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劉少奇到天津對資本家演講政策(1 / 1)

聚焦1949 楊東雄 3713 字 15小時前

1949年4月10日晚上。劉少奇一行離開香山奔赴天津。隨行人員除夫人王光美外,有秘書吳振英、警衛李樹槐,還有張文鬆、龔飲冰、盧緒章。劉少奇深感這次天津之行任務的艱巨性。他對坐在身後邊的龔飲冰、盧緒章說:“你們兩人剛從香港回來,又被我叫出來,也是迫不得已,因為你們是經濟問題專家了,對工商、金融都很有研究,要多出謀劃策。”龔飲冰說:“過獎了,我們還得向你學習呢!”劉少奇打了一個手勢,講道:“不要過謙嘛!說實在話,搞工人運動,我行,你們不行。搞工商你們行,我不行,都要互相學習。”盧緒章說:“聽說天津的經濟很混亂,資本家都心有疑慮啊!”劉少奇說:“是這樣,資本家有想法是正常的,這就得靠我們共產黨的乾部做宣傳政策的工作,我相信這個問題不難解決。”專列在夜色中前進,劉少奇的大腦一刻也沒有停止工作,他的確太忙了,自從到北平,他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他太累了,這次外出視察,王光美很不放心,雖然她已有了身孕,但仍跟著出來了。三小時後,列車到達天津。天津的夜幕與北平相比要濃重許多。天津市的領導來到了站台上,劉少奇下車後朝他們揮手說:“沒想到你們三黃都來了啊!”劉少奇說的這三黃分彆是天津市軍事管製委員會主任黃克誠、天津市市長黃敬、中共天津市委副書記黃火青。他們將劉少奇一行送到海河邊小劉莊附近的一個小樓裡暫時住了下來。黃克誠離開時對劉少奇說:“你先住下,明天我們再來彙報工作。一切活動由黃敬同誌負責,有事可直接找他。”劉少奇說:“這樣安排可以,明天上午先安排我到各工廠去看看,下午聽你們各位的彙報怎麼樣?”黃克誠說:“這樣也好,那就讓黃敬同誌陪你去中紡一廠和自行車廠視察吧,這兩個廠子有點代表性。”劉少奇說:“彆的工廠我也要去看,我這次是奉主席之命來研究問題,解決問題。你們的工作該怎麼做,仍怎麼做,儘量不影響你們的正常工作,也不要派那麼多人來陪同我們。”黃火青說:“你是中央領導,我們儘量照你的指示辦。不過我們還是擔心你的安全,請你不要隨便亂走動。如要同產業界的人士會麵,我們可以給你安排。”劉少奇笑著說:“不要為我擔心,天津這地方我熟,不會出什麼事的。”黃克誠說:“你的身份非同常人,實話告訴你,天津的治安也不是很好,還有部分潛伏的國民黨特務在活動。”劉少奇似乎有點為難,點點頭,說道:“好吧,到了你們的地盤,我也隻好聽你們的了。”這一夜劉少奇幾乎沒有睡著,他的思緒已回到了十幾年前,那時他曾秘密地在這裡搞過黨的地下工作。第二天,他在黃敬同誌的陪同下走進了工廠。工人是喜歡共產黨的乾部到工廠來的。因為他們與老板之間有許多矛盾,希望能在共產黨乾部的調解下圓滿解決。劉少奇的到來雖然事先沒有向工人打過招呼,但是他們看到劉少奇的身邊有許多陪同人員時,就猜出一定是共產黨的大乾部,於是都紛紛朝他身邊擠了過來。劉少奇與大家一一握手,隨後又讓黃敬請該廠的資方人員、軍代表、工人等開座談會。當與會人員感到劉少奇如此隨和時,都很激動,將心裡話說了出來。劉少奇說:“我們共產黨人歡迎大家提意見,你們都是新中國的主人,都有義務把工廠的生產搞好。目前天津剛剛解放,許多工作還沒有走上正軌,所以你們提的一些要求還不能完全解決,希望你們在座的同誌都要互相團結,搞好生產,支援我們解放大軍南下。”這次座談會開得很好。事後,當工人和資本家得知這個共產黨的大乾部是劉少奇時,都從內心發出了讚歎,覺得共產黨的大乾部的確平易近人。這天下午,劉少奇就在他下榻的招待所聽取了天津市領導的彙報。