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群瞧見幾人,愣了幾秒,忽地臉色一變,站起身就去摸警報器。
他在古董古跡修複上堪稱妙手,眼睛自然比常人利,輕易瞧出了幾人臉上的易容。
然而手剛伸出,就被早有準備的淩寒酥給按住了,暫時沒有手銬,他直接暴力卸掉對方的胳膊。
抓住了人,接下來就是等局裡的人過來。
起初的驚慌過後,知道自己再無可逃,男人的神色反而平靜下來,眼神漠然的看著幾人。
謝繁青看不慣他這模樣,生氣的瞪著他,“你為什麼要判出特殊部門?”
他一直以能進特殊部門為榮,在他心裡,安康大學是高大神聖的,所以當初才會在柚柚吐槽安康大學這個名字時生氣。
一直眼神默然的男人聽到小姑娘這話,愣了一下神。
對麵的男人皺眉問:
柚柚隻是掃了戴群一眼,目光很快被屋裡的東西給吸引了。
戴群盯著小家夥手上的綠色手表,驚訝的挑了下眉,知道他們不信自己,他惡劣的笑起來:“小姑娘,你可知你們身體裡被裝了東西!”
季晚晚晃了晃手,腕上帶著一隻金鏈子,款式很簡單,不過因為她皮膚白,配著她這身衣服,非但不顯得俗氣,反而增色不少。
隨即回過神來,惱怒的瞪著他:“你胡說!”
在他們扭頭聊天時,兩人小心挪動腳步靠到一起,互相給彼此解著鎖鏈。
“是怎麼靠一個程序就能讓人瞬間斃命的?是腦死亡還是心死亡啊!難道像遊戲裡那樣,玩家一個指令就能讓npc消失嗎?還有,芯片到底是怎麼和人腦連接的啊?需要什麼契機嗎?難道咱們已經突破了5G.?哇!咱們國家的科技果然一直在進步唉!”
……
對上小姑娘未經世事的乾淨眼眸,淩寒酥手指一頓,卻還是不見喜怒的說:“是,他說的沒錯。你們身體裡的芯片的確有自毀程序。”
常望舒一愣,抬手摸了摸鐲子,觸手一片清涼。即便她見慣了好東西,也不得不承認這鐲子的珍貴好看,還沒待常望舒開口,她的跟班就滿臉得意的說上了。
柚柚隻當他是在胡說,遺憾的收回視線。
又等了好久,娃娃臉手下去了廁所,看守的隻剩一個人。
她實在待不下去了,站起身就準備去另一邊,路過季晚晚身邊時,季晚晚無意瞧見她手上戴著的一隻羊脂白玉鐲。
謝繁青不滿,“你怎麼還誇他啊?”
“呀!叔叔你很厲害啊,這隻瓶子幾乎仿的一模一樣!”果然這麼久一直沒翻車是有原因的。
話音落下,立刻有常望舒的跟班配合。
柚柚不看他,把房間裡的東西都看了一遍,而後端過一個小板凳,坐在戴群對麵,仰頭眨巴著眸子問:“叔叔你見沒見過一套出產自景朝的十二生肖玉雕擺件啊?”
蹲在地上的戴群不客氣的笑了出來,“那麼個酒囊飯袋都能看丟,你們特殊部門,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謝繁青再次氣的想揍人,柚柚卻是垂下眼眸,一陣若有所思。
說罷還意有所指撇了季晚晚手腕一眼。
柚柚捧起一隻青玉筆洗:“實事求是嘛,他雖然道德敗壞,罪大惡極,不過也不能否認他在專業領域的厲害啊!”
戴群斜睨了眼淩寒酥:“不信啊!淩警官你說,我說的可有半句假話!你們特殊部門建校以來,有不止一位學員被啟動過自毀程序吧!”
盯著其上熟悉的刻痕,她眼神一頓。佯作喜愛的說:“封太太這隻鐲子成色可真好!不知在哪買的?”
柚柚失望的哦了聲。房間裡一時沉默下來,淩寒酥和謝繁青都各有心事。他們誰也沒有去問戴群為什麼要叛出特殊部門,因為答案無非是那幾種,為名為利或是彆的什麼?不知過了多久,柚柚把架子上的兩本書都翻完了,局裡的人居然還沒有來,就在靜默中,淩寒酥的手機響了,是娃娃臉手下打來的。
他說的太篤定,就連柚柚也狐疑起來,看向淩寒酥:“淩叔叔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時間拉回半小時前,芒果當時把所有人都用鐵鏈給綁了起來,可許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手法生疏,壓根不會用鐐銬,隻粗粗打了個死結。
淩寒酥臉色一沉:“還不快去找!”
“封太太您這可是極品粉鑽,聽說還是封先生為您親手設計的呢,用壞了好幾塊原料,不知費了多少財力人力,唉,這都不重要,主要是這份心意難得。不像某些人,隻配戴廉價俗氣的黃金!”
