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4章 《教父》的首映式(四)(1 / 1)

導演萬歲 張雲 5732 字 12天前

老教父遭到槍擊,使得整部電影的基調徹徹底底發生了轉變。如果說之前這部電影的風格是昂揚的,是歡快的,顯然是因為電影用一係列的鏡頭表現出了老教父的權威的形像,表現出了他獨特的迷人的魅力以及伯班克黨的強大。這些,都是觀眾樂意看到的,他們願意並且喜歡看到一個像老教父這樣的人懲奸除惡為民作主。但是索洛佐和黑手黨塔塔利亞家族的出現,很快讓觀眾們意識到,教父和伯班克黨依然有著強大的對手,這是可以讓他們陷入危險的對手。老教父遭受槍擊這件事情,標誌著伯班克黨危機的到來。觀眾深深為他們擔心。但是當他們看到教父還沒有死的時候,他們又都歡欣鼓舞。很多人都認為,教父這一次沒有死,伯班克黨肯定會複仇,肯定會像暴風驟雨一樣向對手發動進攻!因此,觀眾都咬著牙伸著脖子盯著銀幕,他們希望看到伯班克黨奮起抗擊,而黑手黨丟下一地死屍狼狽逃竄的局麵,對於他們來說,隻有那樣才能夠讓他們內心的鬱悶得以緩解。但是在接下倆的鏡頭裡,他們並沒有看到這樣的景象,恰恰相反,他們看到的不是伯班克黨的反擊,而是一片混亂。作為老教父的長子,桑尼坐在自己的房間裡麵,他放下電話之後,目光呆滯。家裡麵,孩子在哭,他的妻子抱著孩子在客廳裡麵焦急地走動,經過窗戶的時候不時向外望望。接著外麵傳來了槍響,一家人更是驚慌失措了。伯班克黨的重要人物,肥佬克裡曼沙趕到了桑尼的家裡,麵對著克裡曼沙,性格本來就暴躁的桑尼更是大發雷霆。他叫克裡曼沙想辦法調集儘可能多的人,以便能夠保證他們的安全。接著,他接到了索洛佐的電話,索洛佐告訴桑尼,湯姆在他們手上,黑手黨會馬上放了湯姆。桑尼掛掉了電話,一陣破口大罵。一個酒館裡麵,湯姆呆坐在椅子上,他的身邊站著黑手黨的人,索洛佐就坐在他的對麵。這個時候的湯姆,已經沒有了影片開始時候的那種淡定和大氣,他變得有些膽怯了起來,如同一頭綿羊一般,在獵手麵前毫無反抗之力。“你的老板死了。就在不久之前,我的人在他的辦公室對他開了槍。”索洛佐走到湯姆的跟前聳了聳肩,對他說道。湯姆看著索洛佐,睜大了眼睛。他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索洛佐的表情顯然證明他並沒有欺騙湯姆。於是淚水,從湯姆的眼眶中噴湧而出。他強忍住,沒有哭出來,但是無助地捂住了自己的臉,將臉深深地埋在自己的手心裡麵。“我要你幫助伯班克黨,當然,也要幫助我,老教父已經死了,所以現在全都看你的了,你必須要調解我和桑尼之間的關係,讓我們和平相處,他不是對我的毒品生意很感興趣嗎,你告訴他,老頭子一死,我們就可以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了。”索洛佐笑道。“我怕桑尼會殺了你。”湯姆低聲道,仍然沒有抬起頭。“你知道這是對的。他也許會在第一時間殺了我,但是他最終會平靜的,因為現在黑手黨五大家族都支持我,你們伯班克黨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至於老教父,我們都很尊敬他,願他在天堂安息吧。湯姆,伯班克黨的生死存亡,可就全看你的了。”索洛佐拍了拍湯姆的肩膀,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湯姆捂著臉,無力地點了點頭。有老教父在,湯姆就有了靠山,就有了底氣,而一旦老教父不在了,他就什麼也不是了,不再是威風八麵的伯班克黨的軍師,這時他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男人。索洛佐釋放了湯姆。