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少說!”嬴衝直接登上了最後方,那李世民的座駕飛車,然後目光咄咄逼人的看著車中眾人:“這次本王所謀,正是白王府!想必李公子已有猜測了。”李世民苦笑,當三日前,嬴衝約定在這個地方見麵的時候,他就已有預料了。這位武安郡王,可真是出其不意,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十宮大比開幕大典的時候。這位卻已悄然脫身,來到了此間,“那麼殿下是欲借我崆峒印之力,攻伐白王府?可數日前你我之約,是以不得泄露在下身份為前提,否則在下有權拒絕。”嬴衝聞言。卻是意味深長的看向了這位身側的兩位玄天強者:“那就不留活口,將白王府上下滅口就是!本王有此自信,李兄如不放心,大可為本王‘拾遺補缺’。如此一來,想必是能萬無一失。”英靈的戰力,莫不都強橫之至。孔殤與九月二人,哪怕是隻有乾元神甲在身,亦能有‘鎮國’層次的戰力,而李世民手中的這二位,哪怕是及不上孔殤九月,也不會差到哪去。偽鎮國的實力,是一定有的。旋即他又哂笑:“且這個時候,真正冒風險的,也是本王。崆峒印在白王府現世,彆人也隻先懷疑本王。若連這事都要推托,那麼本王留你何用?直接殺人奪寶,豈非更劃算?”李世民氣息一窒,隨即又好奇的問:“那白王府,不過隻一位妖王白夜而已,區區一個偽鎮國,何需如此在意?哪怕加上它身後之人,也沒可能是武安王府的對手。殿下對它們,似乎重視的有些過分了。”一個白夜,並未有資格與鹹陽城抗衡,區區一個偽鎮國,也沒可能製霸這大秦境內,最重要的一段河道,此人多半是被某位推到前台的棋子。可正如他言,哪怕這幕後之人站到台前,也沒可能敵住身為‘神策上將’,握有京城數十萬禁軍兵權的武安郡王嬴衝。“區區一個白王府,本王自不在意,可選在這時候,就不簡單了。”說完這句,嬴衝就已閉上了眼,靜靜入定,蘊養調息。李世民則是若有所思了片刻,隨後啞然失笑,也同樣閉目養神。此時五輛飛車都已陸續騰空而起,直撲北麵清江河道方位。嬴衝選擇的彙合地點本就距離白王府極近,僅僅隻有二百五十裡之遙。此時諸人都不顧馬力損耗,二十匹翼龍駒全速急馳,五輛飛車都似風馳電掣。僅僅隻兩刻鐘時間,諸人就已淩至‘白王府’的上空。雍州乃是大秦京畿重地,而清江在雍州的這一段水道,更是秦國之命脈,容不得妖類放肆。故而哪怕在這一段水道稱雄的妖王白夜,亦不敢明目張膽的在雍州修建妖府。而所謂的‘白王府’,其實並不在雍州境內。而是雍秦二州的邊界,位於秦州的那一側。接近到二十五裡距離,嬴衝的龍視術,就已觀測到江中,那座隱藏在沙洲之下的宏大水府。不過此時,對麵也已發現了他們的存在。那沙洲之上,赫然有兩團光焰升騰而起。熾白刺目,幾乎遮蔽了日月光華。然後那水府之下,一重重的禁製張開,將水府周圍方圓二十裡地域,完全覆蓋。那些布置在水府外的明哨暗哨,也都紛紛撤離,退避到了水府深處。嬴衝的眼神不禁微微一凝,唇角則斜斜勾起。固守待援麼?正合他意!這白王府之人,倒是自信得很。想必那府內,必定不會隻有妖王白夜這一位坐鎮——“竟是郡城級的法陣!都說你們秦人律法森嚴,看來也不過如此,”李世民說完這句,又看向了空中的那團白光:“看來殿下,最多隻有三到五刻時光。”這團白光照耀千裡,騰在空中,就仿佛是另一顆太陽。想必此時嵩山那邊,也能看到。“一刻鐘就足夠了!”嬴衝長身站起,目視著李世民:“還請李兄出手!”如若這位手中持有的神器,真是崆峒印,那麼他們要破這白王府,必是輕而易舉!※※※※嵩山之下,另一座高台之上,齊王贏控鶴神情慵懶的坐於寶座之上,一邊把玩著手中的酒杯,一邊笑意盈盈看著下方,那正在致辭中的方令孺。十宮大比期間,大秦及諸國貴胄世閥,都不屑於與庶民等同。每次都會向嵩陽書院繳納重金,在場地中另立閣台,以便觀睹大比。嬴控鶴作為大秦境內,僅有的四位親王之一,他家這座觀戰台的規格,僅僅隻低了天聖帝那座禦台九尺而已。位置也是絕好,可以將絕大部分演武台,都清晰的納入視界之中。