黃克誠在彙報接管情況時說:“總的來說,我們天津的接管工作還是做得比較好的,人民群眾是擁護我們的,當然也存在一些問題。比如說我們不少乾部是軍人出身,大都來自農村,對城市的環境還不是很適應,在處理乾群關係上仍有方法不妥等問題。”劉少奇指示說:“這個問題是我們預料之中的,我來之前主席就同我談過。現在應該教育我們的乾部,儘快適應新環境,要學會管理城市,否則就要誤事了。”黃克誠接著說:“教育工作我們正在搞,估計這個問題很快就能解決。”劉少奇說:“能解決就好嘛!我們接收城市隻是工作的開始,今後的任務是如何管理好城市,隻有將城市的生產恢複起來、發展起來,把消費城市變成生產城市,人民政權才能鞏固,這是我們的目的。”會議室的氣氛親切隨和。劉少奇在聽彙報時幾乎香煙未斷,其他人也都在騰雲駕霧,惟獨黃敬沒有抽煙,他體態臃腫,也許是過於勞累之故,那張四方大臉看上去相當疲倦,就在黃克誠同誌彙報時,他坐在劉少奇左側的一個沙發上兩眼微閉,似乎睡著了。黃火青伸出一條腿,有意識地碰碰黃敬,想讓他精神狀態好一點,但他一晃身子,仍是那個姿態。劉少奇並不在乎這些,他示意黃火青不要去管黃敬,讓他休息一會兒吧。劉少奇望著黃火青說:“你先談談天津的私營企業情況吧。”黃火青是個心細人,他翻開筆記本向劉少奇彙報工商、糧食、海關、金融、交通、電訊以及文教等工作。因為劉少奇詢問得比較詳細,所以他是有問必答。當談到生產中出現的主要供求矛盾時,黃火青建議由政府出麵成立相應的機構,如設立紗布交易所、證券交易所,劉少奇很支持這個想法,他說:“現在由政府出麵組織一些相應的經濟機構是對的,這對於天津乃至整個華北都將產生影響,你們一定要組織好,可以請些專家幫助嘛。”劉少奇問:“天津目前的進出口貿易行情如何?”黃火青說:“我們正在調整過去的不合理的方針,已做了幾筆生意。”劉少奇說:“這就好,我們共產黨就是要實行獨立自主的外貿政策,免除帝國主義的經濟侵略。要多出口,少進口,不應出口的要限製出口,必須進口的還是要進口,中國能製造的則不許進口,以免影響天津生產,擠垮我們自己。”黃火青說:“我們實行的就是這個原則。但是進出口工作往往與許多資本家有牽連,如果他們不合作,政府的工作也不是很好做。”劉少奇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講道:“天津目前的情況有其特殊的一麵,我看外貿工作也可以來個公私兼顧嘛!要組織對外貿易委員會,讓資本家也參加,部分貿易讓資本家去做是可行的。我們首先要搞出口,如果國家不行,就私人,這對國家有好處,當然稅收工作也要跟上,可以適當加收稅款。”黃火青說:“我們一定研究,爭取使相應的政策早日出台。”劉少奇又問:“外彙收入也不可小看,現在外國人來天津做生意的多不多?”黃火青回答:“前景不是很樂觀,我們一進城,不少外國人都卷起鋪蓋走了,現在出入天津的多是一些國家的海員。”劉少奇:“他們走了,是因為對我們共產黨的政策還不了解。不要緊,過一段時間他們會回來,中國是個大市場,他們不會輕易放過。你們要儘快創造一個良好的外貿環境,要接待好海員,這個工作做好了,一可以直接創彙,二可以讓更多的人了解我們共產黨。”黃敬似睡非睡,劉少奇偶爾向他提一些問題,他的思路卻很清晰,能馬上回答出來。劉少奇笑了,說:“你這個人呀,還真是個奇人呢!”黃敬也笑了。當劉少奇詢問到貿易方麵的情況時,他用手吃力地托起那個肌肉豐厚的大下巴,側身轉向劉少奇,講:“現在城鄉貿易的渠道還不很暢通,工業品調不出去,農副產品也收購不上來。”劉少奇說:“這個問題要儘快解決,我們對城鄉關係不能隻重視恢複舊的,要建立新的,原料的采購權和產品的銷售權可以給資本家一部分,不要統得太死,要合理。”