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說出日本人對沈陽城內的軍火武器虎視眈眈的時候,張作相等東北軍的高級官員都恍然大悟,紛紛稱是,而我接下來的那句話,就讓他們有點摸不著頭腦了。“柯裡昂先生,難道還有比軍火武器更重要的東西嗎?”王以哲問道。“當然有。”我重重地點了點頭,強調道:“應該說這是最重要的東西。”“那是什麼?”黃顯聲也緊張了起來。“錢。”我點燃了一支煙,長出了一口氣。“錢!?”張作相的臉色,一片鐵青。“各位,你們想一想,沈陽城裡麵放著多少黃金白銀!?那些東西如果落到了日本人的手裡麵,你們覺得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冷笑道。張作相的額頭上,已經開始冒出汗珠了。“柯裡昂先生,我替東北軍幾十萬官兵謝謝你!我替東北三省的老百姓謝謝你!”老頭子站起來就要給我鞠躬,卻被我一把拉住了。“輔帥,不必如此。沈陽城內現在銀行之類的府庫如何?”我問道。張作相擦著額頭上的冷汗,道:“沈陽曆來就是東北的經濟中心,東北的幾行主要有東三省官銀號,資本2000萬元,邊業銀行,資本525萬,吉林永恒官銀行,資本1000萬元,黑龍江官銀行,資本200萬原,除此之外,這四架銀行還在沈陽設立‘遼寧省城四行號聯合發行準備庫’,加上中國銀行和交通銀行在東北的分支機構,沈陽城裡麵的黃金白銀多不勝數呀!其他不用說,光城裡的東三省官銀號庫裡就有66萬斤黃金和200萬元的資產,其他銀行的資產我是說不上來了,多,實在是太多了!”張作相的話,讓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他們也許想不到沈陽城裡麵會有這麼大的財產!而這些日本人是早就有研究的。曆史上,沈陽被日軍攻戰後,這些錢可全部落到了日本人的手裡麵,這不但直接讓日本人發了一筆橫財,更是刺|激了國內的那些原本不願意開戰的政府要員們,這讓他們意識到原來和中國人打仗可以獲利如此之多!“輔帥!這些錢可不能落到日本人的手裡麵!”“是呀!這些可都是我們的血汗錢!”“輔帥!調走吧!我們什麼都不給日本人留!”……屋子裡麵,旅長們全都嚷了起來。張作相站起來,全身發抖,他看了看這些部下,然後看了看我,咬了咬牙道:“諸位放心吧,我張作相絕對不會讓咱們東北人的血汗錢落到日本人的手裡麵的。誌忻,你秘密發電給吉林省、黑龍江省,讓他們也做好相關的工作,此外,告訴鐵路,叫他們從現在開始把所有的列車都給我弄到沈陽這邊來。顯聲,你帶著公乾總隊秘密轉移咱們手裡庫存的這些黃金白銀,記住,一定要秘密,不能讓日本人發現!這些錢,可是我們東北軍的根基呀!”張作相越說越激動,嘴唇直哆嗦。“輔帥,這件事情要不要稟告少帥之後再定奪?”張廷樞小聲道。張作相眉頭一皺,道:“這件事情我親自給漢卿說,你們先辦,我估計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輔帥,我們如果集中列車來運東西的話,想瞞住日本人恐怕是行不通的,畢竟他們控製著南滿鐵路,我們得找個借口才行。”王以哲建議道。張作相十分同意:“借口,什麼借口好呢?”是呀,日本人那是十分的狡猾,如果不能夠找到個合適的借口,想完全隱瞞,似乎不太可能。“東北軍不是剛剛和石友三打完仗嗎,打完了之後肯定需要物資補給,你們對外就宣稱向北平運輸這些東西不就行了嘛。”我接道。“柯裡昂先生的這個提議好!就這麼辦!”張作相拍了板。軍隊運送補給,這是十分常見的時候,東北軍有10萬精銳在關內,幾乎每個月都要運送補給過去,這一次打了那麼大的仗,集中運送一批是說得過去的,隻要東北軍這次做得縝密一些,日本人是不太可能發現。“就這麼定了,各位,就按照商量的辦,顯聲的公乾總隊負責搬運黃金白銀,以哲,你從北大營調兩個團過來,連同憲兵總隊搬運槍支彈藥。