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望舒躲在角落,看著公園小廣場上肆意玩鬨的一家子。
柚柚和芒果坐在秋千上,小家夥仰頭催促薑柏岩:“爸爸快推啊!”
“啊!再高一點——”
“哈哈,我要掉下來了,”
薑柏岩鬆了手。季晚晚含笑看著兩個瘋玩的孩子,拿出手機拍視頻再發朋友圈。
薑柏岩指著另一架秋千:“要不要玩?我推你。”
季晚晚沒好氣地嗔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子,玩什麼秋千!”
她無意識地攥了下手機,在走過來之前,她就悄悄開了錄像。
隻這一句話,瞬間拿捏。
嗬!任你們感情再好,心裡都會有疙瘩。
“你敢!”
盯著遠處公共廁所方向,常望舒滿意的勾了勾唇,然而下一刻,隻見麵前的男人彎腰撿了一顆石子,在她愣神之際,忽有一陣勁風閃過,隨即她右手手腕一痛,握著手機的指節本能鬆開,手機掉到了地上。
而就在常望舒的手快要觸到薑柏岩衣服,就在柚柚氣乎乎衝出來準備打人時,薑柏岩身形敏捷的後退一步。
常望舒還在自顧自說著,身子朝爸爸懷裡一點點貼近,而爸爸…居然沒有出言打斷,還…盯著常望舒的臉發呆晃神,眼見著常望舒就要靠到爸爸懷裡,小家夥氣的直跺腳。
盯著薑柏岩無論從哪個角度都好看的側臉,或許人都是犯賤的吧!薑柏岩越是這樣對她不假辭色,她心頭越是不甘心!常望舒調整了下表情,依舊笑的端莊優雅:“我是常望舒啊,是……”
她收起手機,隨意走到最高的一架單杠旁,取下包和手機,單手攥住杠沿,雙腳一蹬,輕輕鬆鬆攀了上去,雙腿斜坐在單杠上,一手支著頭,懶懶的曬著太陽。
薑柏岩重新坐回躺椅上,把玩著手機,“數不儘的人脈關係!說的是你私下裡養的那些魚!”
他居然並沒有反駁常望舒這一番話,而是垂眸問:“你應該知道,我與封瑜有仇,我和他遲早是要鬥個勝負的,常小姐如果要跟我在一起,到那時你又該如何自處?”
季晚晚把腿放好,不在意的說了句:“怕什麼,不還有你在嗎?你還能讓我摔著!”
“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不急,我很喜歡柚柚那孩子,你可以先讓柚柚認我做乾媽,咱們一家三口先相處一段時間試試,如果薑先生覺得不合適,那就算了,我再不會打擾你們。”
斜刺裡卻衝出來一個小身影,伸出小手快她一步拿走手機。
反正隻是隨便說幾句話,封瑜又不會知道。
季晚晚一條腿隨意往下伸著,認真點頭:“好。”
悄悄蹲在綠化叢後的柚柚氣得攥緊小拳頭,
最重要的是,薑柚柚居然是他們的女兒!
薑柏岩直接從錢包裡掏出兩個紅本本,好笑的反問:“我已娶妻,你更是成婚多年,敢問常小姐,你要怎麼和我共度餘生啊?”
薑柏岩:“所以呢,常小姐想表達什麼?”
然而這一幕,卻莫名刺痛了常望舒的眼。她完全不能接受,會有男人對她這張臉不假辭色,卻對一個處處不如她的女人這般好。
她雖然已經厭煩了封瑜,卻不會傻到和他離婚。
薑柏岩皺眉盯著她晃動的長腿:“小心點,摔下去可不是鬨著玩的。”
常望舒驚恐的尖叫:“薑柏岩,你可想清楚,我是常家千金,身後有數不儘的人脈關係,你敢亂發出去,信不信我能讓你在帝都混不下去!”
這個女人她憑什麼?……
季晚晚笑得眉眼彎彎,她發現這男人明明麵對外人時挺清冷的,可某些事上卻純情的厲害。
常望舒見隻剩薑柏岩一個人坐在躺椅上,她直接走上前,假裝路過,在薑柏岩邊上一屁股坐下。
這一扔用足了力,常望舒痛的臉色發白,然而她卻顧不了那麼多,心頭有股不好的預感,流著冷汗彎腰就要去撿手機。
瞧見正在錄像的界麵,小家夥驚訝地眨了一下眼睛,直接讓糖糖上傳拷貝。
距離上回咱們一起共事已經過了小半年了,我們組的組長很賞識你呢,他一直說想和你交個朋友……”
薑柏岩滿意的點頭:“那就好!常小姐的一片癡心真讓人感動!”
然而還沒等她屁股挨到躺椅,薑柏岩率先站了起來,繼續垂眸看著手機,仿佛當她是空氣。
常望舒臉皮僵了僵,為什麼?明明這一招以往幾乎百試百靈的!她抿了抿唇,動作優雅的站起身,笑道:“薑先生,最近還好嗎?