黃敬又說:“現在複工生產是沒有什麼困難的,但也有不少實際問題,有許多工廠勞資關係比較緊張,資方財產被凍結或分掉了,而我們的部分乾部往往是站在工人一邊,要求資本家增發工資,分紅利等,使工廠從資金周轉到人員管理上都存在不利於生產的問題。”劉少奇說:“這樣不行,這是‘左’的表現,這是自殺政策,很不利於我們的工作。根據我國目前的情況來看,勞資雙方的鬥爭不能太激烈了,還沒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今天軍管人員亂解決問題,這和農村出現的亂打亂殺沒有什麼區彆,是違反政策的,應抓緊時間糾正。”黃克誠表示解決此問題有一定阻力,首先是部分乾部和工人不理解。劉少奇指示說,你們可以訂一個緊急問題處理規定,一切黨的基層領導要到工會去,可以成立勞動局,軍管會就製定幾條處理勞動糾紛的辦法,要與資本家、工人代表協商,要爭取把問題解決圓滿,讓雙方都樂於接受。聽完彙報,視察了幾個工廠,劉少奇就請來各方代表開座談會。他曾對工人代表這樣講道:“資本家有沒有剝削,我說是有的,關於剝削與被剝削的問題也不是工人和資本家願意不願意的問題,而是社會發展規律所決定的,資本主義的剝削在一定曆史條件下也有其進步的一麵。中國工人階級要革命,要解放自己,就要組織起有戰鬥力的隊伍,就要找朋友,找同盟軍。工人階級有三個朋友,一個是農民,一個是小資產階級,還有一個就是民族資產階級,這四個階級聯合起來隊伍就強大了。我們必須分清敵友,對民族資產階級要采取又聯合又鬥爭的方法,今天來重點是講聯合,不是鬥爭。要進行適當的必要的鬥爭,但不能破壞聯合,否則,工廠減少,生產下降,工人失業,對工人、對國家、對人民都不利。今天的中國不是資本主義太發展,而是太不發展。在英國、美國、法國等國家,資本主義已發展了幾百年,而我們中國資本主義才發展了幾十年。所以在新民主主義的經濟條件下,在勞資兩利的條件下,還讓資本家存在和發展幾十年,這樣做對工人階級是有好處的,當然也有壞處。我們共產黨是鼓勵群眾起來做主人的,但不是簡單地鼓勵鬥爭,一切問題如果都用直接鬥爭的方法去解決,還要政權乾什麼?過早地消滅了資產階級,是少了一個朋友,多了一個敵人……”劉少奇這次天津之行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就是做資本家的工作。臨行前毛澤東曾對他說,現在城市工作有許多要研究解決,我們雖然接管了不少城市,但嚴格地講,還是過去在農村工作時的那種做法,不適應形勢需要了。資本家對我們的政策不理解,有情緒,這影響了生產,長期下去不行。天津是華北工商業發展的大城市,你要做做資本家的工作,讓他們不要有顧慮,我們共產黨人說話算數,他們仍是我們的朋友,是我們團結的對象嘛!我們在接管城市上,乃至在農村的土改中已出現了許多不好的現象,這種現象對革命是有害的,要引以為戒啊……毛澤東講的一些問題劉少奇心中有數。解放軍在接管北方某些城鎮時出現了一些左的苗頭,大搞鬥爭,大搞清算,幾乎把工商界搞得一團糟,鬥爭會決定一切,可以隨意打人抓人,甚至把人整死。當時人們隻能看到鬥爭大會看不到政府,有些地方發動妓女鬥爭老板,卻不查封妓院,有部分乾部錯誤地認為這就是革命行動,對這種現象不但不製止,反而進行宣傳鼓勵。劉少奇同誌曾經在公開場合對乾部講,要禁止在群眾大會或主席台上喊打倒或槍斃的口號。天津不同程度地也出現了亂鬥現象,劉少奇做完工人的思想工作後,又做資本家的工作,這些人的主要問題是對共產黨的政策存有戒心。5月2日上午,天津市政府交際處會議室裡座無虛席。劉少奇特意邀請了天津產業界的李燭塵、宋裴卿、朱繼勝、資耀華、畢鳴歧等一百多名知名資本家召開座談會。資本家見了共產黨的大乾部,當然還是願意說出心裡話。