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夜(1 / 1)

愛的流放地 渡邊淳一 10718 字 12天前

黑夜在不知不覺中漸漸短了起來,菊治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已經開始發白。菊治覺得該是淩晨五點左右,他看了一下枕旁的時鐘,果不其然,可是窗簾縫隙中透過的光亮已經有清晨的征兆。四月差不多就快結束了,再過幾天就是五月了。在夜晚漸短的黎明,菊治做了一個夢,其內容模糊得隻剩下一種羞澀的記憶。那究竟是一個什麼夢?菊治隻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冬香當時就在自己旁邊。當菊治想把冬香抱過來的時候,周圍卻有人在。好像是在一個類似體育館一樣寬敞的地方,周圍有些不認識的人,隻有菊治和冬香近乎全裸地偎依在一起。菊治想到若在這時被人發現極為不妙,可是冬香還要去抓他那個東西。“不行!”菊治說,但他身體的一部分卻無法控製地聳了出來,令他十分難堪。仿佛得到了滿足,又好像沒得到滿足,夢做到一半,不上不下的,在天明十分做的這個春夢,隻留給他一種曖昧的感覺。做了這樣一個春夢,是由於不斷升溫的欲望得不到發泄,才會在出現在夢中嗎?“真難為情……”菊治一邊回想放蕩的夢境,一邊想起今天冬香約好要來。上次因為孩子突然感冒沒能見成麵,至今過了將近小半個月了。在這期間,他們已經見過四次,幾乎是一星期見兩次麵的頻率。菊治因此覺得有些忐忑不安,不過冬香的孩子已經適應了新學校和新幼兒園的生活,所以她也不用那麼費心了。話雖這麼說,冬香自己能夠自由支配的時間還是上午,而且學校從四月中旬開始供應午餐,所以冬香一點以前從菊治那兒出來就來得及。上午九點半來,十二點回去和下午一點鐘回去,兩者差彆很大。幽會的時間延長一個小時,就使雙方的幸福時光更為甜蜜。今天用什麼體位結合,又以什麼方式達到高潮呢?菊治任憑自己的思緒四處飛揚,這時明媚的陽光已經射進房間,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起了床。櫻花業已凋謝,所有的樹枝上都長滿了綠葉。櫻花雖然美好,花期卻十分短暫,令人們充滿了惋惜之情,倒是櫻花凋零以後,菊治反而覺得神清氣爽。櫻花盛開的時候,的確漂亮且讓人著迷,但是花開花落過於匆忙,使人心中得不到寧靜。正如古人詩歌中吟唱的那樣“心無寧日”,這和春天的悠閒、寧靜相差甚遠。也許由於沒能和冬香一起去賞花,櫻花凋謝之後,菊治心中反而感到十分痛快。櫻花季節過後,菊治喜歡上了四照花。在住宅區的道路兩旁,菊治意外地發現了四照花,雖然隻是花蕾,但四片白色的花瓣在萬裡晴空下顯得水靈靈的。說起來,昨天欣賞四照花時,菊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來了冬香。許是黃昏的緣故,漸漸暗淡的天空,使得四照花的白色非常醒目,菊治覺得四照花的低調和靜寂與冬香的性格十分相像。菊治昨天站在那裡凝視了一會兒花朵,而冬香本人今天終於出現了。公寓大門的門鈴響後,過了幾分鐘,房間的門鈴也響了。菊治迫不及待地打開門,冬香站在麵前。她穿了一件象牙白色的短外套和同色的裙子,當菊治看見她胸前戴著自己送她的高跟鞋項鏈時非常高興。冬香正是一朵雪白的四照花,在初夏的微風中飄了進來。兩個人頓時在門口接起吻來,這已經成為他們的慣例。“你來了太好了,我想死你了。”“我也一樣,又見到你了,太高興了。”這些對話都是通過擁抱、接吻表達出來的。親昵之後,冬香開始脫起鞋來。她彎下腰把兩個人的鞋子頭朝外擺好,菊治牽起她的手向臥室走去。“昨天看到四照花,我想起你來了。”“為什麼?”“四照花雪白而溫柔……”菊治這時輕輕補充了一句。“那種樹,正是因為樹上液體很多,才被叫做四照花的。”“什麼呀……”冬香一副羞澀的樣子垂下了眼瞼。由於冬香把見麵的時間延長了一個小時,所以兩個人的約會在時間上多少有了些寬裕。至今為止,他們總是有一種被時光追逐的感覺,就是脫衣服也是慌手慌腳的,眼下他們都能慢條斯理地脫衣服,菊治先上了床,冬香貓腰上來時說:“那個,那邊的窗簾……”床前麵的窗簾應該拉好了,但好像留下一條縫隙,初夏的陽光從那裡射了進來。菊治坐起身來,將兩邊的窗簾重新拉好,冬香終於來到了床上。兩個人之間無論多麼親密,冬香總是躡手躡腳地從後麵上來,當她鑽進被子裡的時候,雙方摟作一團,胸貼著胸,四肢交疊在一起。兩個人就這樣互相溫暖對方,菊治這時緩緩伸出右手從背到腰對冬香進行愛撫。“咦?”菊治忽然驚訝了一聲。菊治原以為冬香穿的是平時的吊帶睡裙,沒想到她今天好像穿了一套上下分開的短內衣。“怎麼回事?”由於冬香今天穿的內衣不同往日,菊治發出了疑問。“今天我穿了件吊帶小背心。”“這個,我不太喜歡。”穿牛仔褲的時候,配吊帶小背心也許更為合適,可菊治還是喜歡吊帶睡裙。再加上冬香穿了內褲,菊治也不樂意。“我不是說過下麵什麼也不能穿嗎?”菊治不由分說地命令:“不行,馬上脫了。”菊治把手伸進了冬香的內褲裡邊,她自己主動脫了起來。菊治等她脫完,一切都安靜下來後伸手一摸,總算觸到了冬香滑溜溜的臀部。“由於你不守規矩,這是對你的懲罰。”說是懲罰,其實不過是用力摟緊她,激烈地做愛,這正中了冬香的下懷,令她歡喜不已,根本起不到懲罰她的作用。還不如乾脆打開窗簾,菊治希望在光天化日之下向冬香求歡,但很可能引起容易害羞的冬香死命抵抗。與其那樣,不如儘量勾起冬香的好奇心,讓她變得張皇失措。菊治想了一會兒,突然有了主意。冬香不會喝酒,幾乎是滴酒不沾。口對口地喂她酒喝,情況允許的話,再輕輕親吻她的私處。這絕對是個好主意,菊治馬上從床上跳了下去,拿起了客廳茶幾上的白蘭地。這是很久以前的一個采訪對象——一家公司社長送的,不愧是高級白蘭地,一拔下木塞,就飄出一股濃鬱的酒香。菊治含了一口白蘭地,回到床上,親吻冬香。菊治用自己的嘴唇一下子封住了什麼都不知道、湊上前來的冬香的嘴唇,然後順著她的牙縫把白蘭地灌了進去。冬香頓時仰起了下巴,可已經喝下了幾滴,她這才發現是度數很高的烈酒。冬香慌忙想把嘴唇移開,但菊治用嘴使勁壓住了她,從舌頭縫中將酒一滴一滴地喂進她的口中。在菊治的壓迫下,冬香終於放棄了掙紮。她雙唇微張,將剩下的白蘭地徐徐咽下,輕輕咳嗽起來。這時,菊治終於鬆開了冬香的嘴唇,早晨的懲罰到此結束。“嚇了一大跳吧?”“這是什麼啊?”“是白蘭地,非常香醇吧?”冬香仿佛還在因為被突然灌進白蘭地的強烈刺激而回不過來神。她慢慢搖著頭,把臉貼近菊治胸前喃喃自語:“我的身體發起熱來了。”“沒關係。”菊治重新輕輕地從肩到臀愛撫起冬香,他小聲道:“今天我一定好好伺候你。”這點兒酒不會讓冬香喝醉,但她的身體火一樣的感覺,肯定會比往常更加瘋狂。兩個人之間的情欲隨著時間的推移,仿佛在發生某種微妙的變化。第一階段是兩個人剛剛結識,合二為一的時期,他們一旦見麵就會瘋狂地索求,相互做愛,那種激情近乎一種貪欲。