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佳欣錯估自己的體力,也錯估了嬰兒車的重量!丫的,這果然是純紅木打造,用料那叫一個實在!重量讓姚佳欣這個戰零點五渣叫苦不迭,因此才推了一百米,就累得氣喘籲籲。唉,還是現代那些塑料打造的嬰兒車輕便啊!“娘娘,您產後體虛,可不能累著啊!”素雨急忙上前勸阻。姚佳欣歎了口氣,這樣一來,她特特繪製嬰兒車圖紙,豈不是白費功夫?低頭瞅了瞅嬰兒車裡弘旭包子,弘旭躺在這個會咕嚕嚕前行的車裡,正新鮮得很,一雙卡姿蘭大眼睛布靈布靈的,還發出了咯咯的笑聲。看在自家包子如此模樣,姚佳欣終於寬慰了,起碼弘旭包子很喜歡這嬰兒車,那就不算白忙活一場。她點了點頭,將嬰兒車交給乳母推著,自己則登上了後頭緊跟著的空輿。果然還是被人抬著最舒服了。而白胖健壯的乳母一幅很輕鬆的樣子推著嬰兒車,勻速前行,前頭和兩側又專門的太監照看,似乎對嬰兒車這種新鮮物什的安全性不怎麼放心。母子倆都很輕鬆悠哉地乘坐著各自交通工具,平平安安抵達了澹泊寧靜殿。兩個太監上前,直接抬起嬰兒車,連車帶六阿哥給抬進了殿中。而殿中,除了太後,還有一個熟人——十四福晉完顏氏。完顏氏一如既往笑語熱絡,她很快就看明白了眼前這個新鮮物什,不由稱讚道:“賢妃娘娘可真是蕙質蘭心,這個叫嬰兒車的東西,真是又好用又有趣兒。”好用就未必了……丫的太重了,或許可以考慮讓造辦處打一個鬆木的?隻不過鬆木雖然輕,但不夠結實啊……姚佳欣糾結了。太後也是一臉笑嗬嗬的,穿著一身絳紫色團福字紋常服,跟個尋常人家的和氣老太太似的,“快把六阿哥抱來哀家瞧瞧!”姚佳欣忙親自將弘旭包子從嬰兒車裡抱了起來,快步走到太後跟前兒。八吉祥繡紋的繈褓中,弘旭包子眼彎彎嘴角翹,一幅玩得很是開心的模樣,這幅模樣落在太後眼裡,也不禁生出幾分喜愛來,“這孩子倒是活潑喜人,一點都不怕生。”說著,太後不禁唏噓,“小十四小時候也是這般活潑。”三句話不離小兒子啊……姚佳欣心裡暗暗嘀咕。完顏氏也暗自無語,嘴上含笑道:“爺如今也很是活潑,在太後麵前,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姚佳欣腹誹:十四爺在彆人麵前,也沒看出像個成年人。太後苦笑了笑,“所以哀家才頭疼。”偏生皇帝小心眼兒,還在介懷當年之事。當年,哀家兩個兒子都想當太子,可誰知道太子隻能有一個。哀家隻能選擇幫一個兒子,可偏偏是那個她沒幫過的兒子當了太子。便造成了如今的局麵。是她這個做額娘的沒用,也是皇帝太能乾了。太後幽幽歎了口氣,“都二十多歲了,卻整天吊兒郎當,沒個正形。”姚佳欣暗道,這話哪裡是在數落十四爺?分明是暗指四爺陛下閒置親弟弟,害得弟弟隻能整天吊兒郎當。對此,姚佳欣選擇裝啞巴。太後打量了賢妃一眼,倒也未曾介懷,她沒奢望賢妃能幫上什麼忙。前朝的事兒,連她這個太後多說兩句,皇帝都要變臉,賢妃又如何能左右?就算能左右,賢妃也不肯冒著失寵風險,做這種得不償失之事。小十四的事兒,還是得哀家自己想辦法啊。太後又上下端量了姚佳欣的身量,“你這一下子做了雙月子,身子還是這樣單薄。”姚佳欣忙屈膝一禮,“多謝太後關懷,臣妾本來就體質虛弱。”太後徐徐道:“這宮裡的女人,身子健康才是最要緊的。若是身子不好,如何能延綿皇家子嗣?”聽著這話,姚佳欣有些摸不著頭腦,若說延綿皇家子嗣,她已經延綿出一隻包子了,太後所暗諷的,應該另有其人吧?忽的,她腦中一閃,怎麼差點忘了那幾位節食瘦身的常在了。不消說雲常在、汪常在、安常在這三位何等苗條動人,先前的熹貴人、如今的熹常在也已經瘦得一批了。隻不過熹常在被幽禁雲錦墅,已經快兩個月了。宮裡的風氣,已經引起太後的不喜了。看樣子太後很不喜歡這一個個跟揚州瘦馬似的常在啊。可偏偏,這一個個都是跟她學的……姚佳欣摸了摸鼻子,不知該說什麼好。太後看了姚佳欣一眼,“這宮裡愈發不像樣,偏生皇後這個中宮,該管的不管、不該管的亂管。”也就太後敢這般嫌棄皇後了。太後歎了口氣,“不過前些日子,皇後來跟哀家商談選秀的事兒,哀家倒是覺得,她總算是儘了皇後的本分。”又提選秀的事兒?姚佳欣默然,她已經有了弘旭,又封為賢妃,已經是皇後之下後宮第一人,即使選秀,也動搖不了她的地位。忽的,姚佳欣心頭一跳,曆史上寵冠後期的年氏應該也夠了選秀的年歲了吧?不過這位年妹妹是比她還病弱的病秧子,生一個死一個,最後她自己也掛了。因此,即使這年氏能夠衝擊她地位,也構不成威脅。太後麵貌慈祥,“趁著哀家還能動彈,還能替皇帝張羅,若是再過些年,哀家怕是有心也是無力了。”姚佳欣忙笑著恭維:“太後您春秋鼎盛,有您主持選秀,必定妥妥帖帖。”——如果要選秀,倒是挺樂意讓太後做主主持的,這樣一來,皇後就不能插手太多。見賢妃如此說,太後露出了滿意之色,她又道:“不過選秀的事兒,還是得皇帝點頭。”姚佳欣莞爾一笑,“皇上也沒有不同意選秀,先前也隻是朝政太忙,才推遲了。”太後打量著她,笑道:“難為你這般賢德,不枉費皇帝給你擇這個封號。這秀女雖然年輕,但畢竟都隻是新人,越不過你去。”姚佳欣垂下眼皮。越不過?旁人越不過,若是那位年貴妃可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