有一個資本家一上來就對劉少奇說:“共產黨進城革命我們是擁護的,但我一聽到你們的提法就心跳,很不安啊……”劉少奇望著這個身材微胖的老板說:“我今天請大家來就是想聽聽你們的意見,有什麼問題歡迎提出來,咱們共同商討,你說的那個提法不知是指什麼,不妨講出來。”那個老板說:“你們共產黨叫我們資本家,其實我們是很不喜歡聽這個稱呼的,這個詞與剝削連在一起,會讓人擔心剝削多,罪惡大,要審判,要槍斃什麼的……”劉少奇笑著說:“這個擔心是多餘的,當老板的有沒有剝削,實話講還是有的,如果沒有剝削,那利潤從哪裡來?這是客觀存在,但我們共產黨人不會搞大批鬥運動,是提倡與你們合作的。”又有一個資本家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還是希望共產黨不要再叫他們資本家。劉少奇笑著說:“資本家這個詞不好改了,如果你們誰能找出另外一個準確的詞能代替,當然可以改嘛!在沒有找到合適的詞之前還隻能叫資本家了。”看樣子許多人對這個稱呼的確有顧慮,劉少奇很輕鬆地講了一會兒,卻沒有人吱聲了,會議室的氣氛顯得有點沉悶,會抽煙的都在低頭抽煙,不會抽的也沒有說話。劉少奇皺著眉頭,看了人們一眼,然後講道:“我還是給大家講一件事吧,上海有一位很有名氣的資本家前幾天在拜會毛澤東主席時就說,你們一講資本家,一講剝削,我們渾身就發抖,還是按希臘詞典把‘剝削者’譯為‘利益分配者’較好。主席當時笑了,他對那人說剝削是指人與人的關係而言,利潤是指人和物的關係,兩者概念不儘相同,剝削有文明與野蠻兩種,我們共產黨人是區彆對待的,前者合作,後者才處罰,現在你我坐在一起誰是大哥呢?依我看革命當然是無產階級第一了,但在城市裡要講生產,還是你們是第一。”劉少奇講完此事,有不少資本家都笑了,座談會氣氛活躍了。劉少奇抓住時機講道:“我們政府不但要發展國營生產,而且也支持發展私人企業,從原料到市場,由國營、私營共同商量,共同分配,這就叫有飯大家吃,有錢大家掙,這就是我們提倡的公私兼顧的政策。”一個年輕的老板接著說:“這個政策是好,但現在我們私營企業隻能在國營的空子裡吃點殘羹剩飯。”劉少奇說:“我認為不完全是這樣的,我們中國的工業還不是很發達,國營企業隻是點點滴滴,私營企業的活動餘地很大,可以與國營企業並行發展嘛!”許多人又議論起資本主義將來的發展問題,劉少奇解釋說:“現在我們正在建設的是新民主主義,你們這些資本家可以積極發揮作用,將來到了社會主義的時候你們怎麼辦?我看前景仍是很光明的,我們可以改變一下方式,你們可以繼續發揮作用。”坐在劉少奇對麵的天津啟洋公司的周老板真誠地說:“劉先生,你是共產黨的大乾部,我正式向你請求,我不再願當老板了,我有一兒一女都是共產黨,他們也不主張我再當老板。”劉少奇用奇異的目光凝視著他問:“周老板有什麼想法嗎?”他說:“當然有啊!”“那就說出來讓大家聽聽。”“我的公司前後發展了幾十年,也賺了一些錢,我原想發展幾個廠子,但是工廠開多了,剝削工人也就越多了,我將來就成了大資產階級,罪惡不就更大了嗎?”劉少奇擺擺手,說道:“資本主義在一定曆史條件下是進步的,是有功績的,你想多開幾個工廠是好事,不會有罪,放開乾吧!”宋裴卿有點坐不住,欲言又止,劉少奇望著他說:“老宋還沒有發表意見,有什麼想法談談。”宋裴卿問:“到了社會主義,我們這些人的工廠究竟怎麼辦?”劉少奇說:“這個問題提得好,我想這也是諸位都關注的問題,你們現在辦了一個廠二個廠,三個或者更多,到了社會主義,國家一聲令下,你們就把工廠交給國家,或者由國家收買你的工廠,國家一時沒有錢,發公債也可以。然後再把這些工廠交給你們管理,你還當廠長、經理,不過是國家的廠長經理,因為你能乾,工廠就交給你,薪水不會減一分,如果辦得好,國家還會多給。老宋你乾不乾呢?”