第一階段過了之後,雙方都會有所冷靜,開始希望儘情享受性的歡愉。這個時期到了第二階段,從這時開始女性在性愛中獲得的快感不斷增多和加強。然後是第三階段,從這個階段起,男女雙方的關係已經進入了成熟期,雙方可以隨心所欲地享受雲雨之歡,性愛之中會加進一些更為放肆、增進情趣的各種遊戲。這個階段可以說是男女性愛最輝煌的時期。按照上述分類,菊治和冬香眼下的關係可以說剛剛結束了第二階段,正在跨入第三階段,也許可以稱之為輝煌時期的開端。這從剛才菊治一邊親吻冬香,一邊把白蘭地喂入她口中的行為也能看出端倪。雙方雖然對彼此之間的愛欲感到滿足,同時又希望能嘗試一些新的變化,向往進一步縱情於色情的世界當中。其第一步剛才已經悄悄地邁出。新的嘗試到此還沒有結束。冬香抱怨她的身體變得火熱,菊治準備加重她的不堪,為了讓她更加興奮,他又開始親吻冬香可愛的秘境。當然這和以往單純的親吻有所不同。菊治口中含了一口白蘭地,就這樣吻在冬香的花蕊之上,使她最為敏感的區域慢慢變熱,燃燒起來。即便沒有這些,冬香照樣能夠感受快感,充分燃燒。在這方麵菊治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但他還是想增添一些新的花招,讓冬香驚訝,使她慌張。在某種意義上,這可以說是男人的一種施虐行為,而女子則是受虐一方,綜合起來看,這種行為近乎變態,然而對於彼此相愛的男女來說,這隻不過是一種增進性愛情趣的嘗試。菊治又下去喝了一小口白蘭地,然後回到床上,將臉埋在了冬香的兩腿之間。“討厭……”冬香語言上雖在拒絕,可她那甜美的語氣,說明她還沒發現菊治真正的目的。從豐滿的雙峰到柔軟的腰肢,再到腹部,冬香的身體光滑如絲,令人十分舒服。當然她小腹上還能隱約看到生過三個孩子的妊娠線,可那也是一個成熟女人的標誌。其中最令男人迷醉的還是冬香雪白的肌膚。菊治撫摸著她那柔軟的肌膚,不過他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芳草深處的花蕊入口。冬香自然也知道菊治的想法,卻沒有擺出反抗的架勢。隻有當菊治的麵孔埋進她雙腿之間的時候,她用勁夾緊了膝蓋,想將下半身躲開。不過進展到這一步,菊治也沒有住手的道理。冬香眼下幾乎是一副仰麵朝上的姿勢,上身雖穿了吊帶小背心,下身卻是一絲不掛。菊治緩緩地將臉湊近暴露在外的芳草地,把嘴唇貼了上去。他先用嘴唇覆在隆起的小小花蕾上,然後分開左右兩邊的花瓣,把舌頭伸了進去。“住手……”冬香呻吟,菊治的舌頭卻不管不顧地左右挑逗,他的鼻尖觸到了芳草深處,他忽然想起了“海藻酒”這個詞。不知是哪個精於此道的色鬼想出來的詞語,意思是把酒滴灑到女性腿間的三角地帶,芳草在酒的作用下微微搖擺,看起來就像海藻搖擺一般。這時男人會埋下頭來恭恭敬敬地吮吸美酒。這是天下男人夢寐以求的美酒,據說兩腿收得很緊的女性一滴酒也不會漏到下麵。菊治沒有把握能否做到那種程度,因為隻有女方配合才可能成功。他想要做的事情相對要簡單得多。菊治先和往常一樣親吻冬香,使她放心,再拿起放在地板上的杯子,從中呷了一口白蘭地含在嘴裡,然後他的臉湊向冬香的秘境,雙唇覆向她的花瓣。這時菊治假裝想要親吻那裡似的,其實卻把口中的白蘭地緩緩地滴入冬香的腿間。菊治眼見著白蘭地遲緩而準確地落在冬香的花蕊之上,她頓時喊了起來:“什麼呀,你乾了什麼……”同冬香的嘴唇一樣,她可愛的秘境也被濃鬱醇香的白蘭地包圍,仿佛燃起了火焰一般。菊治不顧冬香驚慌失措,繼續親吻她的私處,冬香伸出雙手好似要把菊治的腦袋撥開。“住手啊,燙得要命……”雖說經過了唾液的稀釋,但在那麼敏感的地方滴上白蘭地,那種火燒火燎的灼熱感根本無法避免。“不行,你怎麼弄的?”在冬香拚命推搡下,菊治的嘴唇總算離開了她,接著他從正麵緊緊抱住了冬香。他的雙臂緊緊摟住了冬香的肩頭,把自己由於逗弄對方而興奮不已的東西嵌入了她的體內。“啊”的一聲冬香弓起了身子,兩個人的結合反而使她踏實了似的。菊治開始擺動腰部,冬香繼續高叫:“熱,哎,熱死了……”這是因為剛才在親吻她的時候輸入了白蘭地,所以冬香的身體無論上下,肯定都像被火點燃一般熾熱。“哎,會變成什麼樣?”菊治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冬香。其實他自己的東西也因沾上了白蘭地有些發燙,但是沒那麼厲害。菊治顧不了這些,他抓住冬香燃燒起來的時機,拚命抽送起來。冬香隨之顰眉晃頭,一邊小聲喘息,一邊向頂峰衝去。“熱,”她還在嘮叨,但不久就改口成“太棒了”,在發出“不得了了”的感歎同時,冬香已經完全沉浸在快感當中,過了一會兒,隨著一陣輕微的痙攣,她留下一句“救命”就到達了高潮。冬香仿佛貪婪地吸取了所有的歡愉用於燃燒,對她的身體那種絕對的縱情方式,菊治感到有點兒恐怖。能夠感受如此激烈的快感,並不斷地深入其中的女人身體究竟是何物?菊治既覺得是情欲的一種登峰造極的表現,又仿佛窺見了這之後的無底深淵。“大概是白蘭地的過錯……”菊治突然意識到這不是剛才的白蘭地的遊戲問題,冬香的身體本身已經踏入了一條通往快樂世界的不歸路。近來,菊治與冬香之間的雲雨,這種變化十分明顯。以前冬香經過快樂的燃燒到達高潮之後,就可獲得極大的滿足,體內的火焰也會慢慢地平息下來。菊治察覺到她會沉浸在遍布全身的快感之中,享受做愛的餘韻。然而最近冬香在登上頂峰、達到高潮之後,事情卻沒有結束。她馬上就開始為下一次攀登快樂的巔峰進行準備。一次的銷魂並不能結束,兩次、三次,冬香為了追求更多的銷魂而攀登。支撐這種源源不斷的欲望的能量又來自何處?麵對女子身體裡的那種貪欲,菊治雖感驚訝,但不知為什麼反而很想滿足對方。為了這個目的,菊治隻得拚命隱忍,不能達到高潮。女子的身體沉浸在歡樂的享受之中,而男子卻要極力保持冷靜,極力忍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樣一來,不是女子得到滿足,而男人得到的卻是一連串的苦行嗎?菊治的腦海裡刹那間閃過了這個念頭,但緊接著他又打心眼裡覺得,為了讓心愛的女人完全陷入狂歡,就是燃儘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真真切切地目送女子最後達到頂峰,菊治覺得男人本身就是一種吃虧的角色。不過這種做法可以讓男人身心變得更加張揚,若說無可奈何,也確是無可奈何。然而女子到達頂峰時,其感性內容是什麼樣的呢?不管怎麼努力,男人都無法明白這點,上次在冬香激烈地到達高潮之後,菊治曾試著問過:“那個,你說的‘飛了’,最後是一種什麼感覺?”對此,冬香似乎回想了一會兒才答:“仿佛全身的細胞都沸騰起來,變得熾熱……就這樣一下子飄到了雲彩上邊,然後一下子又從雲端掉到了無底洞一樣。那個,就好像坐在那種極為刺激的雲霄飛車一樣,先衝上去,再落下來,就是死了也心甘情願……”冬香眼下正如自己描繪的一般,乘著快樂的雲霄飛車,開始了忘我地絕叫。