當湯姆低著頭,無助地站在飄滿雪花的街道上的時候,觀眾中間響起了一片歎息聲。在老教父主持家務的時候,伯班克黨是那麼的強勢,所有人都是那麼的信心十足,但是老教父一旦出了事情,這些人就完全慌了神。老教父,是伯班克黨不折不扣的靈魂和支柱。索洛佐親自送湯姆出來,他對伯班克黨的這個軍師很是看重。一輛車子駛過來停靠在了他們的身邊,車子上跳下來了幾個人,其中的一個走到了索洛佐的旁邊低聲嘀咕了幾句。索洛佐原本洋洋得意的臉馬上就多雲轉陰了。“他們對他開了五槍!他竟然沒有死!他竟然連這樣都沒有死!”索洛佐大聲咆哮著,氣憤地看著湯姆說道。邁克回到了家裡。那個之前還歡樂的家裡,到處都布置著伯班克黨的人,那些手下在院子裡麵晃悠,在房間裡麵抽煙,看到邁克都站了起來,他們的臉上,帶著巨大的不安和惶恐。邁克走到房間裡麵,看到了桑尼、湯姆、克裡曼沙這些人。一幫人相互擁抱,相互安慰。接下來,桑尼、湯姆、肥佬克裡曼沙和泰西歐這些伯班克黨的核心成員開始在一起商量對策。他們相互爭吵著,辯論著,麵紅耳赤,誰都說服不了誰,整個場麵一片混亂,桑尼時不時還破口大罵,整個家裡亂成一鍋粥。這種景象,和老教父呆在這件辦公室裡麵的那種安靜和有條不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邁克坐在桌子的一邊,像個乖乖的小學生一樣看著那些人爭論。他的身份,是軍官,而且他是戰鬥英雄,老教父沒有讓他摻和到家族的事業中來,柯裡昂家族以他為傲,這也使得伯班克黨的事情和他沒有多少關係。現在負責管理伯班克黨的,是大哥桑尼,是湯姆,是克裡曼沙和泰西歐,在這些人麵前,邁克就像是一個生瓜蛋子一樣,像個乖學生一樣,他靜靜地聽著他們爭論。“邁克,替我給盧卡布拉西打個電話!整晚我都找不到他!”桑尼對邁克喊了一嗓子。在桑尼的眼裡麵,邁克永遠都是自己的小弟弟。對於這個弟弟,桑尼有著無限的疼愛。邁克拿起了話筒開始撥號碼。當他撥了一半的時候,外麵有人送來了一樣東西。桑尼接過來,打開發現裡麵有盧卡布拉西的防彈衣,還有兩條魚。“這是什麼意思?!”桑尼大聲問道。“這是索洛佐那邊送來的。”老教父的司機保利說道。“這是波蘭人的諺語。意思是盧卡布拉西已經葬身河底與魚同眠了。”見多識廣的肥佬克裡曼沙聳了聳肩。沒有人接話,一幫人頓時沉默了起來。“克裡曼沙,我交給你一件事情!保利這婊子養的出賣了爸爸,我不想再見到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桑尼對克裡曼沙吼道。“明白。交給我就是了。”克裡曼沙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接下來的鏡頭,是克裡曼沙除掉保利的鏡頭。他帶上手下,讓保利開車送他去辦事,當車子行駛在公路上的時候,他讓保利開到下麵去撒尿。那是一片蘆葦地。枯黃的蘆葦在風中飄揚。車子停在蘆葦地中間,克裡曼沙走下車,到一邊撒尿,這時不安的單簧管聲開始響了起來。“這個保利,恐怕是要倒大黴了。”山姆·華納看著屏幕,一邊在身體上劃了個十字。一個全景鏡頭。大片的枯黃的蘆葦地,車子停在中間。蘆葦第的遠處,聳立著一個巨大的教堂,教堂上麵的十字架聳立在畫麵的正中,仿佛在昭示著什麼。保利坐在司機的位子上看著前方,他的後麵,出現了一隻手,一隻拿著槍的手。那隻槍,對準了他的後腦勺。啪啪啪!一陣清脆的槍聲響了起來。站在旁邊撒尿的克裡曼沙稍稍轉過了臉,他的表情十分的平靜。然後他拉上褲子的拉鏈,朝著車子走了回去。車裡麵,保利已經滿臉是血地栽倒在駕駛座位上,克裡曼沙的手下從車後麵鑽了出來。“連車一起燒了。”克裡曼沙看了看那輛車,看了看保利,吩咐手下道。又是一個全景鏡頭。蘆葦地中間,那輛車子燃起了熊熊大火,遠處,那個教堂高高聳立著,上麵的十字架在畫麵的正上方,異常的醒目。背景音樂響起了,悲涼而無奈。