,“我快憋死了。”
外麵一聲巨響,咒靈找進了辦公室,夏油傑渾身一僵,按下雅治的頭,自己透過縫隙向外看去,他發現他們的躲藏沒有任何意義一般,明明多次逃開了咒靈的視線,也沒有發出奇怪的動靜,卻很快又會被發現。
當然沒有意義。赤司雅治被他按在懷裡,抬手擦了擦臉頰的汗,
如果不是短時間內大距離甩開,咒靈就好像有雷達一樣知道雅治的位置。這是父與母給他的特性,大概也是父與母真正的咒術,
愛我的孩子吧。
請世界所有都愛我的孩子吧。
這是詛咒,也是保護。
赤司雅治問他,“你說的控製咒靈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你現在還有心情說這個。”夏油傑都快覺得這人冷靜的態度好像他處在夢裡
一樣,和現實存在強烈的分割感,“我最近才發現的,自己能控製很小很小的咒靈。”
蠅頭。
雅治眼神一動,
禪院家來的咒術師說過,一個人的咒術先天形成,而隨著年齡咒力會變得越來越強。
“我的…孩子……”
外麵的咒靈在聲聲呼喚。
這個聲音讓雅治心裡生起了一團火。
孩子,孩子,什麼孩子!
這些咒靈知道什麼是親子嗎,為什麼就一定要把他視若珍寶一樣纏著他。
不知是不是櫃子裡缺少氧氣,赤司雅治覺得呼吸都困難起來,他掰開夏油傑作保護狀的手,眉眼間一片陰沉。
赤司雅治踹開櫃門,夏油傑猝不及防下抓空了人,他瞪大眼睛看著白發男孩兒大喇喇的站在咒靈麵前,覺得他無畏的模樣非常迷幻,“你做什麼?”
“做個試驗。”
赤司雅治站在咒靈的身前。
那隻咒靈用扭曲的五官挑出了笑容的表情,逐漸貼向雅治,卻沒有做任何傷害他的舉動,
赤司雅治深吸了一口氣,第一次嘗試在父與母不在的情況下,與它交流,“你吵到我了。”
以往見到咒靈,赤司雅治會第一時間消滅掉。
“我覺得你很煩,可以離開嗎?”他的神態看上去很無情。
“吵到你了?”咒靈的舌頭捋不太直,說的話含混不清,但還算能交流。
“對,吵到我了。”
“吵到你了,吵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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