“哎,哎,要去哪兒呀……”冬香發出瀕臨死亡的叫聲,終於乘著快樂的雲霄飛車要從雲端開始下降。降落後兩個人的身體並沒有分開。冬香還在飄飄欲仙般享受雲霄飛車的餘韻,雙方的局部還牢牢連在一起。當然這和最初的那種緊密並不一樣。菊治的局部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的氣力,停留在散發著燃燒之後餘熱的冬香體內。冬香已經充分享受了那種忘我的快感,目前隻是在體味餘韻而已,所以菊治覺得這時即使分開也不要緊了。實際上,菊治一直拚命忍耐,剛才總算達到了高潮,正處於一種寶刀已斷、袖箭儘失的階段。現在不管冬香再要求什麼,他也沒有力氣動彈一下了。這時菊治悄悄地抽身想要退出自己的東西。“唔……”冬香刹那間發出了抗議,“啊,不要……”她搖頭表示反對。“不行,出來不行……”冬香的不滿非常明顯。冬香自從搬到東京以後,類似的表示已經能夠相當明白地表現出來了。冬香似乎希望在達到高潮之後,菊治的那個部分繼續停留在自己體內一段時間。冬香樂意的話,菊治當然想讓她全部如願以償,他停住剛要退出的部分,讓她留在餘熱尚存的花園中遊玩。說實話,此時男人已沒有快感,不過女人隻要對方留在自己體內,好像就能得到滿足。女人是否覺得那樣就能抓住男人的一切?其實男人和女人的身體有著本質上的區彆。不管男人多麼威猛,如何強人所難,其高昂的欲望也隻能維持一段時間,有其局限性。與之相比,女人的欲望卻可以得到無限的滿足。激情過後,女子仍能長時間地遨遊在歡娛的世界裡。也就是說,男人的性是有限的,而女人的性是無限的。換一種說法,女人的欲望世界越變越大,而男人的欲望世界每況愈下,越變越小。就這樣又過了一會兒,菊治覺得冬香已得到充分的滿足,所以慢慢地抽身而退。但她還是“唔”了一聲表示戀戀不舍,接著突然冒出一句:“我已經到達這種地步……”“這種地步”說的是什麼意思?這是冬香數次達到高潮之後的喃喃自語,由此看來說的應該是達到性愛高潮時的頂峰。如真如此,迄今為止引領她到達頂峰的正是菊治本人。正是由於菊治專致的愛情和拚命的努力,冬香才能到達如此的巔峰。“那有什麼不行的?”菊治輕輕地問道。他認為不錯的事情,若給冬香留下什麼不安或後悔的印象,那將十分遺憾。“沒說不行……”冬香懶散地嘟囔。“我很高興。隻是,過後覺得不得了了……”“不得了?”“自從和你相識以來,那種快感就不斷增加。我現在已經到了無法回頭的境地……”將來的事姑且不談,冬香的這番話對男人來說或許是一種榮譽。“人竟然可以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冬香到現在似乎才對自己的變化感到吃驚。“不對,你不是發生了變化。”菊治突然想對冬香使點兒小壞。“你從一開始就是個好色的女人。”“怎麼會呢?”菊治替麵帶不滿的冬香撩起了垂在額前的散發。“女人喜歡男人是當然的了。在這種意義上,男人和女人都是好色的,隻是因為各種原因遮掩起來罷了。不過冬香你現在總算能夠大方地表達出來了……”“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呀。”“我正等著你這樣說呢。”兩個人迅速擁吻一下,分開後冬香試探道:“那麼,不管我怎麼喜歡你都行啦?”“當然了。”菊治點頭,冬香悄悄伸出手來,觸摸他的那個部位。她仿佛猶豫是否就這樣握住,不久就像抓著最佳時機似的,五根手指緊緊地攥住了它。上次櫻花盛開的那天,冬香握住了它的時候,由於沒有時間,隻好不了了之。今天卻有大把的時間,菊治將自己的手握在一臉害羞的冬香的手外邊,帶著她從上往下滑動。因為握著的本來就是自己的東西,所以怎樣才能舒服,菊治心裡最為清楚。兩個人就這樣手把著手,冬香的動作雖然有些遲疑,卻也在上下套弄。冬香最可愛的地方就是對菊治的要求十分順從。有時雖然猶豫,但還是羞羞答答地努力去做。然而,菊治最關鍵的地方,不久之前剛剛響應冬香的強烈要求達到了高潮。緊接著又讓它馬上恢複精神,實在是強人所難。如果因此要冬香住手,菊治又覺得可惜。在默不作聲的時候,冬香問:“我是不是很笨?”“不笨……”菊治慌忙否定。冬香問出這樣的問題,越發顯得非常可愛。“我沒做過這種事,對不起。”冬香提過她丈夫以前逼她那樣做,但她卻做不了。然而麵對菊治,她卻是自己主動去做。“你做得已經相當不錯了。”聽到菊治的表揚,冬香似乎平添了一份自信,她加大了手指上的力度。“我希望讓你無比舒服。”冬香的心情菊治十分理解。實際上,原以為抬不起頭來的東西,在冬香的努力下,開始有了複蘇的跡象。這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菊治合上雙眼,隻覺得冬香緩緩地向自己小腹一帶移去。也許她要,菊治剛想到這兒,冬香問:“那個,這兒……”冬香恐怕是在害羞,她猶豫了片刻,還是問出口來:“我可以吻吻嗎?”菊治當然巴不得她那樣做了,就算冬香不做,他也覺得非常滿足了。“沒事,不做也行……”“但是那樣做,男人特舒服吧?”就這樣冬香滑向了菊治兩腿之間,把她手中的玩意兒輕柔地含到了嘴裡。冬香埋頭俯在床上,用雙唇含住菊治的東西,用舌頭輕輕舔舐。菊治身體上的快感就不用說了,心愛的女人為自己降貴屈尊到如此地步,眼前的事實令他的心靈受到了震撼,他極為感動。而且這並不是菊治強迫對方做的,是冬香自己提出“想做”,主動將臉湊近,並將其含在口中。如果沒有愛的話,冬香絕對做不出來,而且必須是那種發自心底的、深深的愛情。自己讓對方做出這種犧牲合適嗎?更何況她還是彆人的妻子。菊治刹那間竟產生了一種罪惡感,但現實中的享受卻又使他忘記一切,他心中一陣狂跳。“啊……”菊治忍不住喊出聲來,他一邊小聲呻吟,一邊受不了似的抓向了冬香的頭發。說實話,冬香的口交技巧並沒有那麼高明,相反,還伴隨著一種沒有自信的猶豫,正是這種笨拙和不熟練的地方,更能惹人心醉。不管怎麼說,自己心愛的女人把臉埋在自己的兩腿之間,將自己的東西溫柔地含在嘴裡,這種姿勢在某種程度上表明了女性對男性的服從,作為一個男人,沒有比這更能讓自己的自尊心得到滿足,更能讓情欲高漲的事情了。在這種真實的感覺和信心鼓舞下,男人那個東西切切實實地恢複了往日的威武,變得堅硬起來。沒有比男人的東西更容易被情緒所左右了。如果女性極富愛情和獻身精神,它馬上就能恢複力量;稍有不安或喪失自信,立即又會失去精神。從某種意識上講,男人是一種最容易害羞和受傷的動物。外表上的粗壯威猛,說不定正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脆弱的一種虛張聲勢。眼下的菊治由於得到了男人至為重要的自信和愛,所以他的局部令他自己也難以相信地緩慢然而堅實地蘇醒過來。當然這是冬香的獻身精神帶來的結果,可是她本人是否知曉菊治這些心理活動?也許她什麼都沒考慮,隻是儘心儘意地吮吸菊治的局部而已。冬香也許希望重新把它納入自己體內,她正在為享受更多的快活而翹首以待。“喂……”菊治忍無可忍地喊出聲來。到了這種時刻,菊治已然忍不下去了。