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蘇徊說,楚澤是一朵白蓮妖,他成精已經兩百年,是他們之中修為最高的,但他的情況也是最嚴重的。
幾年前,他們剛認識楚澤的時候,他便隻能維持半天的人形。
後來成立了f社,賺了些錢,楚澤便到處去找解決的方法,可惜並沒有什麼效果。
幾個月前,楚澤回來時,幾乎連半天的人形也維持不住了。
之後,情況急轉直下,他不僅不能維持人形,甚至都無法完全化為原形,隻能以這樣半人半妖的模樣存在。
一周前,楚澤突然陷入昏迷。
這期間,楚澤的生機也在不斷流失,蘇徊他們擔心不已,卻束手無策。
蘇徊頭頂又開始冒玫瑰花瓣。
江雛看著楚澤的方向,垂眸斂下情緒:“或許有一天,我們也會變成澤哥這樣……”
植物成精本就困難,機緣、韌性以及時間缺一不可,山中無日月,彆看他們成精的年份不長,可在此之前,無一不是成百上千年的積累。
如今他們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楚澤不斷走向死亡。
眾人的神情都變得凝重起來,來到這裡之前,他們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
花神走過去,手掌懸在楚澤身體上方,檢查他身體的狀況,可她越查神情就越難看。
等到她收回手,蘇徊急忙問道:“花神大人,澤哥怎麼樣了?”
花神歎了口氣:“他身體並無大礙,但體內靈力卻不斷流失……”她困惑道,“可是,為什麼會這樣?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
連花神都不知道原因……
蘇徊和江雛臉上都露出絕望的神情。
花神將一股精純的靈力注入楚澤的身體。
有了這股靈力,楚澤原本蒼白的臉色似乎漸漸好轉,他發間的白蓮徐徐綻開,屋子裡的蓮花香氣更加濃鬱。
沒多久,花神收回手,楚澤長長的睫毛眨了眨,緩緩睜開眼睛。
楚澤長相清冷,一雙眼眸猶如點漆,當他看向某人的時候,就會顯得格外專注聖潔,可當他眼波流轉的時候,卻又透出幾分妖異。
見到他醒來,蘇徊立刻撲了過去,又哭又笑地問:“澤哥你醒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江雛也彆過臉,擦了擦眼角的淚。
楚澤剛剛醒來,身體還非常虛弱,他抬起手,輕輕地摸了摸蘇徊的頭,聲音雖然乾澀,卻已然能聽出話語中如水般的溫柔:“我沒事,彆擔心。”
說完,他的目光越過蘇徊,落在花神三人身上。
他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隨後朝花神不急不緩地行了禮:“小妖見過花神大人,多謝大人相救。”
花神搖搖頭,實話實說:“我雖然暫時讓你醒來,但這些靈力沒多久也會從你體內流失,你還是會陷入昏迷。”
楚澤苦笑道:“這些時間已經足夠小妖交代後事了。”
花神皺眉道:“你難道就此認命,不想找出解決方法嗎?”
楚澤輕聲歎氣:“小妖自然是想活,但小妖已經嘗試過了一切方法,都沒有任何作用。”
原來楚澤是一株生在山野的蓮花,成精後,他也沒有想要來凡間生活,而是安於在山間養花泡茶,過閒雲野鶴的生活。
隻是十年前開始,他發現自己體內靈力流失,甚至化形不穩。
楚澤已經成精兩百多年,不比那些剛剛化形的小妖,他頓時就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於是離開山間,試圖找到解決方法。
直到來到江城,他身體的問題越來越嚴重,不得已停留下來。
緊接著,他就認識了蘇徊和江雛,發現這種靈力流失的現象,不止他有,他們也有。
楚澤頓時就意識到,或許這種影響是針對所有花妖的。
他改變想法,設立f社,留在江城,一方麵試圖找到其他花妖,一方麵繼續尋訪這些變化的緣故。
可惜,他費了這麼多功夫,依然無法緩解這種靈力流失的情況,甚至這幾年情況越來越嚴重。
現在,連花神大人都不知道原因,他最後一絲希望也斷絕了。
楚澤性格溫雅,哪怕是這種情況下,他也沒有任何失態,隻是眉間有一絲黯然。
花神憤怒又自責。
她掌管天下花草,他們都如此信任依賴她,她卻沒法救自己的子民。
沈知倦仿佛也能感覺到她的難受,輕聲安慰她:“彆急,我們再想想辦法。”
花神滿懷希望地看著他。
其實沈知倦心裡也沒底,但現在這種情況,也隻能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沈知倦雖然不知道該如何成妖,但他知道,凡事都有因果,既然這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一定有原因。
如果像楚澤說的,這影響到的是所有的花妖,那就不會是花妖們自己做了什麼事,而是有更大範圍的原因。
他想到什麼,然後發了幾條信息出去。
沒多久,酆暮就給他抱了幾本書過來。
蘇徊此刻情緒已經平靜下來,他知道楚澤和他們能不能恢複,基本就靠沈知倦了。
他不敢打擾沈知倦,卻又實在好奇,於是趁著給他上茶的功夫,偷偷摸摸看了眼他正在看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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