“安德烈,這個鏡頭簡直是美極了!詩一樣的蘆葦地中的凶殺,加上那有著特殊含義的教堂和十字架,使得整個畫麵有著豐富的含義!”約翰·福特看著這個畫麵對我說道,他深深為之折服。作為好萊塢和我交情最好的導演之一,約翰·福特十分了解我的用意。這個畫麵,大多數人隻會關注凶殺,估計沒有多少人會思考那個大教堂和十字架。而這是我故意設置的,一場凶殺發生在這樣的一個背景之下,發生在十字架之下,其中的含義,不言自明。可以說,這樣的細節,《教父》裡麵比比皆是,為了這些細節,我簡直是費儘了心血!這也是我認為《教父》最根本要做的事情。細節,這個因素決定了這部電影的成敗。對這部電影裡麵的細節,我很有信心。教父的中槍,使得伯班克黨和黑手黨的關係完全敵對了起來,柯裡昂家族的家裡變得風聲鶴唳了起來,伯班克黨的高層聚集在一起商討,氣氛異常的緊張。邁克在他們眼中,卻像是個多餘的人,人們對這個生瓜蛋子很是愛護,仿佛覺得這件事情和他根本就沒有什麼關係,就好像讓他摻和隻會讓他受傷一樣。克裡曼沙甚至還抽空教邁克怎樣做飯,這讓邁克哭笑不得。邁克決定去醫院看望父親。桑尼不放心他,讓人陪著他去。邁克到了城裡,見了凱,兩個人吃了一頓飯,情緒很是不好。邁克告訴凱,這段時間他們暫時不能相見了,他讓凱回她的父母家去,然後自己離去了。中景鏡頭。洛杉磯醫院。空蕩蕩的大門口沒有一個人。背景音樂響起,低沉的鋼琴曲,帶著巨大的不安和危險的氣氛。邁克從出租車上下來,看著空蕩蕩的醫院,十分的納悶。他走近醫院,在樓道上沒有發現一個人。甚至連值班室裡麵都沒有人,而從遺留在房間裡麵的那些事物來看,顯然這些人剛剛離開才沒多久。邁克緊張了起來,他跑到了走道的一頭,推開了父親的房門走了進去。病床上,躺著一個人。當這個人的臉出現在銀幕上的時候,觀眾中間響起了一陣輕微的抽泣的聲音。老教父躺在病床上,頭發淩亂,鼻子裡麵插著氧氣,雙目緊閉,仿佛死去一般。隻有微弱的呼吸聲證明他還在這個世界上忍受著痛苦。這是老教父在中槍之後,第一次出現在銀幕上,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威嚴,沒有了之前的那份獨特的氣質,仿佛和死人沒有什麼區彆。這樣的畫麵,這樣讓人辛酸的畫麵,也是使得很多觀眾都為之落淚了起來。“你在這裡乾嗎!?現在不是探病時間!”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護士走了進來。“我是邁克·柯裡昂,這是我的父親,為什麼守衛都沒有了?”邁克問道。“令尊訪客太多,妨礙了醫院的工作,警察在十分鐘之前讓守衛全都離去了。”護士問道。邁克皺了皺眉頭,然後馬上拿起了桌子的話筒給桑尼打了一個電話。在說明了情況之後,邁克讓桑尼趕緊派人過來,然後他放下電話,讓護士幫助他把老教父轉移走。“有人要殺死我的父親,你必須幫我!”邁克看著護士,斬釘截鐵。在他的要求之下,護士隻得和他一起將老教父轉移到了一個隱蔽的房間。當他們安置好了之後,邁克聽到了從樓下傳來了重重的腳步聲!那聲音是皮鞋敲擊地板時發出的聲響,回蕩在空擋的走廊裡麵,十分的清晰。接著,一個穿著黑色大衣,手裡麵拿著花帶著裡麵的人出現在了走廊裡麵,他另外一隻手裡麵拿著紙條,一個個對著門牌號。“這家夥肯定是黑手黨派來的殺手!”山姆·華納十分肯定地說道。“邁克好聰明,差一點就讓對方得手了!”阿道夫·楚克捂著胸口,老頭子看得心臟病都快要發作了。那個黑衣人走到了房間門口停了下來,開始四處張望。這個時候,邁克從另外一個房間裡麵走了出來。“你是誰?”邁克問道。“我是安索。那個蛋糕師。柯裡昂閣下幫助我留在了美國。我聽說他受傷了,來看他。”那個人回答道。“安索,這裡很危險,你趕緊走。”邁克道。“我不走,教父幫助過我,你們現在有麻煩,我應該留下來!”安索鄭重地對邁克說道。“好吧,你到大門外等我,我馬上就來,好嗎?”