他猶豫著就這樣達到高潮,還是將其送入冬香的體內。“我不行了。”菊治說著想要抽出自己的身體,冬香似乎也放棄了一般,她突然仰起臉,同時抱住了菊治的身體。冬香恐怕也和菊治同樣,在口中含著的情況下,變得忍無可忍起來。兩個人就像雪崩一樣堆在一起,從側麵合二為一。自己剛才還在這裡達到了高潮,沒想到這麼快又卷土重來,菊治驚訝得目瞪口呆,冬香很快就享受起歡愉,她主動向後揚腰,高聲喊道:“太棒了!”自己這匹飛奔的駿馬能夠堅持到什麼時候?菊治本人並沒有多少自信,可冬香願意奔跑的話,他希望竭儘全力去支撐她。雖說沒有剛開始的那種剛強,但不管怎麼說都要留在冬香體內,絕不能敗下陣來。正是這種疲軟的狀態,反而救了菊治,他那個東西出人意料地沒有達到高潮,冬香縱馬乘勝追擊,她渾身欲火熊熊,迅速地向前衝去,最後大叫:“殺死我吧……”刹那間,菊治懷疑起自己的耳朵,於是他慢慢凝神朝冬香望去。就在剛才那個瞬間,冬香仿佛到達了巔峰。在叫喊聲中達到高潮的女人身體在菊治的斜上方,全身像弓一樣往後反揚,雙手垂落在床上。這好比是在男人身上猝死的美女一樣,可以稱為美女腹死圖吧。冬香從高潮中蘇醒還需要一段時間。菊治保持著原有的姿勢,將雙手放到冬香的胸前,從胸到腹慢慢愛撫著她。等到冬香不久後從昏死中蘇醒過來輕輕蠕動身體的時候,他悄悄抽出了自己的東西。冬香的身體頓時表示出不滿,不過馬上就死心了似的慢慢回轉過身子,在麵對菊治時緊緊地貼住了他。在恢複了寂靜之後,菊治懷中擁著冬香悄悄地問:“剛才,你喊了‘殺死我吧’。”冬香輕輕點點頭,仿佛在說“是這樣的”。從口中吐出“殺死我吧”,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而且還多次甩著頭發呼喚對方。以前冬香在告訴菊治那種銷魂的快樂時,曾經嘟囔過:“快樂得簡直要死了一樣……”由這句話分析,達到快樂頂峰的時候,猶如夢見死亡一般,喊叫“殺死我吧”可能也很自然。即使這樣,快樂得想要去死,甚至想讓對方一口氣殺死自己,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說句老實話,男人的快感不會高揚至此。說得再明白一些,男人在射精的一刹那,會被一種飄飄欲仙的快感俘虜,可惜的是那隻是一瞬間的感覺,一瞬間之後男人馬上就會夢醒。如果不是瞬間的感覺,快感能夠一直持續下去的話,男人也會喊出“殺死我吧”……無論怎麼思考,菊治終歸是個男人,所以很難理解這種事情。總之,女子達到高潮的那種快感,其刺激的強烈程度說不定遠遠超過了男人的想象。“原來如此……”菊治靜靜地抱著剛剛吞噬了全部的快樂、瞥見了死亡世界的一角的女子身體,溫柔地撫摸著她的後背。他不知道該說“辛苦了”,還是“你真出色”,或者是“你太厲害了”。不管怎麼說,菊治從沒見過如此敏感且熾烈燃燒的女子,而引導她的正是他本人。沉浸在驚奇、歡喜和倦怠之中,菊治嘟囔了一句:“好漂亮……”一個好女子,不管怎樣狂亂,都會像櫻花飄落一樣美麗。菊治想從後麵抱住冬香,她卻好似在低聲哭泣。剛剛還沉溺在快樂得要死的世界裡,冬香為什麼會哭呢?“怎麼啦?”冬香不回答,似乎在拚命忍住嗚咽一樣,過了一會兒,她突然低語:“我可能被侵犯了……”菊治慌忙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冬香使勁地左右搖頭:“我自己也搞不明白。”冬香一邊說自己也不清楚,又說“可能被侵犯了”,究竟是什麼意思呢?這麼嚴重的事情,冬香為什麼直到現在才說出來?“發生什麼了呀?突然……”菊治問。冬香聲音模糊地答道:“就算聽了這種事,也請你不要討厭我。”“我怎麼可能討厭你呢?”“真的嗎?”冬香強調了一句後,開始說了起來:“就在昨天夜裡,那個人又喝醉了酒才回來。”冬香可以說幾乎不提家裡的事情,她口中的“那個人”,指的就是她的丈夫。那個人又喝醉了回來,從冬香的話中可以知道她的丈夫嗜酒如命,好像經常喝醉,或許因為他剛剛調到東京工作,所以東請西請的有很多喝酒的機會。“然後呢……”“我在泡澡,正打算休息,結果突然聽到:‘先彆睡覺……’”隻要想象冬香家裡的內部結構,就能斷定酒醉而歸的丈夫是在客廳裡和妻子搭話的。“我沒有辦法就坐在那裡,那個人提出要我偶爾也陪他喝喝酒。”作為中年夫妻,的確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那個人讓我拿杯子來,所以我就拿來了,結果他就給我也倒了酒。”“你不是沒什麼酒量嗎?”“是這樣的,但是那個人多次糾纏命令我‘喝下去’,我仍舊沒喝,由於對方強迫我‘無論如何都得喝’,我害怕起來……”對方畢竟是冬香的丈夫。菊治覺得被對方強迫喝酒並沒有什麼可怕的,可冬香的感受卻似乎完全不同。“那個人一旦喝醉酒就兩眼發直,所以我無可奈何就喝了一杯。喝完以後,不知為什麼我突然覺得很困。”“你剛剛泡完澡,是不是有些虛脫?”“不,不是那種感覺,我一下子頭暈目眩起來,連起身都起不來了……”冬香說的事情聽上去非比尋常。菊治剛想繼續追問,又覺得好像在探究人家夫妻之間的秘密,於是緘口不言,這時冬香靠近他,略帶膽怯地說:“我也許被人下了什麼藥。”“藥?”“對,是安眠藥。”怎麼可能呢?難道冬香的丈夫不經她的允許,偷偷給她服用了安眠藥,而且是喝醉了酒回來?他為什麼非要對剛泡完澡的妻子做這種事情不可?“那他是不是把藥放到了酒裡?不過你當時沒覺得有什麼特彆嗎?”“我當時覺得酒好像有點兒苦,那個人手裡有各種各樣的藥。”聽說冬香的丈夫在製藥公司工作,所以要想弄到安眠藥的話的確十分容易。但是,這也不能成為偷偷給妻子下藥,使其昏睡的理由。他是半開玩笑似的試著做的嗎?“你就那樣睡著了嗎?”“我已經睜不開眼睛了,‘我先休息了。’說完我就要去臥室。這時,就聽對方說‘到這邊來’……”看樣子當時氣氛變得十分詭異,菊治屏住了呼吸。“我平時總是和孩子們一起睡,那個人獨自在裡麵的房間睡覺,我被他強行帶到了裡麵,我極不願意,但由於困得要命……”“然後呢?”菊治不由得把身體向前探去。“我也記不清楚了,覺得自己好像被脫光了衣服……”在深更半夜,丈夫親手扒掉了被安眠藥迷倒的冬香的睡衣。“怎麼會呢?”“可是非常奇怪,我醒來時發現,衣服都……”即使睡著了,如果被人單方麵脫光了衣服,感到什麼地方異常或許也十分自然。“他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我一直拒絕和他……”菊治以前聽冬香說起過一直逃避丈夫求歡。即便如此,冬香說的事情也非比尋常。在一天夜裡,喝醉回家的丈夫要求妻子陪他喝酒,然後將安眠藥放在酒裡等等,而且還將被藥放倒的妻子脫得一絲不掛……如果是一般的夫妻,這種事情絕難想象。豈止如此,就算夫妻關係多少有些異常,也不會有丈夫做這種事。當然,冬香的丈夫好像十分怨恨她。即使偶爾求歡,也很難得到她的允許,是出於對妻子頑固不化的憤慨,他才設計出這種愚蠢的事情的嗎?