這一次,我們一定得乾得漂亮,隻許成功,不許失敗!這可是我們積攢下來的家業呀!”張作相有些急了。這些東西,多呆在沈陽一天就多一份危險,他們是清楚的。“輔帥,我們明白!”這幫人紛紛點頭。“馬上我就給漢卿請示,晚上我要把中國銀行和交通銀行的那些頭頭們找過來,給他們通通氣,讓他們也開始行動,雖然他們是中央的銀行,但是那也是咱們中國人的錢呀!”張作相衝一般人揮了揮手,示意會議結束。在這個小房間裡麵,半個小時之內,幾個重大的決定就這麼被定了下來,也許我們都不知道,這些計劃的實施,會對將來產生多麼大的影響!會議結束之後,這些東北軍的高層們一哄而散,紛紛按照事先的部署忙活去了。張作相緊急給張學良做了請示,對於這些決定,張學良欣然同意,特彆是物資轉移,張學良極為認同,在得知這個提議是我提出來的時候,張學良甚至開玩笑說這事情過後給我頒發一枚一級勳章。當天晚上,張作相在司令長官公署舉行了一個宴會,對外宣稱是給我接風洗塵,請的人,除了一些名流之外,很多都是金融機構的頭頭們。宴會之後,他把這些金融機構的頭頭們留了下來。“各位,咱們都是多年合作的朋友,有些事情,我得給大家說清楚。”看著房間裡麵的這些人,張作相歎了一口氣。“現在時局危難,你們都知道,日本人是越來越囂張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打起來。各位在沈陽都呆了不少年,在東北也呆了不少年,對於我們東北以及東北軍幫助極大,是我們的朋友。今天,有些事情我得提醒提醒你們,免得日後看到大家受到一些不必要的損失。”張作相的這些話,讓那些人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豎起了耳朵。這些人一個個都是人精,見到張作如此的話語,哪一個不知道可能有大事要發生了。“諸位,你們手頭在沈陽都有不少的產業,東北軍和日本如果不開戰便罷,一旦開戰的話,你們的這些產業可都有些危險,所以有能力的,抓緊時間做些準備措施,我的意思,你們明白嗎?”張作相端起了茶壺,喝了一口,順便打量了一下這些人。房間裡麵頓時有些亂了,這些人自然能夠明白張作相的意思。“輔帥,你的好意,我們知道了!真是無比感謝!”“是呀輔帥!你的大恩,我們永遠都記著!”……這些頭頭們臉上全都露出了感激之色。這些人,有的是中國銀行、交通銀行駐在東北的管事的,也有的是私人銀行的老板,產業對於他們來說,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不過有句醜話咱們說在前頭。這件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們行動的時候也得保密,倘若是泄露出去或者是讓日本人知道了,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張作相臉色一沉。一幫人連連點頭:“輔帥,放心吧,我們難道和自己的東西過不去嗎!?”“那就好。各位,忙去吧。”張作相不動聲色地揮了揮手。一幫人趕緊起身,全都急匆匆地奔了出去。誰不想趕緊把家當轉移出去呀。看著這些人的背影,張作相轉身看了一眼,苦笑道:“柯裡昂先生,看來這沈陽城,有的忙了。”張作相說得沒錯,沈陽城真的開始忙了。第二天,王以哲的兩個團開進了沈陽城和憲兵總隊會師,沈陽城裡麵的兵工廠、製炮廠等軍火工廠也都進入了緊急狀態,除了留下足夠的用於部隊使用的槍支彈藥之外,其他的所有武器全部被秘密搬運到了沈陽的兩個最大的官用火車站。這個動作的幅度是大的,但是外人並不能發現軍火廠的異常,頂多會發現軍火場的門前多了一排警衛而已。與此同時,黃顯聲把他手中的一萬多人的公安總隊全部撒了出去,除了派出一定量的警察維持秩序之外,其他的人全部被調到了金融機構裡麵,東北三省的官銀號倉庫,更是他們頭一個目標。