宋裴卿回答:“那當然乾。”大家的情緒調動起來了。許多人當場表示要儘快恢複生產,為建設新中國發揮作用。會談結束時,劉少奇語重心長地對他們講:“你們要把目光放遠一點,現在國家很困難,還不是賺大錢的時候,你們如把工廠辦得不賠本就是勝利,我們不會忘記的。我要強調一下,現在雇請和辭退工人你們當然是有權的,但必須是生產上的需要,如果故意裁減工人,隻留下你們的親戚朋友,而生產作用又不大,那就不允許,工人也會鬥你。資本家與工人在人格上是平等的,你們應該放下架子,把工作服穿起來,職務上可以有區分,但人格上要互相尊重。”這些資本家離開會場後,都紛紛說:還是共產黨的政策英明,過去我們給國民黨交稅表麵很積極,其實內心很有怨言,現在給共產黨交稅,卻心甘情願……劉少奇視察完天津,聽說開灤煤礦的工人正在罷工,於是就改道去了唐山。據張文鬆同誌回憶,他陪同劉少奇於5月7日晚上到唐山,暫住開灤煤礦原英籍總工程師的住宅。這裡富麗堂皇又陰氣逼人,大廳內設有一個噴池,周圍儘是花草樹木,看去彆具一格。王光美因為即將要分娩,就提前回了北平。工人罷工的原因是因為煤礦發不起工資。唐山也剛剛解放,經濟狀況很不好。劉少奇一夜未眠,第二天清晨起床後,臉色蒼白,他對張文鬆說:“我們共產黨人沒有權力不讓工人罷工,但目前開灤的狀況很不好,我怎麼能高枕無憂呢?”唐山開灤煤礦過去是很有點名氣的企業,是由中國資本家與英國資本家合辦的,有職工五萬多人。唐山解放之前,英方資本家如驚弓之鳥,將一部分技術人員和設備轉運回國,國民黨逃跑時炸毀了灤河大橋,致使開灤煤礦的運輸線中斷,難以複工,有四個月沒有給工人發工資了。這個煤礦的地位是很重要的,是華北惟一的一個煤礦企業,它關係著華北的國計民生和幾萬工人的就業問題,如果處理不好,破產了會給國家帶來巨大損失。劉少奇到唐山後,先是會見了煤礦的中英雙方總經理,就如何儘快複工交換了意見,緊接著召集唐山市的領導和煤礦的軍代表進行座談,共同研究解決開灤煤礦的問題。他對軍代表講:“你們要明確工作的指導方針,不要盲目地乾。一是要依靠工人階級辦好煤礦,監督資方按時發給工人工資,同時要向工人講清楚我們的困難,發動工人同我們一起克服和戰勝困難;二是對中外資本家要講策略,在當前我們的重點是聯合,還不是鬥爭;三是要頭腦清醒,開灤的企業性質已發生了變化,帝國主義在華的特權已被剝奪,但開灤又不同於一般的私營企業,而是關係到國計民生的大企業,軍代表要對煤礦實行監督,生產計劃、產品分配、價格政策、材料供應等都必須遵循國家的方針辦事,要推動資本家生產,隻有維持生產,開灤的五萬工人生活才有保障。你們要領導工人進行生產,要向工人講清楚,這不是為資本家生產,而是為自己國家生產。現在罷工很不好,隻有堅持生產,才會對人民有利。”當資方老板提出資金困難時,劉少奇講:“現在我們國家還有九*九*藏*書*網困難,對你們這個企業是想方設法扶持的。你們要求華北政府借款,數目太多了,很難拿出來,希望你們與我們一起共渡難關。至於工人的生活問題,也可以一步一步解決。人民銀行可以給你們發放一點貸款,華北貿易公司每月可用15萬袋麵粉的實物與你們換煤炭,這樣調配一下,恢複生產是沒有多少問題的。”在劉少奇的操勞下,開灤煤礦很快有了轉機。此時,他卻接到了毛澤東的通知,讓速回北平,有要事。劉少奇的心情仍很不安。天津、唐山之行,使他感受到了剛解放的城市在經濟方麵存在的問題,他於5月10日晚上離開天津,在站台上與前來送行的地方乾部依依惜彆時,仍指示他們一定要按政策把城市的經濟工作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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