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立芝當庭暈過去,嚇壞了我們所有人,也使得法庭一片大亂。老頭子很長一段時間來就咳嗽,不停得咳嗽,身體也漸漸變得不如以前,可是因為這段時間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都是這麼重大的事情,所有人都不會想到他的身體,就連柯立芝自己,也是沒日沒夜的忙,夢工廠這麼一大攤子,全都壓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他不僅僅要維持洛克特克財團,還要保證夢工廠和好萊塢的安全,更要團結共和黨為哈裡·杜魯門鋪平道路,與此同時還要對付羅斯福。這些事情全都押到了他的肩上,擔子實在是太重了。而就在這樣的一個時刻,就在我們所有人都看到了光明的曙光的時候,柯立芝卻倒下了,這是我們所有人都不願意看到的。我看著柯立芝,見他臉上沒有任何的血色,自己都嚇壞了,大聲叫著醫生,法庭裡麵的醫生趕快奔了過來,七手八腳地實施搶救,很快把柯立芝抬了出去,說是要去醫院。我抬腳就要跟過去,卻被甘斯攔住了。“老大,卡爾文這邊有我們你就放心吧。現在這個時候,你不能走,你得留在這裡坐鎮。由我們在,柯立芝一點事情都沒有,你就放心吧。”甘斯把我摁在坐位上,然後帶著達倫等人急匆匆地跟了出去。法庭上麵鬨了這一場,議論紛紛,紛亂不止。人們交頭接耳地議論者,說什麼的都有。而這些人說什麼,我是完全聽不進去的,此時此刻,我滿腦子想的都是柯立芝的安危。這個老頭子現在是一幫人當中對我最重要的家夥。他是我的朋友,是我的老師,是我的手下,是我的支持者,更像是我的父親!我們這件的感情,已經遠遠超過了友情這個詞彙,完全是親情了。我的腦子裡麵一片空白,亂哄哄的。而就在這個時候,法庭終於結束了長達兩個多小時的合議。安東尼·奧康納夾著一個文件昂著頭走了出來。隨著法官和評審團的入座,大廳裡麵總算是恢複了平靜,人們坐在坐位上,把目光集中到了安東尼·奧康納的身上。等待著這個老頭嘴裡麵說出來的審判。“女士們先生們,經過法官團和評審團的集體表決,接合律師團的建議和綜合論證,本庭針對安德烈·柯裡昂遇刺案進行宣判!”隨著安東尼·奧康納的一句話,法庭裡麵全體起立。人們抬著頭,看著身穿法官袍的安東尼·奧康納,看著他身後的那麵巨大的美國國旗,表情肅穆。“經過公訴方的指控,在綜合大量的人證物證基礎上,特彆法庭判定,富蘭克林·羅斯福指使相關人員策劃、謀殺安德烈·柯裡昂罪名成立!而在謀殺之後,更是組織相關人員殺人滅口,此項罪名也一並成立!”安東尼·奧康納的話,到最後完全淹沒在一片暴風驟雨般的掌聲當中,法庭中幾乎所有人都集體鼓掌,喜笑顏開。在這掌聲之中,羅斯福瞠目結舌,五官扭曲。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法庭就這樣定了他的罪,不相信定一個美國總統的罪!他呆呆地盯著安東尼·奧康納,嘴唇翕動自言自語,目光完全停滯了下來。“法庭判定,富蘭克林·羅斯福繼續關押,一個星期之後,審理魯特曼總統謀殺案!”安東尼·奧康納在宣布了這個消息之後,意味深長地看了羅斯福一眼,宣布休庭。“我抗議!我抗議!我是美國總統!我是美國總統!你們沒有任何權力羈押我!你們沒有任何權力審判我!我抗議!”當庭警走過去推羅斯福的輪椅的時候,這位美國總統瘋子一樣大叫了起來。他使勁推搡著庭警,不讓庭警靠近自己,聲嘶力竭!“總統先生,請你遵守法院的判決!”庭警對著他敬了一個禮,然後強行推走了他的輪椅。“法庭!?什麼法庭!哈哈哈哈哈哈!我混了一輩子,還不明白法庭是什麼玩意!沒想到我羅斯福也有這麼一天!”羅斯福昂頭大笑,笑著笑著就哽咽了起來,如同一匹老狼一樣嗚咽了起來。以前隻有他算計彆人,現在卻被落到了這樣的下場,他顯然是無法接受的。“安德烈·柯裡昂,你休想整倒我!我是富蘭克林·羅斯福!我是富蘭克林·羅斯福!我告訴你們,等我出去了,你們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你們!一個都不會放過!”羅斯福指著周圍的人,大罵了起來。而庭警則一擁而上,把他推了下去。這場審判,就以這樣的一個結果,結束了。說實話,這樣的一個結果,我雖然之前就預料到了,但是我絕對沒有想到回事這麼快,這麼順利。但是看著法庭裡麵那一張張歡喜的麵孔,聽著周圍的鋪天蓋地的掌聲,我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一個結果,一個好結果!