那些黃金白銀全部被弄到了箱子裡麵然後裝上了車,為了偽裝,這些車子外麵都裹上了一層雨布,打扮城普通貨物的樣子。沈陽城裡麵依然是那麼的熱鬨,大街上人來人往,但是誰都不知道這祥和之下,已經暗流湧動了。做得最絕的要數陳海華了。這天淩晨,東塔機場很是熱鬨,東北空軍對外宣稱要進行演習,260多架飛機被陳海華分成了5個大隊,頭一天,兩個大隊就飛往北平和錦州,按照陳海華的計劃,三天之內,保證東塔機場上麵停有20架飛機。其餘的飛機都會被轉移到安全地方,東北空軍這一次也算是從建立以來的第一次大搬家了。陳海華的這一招做得十分的漂亮,一方麵,他故意把動靜搞得很大,東北空軍從成立以來,就沒有這麼大的動靜,更沒有演習一說。這麼長時間以來,隻有日本人動不動演習,從來沒有聽說過東北軍演習的,而且還是十分稀罕的空軍。這樣以來,全沈陽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了,日本人更是如此,這樣就給其他人的行動帶來了極大的便利。另外一方麵,陳海華搞的這次演習,也算是能把空軍安全轉移並且不被日本人懷疑的最好辦法。畢竟飛機和槍支彈藥、黃金白銀不一樣,不管是槍支彈藥也好黃金白銀也好,裝在火車裡麵,外麵的人根本不知道裡麵是什麼,飛機就不一樣了,不管你采取什麼辦法,飛機總得從天上飛過去吧,沈陽城四周都有日本人的部隊,他們又不是瞎子,如果你偷偷大規模地起飛飛機,他們不可能不懷疑。陳海華乾得很是漂亮,既然偷偷摸摸不行,那就乾脆光明正大,這樣以來,日本人不但沒有懷疑,反而覺得東北空軍開始做起事情來了。不過沈陽城裡麵最忙的,還不是這些人,而是鐵路係統。接到張作相的電話之後,遼寧省的鐵路係統忙得快要崩潰了。他們調集了一列列的火車駛入那幾個官用的火車站,這些火車在長滿了運輸的東西之後,呼嘯著離開沈陽開往北平。這次大搬家,在東北軍的曆史上是從來沒有過的。以前他們都是集中力量把所有的東西都弄到沈陽城,現在正好相反,把所有的好東西全都搬出去。東北軍在忙,沈陽城裡麵的那些金融機構也在忙。這個時候,這些人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有的用火車,有的用汽車,有的把東西運送到海港然後輪渡運走,反正各有個的辦法,各有個的本領。畢竟錢是自己的,哪能不拚命。而這些人在忙的同時,也都十分注意保密工作,在這一點上,不管是什麼人都絲毫不敢大意,而且在心態上出奇的一致。其實即便是張作相不警告他們,他們自己也會這麼做的,這關係自己的身家性命,哪能不小心。沈陽城,還是那個沈陽城,一個熱鬨的老城,人們還像以前那樣過日子,該說的說,該笑的笑,該忙活的忙活,但是誰也不知道一場巨大的大搬家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8月31號。經過了近一個星期的忙碌之後,黃顯聲滿頭大汗地找到張作相前來複命。“輔帥,我們在沈陽城裡麵存的黃金白銀,已經被我們搬空了。現在整個沈陽城裡我們的銀行庫存加在一起也隻不過有50萬元。”黃顯聲笑了起來。一個星期,這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幾乎吃住都在火車站,人瘦了一圈。“顯聲,這個任務,你完成得好!完成得好!”聽到黃顯聲的這個回複,張作相哈哈大笑,他一邊扇著扇子,一邊讓人給黃顯聲倒茶。“顯聲,王旅長那邊怎麼樣了?”我低聲問道。“柯裡昂先生,他們那邊也做得很是漂亮,除了留下足夠的槍支彈藥之外,其他的都與的步槍、子彈、大炮已經全部運到北平去了。”黃顯聲笑得很是開心。“那他們在忙什麼呢?”我問道。哈哈哈哈。張作相聽了我的話,笑了起來。“輔帥,你笑什麼?”我被他笑得摸不著頭腦。