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找水軍帶帶節奏，把這事往季晚晚身上扯，就說薑柚柚一看就和季晚晚一樣惡毒，咬死了這一點說。網上輿論就是這樣，隻要說的人多了，人雲亦雲下去，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這樣，有了對照組，網友們會自行腦補出囡囡是迫於無奈才這麼做的。

於是，在多方水軍下場後，原本正常的直播彈幕話風一下子變了，各以一邊倒的對準了柚柚，更有一些博主發帖闡述柚柚和季晚晚不愧為親母女等……

如此一來，直播間的人氣越來越高。陸若芙還當這是因為自己古箏彈的太好了，而吸引來的人氣，滿眼快意的盯著柚柚。

五分鐘很快過去，柚柚進了比賽廳，她先對著眾評委禮貌的鞠了個躬，而後走到放著古箏的長桌旁。

八位評委詫異的挑了下眉，心說他們這組彈古箏的學生還挺多！直播彈幕：【咦！她這是也打算彈古箏！】

【嗤，東施效顰罷了，季晚晚的女兒，能是什麼好東西！怕不是提前收買了評委】

柚柚手指撥弄著琴弦，真正開始彈奏時，她的心反而一點點靜了下來，不再去想所謂比賽輸贏。

現代科學研究表明，一件事堅持21天就能養成習慣，可彈琴這事她足足堅持了7年！所以當她手指摸向琴弦時，那種熟悉感，讓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困住她的大宅子，

現在的問題是，她從季家離開到現在滿打滿算也就不到五個月，

她的身體其實並不大適合跳舞，可花樓這種地方，不適合也得適合，那些嬤嬤們一麵想要她永遠保持孩子心性，學不好課業，下手卻從不會留情。

【純路人，不吹不黑，說實話，有陸若芙那首（高山流水）珠玉在前，季晚晚女兒其實不該再選擇彈古箏，除非能比陸若芙彈得更好，不然評委們心裡就會有落差，彆說贏過陸若芙了，可能連海選都過不了。哎！這孩子跟她媽媽一樣，太爭強好勝了？】

柚柚坐下，手指在琴弦處停了停。

秦望山盯著柚柚的一係列動作，驚訝地坐直了身，心裡有種直覺，這女娃兒會給他意想不到的驚喜。

她沉浸在那樣的思緒裡出不來，一雙小手翻飛，一串串叮咚悠遠的琴聲流瀉而出。

柚柚走到古箏旁，幾乎是下意識的伸出右手試了一下琴音，那種對琴的熟悉感一下就回來了，她選了一個加高的圓凳，輕輕坐下，習慣性的想要淨手焚香，手伸到一半，才猛然反應過來，這不是在景朝！

她也是有朋友的，為了阻止她在這些痛苦孤獨中心性變得成熟，宅子裡出現一批批三四歲的小孩子，可那些人，隔上一年多便會被帶走。周而複始，她爬到宅子裡最高的假山頂，遙遙望著那些孩子離開的方向，不知道他們會被帶到哪裡，更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白柔扯住陸若芙的胳膊，冷聲道：“把手機給我！”

低頭看到手機直播畫麵，看著靜止的彈幕，她猛的反應過來，忙不迭關了直播。身後白柔想阻止已經晚了。

可她伸長了脖子也隻能看到高高的圍牆，和籠在圍牆下四方的天。

這首曲子表達深沉的惜彆之情，也是一首偏哀傷的曲子，情感表述濃烈，而這小姑娘正是不知愁的年紀。即便指法練的再純熟，卻也隻是外在的虛有其表。

就算她再不懂音律，也是能分辨好壞的，係統：【我早就說過，薑柚柚變數太多……】

白柔母女傻眼了！陸若芙不可置信的喃喃問：“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因她這個動作，直播彈幕上又是一片鄙夷嘲諷。

現場不自覺安靜下來，八位評委屏住了呼吸，就連直播彈幕上無腦黑的網友水軍們也沉默了！

彈琴不是背書做題，天賦悟性固然很重要，可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細軟的鞭子從後背狠狠抽下去，那種痛至今想起來都膽寒。

若她現在彈出一首技法難度高超的曲子，眾目睽睽之下，難免被有心人留意，

每天有學不完的課業，尤其在學跳舞時。

白柔臉色愈發難看，皺眉道：“你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你這時候關掉直播，不明擺著等於心虛嗎？聽話，現在把直播打開，就說你剛才是手滑了，態度大方一點，事後再當著網友的麵給薑柚柚送去一千萬，

不過在她觸上琴弦時，忽然靈機一動，她小手帶上指甲，手指輕輕一撥，錚錚琴聲流瀉而出，

【閉嘴！】陸若芙氣急敗壞的打斷它，【現在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陸若芙說她隻學了三個月琴，隻能說明她對這一行完全不懂。

拿著攝像機的記者鼻頭有些酸，在這之前，他從不知道，普普通通的二十一根弦，能彈出這樣的曲子，能輕易帶動一個人的情緒。

但若是選難度較高的如（平沙落雁）（十麵埋伏）等，是否能贏先不說。

在花樓時，負責教她的琴師時常誇讚她天賦極佳，可她從初學到徹底入門也用了三個月，那時候不像現代，可以帶指甲，一開始每天練琴結束十根手指都是鮮血淋漓的，從入門再到精通用了整整一年，之後更是每天固定抽出半個時辰來練琴。

柚柚隻是在琢磨她該彈哪首曲子，如果想贏過陸若芙，原先決定的那首曲子肯定不行。

意識到媽媽要做什麼，陸若芙尖叫一聲去奪手機：“不要！”

類似的“純路人”發言絡繹不絕，原本覺得不對想反駁的真路人不知不覺被帶偏了節奏。

即便是再粗神經的人，心頭也莫名湧起些酸澀悲傷，

幾位評委一聽就知道她彈的是（陽關三疊）看著這麼小的孩子，不禁暗暗搖頭，（陽關三疊）的演奏指法雖然簡單，可這首曲子最難的是情感表達上，

所有人都默然聽著那從比賽廳傳出的琴聲，那種似乎離彆就再難見的孤獨蒼涼感席卷在每個人的心頭。

她們暫時還不知道直播的事，又對我們家積怨已深，這個錢她們一定會收。到時候再讓水軍引導一下輿論，你之前毀掉的名聲還能借此補救一些。”

可惜她再有策略，也抵不過豬隊友不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