這樣一想,不是不能理解,不過那難道說不是一種強奸嗎?就算因為對方是妻子,談不上那麼嚴重,可若換作妻子以外的女人,這就是地地道道的犯罪。即便是妻子,恐怕也是一種犯罪。菊治漸漸對冬香的丈夫產生了一股怒火。“那件事,你不會搞錯吧?”“雖然我當時頭昏昏沉沉的,但是……”冬香此刻好像拚命回憶什麼一般,雙手按在了太陽穴上。“當時的地方好像十分明亮,由於晃眼我想把臉扭開,但身體卻動不了……”“那麼,房間裡的燈一直開得亮堂堂的……”菊治想象著在燈光耀眼的房間裡,冬香的丈夫從上麵俯視妻子被剝得一絲不掛的身體。那時她丈夫的眼睛盯在哪裡?手又觸摸什麼地方了呢?白皙而光滑的肢體赤裸裸的,完全聽憑丈夫擺布,沒有半點兒反抗。不管是否受到了侵犯,在那一刻冬香的身體和遭到蹂躪並無兩樣。僅隻是想象,菊治就已覺得頭腦發熱,頭暈目眩起來,一想到那個被剝得精光的身體正在自己眼前,菊治不禁陷入了一種怪怪的感覺之中。“接下來呢?”菊治忍不住尋根究底,冬香正在等他追問般點點頭。“我記得的隻有這些。隻是到了黎明時分,我發現自己躺在丈夫身旁,就慌忙逃了出去……”由於冬香這時變得沉默不語,菊治繼續追問:“怎麼啦?”冬香用蚊子一樣的小聲嘟噥:“我被強迫……”冬香再次一邊啜泣一邊道歉:“對不起……”看來冬香還是被丈夫剝得一絲不掛地強暴了。不對,丈夫強迫妻子發生關係,被稱為強暴或許有些過分。然而,妻子不想做愛,卻故意下藥使其昏睡,然後強行發生關係,所以被人說成強奸也屬正常。冬香本來並沒說得那麼具體,但是她說出了“我被強迫”這幾個字眼,接著便聲音哽咽,哭出聲來,從這種情景來看,菊治就基本上了解了當時發生了什麼情況。雖說當時失去了意識,但隻要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馬上就能明白是否被人侵犯。這種做法實在是太過分了,菊治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冬香再次低語:“對不起……”“彆這樣……”菊治堅定地搖了搖頭。這次的事情冬香無需道歉。她幾乎是在完全失去抵抗力的情況下被人侵犯的,所以她沒有任何責任。“在那之後,我不知把自己的身體洗了多少遍,所以應該沒問題了。”菊治其實並不在乎那種事情。冬香既然是彆人的妻子,就算和丈夫發生了關係,菊治也沒有說三道四的資格。問題是冬香的感情,她能否那樣簡單地忘記?“而且那個人特彆惡心。早上我回避他目光的時候,他卻咧嘴一笑……”菊治的眼前浮現出一幅奇異的夫妻關係圖。“我決不允許那種事情再次發生。”冬香狠命地吐出這句話後,再次詢問菊治:“你不會就此討厭我了吧?”“怎麼會……”菊治的感情是不會因為那種事情動搖的,況且冬香訴說以前二人已經約好。“你半點兒錯誤也沒有。”“好高興啊……”這次冬香主動抱住了菊治,她一邊把臉在菊治胸前來回蹭著,一邊說:“我希望忘記所有不愉快的事情,所以說什麼也要得到你的原諒,總之我下了決心,今天不管事情結果怎麼樣都行……”說不定正是這種想法,使今天的冬香做愛時更加瘋狂。“即使那樣……”菊治動起了腦筋。他真不希望讓冬香回到那種毫不講理的丈夫身邊,冬香肯定也不想回去。話雖這樣說,把冬香留在自己身邊又會怎麼樣呢?冬香夫婦之間的關係進一步惡化絕對無法避免,也許不久就會離婚。到了那個時候,自己是否真能接受冬香?迄今為止,菊治曾多次想過這個問題,卻沒有絕對的自信。說實話,如果隻有冬香一個人,菊治現在就有接納她的心理準備,可要他連同三個幼小的孩子一起接納,他還是下不了決心。這次的事件看起來是由於冬香拒絕和丈夫做愛才發生的,但實際上整個事件的背後還隱藏著自己這樣一個男人。在某種意義上,菊治才是應該道歉的一方:“對不起……”菊治不禁囁嚅出聲。“為什麼?”冬香問。“不,都是因為我……”“沒有那麼一回事。正是因為遇到了你,我才嘗到了眼下的歡愉,所以整個人才重又活了過來。”冬香的說法雖讓菊治歡喜,但這也是她和丈夫越來越難以相處的原因。“可是這樣下去的話,夠你受的吧?”“是啊……”冬香點頭。“那個人從前有些地方就很奇怪。”“奇怪?”“他有很多惡心的錄像帶,有時一個人躲在房間裡看。”冬香說的似乎是丈夫看黃色錄像帶的事,不過那種事情恐怕很多男人都做過。妻子因此就拒絕做愛的話,指責丈夫一邊,或許有失公允。“通過這次的事件,我是徹徹底底地討厭他了。”冬香的心情,菊治也能理解,然而雙方的立場都能理解正是菊治最為難受的地方。“我再也不會給那個人。絕不允許再有那種事情。”冬香說完這句話,開始起身下床。看起來她還是要回十分討厭的丈夫的家。原來覺得三個小時的時間相當富餘,等到意識到時,已經飛快地過去了。每次分手的時候都很難過,今天更是格外難舍難分。冬香受到了丈夫的蹂躪,菊治心裡真不願她回到那個家中,可冬香已和往常一樣換好衣服,到浴室整理儀容去了。冬香出來的時候,也許是哭過的原因,眼睛四周稍微有些紅腫。“那麼……”菊治從後麵一把抱住了將要歸去的冬香。他就這樣緊緊擁住她的上身,在激烈的接吻中,冬香手中的提包掉到了地上,她也不顧一切地回抱起菊治。菊治不想分手,冬香也不想回家。兩個人嘴唇緊緊貼在一起,舌與舌之間互相糾纏,由此都能感受到彼此的甜蜜。然而,不管多麼激烈的親吻,總有曲終人散的時候。雙方在唇舌緊密相接的過程中,呼吸逐漸變得困難起來,他們的嘴唇頓時分了開來。在那一瞬間,他們同時回到了現實,明白不得不分手了,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兒,冬香想起來似的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提包。看到這種情景,菊治也意識到該是分手的時候了。“我把你送到車站……”從菊治家到車站,走路要七八分鐘。開始的時候,菊治每次必送冬香,後來也就不送了。冬香的客氣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是每次在車站月台上目送冬香離去,都令菊治十分難受。而且菊治覺得自己也一把年紀了,多少有些害臊,再加上冬香回家的背影會讓菊治變得垂頭喪氣。今天菊治卻想把冬香送到車站。就算要麵對現實,也要堅定地和現實進行鬥爭。“走吧……”冬香一身春裝,在襯衣外套了件毛衣,菊治將手搭在她的肩上出了走廊,乘電梯來到下麵的公寓大廳,在門口遇到了正在修整花壇的公寓管理員。管理員六十五歲左右,顯得十分穩重:“你好。”雙方彼此打了個招呼。菊治和冬香在一起的時候,已經碰到過管理員幾次了,他心裡說不定以為他們是一對戀人。出了門口,下了幾個台階之後就走到了大路上,路左邊迎麵開著白色的四照花。大概已經可以稱為“初夏”,走在陽光下讓人出了一層細密的汗,路上菊治突然想牽冬香的手。附近自然就是商店街了,卻沒有多少行人,隻有來來往往的車輛。成年男女在這種地方手牽著手走路的話,周圍的人沒準會側目而視。菊治雖然這樣想,但還是試探問:“我們牽著手走,好嗎?”冬香一下子停住了腳步,看著菊治悄悄地笑了。