“這個王以哲,頭腦靈活得很。在搬完了槍支彈藥之後,他覺得咱們的兵工廠也得保險一點,我也覺得是,畢竟這個兵工廠是我們東北軍幾十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如果落到了日本人手裡麵,那可就麻煩了。我給漢卿請示了一下,他決定把沈陽兵工廠大部分的器材拉到北平然後再運到保定,在那裡,我們要建立一個保定兵工廠,這樣以來,即便是發生意外,我東北軍依然能夠保證武器的大量製造。”張作相的這番話,讓我目瞪口呆。這幫東北人,做起事情來也夠風風火火的,要知道,沈陽兵工廠可是中國乃至亞洲最大的兵工廠。“輔帥,即便是隻運一大部分,那也是很大的工作量呀。”我笑道。張作相心情很好,指著黃顯聲道:“王以哲已經乾了一段時間了,顯聲這邊也完事了,正好可以過去搭把手,我們拚命乾吧,能乾到什麼樣就乾到什麼樣。”說到這裡,張作相咧咧嘴:“關東軍呀關東軍,狗日的,就算你們得了這沈陽城,老子也隻留給你一個空殼!”說完他眯著眼睛對我道:“我也想過了,即便是留下來的這些東西,到了最後的時刻,我就帶不走也不會留給他們!”“什麼意思?”我愣了起來。“我會……轟!”張作相做了一個爆炸的手勢。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沈陽城有陷落的那麼一天,張作相寧願把這些東西毀了,也不願意留給日本人。可以說,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柯裡昂先生,漢卿剛把我派到沈陽的時候,我是每天都心驚膽戰,我怕,我怕這個地方落到日本人的手裡麵,可是現在我不怕了,我心裡無比踏實,日本人不是要有動作嘛,他們要是敢打過來,那我們就和他們好好樂嗬樂嗬,即便是走,我也走得安心,這麼一個空城,我不惋惜!”張作相牙關緊咬,臉上露出了少有的猙獰之色。我從他的臉上,看到了永不屈服。即便是他們已經接到了不抵抗的命令,這群人也沒有徹底放棄抗爭,儘管他們的抗爭顯得很是心酸。“我現在就盼望日本人能夠打過來,輔帥,到時候我留在城裡,我倒是讓他們看看,我們東北軍到底是孬種還是爺們!”黃顯聲一口喝光了杯子裡麵的茶,重重地將茶杯砸在了桌子上。看著這兩個人,我笑了起來。這幫人在,希望就在!“輔帥,輔帥。”就在我們三個人在這邊聊天的時候,東北軍的參謀長榮臻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的,是臧式毅。這兩個人,和張作相的關係並不像黃顯聲和王以哲那麼親密。在東北軍中,還是分一些小派彆的,張作相跟著張作霖一路走來,屬於那種老資格,而這個榮臻,是張學良扶起來的,屬於新派,張作相在東北軍中威望甚高,而榮臻身為東北軍的參謀長,位高權重,所以兩個人更多的時候,是相互對峙的那麼一種裝填。至於臧式毅,這家夥是地方大員,不屬於東北軍的係統,一直以來他都是遼寧省的主席,和張作相交情不是很深,而且因為張作相這一次被任命為遼寧省主席,他也降到了副主席,因此對張作相多多少少有些意見。也正是因為如此,這次的大搬家計劃張作相並沒有讓這兩個人知道。在我看來,這是大幸,因為憑借著這兩個人的表現,實在不能肯定他們兩個在得知消息之後不走漏風聲。“什麼事?”看到榮臻和臧式毅,張作相原本帶著笑意的臉,變得嚴肅了起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榮臻一邊說,一邊看了看我。“有話直說,這裡沒有什麼外人。”張作相坐回了他的那個藤椅裡麵,扇起了扇子。榮臻和臧式毅相互看了看,這才走了過來,低聲道:“輔帥,日本人這一次又來找麻煩了!”“什麼!?”榮臻的話,讓張作相和黃顯聲同時站了起來。在這個時候,估計東北軍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日本人鬨事,可偏偏怕什麼來什麼。