而如今天上月卻如此卑微虔誠的向你示愛,沒有幾個男人能抵抗住不動容。
有時候打臉不需要過多言語,簡簡單單四個字就夠了。
薑柏岩曾經參與過那樣一個龐大的經濟方案,麵對繁瑣龐雜的數據他從未記錯過,他的記憶力幾乎能過目不忘,自己和他足足共事了好幾天,他怎麼可能記不住?這男人就是故意的!
這一招她用過好幾次,隻要引導著對方說出些看似曖昧的話,事後再掐頭去尾剪輯一下,讓人發給季晚晚。
她介紹了遍自己的身份,言語間卻故意模糊了她已婚的事實,
薑柏岩故作鎮定的點點頭:“嗯,不會讓你摔著。”一雙耳朵卻悄悄紅了。
天,這位“京圈白月光”,有夫之婦,勾搭謝菁澤的爸爸還不算,現在還要來勾引她爸爸!不過,她爸爸才不會被這個女人輕易迷惑呢!想明白這一點,小家夥伸出去的腳收回,興致勃勃準備看壞阿姨被打臉。
至於薑柏岩,隻是玩玩而已。
她的聲音空靈又溫柔,仿佛帶著蠱惑:“季晚晚是個好女人,可她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而我,身後站著常家,還有特殊部門,娶了我,你就能少奮鬥幾十年。”
她曾經就用這招拆散過好幾對有情人。
“反正我和封瑜已經不死不休了,多你一個不多。”
薑柏岩怕她摔著,單手一撐輕鬆上了對麵的單杠,俯瞰下方,兩孩子下了秋千,又開始玩蹺蹺板,銀鈴般的笑聲傳得老遠。
季晚晚腿蹲的有些麻了,她跳下單杠,打算過去看看女兒。手腕被熟悉的大手拉了下。
“薑先生,我一直仰慕你的才華,也想跟你共度餘生。”
季晚晚給兩個孩子擦了擦汗,芒果皺巴著小臉說肚子疼,柚柚三人便去了公共廁所,
不,一定是壞阿姨用了什麼招蠱惑了爸爸。
他提議:“以後不管咱們多忙,每一兩星期都儘量抽時間帶她們出來玩一天好不好?”
薑柏岩回放了遍錄像,滿意的點頭:“雖然我與你丈夫封瑜有夙願。封瑜更是恨毒了我,可同為男人,這種事情還是要告知一下他的。”
“不要臉的小賤人……”
畢竟他們也就能陪孩子這幾年。等大了,有了自己的交際圈子,也就不會再黏著父母了。
又幾顆小石子嗖嗖扔過來,精準打在了常望舒的膝蓋手腕處,疼得她無力地跪坐在地。
可一抬頭,卻傻眼了。
她算好了距離,兩人會挨得很近,她長發能無意觸到男人的肩頭……
柚柚反應很快的上前,一把抓起常望舒的右手,大拇指按在手機指紋上,輕鬆解開鎖屏。
常望舒一張臉乍青乍白,隻覺從未有過的難堪。
常望舒就看著,挺拔俊秀的男人半彎下身,垂眸幫季晚晚係好鞋帶。季晚晚也沒覺得有什麼,兩人相視一笑,仿佛這是夫妻間再正常不過的事。
見迂回的沒用,常望舒乾脆直接攤牌,她上前幾步,微仰起優美的脖頸,眼眸含情的看著薑柏岩
常望舒臉色扭曲了一瞬,她輕撩了下頭發,歎氣道:“我跟封瑜隻是商業聯姻,我一點都不喜歡他,從前我覺得跟誰在一起都無所謂,可是自從半年前遇見了你……”
常望舒長得還是很好看的,加上從小刻意的演練,氣質清冷如仙,仿佛天上月,
他沒再看常望舒,隻是頗有興致的說:
未等她說完,薑柏岩終於抬起了頭,皺著眉疑惑問:“請問你是……”
此刻聽得薑柏岩的問話,她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我自是站在你這邊的。不僅如此,為了你,我還可以當內應,幫你一起對付封瑜,”
常望舒原本憋屈的心情一下子暢快起來,看來薑柏岩這是鬆動了!嗬!果然這世上就沒有她得不到的東西。
常望舒的尖叫聲一滯。
進了特殊部門這麼多年,她很清楚,薑柚柚到底有多優秀?
這樣的孩子,未來不管做什麼,都可能是行業內的佼佼者,以後能給家族父母帶來多少榮光!
人在情急之下,往往最容易暴露本性,比如清冷如仙的天上月,急眼了罵起人來比誰都臟。
常望舒頓時慌了,顧不得手腕的疼痛,就要撲過來搶:“還給我——”
她從小樣樣都要用最好的,這樣優秀的孩子就該是她的。
“聽說封家企業最近遇到了點小麻煩,封總眼下可能正焦頭爛額呢,正好拿這個視頻給他助助興。”
柚柚已經很有默契的找出了封瑜的號碼,仰頭興致勃勃問爸爸:“打嗎?”
在常望舒憤怒到衝火的眼神中,薑柏岩寵溺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