戴群仿佛感受不到少年的憤怒,依舊譏誚的扯著唇。
謝繁青愣住了,就連柚柚也驚訝地抬起了眼。
謝繁青簡直難以置信,特殊部門在他心裡一直是高大神聖的,這真像簡直顛覆了他心理的認知,對他而言不亞於世界觀崩塌。
這一招雖老套幼稚但好用,畢竟封瑜對常望舒是真的好,各種節日高調送禮物不說,還從來不在外麵亂搞。
眾位貴婦人看著封瑜那張英俊好看的臉,確實酸了。
正滿臉嘲諷不屑的戴群:“……”這是個什麼機辯鬼才!柚柚是真的好奇啊,應該說她對任何沒見過的高科技都很好奇。見戴群不肯回答她,她又扭頭看向淩寒酥:“淩叔叔你可以告訴我嗎?”
聽不懂是吧,通俗一點講,這就好比下蠱,不管你能逃到多遠,隻要種蠱人想,隻要一個程序,你們啊,就得頃刻斃命。”
她拿起兩隻景朝的粉彩青花瓷瓶,放在燈下來回比對,不由驚歎:
而後扔掉棍子拚命往前跑,封榮熙緊隨其後,他們不敢回頭,好在這地下室不止一處暗道出口。
柚柚一時也有點懵,但也不知怎的,此情此景,她首先想到的居然是!“真有這麼厲害的技術嗎?叔叔您知道具體是怎麼操作的啊!”她仰著小臉興致勃勃的問:
常望舒清冷仙女人設再次崩塌,氣得臉色鐵青。
謝繁青這暴脾氣簡直忍不了,淩寒酥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神情不見喜怒:“你跟一個叛徒生氣什麼!”
說完還笑盈盈的反問:“封太太,您說是不是啊?”
“…呃,這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回去後讓你師兄們講給你聽。”
不過那些個保鏢手腳都被打斷了,倒是不妨事。
他仰頭哈哈笑起來;“這個任務本身就是一個陷阱,一個騙局!”
幸運的是,經過幾次驚險,兩人終於解開了鎖鏈。
小家夥還惦記著完成任務呢?戴群聽到這話,眸中的不屑譏誚愈發濃烈。
季晚晚有點無奈,心說這些人咋就記吃不記打呢?她放下手直起身,笑著點頭:“可不是,這麼大一隻鑽戒,封太太在貴婦圈怕是頭一份的了,可真讓人羨慕!
常望舒終於又恢複了她清冷如天上月的人設。忍不住看向季晚晚,明知道不應該再去招惹對方,卻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但常濤和封榮熙兩個卻是好手好腳的。他們忍著牙齦的劇痛,看向門口看守的那兩人。
謝繁青早看他不順眼了,聽到這話忍不住出言嘲諷道:“知道,不就是身體裡裝了定位嗎?這也是確保我們的安全,你這叛徒又想怎麼編排!”
不過我聽說啊,約翰國珍妮公主大婚,新郎足足送了她三座鑽石礦呢?像這種粉鑽都是拿來當衣服裝飾的。唉!這也沒辦法,誰讓人家是公主呢?不像某些自以為是的虛榮女。隻配戴公主不要的邊角料,還滿世界炫耀。”
於是在那男人靠在門上抽煙時,常濤輕輕掙脫鐵鏈,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摸過桌上一根棒球棍,快速走到男人身後,在對方察覺要轉身之際。舉起棒球棍狠狠砸向其後頸。
兩人坐在一起,男俊女美,仿佛電影男女主。
常濤兩人對視一眼,這是他們唯一能逃跑的機會了!
謝繁青氣得攥緊了拳頭:“閉嘴。我們特殊部門的學員都是為國為民的英雄,你知道北院每年有多少學員犧牲嗎?你這個叛徒,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大放厥詞!”
“小濤,你到底怎麼了?我在宴會上暫時走不開……”
淩寒酥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被她這反應弄得哭笑不得。
戴群譏諷的扯了扯唇:“為什麼?因為特殊部門都是一群偽君子啊!”
【老大,對不起,常濤和另一個男孩子逃跑了。】
戴群嗬笑了聲,“那你們肯定不知道,放進你們身體裡的那東西,不僅有定位功能,還有自毀程序。
……
季晚晚靜靜看著,心中不禁感慨,該說封瑜太愛常望舒,一點不在意自己可能被綠,還是該感歎常望舒有本事,兩人這麼快就和好,似乎為了找回丟掉的麵子,常望舒挽著封瑜的胳膊,各種不動聲色的大秀恩愛。
“聽說季小姐和薑先生隻領了結婚證,一直沒辦婚禮呢,打算什麼時候辦,婚戒買了嗎?”
周圍頓時靜默了一瞬,眾貴婦表麵正襟危坐,實則都在興致勃勃吃瓜。
“嗬!見過啊!小姑娘彆天真了,你知道這麼些年來為什麼沒有一個人完成這個任務嗎?因為…完成任務的同時,就意味著要死了。“
說罷似無意般抬了抬右手,露出無名指上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粉鑽,在燈光照映下折射出細碎的流光,是多數女人都拒絕不了的絢麗。
地下室上方的宴會廳依舊一片觥籌交錯。常望舒最終因為封瑜及時過來而解了圍。
終於躲進一處隱蔽的牆角,常濤拿出手機,急切的撥了好幾個號碼出去。他想要把消息傳出去,可因為嘴巴太痛,口中隻能發出“啊啊”的聲音。
“這個啊,說是封家祖上傳下來的,專門留給兒媳婦的……”
是嗎?
季晚晚垂下長睫,掩住眼底的深思,可她也有一隻一模一樣的羊脂玉鐲,是薑柏岩給她的。說是他母親留下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