邁克對安索說道。安索點了點頭,快不離去。邁克轉身走回了房間,病床上,教父躺在那裡,神態安詳。“好好休息吧爸爸,我會照顧你的,我在這裡,我和你在一起!我和你在一起!”邁克看著自己的父親,摸著他的額頭,眼眶濕潤。老教父微微張開了眼睛,看著站在床頭的這個平時一點脾氣都沒有的小兒子,老教父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與此同時,淚水從他的眼角流出。那是欣慰的淚,那是幸福的淚。在這個時候,原本威嚴的老教父,和普通的一個老人沒有什麼不一樣,該是兒子站起來保護他的時候了,而且是最小的一個兒子。觀眾中間,傳來了一陣陣抽泣聲,銀幕上的這段父子情,感染了很多人。世界上,還有什麼比這種情感,更可貴的呢?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卻聽到了我旁邊也傳來抽泣聲,這個抽泣聲,實在是有些不尋常。我轉過臉去,發現抽泣的不是彆人,正是調查局局長埃德加·胡佛。看著他這樣的神態,我頓時目瞪口呆起來。銀幕上的這個鏡頭,我拍攝的時候就曾經哭過好幾次。因為我在拍攝這個鏡頭的時候,總是會想起老爹。老爹活了一輩子,苦了一輩子,年輕的時候,拚命掙錢養家,照顧著三個孩子,等年老了,三個孩子各奔前程,大哥直到現在還沒有消息,而當我和二哥混出點模樣的時候,老爹卻連福都沒享就去世了。這部電影,如果老爹還活著,大哥也在,我們一家四個男人集體出演是再合適不夠的了。可是現在,唯一陪伴我的二哥,也被抓了起來。親情,是我最看重的東西,也是我最珍視的東西。《教父》就是為了二哥拍攝,而在拍攝這個鏡頭的時候,我越發想念老爹,想念大哥,所以完全融入了我的真情實感。我相信觀眾也會在看這個鏡頭的時候,和我一樣感動,為親情感動。因此,當我聽到觀眾中間傳來的抽泣聲的時候,我一點都不奇怪。可是調查局局長埃德加·胡佛竟然也落淚,這就讓我有些驚詫了。他是什麼人?調查局的局長!在美國,被人們認為是最冷酷最黑暗的人,人們幾乎認為這個家夥是一個沒有什麼感情六親不認的動物,因為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夠勝任調查局局長這樣職務。所以,沒有人看到過埃德加·胡佛落過淚!但是現在,我卻親眼看到了!我看到他低著頭,抹著淚水,儘管他的動作很小。“給。”我掏出手帕,遞了過去。“謝謝。”埃德加·胡佛接過去,對我道謝。“胡佛局長,你有時候會不會想念家裡人?”我問道。“會。”胡佛點了點頭,然後看著我道:“你呢?”“我當然想。這段日子裡,尤其是二哥被抓之後,我常常想起家裡人,想起老爹,想起大哥,我想如果他們在的話,我至少有個依靠。我實在是太累了。”看著銀幕,我抹了抹眼淚。“我想他們也會想你的。放心吧安德烈,一切都會好的。相信我。”埃德加·胡佛拍了拍我的肩膀,抬頭看了看銀幕。老教父住在醫院裡麵,警察們支走了看護人員,隻留下他一個人躺在空蕩的醫院裡麵,如果不是邁克前來探望,老教父可就危險了。看到兒子守護著自己,躺在床上形容憔悴的老教父留下了欣慰的淚水。父子兩個人之間的那種親情,感染了很多人。邁克告彆了老教父,走出了房間,來到了醫院門口,他知道自己必須要應付這個危險的局麵。醫院的門口,那個蛋糕師安索握著他的那捧鮮花站在那裡,很是緊張。邁克走到他的而跟前,把他手裡麵的鮮花扔到了一邊,豎起了他的衣領:“把手放到口袋裡就像是你有把槍,你不會有事的。”兩個人站在醫院門口,靜靜地注視著外麵。這個時候,電影的背景音樂變得十分不安了起來,然後一輛車子緩緩地從門口駛過,車子裡麵的人看著醫院,當他們發現醫院門口站著兩個人的時候,車子裡麵的人很是驚訝。邁克把手插|進衣服裡麵,做出了要拔槍的樣子。那輛汽車才緩緩地開走了。“好險呀!”