“真那樣做的話,會被人家笑話的。”“不過……”菊治不管不顧地握了一下冬香空閒的那隻手,然後馬上鬆開,裝模作樣地向前走去。“對了,你的生日是什麼時候?”“五月二十號。”“那,你是雙子座的了?”“不是,是金牛座的。”“金牛座的人對周圍的人小心翼翼,而且柔順穩重……”菊治想起了以前讀過的一本星座書的內容,剛要說出來,冬香繼續道:“對於將來的事情不甚著急,優哉遊哉的,樸素,但屬於紮實派……”“最後的地方有點兒不一樣。”冬香如果屬於樸素而紮實的女人,就不會變成眼前這種狀態。菊治剛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冬香當即反駁:“是你把我變成那樣的……”“是我把你變得不紮實的?”“對……”菊治頷首表示同意。“你生日的時候,我想和你一起吃飯。”“你真要給我過生日?”“當然了,但晚上不方便,是吧?”“我記得應該是星期五。”冬香說完,將初夏的微風吹亂的頭發捋上去後問:“如果我出得來的話,我們能見麵嗎?”“當然了,若能在外麵過夜的話,我想帶你去個地方旅行。”“真的呀?”冬香重新確認了一遍,菊治刹那間有些不安起來。冬香真能出來的話,她和丈夫之間的關係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冬香的生日姑且放在一旁,眼下迫在眉睫的問題是黃金周。“黃金周期間怎麼辦?”依照以往的慣例,放假時因為孩子在家,冬香無法出來。菊治雖已不抱希望,但像這次這麼長的連休,他卻不知道自己是否忍得了一直不見麵。“五月兒童節的時候,我打算回一趟高。”“那,要和祥子見麵……”“對,她一直叫我們過去,因為孩子們非常高興。”那時冬香的丈夫也一起去吧?讓菊治在意的是,照剛才說的情形,冬香夫妻也許是分彆行動。“話說回來了,我們呢?”站在車站前麵等紅綠燈的時候,菊治問。“連休期間不放假的日子我可以出來,但因為學校沒有午飯,我十一點就得從這邊走。”那樣一來,冬香九點半到,隻有不到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時間這麼短,可以嗎?”“當然了……”“我儘可能早一些到。”為了隻有一個半小時的約會,冬香得拚命趕路,她這種一根筋的地方十分可愛,菊治又握住了她的手,眼見著紅燈變成了綠燈,才鬆開她重又走了起來。穿過那條寬闊的大道,前麵就是車站,冬香站在左邊的存車處。望著她裹在象牙白色套裝裡略顯柔弱的背影,菊治突然憶起了她剛才那句“殺死我吧”的叫喊。刹那間,冬香回過頭來,微笑著回到他的身邊。“那麼,我回去了。”她說。“下次見麵是五月二號吧。”“對,請多關照。”確認了下次見麵的日期之後,菊治點頭說道:“儘管時間很長,我好好忍忍。”“我也一樣,不會忘記您的。”在正午的車站前麵,兩個人不能如往常一樣久久相互凝視。“去吧。”菊治說,冬香再一次低頭行禮,然後朝車站裡麵走去。黃金周也給菊治的生活帶來了很大的影響。雖然大學裡的課不用上了,但是周刊雜誌那頭由於要臨時增刊,並趕在黃金周之前發行,所以菊治十分繁忙。實際上,從菊治和冬香分手的第二天開始,幾天來他一直處於連續開夜車的狀態,到了四月三十號校稿結束,工作總算告了一個段落。第二天菊治整整睡了一天,五月二號冬香按時出現在他那裡。“今天電車裡空空蕩蕩的。”由於正處於黃金周期間,白天很多人大概都在家休息。可是菊治和冬香卻沒有這份悠閒。幽會時間還不到兩小時,所以菊治馬上把冬香帶到床邊,冬香充滿歉意地說:“對不起,昨天我那個開始來了,今天我們就一起呆一會兒,好嗎?”冬香說的似乎是月經的事情。以前曾經碰到過冬香月經要完的時候,今天的出血量比那次恐怕要多得多。“我不在乎。”要有一段時間不能和冬香見麵,所以隻把她擁入懷中,對菊治來說實在難耐。他從浴室裡拿出來一塊大浴巾,把它鋪在自己和冬香的腰下麵。“這樣一來,就不要緊了。”“可是……”冬香還是十分猶豫,但菊治卻說什麼都想和她做愛。“這樣吧,我來給你做那個吧。”“那個……”菊治重複了一句,忽然領悟到冬香說的是口交。“今天你就湊合一下吧……”菊治當然十分高興,然而冬香那樣一做,自己說不定會更想要她。“但是……”正當菊治遲疑不決的時候,冬香卻很快伏下身子,將臉湊向他的兩腿之間。冬香是否要重複上次做的事情?菊治的念頭剛剛一轉,他的那個東西就已經開始膨脹,變得十分雄壯。這時冬香的手溫柔地摩挲著它,一會兒又輕輕地握住,菊治感到一股熱氣朝它的頂部撲來。“啊……”在發出呻吟的同時,菊治閉上了眼睛,他就這樣掉進了一個甜美的夢幻世界當中。溫柔、火燙而又舒服,一股酥癢的刺激傳遍了菊治的全身,那種令人發狂的感覺實在難以用一句話概括。倘若桃源仙境真在世界上存在的話,眼前的此情此景正好比是男人的桃源仙境……由於過於刺激,菊治左右搖動著腦袋,一邊發出連他自己也無法想象的呻吟,一邊痛苦地喊道:“住手!”這樣繼續下去,他肯定會忍耐不住,將冬香的口內弄臟。這種不堪菊治說什麼都要避免。不過,冬香卻沒有住手的意思。相反,菊治越是叫她“住手”,她的愛撫就愈發激烈。冬香不久之前剛剛學會口交,可她的動作卻如此一絲不苟,深得其精髓。“不行呀……”菊治完全陷於冬香舌頭的纏繞之中,每當她進行溫柔的舔舐,菊治就不禁叫喊連聲。冬香也許覺得他的呻吟十分有趣,舌頭的動作也就更加激烈。冬香說不定在口交的過程中發現了某種樂趣,與其說她是在服侍菊治,不如說她可能陷入了虐待對方的快樂之中。“快,快住手……”冬香再繼續下去的話,菊治已經根本無法忍耐。菊治又發出了一聲叫喊,他推開冬香,一邊用手捂住欲火中燒的地方,一邊哀求:“我想要你,所以求求你了……”被菊治推開的冬香無可奈何地抬起了頭,一副十分為難的表情嘟囔著:“可是,真的很臟啊。”“沒關係,隻要是你,再怎麼臟也可以。”事到如今,不如乾脆在冬香的體內被血染紅。“我不在乎,求求你了。”在菊治多次哀求下,冬香終於脫下了內褲,接納了他。“好暖和……”雖說在月經期間,可冬香在為菊治口交的過程中似乎也燃燒起來。就這樣不知是血液還是愛液,在兩者交融在一起的溫暖中,菊治的那個東西愈發不可收拾。“特彆特彆舒服……”菊治高叫。“我也一樣。”冬香回應。兩個人完全忘記了月經的事情,共同向頂峰攀登。有些女性恐怕認為月經期間不能和男性發生關係,事情是否果真如此?首先由於不潔,女性會有一種羞恥感,並擔心因此會讓男人掃興,經期做愛也許的確不太合適。不過當事人雙方都能接受的話,其實並沒有什麼問題。其次有些人可能認為在醫學上這種做法行不通,實際上應該不成問題。從絕對不會懷孕這個角度來講,經期做愛甚至可以說最為安全。“你彆在意……”菊治先讓冬香放鬆,然後低語:“你就不顧一切,儘情享受吧。”冬香在這個時候能夠接納自己,令菊治非常感動,一想到雙方在鮮血之中交合在一起,菊治就變得更加興奮。不管怎麼說,兩個人一旦合二為一,就再也不能夠分開。之後他們隻能跟著感覺,共同向快樂的巔峰攀登。那是完美之愛的一種補充,況且還有不把周圍弄臟的方法。