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手擰著小狗的頸,又如幽靈一般向樹上飄來,淚紅色落入他的眼中,他道:“以後有它陪著你,你不會適應不了京城的生活的。”淚紅雨更加肯定,此人就是老夫子所講那位有一身神功,武功蓋世,智慧過人,卻也凶殘無比的八千歲米世仁,她肯定了這個想法,為村子擔憂的同時,也為自己擔憂起來,也不知道這米世仁會不會把自己殺人滅口,埋骨荒野?雖說他講得好,說什麼到了京城,讓自己吃好的住好的,可實際上怎麼樣,隻怕無人知曉,可憐了這小絨球,被燉成狗肉湯,仿佛已成定局。看來,米世仁化身畫眉,走入西寧王府,就是為了今天這一戰,他部署這麼久,行動周密,老夫子對他的行動卻一無所知,如果讓他成功,自己的村子不但糟了殃,西寧王的性命也堪憂,他一舉除去了兩個對他威脅最大的人,隻怕從此以後,整個大齊,就在他瓤中,他就是太上皇了。淚紅雨對他們之間的權力爭鬥沒什麼興趣,但是,如果村子裡的人將遇大禍,她卻絕不答應的。小狗被輕輕放在地上,看來沒受什麼傷,除了有一些垂頭喪氣之外,一切正常。淚紅雨撫了撫這小狗,道:“畫大哥,你的身手可真好,從來沒有人能捉得到絨球的,連我都不能,你卻能捉得到,看來,你真是武林第一高手了…”淚紅雨是堅決崇尚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的。不但被拍地人舒服,這拍他的人照樣舒服。有的時候,夫子被淚紅雨一拍,就會笑得眉毛胡子皺成一團,可見,這拍馬之功淚紅雨練得多好!聽了淚紅雨的話,畫眉優雅之極的笑了,倒讓淚紅雨一怔。因為。他那表情說不清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淡如天上白雲,似笑非笑…他問道:“這小狗,有這麼厲害嗎?”淚紅雨道:“當然,這狗雖小,行動卻快如閃電,如果它不願意,連老夫子都很難捉到它的!”淚紅雨望了望他道。“你的武功比夫子還要厲害!”畫眉有些遺憾的望著她:“為何你張口閉口都是夫子,以後,可不許這樣了…”他地表情仿佛淚紅雨是他地占有物一般,讓淚紅雨看了,不舒服之極,他眼眸閃動,仿佛有清水流過,以前為殺手時地冷峻與嚴謹被深深的隱藏起來。如今的他。閒適而從容,就仿佛俯視天下的王者,淚紅雨心想。原來,他假扮人的功夫比他的武功還高,麵目未變,可整個人卻如另一人般,難怪,以夫子的精明,都沒辦法識破他。淚紅雨仔細地看了看他的臉上,她懷疑他臉上是否戴有夫子常講的人皮麵具,可那人皮麵具做得也太精致了一點,連臉上的汗毛,她都能看見,畫眉見她如此,知道她想些什麼,輕輕一笑,道:“這是本來麵目啊,沒戴什麼麵具!”淚紅雨不肯相信,道:“沒可能,如果你沒戴麵具,怎麼可能他們認不出來?”她心中早已認定這畫眉就是米世仁,米世仁就是畫眉,想想天下第一奸人,天下間有多少人能認得出他,他現身王府,化身殺手,有時還戴上麵具代替小世子,怎麼可能不被人認出?她又想,幸虧小世子身量高,要不然,他可很難代替了,小世子可是一位十多歲的男孩,這米世仁,再怎麼著,也應該有二三十歲了吧?她再一次在心底佩服了一下,以一個二三十歲的中青年人,去假冒十多歲的男孩,看來,這米世仁真是慣會改變氣質,該收斂的時候收斂,該散發地時候散發。畫眉微微一笑道:“天下間如果需要戴上所謂地人皮麵具才能改變麵貌的易容術,又怎麼能稱得上是容易的絕頂高手?其實,人地麵容,隻要有少少的改變,再加上身形的變化,就會讓人認不出本來麵目。”他停了停又道,“你的夫子,也是此中高手,莫非你不知道?”淚紅雨撇嘴道:“夫子怎麼能與您相比?他怎麼扮也是一個老頭子,不像您,英俊無匹,玉樹臨風,氣勢非凡…”畫眉對她的拍馬無動於衷,卻拉長了聲音,笑道:“哦…,你居然把宮熹稱為老頭子?”淚紅雨全神貫注的想著怎麼把他拍高興了,好趁隙而為,倒也沒有在意他的話,她又仔細認真的看了看畫眉的麵容,道:“沒錯,我看得沒錯,你臉上的確沒有人皮麵具…”她居然用手扯了扯畫眉的麵皮,畫眉居然也笑眯眯的並未阻止,而且看他那樣子,仿佛感覺很有趣似的,任她的纖手在他臉上扯來摸去,淚紅雨倍感無趣,她本想自己此翻作為,畫眉必然閃躲逃避,自己則追著糾纏著,趁亂之時,可以把自己左手藏著的一種使麵部僵硬的藥物塗在他臉上,可是,他卻如此的慎定自若,慎定得讓自己心底發毛,膽大包天的她,竟然不敢行動起來。她把藥粉拋下,心中暗暗佩服,除了老夫子之外,她從未如此佩服一個人,他那雙眼睛,黑若深潭,仿佛洞悉人世間所有的人情世故,可當他麵對他那群手下的時候,卻如此的陰冷,淚紅雨想起宮熹時常對自己說起的人性的複雜,她可以肯定,麵前這個人由於聰明絕頂,從而性格變化萬千,上一刻鐘,他可以是一個慈善之極的善人,而下一刻鐘,他又可以是一個心思叵測的惡魔,於是,淚紅雨決定,還是不惹毛他比較好。她緊張的思索起來,她不明白為何畫眉既然帶人來到這裡,卻不馬上發動攻擊,卻在等待著什麼一樣,一般的情況下,發動攻擊最好的時間是晚上,可現在晨光初露,黑夜將去,他卻還好整以暇的等在這裡,他到底在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