阿道夫·楚克被這個鏡頭弄得很是緊張,他全身緊繃著,雙目圓睜,眼珠子都仿佛要掉到地上了,直到看到那輛車子離開了醫院門口,阿道夫·楚克才癱在座位上。“車子裡麵的人肯定是來刺殺的!”“邁克可真聰明!”“是呀!有膽有識!”……觀眾也紛紛議論了起來。這一場戲,使得觀眾對於邁克的印象發身了巨大的轉變。從電影一開始,邁克雖然是柯裡昂家族的人,但是才家族來說,他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異類,老教父不讓他插手家族的任何事情,而是把他送到了軍隊,他是軍隊中的優秀軍官,是柯裡昂家族的驕傲。因為他從來不粘手黑社會的生意,也因為他在家族的三個孩子中最小,所以不管是桑尼還是弗雷德或者是湯姆,甚至是伯班克黨裡麵的那些元老們,都把他看成是一個毛頭小夥子。而觀眾,顯然也是這麼認為,不管是電影開頭的婚禮場景中,還是伯班克黨遭遇了一係列的變故的時候,邁克都會當成是弱者對待,哥哥桑尼溺愛著他,把他當作小孩子一樣,生怕他會有什麼危險,隻讓他接接電話。在觀眾的印象中,這個家族中的老小,似乎就是一個生瓜蛋子。可是醫院的這場戲,卻一下子使得邁克的形像凸顯了出來。他不再是在桑尼以及伯班克黨大佬麵前的那個毛頭小夥子了,在一係列的事情的處理中,邁克表現出了他超凡的冷靜和處理事情的能力,尤其是站在醫院門口的偽裝,絕對是有膽有識,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這也和之前老教父遇刺之後,桑尼等人的梧桐蒼蠅一般的吵吵鬨鬨混亂無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輛暗殺者的車子走了之後,邁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然後他聽到了警車的響聲,警察們出現在了門口。邁克走了出去,很快被幾個警察摁倒在了大門之上。從一輛警車裡麵,走出了一個身穿警服的警察,陰影籠罩在他的身上,讓人看不到他的麵孔。“我以為把你們這些混混全都關注了呢!你在這裡乾什麼!?”那個警察一點點從陰暗中走出來,露出了一張臉。哇!看到這張臉,很多人都發出了一陣驚叫聲。“我,我眼睛沒有花吧!”看著銀幕,連馬爾斯科盧浮都吃驚了起來。“自然沒有花。”我笑了起來。這個時候,嘉賓區裡麵的人幾乎都同時把目光對準了反黑局的局長漢克·普約爾。觀眾和好萊塢電影人之所以這麼驚訝,不是因為扮演這個警察頭子的人是什麼大明星,其實這個演員在這部電影之前根本就沒有演過電影。觀眾驚訝的原因,是因為銀幕上的這個警察在長相上和漢克·普約爾實在是太像了。那麼像,如果不仔細加以分彆,你會覺得那就是漢克·普約爾本人。就連漢克·普約爾自己,都看著銀幕呆掉了。“安德烈,這個演員好像不是好萊塢的吧,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不過這家夥很有氣質,尤其是一個警察頭子的氣質。”馬爾斯科洛夫低聲道。“他當然有一個警察頭子的氣質,因為他本來就是一個警察頭子。”我笑了起來。在電影裡麵,這個警察頭子的角色十分的重要,因為他是幾個大反派之一,而對於我來說,這個警察頭子,不,確切地來說在電影裡他的身份就是反黑局局長,在輿論宣傳上也發揮著重大的作用。《教父》這部電影本來就是為二哥說話的,沒有什麼比在裡麵出現一個長相和漢克·普約爾幾乎一模一樣並且做儘壞事的人更重要的了。因為觀眾在觀看這部電影之後的時候,儘管他們知道電影裡麵可能不是真事,但是他們肯定會不由自主地投射到漢克·普約爾的身上。這正是我們需要的。所以為了達到這種效果,我在這個角色的演員的挑選上麵費儘了腦汁,好萊塢那麼多演員,幾乎被我挑了一個遍,最後我讓大衛·裡恩到警察隊伍中找,花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最後才在舊金山找到這樣的一個人。