“好棒……”冬香眼下已經忘了自己的身體狀況,發出了忘乎所以的呻吟。據說有些女性在排卵日和經期前十分容易興奮,冬香現在又處於何種狀態?不對,近來冬香在任何時候都極易燃燒,應該與這些日期無關。總之,今天她也相當奮勇地向上攀登,最後隨著一句“饒了我吧”的喊叫達到了高潮,菊治同時也隨之而去。在一下子迎麵撲來的快樂波浪中,菊治的快感不久就如退潮般逐漸消退;冬香的身體卻還處在興奮當中,仿佛漂遊在歡娛的大海之中。為了迎合冬香,菊治仍舊停留在她體內,回味剛才的快感。與其說是一種單純的快感,不如說是與冬香之血的交合,菊治沉浸在這種快感的餘韻當中,不久他看準機會,悄悄退出了冬香的身體。“啊,不要……”冬香還是依依不舍。菊治緩緩地抽出來,用準備好的毛巾蓋在那個部位之上,然後重新抱緊了冬香。“好不好?”“好……”到達了快樂巔峰的冬香,仿佛已把月經之事忘得一乾二淨。性愛之後,總是最先清醒的一方開始活動。眼下菊治將毛巾留在冬香雙腿之間,從床上起身。“你再休息一會兒吧。”菊治說完就向浴室走去。還是有些血汙,菊治卻不怎麼在意。相反,當那些紅色的印跡被熱水衝走的時候,他多少覺得有些可惜。然後他用毛巾擦乾身體,重新回到臥室,冬香正在將床單取下。“對不起,還是把床單弄臟了……”“一點兒小事,不用介意,哪兒弄臟了?”菊治剛想查看,冬香捂住了弄臟的地方。“那個,毛巾和床單我想拿回去,行不行?因為我想洗一下……”這種家務事,菊治自己也能做。“沒關係,我自己送洗衣店就可以了。”“那你把毛巾洗一下吧,我把床單帶回去洗,有替換的床單嗎?”菊治從後麵的衣櫃中拿出洗好的床單。“馬上就能弄好,請等一下。”冬香說。看樣子冬香希望菊治暫時離開臥室。按照冬香的吩咐,菊治走出臥室,來到廚房。他從冰箱裡拿出烏龍茶,又回到書房坐下。窗外還是老樣子,晴空萬裡。看到窗外耀眼的景色,菊治想起來今天是黃金周中間的一天。從明天起,冬香會帶著孩子們去關西,在那兒和祥子等人見麵,她們將聊些什麼?她丈夫是否跟著一起去?菊治一邊思索,一邊在中午明媚的陽光中閉上了眼睛。這時冬香輕輕敲了一下門,走了進來。“對不起,毛巾我已經洗了一遍,床單也換好了,弄臟的床單我下次帶來。”冬香手裡提著放了臟床單的口袋,已經做好了回家的準備。“下次,就定在六號吧。”“知道了,沒問題嗎?”眼下菊治除了和冬香見麵以外,沒有安排其他的活動。在菊治最為空閒的黃金周連休的後半階段,他最心愛的冬香卻不在東京。兒童節的時候,冬香要帶孩子們回以前住慣了的地方去,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可是這段日子自己又怎麼過呢?菊治呆呆地思索起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周圍幾乎沒有什麼親朋好友。當然,偶爾約在一起喝酒的中瀨,現在教書的大學講師森下,和他們都能聊一些親密的話題。然而,他們都是彼此有事時才會見上一麵,不是能夠進一步討論更深的話題或者一起去旅行那種關係。菊治沒有什麼親近的朋友理由之一,可能是由於他三十多歲就辭去了出版社的工作。他成了單槍匹馬的作家之後,就沒有了誌同道合、休戚與共的朋友。作為一個自由職業者,當然應該有這樣的覺悟,菊治對此也沒有什麼特彆的不滿。五十歲過後,人開始變得孤獨也是理所當然的。加上菊治又沒有關係親密的家人,與妻子也已分居,所以孤獨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實際上正是因為孤獨,所以才有自由,若要菊治從中選擇一樣,即使有些寂寞,他還是會選擇自由。關於孤獨的問題,菊治心裡已經釋然,可是下麵幾天休息又該如何度過?菊治自然也有很多事情要做。首先,已經動筆的《虛無與激情》應該儘快完成,還有在大學講授的中世紀日本文學,也需要查閱一些新的資料,並把自己的觀點總結出來。再有就是偶爾進行一下戶外活動,打一打從四十歲開始且完全沒有長進的高爾夫,另外也想看看電影、話劇什麼的。菊治心中雖說積攢了許多要做的事情,卻在考慮如何打發閒暇時間,那是因為他沒有做事的心情。這樣下去如何是好!菊治在反省自己的同時,心裡卻非常明白,這半年來他把全部的心思都投進了和冬香的戀愛之中。不論是見得到,還是見不到的日子裡,冬香總是縈繞在菊治的腦海之中,他心裡唯一的想法就是和冬香約會。“我並沒有偷懶,我隻是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戀愛之中而已。”對其他人來說,這也許不成其為理由,但對菊治來講,卻是一個堂而皇之的借口。菊治一邊漫無邊際地思考,一邊從冰箱裡取出啤酒來喝。像菊治這種自由職業者,黃金周連休其實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隻是一想到社會上的人們都在休息,心中自然也就多了一份閒適的感覺。加上天氣如此晴好,這種日子裡悶在家裡,自己都覺得實在有些可惜。菊治雖說對自己感到非常失望,卻又沒有出門的興致。總之,菊治希望靠在椅子上,多享受一會兒初夏的陽光。他就這樣喝著啤酒,微閉雙眸,眼前不由浮現出冬香的身影。冬香現在正在京都換車,還是已經到了高?她是否正在那裡連同祥子和孩子們儘情享受重逢後的歡樂?菊治一邊想象,一邊忽又想起祥子說起過冬香的老公又優秀又英俊的事情。這次旅行冬香的丈夫是否也一同前往?冬香如此厭惡她丈夫,所以他們不會一起去吧?菊治打消了懷疑,緊接著彆的雜念又閃過他的腦海。祥子說不定對冬香的丈夫抱有好感。怎麼會呢?不會有那種事情。那樣一來,祥子不就等於背叛了冬香?菊治把自己這個想法也否定了,他繼續喝著啤酒。相比之下,最大的問題還是冬香與丈夫之間的關係。上次從冬香口中聽到的事情使菊治受到了很大的衝擊,冬香的丈夫將她藥倒的時候,的確發生了關係吧。“我可能被侵犯了……”從冬香這種曖昧的說法來看,她還是被丈夫蹂躪了。在明亮的燈光下,與一絲不掛的妻子性交的情景,顯得異常淫蕩而妖豔,糟蹋幾乎沒有意識的妻子,冬香的丈夫能否得到滿足?還有一點令菊治至今不能釋懷,冬香的丈夫在對毫無抵抗能力的妻子進行奸淫的時候,會不會察覺了什麼彆的東西?說實話,現在的冬香和過去的她決然不同,在性方麵可以說已經熟透了,她了解所有的快感,對於愛撫也變得十分敏感。那樣一個敏感的身體,雖說當時意識朦朧,但真的不會對丈夫的愛撫產生感覺嗎?不管她心中是否樂意,她那森林深處會不會自然而然湧出一份濕潤?菊治一邊覺得不會發生那種事情,一邊又想如果冬香的反應被她丈夫識破,從而覺得可疑,那將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為了擺脫種種無聊的想法,菊治不停地喝著啤酒。就算冬香的丈夫探究她沉睡的身體,也不可能發現什麼。即便冬香的私處變得濕潤,或者有所反應,那也不能馬上斷定為妻子紅杏出牆。“不過……”菊治回想起來。每次和冬香幽會的時候,他都想過要在她的乳房、耳朵甚至大腿上留下親吻的痕跡。