可以說,這樣的一個審判的結果,基本上算是判了羅斯福政治生涯的一個死刑了,而特彆法庭在龐茂謀殺案、我的刺殺案兩個案件的審理之後,依然沒有對羅斯福的罪行進行最後的宣判,顯然透露出了一種態度:羅斯福的審理還遠遠沒有結束,大頭還在後頭。魯特曼總統謀殺案,這個被美國人認為是天大的迷案的大案,被放在了最後,如果說一開始人們還不太相信羅斯福和這件事情有直接的關係的話,那麼現在,隨著前麵的這連個案件全都落錘,幾乎沒有人懷疑後麵的這個案件和羅斯福有關係的了。而特彆法庭把魯特曼總統謀殺案放在了最後,顯然也是經過細心謀劃的,這樣的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就像是剝洋蔥,一層層扒下來,到最後一直扒到核心,扒到致命的地方。法庭庭審之後,不光光是法庭裡麵的人沸騰了。法庭外麵關注的人以及媒體的記者們全都沸騰了。參加法庭審理的人全都成為了媒體追逐的對象,我們更是被重重包圍。但是這個時候,我根本沒有心情跟這幫人在這裡搭訕,而是帶著夢工廠人鑽進車子裡麵向洛杉磯第一醫院狂奔而去。“老板,放心,卡爾文應該沒事的。”路上,格裡菲斯看著我心神不寧,拍了拍我的肩膀。“上帝保佑!上帝保佑!”我暗暗祈禱了起來。洛杉磯第一醫院距離法庭並不是很遠,但是現在整個洛杉磯已經成為了一個沸騰的城市,在得知羅斯福被判定有罪這個消息之後,洛杉磯人就像是過聖誕一樣,家家戶戶走出門外到街道上載歌載舞,到處都是歡慶的人,到處都是笑臉,我們的車子完全就是在街道上蠕動。“真想不到,堂堂的一個富蘭克林·羅斯福,最後竟然會落到這樣的一個下場。”看著外麵的人群,格裡菲斯搖了搖頭。“大為,你這家夥是哪一頭的,怎麼不但不高興,還為羅斯福那狗娘養的說話呀!”胖子瞪了一下眼睛。“我沒有彆的意思。我隻是覺得,像羅斯福這樣的人,也絕對是百年一遇的人才,如果是我們的朋友就好了。”格裡菲斯看了看我,撓了撓腦袋。“大衛,你說得是呀,我又何嘗不想和他做朋友呢。但是你也看到了,這家夥好像上輩子就和我有仇一樣,非得和我來個你死我亡魚死網破,你說我又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我攤了攤手。“不管這麼多了,反正現在已經是這樣的一個結果了,他要怪,隻能怪他自己了。”胖子嘟囔了一句。我們的車子拐進了醫院,那個醫院的門口,也是圍滿了記者,柯立芝當庭暈倒,他們也看到了,這樣的事情,顯然也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新聞。我們一幫人下了車,直接奔著手術室就過去了。當我們走到走廊上的時候,看見了甘斯等人坐在那裡正在等著呢。“怎麼樣!?”我一把拉住了甘斯。“老大,我現在也不確定,卡爾文拉到這裡就被送進去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有什麼消息,我問了一下醫生,醫生說必須經過搶救和仔細的檢查之後才能夠最後確定。”甘斯皺了皺眉頭。“老大,你彆急,坐在這裡等待一下。”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摁倒了椅子上。我們就坐在那裡等,四五個小時之後,手術室裡麵依然沒有人出來。隨著時間的一分一秒過去,我的心也開始一點點沉了下去。因為經驗告訴我,如果是一些小問題的話,根本就用不著搶救這麼長的時間,時間越長,說明問題越嚴重。“老板,卡爾文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就在我心急火燎的時候,哈裡·杜魯門風塵仆仆地趕了過來。“沒有。看樣子有些麻煩了。”我搖了搖頭。杜魯門也是焦急萬分,他看了看手術室,麵色緊張。可以說,他是柯立芝一手拉扯起來的,是柯立芝一點點為他鋪平了通向總統的道路,如果沒有柯立芝,他也沒有今天,某種程度上說,柯立芝就是他的導師,人生的導師,現在柯立芝倒下了,他不著急那是不可能的。“老板,聽到卡爾文的消息我就從舊金山趕過來了。”杜魯門坐下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不搞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什麼好消息。”我問道。“今天針對鮑吉的複議審理進行了,兩個小時之前結束,法庭做出最終審判,判定鮑吉無罪釋放。”哈裡·杜魯門聳了聳肩。“好呀!這個消息好!”甘斯大叫了一聲。這個消息,是一個好消息,是我夢寐以求的,但是現在我卻樂不起來了。