他不是演員,而是舊金山市的一個街區的警察局長,長相和漢克·普約爾驚人的相似,而且因為他是做警察的,所以在這方麵完全是本色演出沒有絲毫的困難。銀幕上,當他出現的時候,果然讓所有人都為之震驚。“我父親的哪些守衛是怎麼回事!?”邁克看著這位神情高傲的局長,很是生氣。“你這個婊子養的,竟然敢管我的事情!是我趕走那些人的,你馬上給我離開醫院!”局長十分的生氣。“除非你派人保護我的父親,否則我不會走!”邁克寸步不讓,因為他知道這事關父親的生命。“你們把他給我帶回去!”局長先生似乎很不耐煩。“局長,他是雖然是柯裡昂家族的人,但是身份清白的,他不是伯班克黨的人,而且他是軍人,是國家的英雄,我們反黑局沒有能力帶他回去。”一個手下對局長說道。“狗娘養的!我說把他帶回去!”局長根本就不講什麼道理。“我算是看出來了,這狗娘養的反黑局局長肯定和黑手黨勾結了!”阿道夫·楚克大叫了一聲,好像是發現新大陸了一般。他的這聲叫喚,聲音特彆的大,大得很多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而這句話,也讓很多人都連連點頭,同時,很多人都把目光再次集聚在漢克·普約爾的身上。我轉臉看了一下,發現漢克·普約爾臉上的肌肉在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氣憤。阿道夫·楚克喊出了反黑局和黑手黨勾結,並且大罵了反黑局局長,這要是換到另外一個地方,換成另外一種情況,阿道夫·楚克肯定會被判處誣陷罪,但是現在,沒有人追究他的這句話。因為他說的是電影裡麵的事情。但是有趣的是,電影裡麵表現的內容和現實的聯係是那麼的密切。雖然人們沒有什麼證據表明現實中反黑局和黑手黨有勾結,但是從反黑局的所作所為以及它和黑手黨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複雜關係,民眾大部分都相信這個推論。所以當電影上出現這樣的內容的時候,觀眾不可能不多想,不可能不帶著有色眼鏡去打量漢克·普約爾。“索洛佐付你多少錢讓你來陷害家父?”邁克看著眼前的這個反黑局的局長,有些憤怒地說道。局長為之一愣,但是很快就笑了起來。那笑容,是心虛的笑,是掩飾的笑,看著他的這笑容,所有觀眾都知道這個警察頭子肯定和黑手黨有一腿。“你們給我拖住他!”局長走了過去,一手拉住邁克的衣領,然後舉起拳頭狠狠地打在了邁克的臉上。一頓痛打之後,邁克癱軟地倒在了地上。“狗娘養的反黑局,就會公報私仇!”“整天說什麼他們是正義的,他們是維護社會安穩的,他們是打擊黑幫的!可對社會破壞最大並且成天找事無惡不作的,就是他們!”“反黑局裡麵沒有一個好人!”……看到銀幕上邁克被打,觀眾義憤填膺紛紛大罵了起來。在一片罵聲中間,反黑局局長漢克·普約爾耷拉著腦袋,十分的懊惱。他雖然知道觀眾罵的是電影裡麵的人,但是那討伐聲卻是實實在在針對他們反黑局的。他隻能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了。不光光是他,連麥卡錫、羅斯福這些人也都是憋屈得很,一個個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就在電影上反黑局局長痛打邁克的時候,幾輛車也衝到了醫院的門口,桑尼、湯姆等人全都從車子裡麵走了出來,看到邁克被打,他們立刻擁了上去。“我是柯裡昂家族的律師,這些人是私家偵探,是為了保護柯裡昂先生來的,他們有正規的許可證,如果你乾預,我們明天早晨法庭上見!”湯姆扶起邁克盯著局長大聲說道。在他的身後,一幫偵探湧進了醫院,看著這些人,局長知道他現在不能再濫用職權了,他隻是笑笑,然後帶著人離開了。