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老兄,想必還有辦法?”隨著屠千鳥這句,湯神昊也把注意力轉向了嬴棄疾,雙眼冷凝:“嬴前輩,誠意似有不足?如今我等敗局將定,莫非武陽嬴也要坐視?”武陽嬴這一戰,除了雇請來了一個出人不出力的屠千鳥之外,就等於是坐視旁觀。將數萬大軍,數十天位都儘數閒置。那武陽城非但不能成他助力,反而牽製住了他的十數萬大軍。儘管這部分,亦都是烏合之眾——至於北麵的那位彭瑩玉,也同樣暫時指望不上。據說那邊有嬴神通生前的禦用陰陽師雲光海出手,隻一息之間就在解縣之北二百裡,拔起了一座堅不可摧的雄關要塞。此物又有許褚與孔殤這二個國公府的新麵孔聯手,實力出眾,可與彭瑩玉鬥個不相上下,使後者還吃了一次小虧。想要彌勒教在北麵突破,打破僵局,十天半月之內暫無可能。“我嬴氏畢竟還需在大秦治下生活,有些事情,實在做不得。”嬴棄疾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之前不是說過,若湯帥敗了,武陽嬴氏部曲,可以為你部掩護斷後?”“隻是如此而已?”湯神昊並不滿意,麵顯清冷之色:“即便有你們照顧後路,這怕這裡二十萬大軍,也活不到四成。如若嬴前輩,真準備坐視旁觀,放任那位取勝,湯某也無話可說,今夜直接退走便是。”這句話道出,已經隱隱有威脅之意,可嬴棄疾卻不以為忤:“湯帥說笑了,嬴某如今恨不得那孽障速死,此戰又豈會坐觀?武陽嬴氏另有準備,最多三日之內,就可使那孽障敗亡在此。”“哦?”湯神昊冷笑起來,他倒要看看,嬴棄疾會說些什麼話出來?三日之內,使對麵的安國府軍敗亡?便是天庭,也沒有這樣的能耐。可隨後就聽嬴棄疾道:“湯帥或者不知,彌勒教一直在覬覦長佑水師營,這些年裡,其實已滲了不少人進去。”這句話才道出,就已激起了湯神昊與屠千鳥二人的興趣,肅容傾聽。想起之前,神策軍從後方登岸時,贏棄疾的提前通知,才沒使他們措手不及。成功保住了尋仙丘的北麓一帶,未被神策軍占據,為他們留下了幾分回圜餘地。“可惜這些人,大多隻是普通士卒,隻彌勒教他們一家難以成事。不過這些時日以來,武陽嬴也針對長佑水師營下了些功夫,買通了一名衛將,校尉數人。隻是要想成事,還需靜候兩三日。”說到這處,嬴棄疾又在地圖上點了點:“除此之外,嬴某還另在小塘湖東岸,為大帥準備了二十艘千料大艦。那時無論長佑水師營是否成事,大帥都可先遣一支精銳,從小塘湖水路直插解縣!”湯神昊眼神微亮,頓知其意,知曉此事一成,那時坐蠟的可就換成了對麵。尋仙丘萬餘神策軍,也將成為孤軍。以如今解縣的空虛,隻需兩萬人左右,就可儘毀嬴衝基業。“好一個直插解縣,不意嬴前輩,亦深知兵法!”屠千鳥也微微頷首:“此策可行,是上善之法!”解縣大亂,嬴衝可以選擇不回師,卻必定民心喪儘,軍心士氣亦將低落到極點,更有一師之軍,威脅其後。除敗亡之外,彆無他路。“是麼?”嬴棄疾無聲一笑,此策與他無關,乃是王侁獻策。隻是此時,他卻也懶得辯解。“確為上上之策!最好是能真正策反那長佑水師營。若然嬴兄銀錢不夠,我天庭可以支助!”湯神昊目中閃現精芒,心想他若能得這一支水師之助。不但可立敗眼前之敵,甚至可直取嬴衝那三百五十萬石精糧,化解缺糧之患,事後更可憑此肆意縱橫於陽江兩岸。且此事大有希望,大秦境內水師不被重視,軍官多為平民。這些人前程已斷,最易動搖。拿了他們的錢,遠離秦境逍遙享受,豈不快活?“本人儘量。”嬴棄疾淡淡應了一句,就語聲一轉:“二位既無異議,那麼今日就到此為止,勞請二位在此多候一兩日,靜候佳音。”聲音散去之刻,嬴棄疾的身影,就已從軍帳之中消失。屠千鳥亦無停留之意,向湯神昊告辭之後,大步走出了軍帳之外。而就當他邁出帳門之時,又眉頭微蹙,目光本能的掃向了對麵。他心內這刻有些不安,武者的直覺,使他心潮起伏,隱隱有些躁動。隻是這不安躁動的來源,他卻暫時把握不到。對麵一樣十戒備森嚴,可除了那石牆休整到一半就已停下之外,其餘都毫無異狀。——這是因久戰疲憊?還是仗著有虞雲仙在,可以有峙無恐?真當他們,是拿那賤人無可奈何了?屠千鳥冷冷的一笑,嬴棄疾與天庭都在籌備對此女下手,隻是這一時半會,一些手段還未能到位而已。最多一月之內,必使此女飲恨。心想那賤人應當不足為患,屠千鳥又若有所思的,往身後方向看了一眼,今日自己不安的源頭,若不是對麵的廟塘鎮,那就隻能是後麵的尋仙丘了。腹背之患,果然是錐心刺骨!並未太過在意,屠千鳥身影飛空而起,飛向了遠處。他的目光,卻至始至終都未在那些席地而坐,近乎半裸的衛卒身上,流連哪怕半眼——※※※※煉煉神壺中,嬴衝眼神無奈的看著對麵的葉淩雪。“這個壺是怎麼回事?感覺與現世格格不入,又蘊藏時宙之力,似不是這一時代之物?還有這碑——”葉淩雪儘量平靜的詢問,隻是當她目光,掃向身後那石碑時,麵色卻仍是一陣變幻不定。尤其是那幾句——‘定婚武威郡王府二房次女葉淩雪。十載之後,每常思之,都覺不可思議。能得淩雪為妻,是我贏衝三生之幸!’還有後麵——‘大理寺卿領左武衛一萬三千人,抄斬安王府。是日安王贏氏一族上下一千七百四十五口,俱被斬殺,安西伯贏定力戰身死,妻不欲受辱,投繯自儘!’這些話,讓她尤其在意。前者是意指嬴衝鐘情於己,後麵則預言了她的悲慘結局。“為夫不是說過了?待北境之事了結之後,自然會告知你一切。”嬴衝麵不改色,他是在三日前把葉淩雪拉到了這煉神壺裡。是因感覺這北方戰局,可能艱難超出想象。故而欲與妻子合力,一起合力煉化那‘含象’神甲,增加手中籌碼。結果就如他的意料,葉淩雪很好奇這煉神壺的來曆,同時也很在意那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