“榮參謀長,你把事情說清楚,他們找什麼麻煩?”張作相也不喝茶了,使勁扇著扇子。“還是那個中村事件。”榮臻回道。“中村事件!?這件事情不是差不多已經處理完了嗎!?”張作相睜大了眼睛。六月份的時候,日本人派中村震太郎等人在東北進行間諜活動,被東北軍抓住,在審訊之後,證據確鑿,囂張的中村被依法槍斃。這件事情張學良親自指示要保密,結果後來不知道怎麼走漏了風聲被日本人知道了,日本人揪著這件事情不放,屢屢找茬,東北軍這邊也和日本人談判了好多次,已經基本上平息了下來,這回又鬨事了。“我的輔帥!日本先前說我們是謀財害命,那個時候他們雖然這麼說,但是沒有證據呀,可是現在,據說他們證據了。”榮臻麵如土色。“證據,什麼證據!?”張作相皺起了眉頭。如果找到證據,那事情可就壞了。很多事情,是需要講證據的,尤其是比較重要而雙方又說不清的事情。日本鬼子中村震太郎到東北搜集情報,在從事間諜活動中被中國的一支軍隊逮捕,逮捕的時候,中村震太郎稱自己在做科學研究,但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那些東西卻明明白白地證明他是一個特務。按照一般的慣例,遇到這種情況中國方麵可以自行處理也可以照會日本人,但是這個中村震太郎被逮捕的時候十分的猖狂,不僅開門大罵東北軍士兵,甚至揚言要找這些人的麻煩,結果東北軍的士兵火了,把他帶到哨所一頓狠揍,差點把中村活活打死。該團團長關玉衡親自審問,在證據麵前,中村不得不低下了頭,而接下來,怎麼處理中村,就成了一個老大難的問題。關東軍在東北駐紮著軍隊,派遣間諜進行活動目的顯然是十分明確的,而日本在東北擁有治外法權,意思就是說日本人如果知道中村被逮捕,他們有權要回中村,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中村一回去,很多情報日本人都會知道。所以關玉衡最後決定把這個日本人秘密處死,這樣一了百了。在一個深夜,關玉衡命令手下帶人把中村震太郎押到了一個山穀裡麵,槍斃了他之後,在屍體上倒上了汽油,然後化骨揚灰。事後,關玉衡向張學良做了彙報,張學良命令這件事情要做好保密工作,但是不知道怎麼的,這件事情後來還是被日本特務機關給打探到了。從七月初開始,日本人就開始以此為借口鬨事,而期間經過多次的調節,因為日本人沒有證據而慢慢平息了下來,這個時候,這些家夥突然說找到了證據,那事情就變得嚴重了。“容參謀長,那個特務連屍體都會燒了,哪來的證據?”張作相不太相信日本人能夠找到所謂的證據。榮臻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情,都怪關玉衡的一個手下!”“彆急,說清楚。”張作相示意榮臻坐下。榮臻坐在椅子上,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清楚。中村被捕之後,開始很是囂張,後來被狠狠揍了幾頓之後,特彆是他進行特務活動的那些東西擺在他麵前之後,他就囂張不起來了。在東北軍的審問之下,中村交代了他做的事情,東北軍最後讓讓他在供詞上簽字。這個時候,中村震太郎或許已經意識到自己怕是活不了了,所以他在簽名的時候,突然朝身邊的士兵打了一拳,想趁機逃脫,結果這家夥力氣大,手腕上的表脫落飛了出去。屋子裡麵的東北軍官兵們一擁而上,動拳頭的動拳頭,用槍托的用槍托,幾分鐘之後中村震太郎就躺在地上了。在教訓他的過程中,誰都沒有注意道有一個人在混亂中把那塊手表塞到了自己的口袋裡麵。這個人,叫李德保,是個司務長。中村事件發生之後,日本的特務機關在土肥原賢二的命令之下對中村事件展開了調查,這幫家夥的工作是混淆黑白,想方設法證明東北軍是謀財害命,為他們發動衝突找借口。