老教父差點又一次被人謀殺,自己的弟弟又被打成那個樣子,接管伯班克黨的桑尼受不了了。性格本來就十分暴躁的他,哪能受得了這樣的氣,立刻組織人手開始了報複行動。柯裡昂家族的彆墅,成為了伯班克黨的堡壘,當邁克回家的時候,發現家裡到處都布置著人手,通過克裡曼沙,他知道自己的哥哥對敵人采取了瘋狂的報複,殺死了黑手黨塔塔利亞家族頭頭的兒子布諾塔,這顯然使得伯班克黨和黑手黨塔塔利亞家族成為了敵人。桑尼對自己的舉動和戰果十分的得意,他誇耀著自己的戰績,聲稱伯班克黨可以在一夜之間血洗塔塔利亞家族。但是對於他這樣的做法,軍師湯姆極力反對,他認為桑尼這是在玩火,是將伯班克黨和柯裡昂家族中送入深淵。“桑尼,你這樣做,等以和黑手黨五大家族宣戰!他們如果聯合起來,我們根本就不是對手!還有,我叫人查了一下,昨天在醫院門口狠揍邁克的反黑局局長麥考斯基,肯定在索洛佐的收買名單上,而且那家夥肯定收了索洛佐一大筆錢,有了反黑局的撐腰,他們可以相互勾結給我們巧力名目,他們可以隨意地陷害我們,因為他們手裡麵掌握著國家賦予他們的權力,他們可以利用這個權力徇私枉法,而我們,儘管從來沒有乾過什麼壞事,但是我們怎麼說也是黑社會,在他們麵前,我們是沒有多大勝算的!”湯姆的這些話,讓官場上的觀眾一片寂靜,顯然,觀眾都在思考這些話的含義了。“說得沒錯!反黑局對伯班克黨的打壓就是這樣的!就是徇私枉法!”很多觀眾把電影和現實等同聯係了起來,他們變得十分的憤怒。“不錯!這幫狗娘養的,拿著我們賦予他們的權力隨意陷害彆人來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實在可惡!”“反黑局沒有一個好東西!”……觀眾又是一片大罵,在這起伏不斷的大罵聲中,身為反黑局局長的漢克·普約爾那叫一個窩囊。這個囂張無比的家夥,現在完全變成了霜打的茄子。他在我麵前在洛克特克財團麵前能夠囂張的起來,但是在民眾跟前他是一點都囂張不起來的,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民眾的力量。銀幕上,桑尼和湯姆爭論了起來,對於這件事情,兩個人顯然有不同的觀點。桑尼是個暴躁的人,他信仰的隻有武力,他相信一切通過暴力就能夠解決。但是湯姆不一樣,跟隨了老教父那麼久,湯姆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意氣用事,他建議等待下去。“現在對方也有些怕了,他們不是叫我們派人談判嗎,這表明他們也在打鼓,我們隻需要等待,等待下去就行了。”湯姆提議道。他的這個提議,以及他的分析,最終說服了桑尼。但是坐在一旁的邁克卻不同意湯姆的這種說法:“我們不能等待!不管那個索洛佐答應我們什麼,他是一定會殺了爸爸的。這是他的關鍵!我們必須乾掉索洛佐。”邁克坐在椅子上,臉上的瘀青還沒有消失,他的聲音有些單薄,甚至有些青澀。哈哈哈。桑尼、湯姆、克裡曼沙這些人全都笑了起來,他們顯然沒有料到這個生瓜蛋子這一次態度這麼的堅決。“邁克,我們殺了索洛佐,那個反黑局局長麥考斯基怎麼辦?難道你要殺了他!?哦,我親愛的弟弟,你還是老老實實地談你的戀愛去吧,我看你是昨天晚上被他揍了一頓現在還懷恨在心吧。嗬嗬,不要意氣用事。”桑尼揉著弟弟的頭,笑了起來。他對這個弟弟,總是無比的疼愛,在邁克跟前,桑尼像是父親,而不是哥哥。“我不是感情用事!絕對不是!”邁克變得十分的冷靜:“他們不是要我們派人談判嘛,那就我去。這個談判,就我、麥考斯基和索洛佐三個人在,是不是?我們來安排會,在此之前,我們把會議的地點選擇好,必須是公開場所,酒吧或者是餐廳,那樣對我很安全。我們與他們一見麵,他們肯定會搜我的身,我的身上不能帶武器,是不是?”“但是你們如果能夠想出一個辦法,在此之前把武器放在那裡,我就能夠殺了他們!”鏡頭對著邁克,一點點拉進,他的臉出現在銀幕上,那麼的鎮定,同時又是那麼的冰冷。