實際上,他的確在她的乳房上留過輕微的吻痕,之後如果馬上發生了這種事,事情就會變得難以收拾。不管怎麼說,冬香現在和丈夫住在一起,所以自己一定要小心謹慎。菊治在這樣提醒自己的同時,又覺得若和冬香繼續發展下去,被她丈夫發現也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萬一出現那種情況,冬香會是什麼態度?自己又該如何是好?一想到這些,菊治便覺得有些窒息。總而言之,將來那些未知的事情再怎麼去想也無濟於事。為了調整心情,菊治向窗外望去,就像掐算好了似的,他的手機傳來了短信到了的聲音。菊治慌忙打開手機,正是冬香發來的:“現在我在祥子女士那裡。孩子們都出去了,我正好抽空兒給您發個短信。離得越遠,我對您的思念就越強烈。還有三天,我期盼時間快快過去。”短信的中間和最後都加上了笑臉和心形的圖案。看完短信,菊治馬上回了一個:“我等你回來。你一離開,我就覺得忐忑不安,光想一些無聊的事情。下次見麵的時候,那個也完了吧。作為讓我久等的懲罰,我將長長地吻你那裡,你再怎麼求饒,我都不會答應。”短信結尾,菊治接連加上唇吻和心形的標記,發了出去。不一會兒,冬香又發來了一個短信:“我不在期間,你乖乖的。我回來後可要檢查呦。”不管以前如何,現在自己如此喜歡冬香,怎麼可能去沾花惹草。菊治一邊苦笑,一邊回了個短信:“你也要把自己那個地方鎖好,不許任何人碰。”在冬香到來前的三天之間,菊治一直貓在家裡寫自己的。和外界的接觸,也就是有時看一眼電視,去便利店買買東西而已,其餘的時間,從中午起菊治就拉上蕾絲窗簾對著桌子埋頭苦乾。如此筆耕,總算有了成果,到冬香要來的那天早上,菊治已經寫了二百五十頁稿紙。黃金周開始時,菊治寫了還不到一百頁,所以這三天他一口氣創作了一百頁以上。邊思念自己心愛的女人邊進行創作,可謂文思泉湧。照現在的感覺,下麵還需寫上一百五六十頁,加起來就成了一部近四百頁的長篇,如此一來,此書應該會成為一部內容豐富、極具可讀性的作品。“村尾章一郎,期待已久的長篇巨作《虛無與激情》。”“經曆了痛苦的愛情創作出來的《愛的墓碑》的作者,時隔已久的愛情傑作。”菊治想象著問世時各大報紙上那些熱鬨的廣告字眼,心裡不覺一陣怦怦亂跳。“我要通過這部成功地重返文壇,再次成為暢銷作家,然後讓冬香離婚……”菊治望著眼前一摞厚厚的稿紙獨自點頭,這時門鈴響了,期盼已久的冬香出現在他麵前。打開門之後,冬香微微行了一禮,在進到房間的同時,兩個人熱吻起來。這種舉動已經成為他們之間的一種習慣,也是一種問候。“你怎麼過的?”“我一直在思念你……”最初非常容易害羞的冬香,眼下這種台詞已能脫口而出。徑直來到臥室,雪崩般倒在床上,也已成為二人之間一種自然而然的固定流程。“想死我了。”“我也一樣。”這種語言上的抒發變得多餘,他們緊緊地擁在一起,重新貪戀起彼此的雙唇。然而他們的身體已經欲火中燒,雙方迫不及待地融合在一起。“好溫暖……”“真深……”他們相互感歎,菊治進入了冬香的身體,冬香緊緊包裹著菊治,兩個人親密無間。“男人和女人是為了在這個世上結合而被上帝創造出來的。”菊治想起了昨天夜晚自己在中所寫的一段。兩個人的身體不論多少次重疊在一起,都沒有相同的情況。每次結合的方式,發情的樣子,以及攀登巔峰的道路都完全不同,但有一點卻十分清楚,就是冬香的快感確確實實地在不斷加強變深。這點不必通過語言詢問。在冬香燃燒、狂亂、達到高潮的整個過程中,她不時發出的呻吟及顫抖,就能讓菊治心裡再明白不過了。眼下的冬香同樣變得更加激烈,且多次攀上巔峰,在忍無可忍的最後關頭,“殺死我吧……”隨著一聲悠長而低沉的喊叫,她達到了高潮。冬香看上去似昏死過去一般,看樣子要讓她從那個遙遠的世界重新蘇醒過來,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從快樂的死亡當中緩緩醒來的冬香,在菊治的胸前依偎了一會兒,似乎想起了什麼,她問:“我究竟怎麼了?”菊治聽到她問,不知如何作答是好。隻是從她剛才激烈地達到高潮的情形來看,冬香仿佛對以前不曾有過的嶄新體驗感到某種困惑。“好不好?”“好。”冬香答,接著突然冒出一句:“我好害怕……”“害怕?”“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飛到多高……”在一次又一次歡愉的飛翔中,冬香不知道哪裡才是真正的頂峰。冬香是否窺視到前方是一片沼澤般的無底深淵,正在由於膽怯而戰抖。在感受了那麼強烈的快感之後,冬香究竟害怕什麼?說實話,菊治作為男人沒有感受過那種快感。隻是隨著冬香燃燒得越來越激烈,菊治擔心自己早晚也會被她拖下地獄。“彆害怕。”菊治的雙臂緊緊地摟住了冬香。“不管你飛到多高,都沒關係。”“真的嗎?真的啊。”冬香接連不斷地重複了兩次,繼續傾訴衷腸:“請不要離開我……”“當然,我不會離開你。”今天的冬香比往日飛得更高,過分的滿足是否反而使她陷入到不安之中。在享受了歡愉之後,分手的時刻又到了。如果世界上沒有“分手”二字,兩個人可以怎樣沉溺在愛的世界裡,又能得到多大的滿足?不過,換一種思維方式,正是因為有了分離,兩個人才能回到正常的世界裡。倘若沒有分手,兩個人就隻能一直沉溺在快樂的沼澤當中,沉沒下去。“起來吧?”菊治的建議同時也是逃離快樂沼澤的指令。冬香也察覺了這一點,乖乖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穿好內衣後又套上外衣,和起床的速度相比,她的動作明顯加快,不到二十分鐘,她就梳理完頭發,穿整齊了衣服。“這是上次的床單。”冬香是在自己家附近的洗衣店送洗的嗎?她把剛剛洗好的床單遞給了菊治。菊治在接過床單的同時打聽道:“高之行怎麼樣?”“嗯,祥子女士特彆高興,孩子們也因為好久沒見了,所以玩到夜裡很晚……”這時菊治裝出一副不經意的樣子繼續問:“那個,你丈夫也在一起?”“沒有……”冬香乾脆地搖了搖頭。“那個人,好像有彆的約會……”“約會?”“好像約了去打高爾夫。”冬香的丈夫是跟公司的同事們一起去的吧?據說他是個優秀的白領,和不擅長高爾夫的菊治不同,他的高爾夫說不定非常出色。總之,從他黃金周和朋友一起去打高爾夫來看,冬香的丈夫對她也沒有那麼深情,也許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十分冷淡。“黃金周的連休已經結束了。”菊治換了個話題,冬香也表示讚同。“您還記得嗎?您曾說過我生日的時候要帶我出去。”“當然啦,如果當天困難的話,換一天也成。”“不用,沒問題。”冬香說完,又叮囑了一句:“您可一定要帶我去啊。”菊治當然打算帶她出去,可兩個人當真能在外麵過上一夜嗎?菊治一邊擔心,一邊微微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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