而在他的斜對麵,相隔二百丈處,正是武安郡王家修建的那一座。故而贏控鶴此時,看似在聽那方令孺致辭,可其實注意力,都在二百丈外的嬴衝身上。“有些奇怪!信陵王魏無忌,應是他最憎恨的幾人之一。可這位的反應,好平淡——”“就不喜彆人,也學會喜怒不形於色?如今可是有許多人,將那嬴衝喚為血狐。”旁邊有一蒙麵女子,儀態優雅的為贏控鶴再斟了一杯酒:“那位雖才是十六歲多一點,可在許多人的眼裡,卻是城府深厚的可怕。”“血狐?嗯,殘暴狡猾之意?倒確實傳神。”贏控鶴眯起了眼,又微微搖頭:“可我不信,他能在仇人現身時,一點心緒都沒有。”“隔著這麼遠,又有那虞雲仙在,你看到的可未必是真。”那蒙麵女子不以為然的說話,又好奇的問:“話說回來,你之前不是說泰西人有言,神要使人滅亡,必先令其瘋狂麼?怎麼這次,又要幫他們?”“雙方的實力,有些失衡了。“贏控鶴喝著美酒,心不在焉的答著:“本王如不做些什麼,某些人隻怕沒有反抗的勇氣。隻有勢均力敵,這場好戲,才能演得下去。”“那麼那座逆北鬥陣,又是怎麼回事?我真不知你嬴控鶴,竟有這樣的手段。”“那可不是孤!”贏控鶴忍俊不已,一陣哈哈大笑:“這是三十年前,守正逆轉天機。從太學主手中救下天聖帝時留下的首尾。”“守正?”“就是守正留下的殘局,孤隻是在那基礎上,稍加布置而已。隻以本王的能耐,收服三五位白雲觀長老沒問題。可要想掌控這家大教,是沒可能辦到的。”說這句話時,贏控鶴的眼中,卻閃過了一絲疑惑。他也是近日嘗試改動那座‘逆北鬥陣’的時候才知道,五年之前的守正,也曾利用這座三十年前的殘陣做過什麼。隻是守正行此事時,對外秘而不宣,便是門人弟子亦未告知。又極是小心謹慎,不留半點蛛絲馬跡。他這邊,也就查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那蒙麵女子,卻未注意他的神情,隻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說,這座‘逆北鬥陣’,其實隻是明麵上的障眼法而已,太學主等人,彆有所圖。”“應該是吧!逆北鬥陣的事情,我那皇兄其實早在三月之前就已知道了,卻一直都未刻意防備,顯是為誘敵現身,欲必其功於一役。可這一次,他實在太大意了。”贏控鶴又吃了一顆女子喂來的葡萄,有些苦惱笑著:“其實他們到底有何圖謀,本王到如今都仍不知。說不定最後,還是得跟他們翻臉。那位太學主,可是位真正的狠人,說不定你我這次,真要玩脫。”女子心中明悟,太學主與西方大帝等人的所圖,到底還是與贏控鶴及裴宏誌這些秦人不同。贏控鶴隻需要皇位,並不希望他最後接手的是一個爛攤子。而裴宏誌,也不願大秦禍亂,這位隻求能阻止天聖帝變法而已。然而太學主、信陵王魏無忌、還有西方大帝這些人,卻是恨不得,要將大秦的根基也一並挖斷,此次贏控鶴雖是暗助了對方一臂之力,可當形勢不妙的時候。這位齊王隻怕也會毫不猶豫,站到天聖帝那邊去,以維護局麵平衡。“我至今仍不解,太學主到底有何等樣的底氣,敢於——”語音戛然而止,蒙麵女子拿著的葡萄的手,也停在了半空,愕然望向了東北方位。此時那處天空,正現出第二輪的‘大日’,哪怕隔著八百裡地,也依舊是耀眼刺目。“那個地方,是白王府?他們這是要做什麼?”“映日符,他們是在示警求援。”贏控鶴也是吃了一驚,隨即他就目光灼然的,看向了對麵:“果然,那家夥已經不在了。”他語中有些懊悔,之前當聽得女子那句‘你看到的可未必是真’,其實就該想到的。自己目中所見,隻是幻影而已。“武安郡王?”蒙麵女子也訝然的看了一眼對麵的高台:“為了那位青海妖帝的走狗,他這次可真是廢了一番心機。”贏控鶴卻笑,幸災樂禍:“我看他這次多半要碰上釘子,要撞到頭破血流不可。青海隻是障眼法,那個地方,如今可是某人的藏兵洞!”所謂的藏兵洞,一般都是指修建在城牆之後的洞窟,用於隱藏兵員,規避投石與箭雨的打擊。而此時的白王府,就藏有著某人的一支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