“二哥出來就好了。但願卡爾文也能夠平安無事。”我看了一下手術室的大門,閉上了眼睛。“老大,醫生出來了!”胖子的一聲驚呼,讓我一下子從坐位上彈了起來。從手術室裡麵出來的一個醫生,剛出來就被我一把扯了過來。“快點告訴我!卡爾文怎麼樣了!怎麼樣了!?”我大叫了起來。那醫生被我扯得舌頭都快吐出來了。“老大,你趕緊鬆手,不然這家夥就被你勒死了!”胖子趕緊掰開了我的手。“柯裡昂先生,咳咳咳,咳咳咳,問題有些嚴重。”那家夥被我勒得直咳嗽,好不容易才喘勻了氣。“對不起醫生,我實在是著急了。請問卡爾文怎麼了?你說的有些嚴重指的是什麼?”我問道。那醫生摘下了口罩道:“柯裡昂先生,你知不知道柯立芝先生心臟病很嚴重?”“心臟病!?”這個詞一下子就讓我懵掉了。在我的印象中,沒聽說柯立芝有嚴重的心臟病呀!?再說了,柯立芝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咳嗽,有得時候還能咳嗽出來血,怎麼會是心臟病了?我對醫學這一塊並不了解,所以有些懵。而那個醫生顯然也猜到了我的想法:“柯裡昂先生,柯立芝先生本來就上了年紀了,他這個年紀的人,就應該好好休養了而不是拚命。他本來心臟可能就不好,如果積年累月地操勞,沒日沒夜地熬,心臟病很容易就會加重,現在的情況,我要老實告訴你,他的心臟病十分的嚴重,這一次是急性心肌梗塞。”“心肌梗塞!?急性!?”聽到這個詞語,我差點沒暈過去。我雖然對醫學不是很了解,但是也知道,凡是心臟病人得了急性心肌梗塞的,幾乎都沒有多少人能夠挺過來的。更何況,柯立芝身體現在已經不好了,而且還一把年紀。“還不僅僅是這些。我們在手術的時候還發現,他的肺已經出現了衰竭,也有腦淤血。”“什麼!?”走廊裡麵所有人都大叫了起來。肺衰竭,腦淤血,急性心肌梗死,這三樣病任何一種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都恐怕是十分危險的,更彆是是集合在一起爆發了。“老大!”甘斯看著我,嘴巴咧了一下,眼淚唰的一下就落下來了。再看看走廊裡麵的一幫人,全都哭得稀裡嘩啦。這麼長時間,柯立芝和我們在一起,完全就是一家人,現在遇到了這樣的情況,這幫人不傷心是不可能的。“都不要哭了!卡爾文是不會有事的!”我大吼了一聲之後,所有人都安靜了。要比難過,我想任何人都不會比我更難過。“醫生,現在的情況怎麼樣?需要我們做什麼?你們儘管搶救,錢不是問題!其它的任何事情都不是問題!”我拉住醫生道。“柯裡昂先生,這個即便你不說我們也會努力的,這是我們的職責。現在柯立芝先生的情況很糟,現在你們要做足夠的思想準備。最壞的結果,也是最有可能的結果,是他下不了手術台。”“什麼!?你再說一遍!”柯立芝的兒子,漢克一把扯住了那個醫生。“漢克,不要這樣,讓醫生說完,放心吧,你爸爸沒事的。”我摟住了漢克。“老板!”漢克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了,抱頭大哭。“柯裡昂先生,如果手術做得成功的話,柯立芝先生可能會脫離危險,但是可能有兩個結果。”“你就直說吧,不要有什麼顧忌。”我點了點頭。“一個可能就是柯立芝先生脫離危險,但是會成為一個植物人。”那醫生小聲說出了這句話之後停頓了一下,發現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之後,趕緊又說出了下麵的一個可能性:“第二個種可能性是所有情況中最好的,也是幾率最小的,那就是醒過來,但是半身不遂一輩子臥床了。”“醫生,是不是可以這麼說,不管情況如何,卡爾文這一次都不可能和以前一樣了?”我的心沉了下來。“是的。柯裡昂先生,最好的結果就是半身不遂,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難。”醫生小聲說道。“那豈不是說卡爾文這一次是九死一生了!”我眼前一黑,差一點暈過去。“老大!”“老板!”……周圍的一般人全都圍了過來。“醫生,你們趕緊儘力搶救,一定要抱住卡爾文的安全!我們把所有的權力都交給你們,你們可以根據手術的具體情況隨機應變,拜托了!”我大聲叫了起來。“柯裡昂先生,你就放心吧!”那醫生點了點頭,轉身進了手術室。“漢克,彆哭了。不管你爸爸怎麼樣,我們都不會放棄他,都不會離開他。”看著旁邊哭成淚人的漢克,我的雙眼模糊了起來。“卡爾文呀卡爾文,你這個老東西這一次如果要丟下我不管,我就是上了天堂也不會繞過你。”我喃喃自語,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