結果李德保最後被日本人找到了,從他那裡,日本人得知了中村震太郎被處死的詳細情況,而在日本人的威逼利誘之下,李德保也交出了那塊手表。而這快手表就成為了日本人所謂的東北軍謀財害命的直接證據。日本駐沈陽領事館總領事林久治郎連同日本參謀本部的森糾兩個人找到了臧式毅,要求對這件事情進行特彆的調查,還他們日本人一個“清白”。“這個李德保,狗日的,看我不槍斃了他!”張作相聽榮臻說完了這些事情,氣得一下子蹦了起來。“輔帥,那家夥現在被日本人保護了起來,而且現在成為了日本人的人證,日本人讓他怎麼說他就怎麼說,你想槍斃他是不太可能的。”臧式毅搖了搖頭。“你們覺得這件事情如何是好?”張作相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征求榮臻和臧式毅的意見。榮臻和臧式毅相互看了看對方,不知道怎麼說。“輔帥,這件事情很簡單!日本人之所以揪著這件事情不放,無非就是想找個借口動武。”王以哲的話,讓張作相點了點頭。“你說的我也知道,所以這件事情看起來很小,其實是件大事情,如果處理不好,可能會出大亂子。”張作相想了一會,問榮臻道:“日本人現在有什麼要求沒有?”“有,他們要求公開審理,同時逮捕相關的人員進行處理。”榮臻回答道。“這件事情這麼辦,他們不是要求公開審理嗎,那就審理,他有證據,我們也有證據,你們就先弄個特彆法庭,我呢,把這件事情請示漢卿去。”張作相抬頭看著天,歎了口氣。“行,那我們這就去準備。”榮臻和臧式毅兩個人轉身匆匆離去。一個日本特務的死,現在成為了雙方糾纏的熱點。“輔帥,中村明明是個特務,我們槍斃是完全合法的,還審個屁!”王以哲大怒了起來。張作相沒有搭理王以哲而是看著我道:“柯裡昂先生,你覺得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理才好?”我沒有料到張作相會問我這樣的問題,不由得一愣,思考了一下道:“這件事情可小可大,但是日本人鐵定要在這上麵作文章,現在又有了那個李德保當了叛徒,你們就是全身都是嘴,也說不清楚了。”“難道我們就真的要被他們誣賴了?”張作相不甘心。“當然不能。你們不是查獲了中村的很多東西嗎,那些東西是他從事間諜活動的特殊證據,在法庭上麵都可以呈上的,至於那塊手表以及李德保本人,在這個案件中是個關鍵,如果李德保混銷黑白說東北軍就是謀財害命,你們就處於不利地位了,所以我覺得起碼你們應該在李德保身上做文章,那塊手表反而顯得不重要。”我的話,讓張作相眼睛一亮。“說說,怎麼在李德保身上做文章?”張作相問道。“輔帥,這還用問嘛,直接把李德保給做了,不就行了!”王以哲嚷道。“做個屁!?你這麼弄,更是給日本人把柄了。”張作相白了王以哲一眼。看著他們兩個人,我頓時笑了起來:“其實王旅長說的也是個辦法,弄死李德保也是可以的,不過如果李德保能夠在法庭上麵突然翻供的話,那就更好了。”“翻供!?怎麼讓他翻供?”張作相皺起眉頭道。“他對日本人那麼聽話,無非就是日本人威逼利誘,這方麵你們應該也行吧。”我冷笑道。“輔帥,這件事情你交給我!這個狗日的李德保,既然做了叛徒,那我們就不要對他客氣了。”王以哲站起身來,看著張作相咧了咧嘴。“你要怎麼做?”張作相問道。王以哲咬了咬牙,道:“我就不相信這個李德保沒有家人,隻要我以此要挾,那狗日的肯定會翻供!”張作相沉默了,他踱了幾步,然後轉身道:“你去把他的家人接到沈陽來,把事情一五一十給他的家人說清楚,特彆要說明李德保這麼做會把全東北的老少爺們都拖入戰火之眾,然後讓他家人給李德保談,我想那個狗日的會明白的!怎麼著都是東北的漢子。”“行,我現在就去辦!”王以哲轉身大步離去。“柯裡昂先生,你看看我這個遼寧省主席當的容易嗎?”張作相苦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