這時候的邁克,顯然不是電影剛開始的那個邁克了。哈哈哈哈。桑尼等人還是笑了起來。“我可愛的弟弟,你是不是當兵當傻了?你以為這是玩過家家,你以為殺一個人距離很遠扳動扳機就行了?你要近距離對著他的腦袋開一槍!他們的腦漿會飛到你的身上!邁克,你太感情用事了。”桑尼揉著邁克的頭發道。“我說了我不是感情用事!我是認真的!誰說不能殺條子!你們彆忘記了,他是一個和毒品有勾搭的條子,一個不誠實的條子,和毒販混在一起的條子,這是一個很好的故事!”邁克興奮了起來,滔滔不絕:“報社裡麵不是有我們的人嗎?他們一定對這個很感興趣。我們可以透露給他們。”邁克說完了這些直勾勾地看著桑尼,認真地說道:“桑尼,這不是感情用事,這純粹是公事!”嘩!當銀幕上邁克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觀眾們爆發出了鋪天蓋地的掌聲!“說得好!就這麼辦!乾掉黑手黨和反黑局!”“讓這群人渣下地獄去吧!”“乾掉反黑局!乾掉黑手黨!”“乾掉他們!”……民眾紛紛大叫了起來。自從老教父被槍擊,這麼長時間,民眾的心裡麵都憋著一口氣,尤其是看到黑手黨和反黑局相互勾結對付伯班克黨的時候。現在邁克提出要解決掉索洛佐和梭羅斯基,而且計劃得如此周密,自然十分的解氣。而下一個鏡頭,是一把槍,一把經過處理的槍。鏡頭拉來,肥佬克裡曼沙正在教邁克怎麼使用槍殺人,兩個人的態度十分的鄭重,通過這個鏡頭,觀眾知道伯班克黨的高層們已經同意了邁克的提議。接下來,電影進入了一個高潮。在經曆了一連串的嘀咕之後,柯裡昂家族開始反擊了,這個反擊,顯然是所有人都希望能夠看到的。而執行這個任務的邁克,態度十分的冷靜,跟著克裡曼沙學得很認真。“我殺了索洛佐和麥考斯基,後果會怎麼樣?”邁克問克裡曼沙道。“五大家族可能會聯合對付我們,不過沒有關係,這樣的事情每五年或者十年就會發生一次,然後就平靜了。”“你知道嘛邁克,我們等以你為榮,你是我們心目中的英雄,對於你的父親,也是這樣。”克裡曼沙看著邁克,把那把槍遞給了邁克。接著,電影的氣氛開始變得緊張了起來,背景音樂也變得無比的騷動。桑尼、湯姆、克裡曼沙、泰西歐這些人在一起吃飯,誰都不說話。“索洛佐的人也不知道到底在什麼地方開會,他們很小心。”湯姆說道。“我還有多少時間?”邁克問道。“一個半小時。然後他們會在門口接你走。”桑尼看著弟弟,目光中有些擔心。“我們可以派車跟蹤。”泰西歐提議道。“不行,他們會在半路上甩掉我們的。”桑尼搖了搖頭。一幫人急了起來,然後,一個伯班克黨的人走了進來,向他們提供了情報:索洛佐和麥考斯基決定在一家墨西哥風味的餐館和邁克談判。得知了準確的地點,大家都開始忙了起來。“克裡曼沙,我要你找一個好手在那個酒館後麵的衛生間的馬桶裡麵藏槍,一定不能出任何的意外,我可不想讓我的弟弟兩手空空的和對方打交道。”桑尼囑咐克裡曼沙道。隨後,黑手黨的車子停靠在了門口。邁克低頭走了進去,車子離開了。“這太危險了。”山姆·華納叫了起來。電影到了這裡,可以說是到了最讓人緊張的情節了。在此之前,還沒有任何的情節讓人們如此的緊張,以至於緊張得喘不過氣來。邁克坐進了車子裡麵,車子的後座上,坐著索洛佐和一身便服的反黑局局長麥考斯基。他們搜了邁克的身,沒有發現他帶武器,大為放心。路上,索洛佐的司機更是甩掉了跟蹤者,最後車子停靠在了那家墨西哥餐館的門口。“到了,下車吧。”索洛佐和麥考斯基看著邁克,全都笑了起來。銀幕上,當三個人走近那家餐館的時候,所有觀看這部電影的人,全都緊張了起來!“可千萬不能出事呀!”連埃德加·胡佛都暗自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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