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看得出來，這是民主黨統一策劃的。”柯立芝轉臉看了看我，目光深邃。事實上，我也這麼想。不過讓我欣慰的是，很多媒體對《林肯傳》高度讚揚。《華盛頓郵報》用5個版麵報道了這部電影，而且稱《林肯傳》是一部美國民眾目前最需要的電影。“多少年來，林肯總統的名字，使我們心中最溫暖的記憶！他的存在，是對我們腳下的這條道路的肯定，這條道路，就是民主之路，是自由之路！在現在的環境之下，夢工廠能夠拍攝出這樣的一部傑作，必將大大鼓舞我們所有人信心！麵對黑暗的信心！”“我們需要林肯總統，需要這樣帶領我們前進的人。而事實也告訴我們，隻要我們不放棄希望，我們就能夠獲得成功！”《華盛頓郵報》的這個說法，基本上是我們拍攝這部電影的初衷。除了《華盛頓郵報》之外，其他的很多媒體都熱烈讚揚了這部電影。《洛杉磯時報》、《洛杉磯論壇報》、《市民報》等洛杉磯的報紙從電影的藝術性進行探討，稱這部電影是一部“少有的史詩”，稱《林肯傳》是格裡菲斯“爐火純青的一部電影，一部光輝燦爛的電影，一部讓人回腸蕩氣卻又充滿希望的電影！”、“一個火把！一聲帶領民眾走出黑暗的號角！”……這些媒體上麵的讚揚聲，相比於民主黨挑起的那些不和諧的聲音，多了許多。但是，有一點，我是十分放心不下的。那就是這些對《林肯傳》大加讚揚的報紙，對於民主黨說的那些問題，並沒有涉及多少，這自然是因為各個媒體出版周期的原因。因此，儘管他們為《林肯傳》較好，可這些叫好聲和民主黨人提出的那些問題完全就不是在一個車道上，自然也就無法對他們的那些意見形成衝擊。而對於民眾來說，引起他們興趣的，顯然是民主黨的那些說辭。也就是說，如今在美國，民主黨的那套說辭，更加引人注目。這樣一來，勢必會帶來巨大的不良影響。“卡爾文，這件事情恐怕有些嚴重了。我們必須要認真商討對付的辦法。”這個時侯，我已經完全笑不出來了。辦公室裡麵的氣氛同樣變得凝重了起來，一幫人大罵富蘭克林·羅斯福，同時也把目光放在了我和柯立芝的身上。“這個當然。整個美國民眾如今就像是一個大壩，羅斯福的這套說辭就如同大壩上的一個漏洞，如果不采取辦法的話，這個漏洞將越來越大，最後必然會引起整個大壩的崩潰，到時候，我們會葬身在民眾的唾沫星子裡麵，不死也要脫層皮。”“羅斯福這一次算是找到了一個十分有利的點，和佐治亞民主黨人的那些小伎倆相比，羅斯福這一次玩得才是真的漂亮！他看清楚了南方民眾的心理，也了解他們心底的想法，再對我們的電影進行曲解，然後利用他們手裡麵的媒體機器，這樣一來造成的衝擊，是巨大的。”“安德烈，我們得想辦法呀，不然後果不可設想。”柯立芝看著我，長出了一口氣。羅斯福耍的這一招，算是毒辣之極，以至於我十分懷疑著狗娘養的在監獄裡麵的時候估計整天想著的就是怎麼對付我們了。這一次，羅斯福不僅僅在演講的風格上學我，甚至在做事情的方法上也學習夢工廠的一貫傳統：群眾路線。夢工廠之所以在一次次事件中受到再大的壓力都不倒下，根本的原因就是和群眾打成一片，我們和民眾站在一塊，為他們奔走呼號，民眾就會支持我們，有了他們的支持，不管是洛克菲勒財團還是民主黨，都拿我們沒有辦法。我們就如同一顆根深蒂固的大樹，牢牢紮根在民眾之中，不管狂風暴雨，想讓我們倒下，那是不太可能的。羅斯福現在的行為，就像是一個伐樹人，他扛著鐵鍬開始挖我們的樹根。樹根一旦被掘了，夢工廠這棵大樹可就麻煩了。羅斯福是看準了時機，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用儘全力，所以不單單是民主黨全體上陣動靜搞得奇大，支持民主黨的那些媒體也都紛紛搖旗呐喊。而反觀我們這一邊，因為事先根本沒有料到羅斯福會有這麼一手，所以那些支持我們的媒體雖然對《林肯傳》讚揚有加，但是根本沒有對擁護羅斯福的那些媒體形成衝擊，另外共和黨那邊也沒有任何的舉動，連夢工廠都有點措手不及。如何展開一場反擊之戰，也就成為了擺在我們麵前的最重大的問題。所以，當柯立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大家都很緊張。他們把目光集中到了我和柯立芝的身上。“卡爾文，這件事情，你覺得如何處理才好？”我點燃了一支煙。雖然心情有點沉重，但是還不至於到了慌張的程度。柯立芝皺起了眉頭，想了一會這才緩緩說道：“這件事情，我覺得我們可以從三個方麵下手。首先，也是第一要做的，就是在媒體上下手。羅斯福這麼一折騰，NBC和《紐約時報》這些媒體一起起哄，引起的影響是十分巨大的，如果消除這些影響，我們就必須在媒體上進行大規模的反擊，揭露羅斯福和民主黨在這件事情上的真實麵目，讓民眾看清楚他們的嘴臉。這件事情很重要，而且越快越好。”柯立芝的這話，讓大家都齊齊點頭。“這件事情好辦，我會給和我們關係好的那些媒體一一打電話，讓他們配合我們，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甘斯笑道。在這方麵，夢工廠的影響力還是有的。“叫他們不要單兵作戰，甘斯，你最好做出一個詳細的計劃分工，這樣一來，一幫媒體可以相互配合在輿論上也可以掀起更大的效應。”我叮囑道。“老大這個說得對。”胖子十分同意我的意見。“羅斯福不是說我們這部電影歪曲曆史嗎，那你們就找一些專業的人士對這部電影進行分析，此外，告訴比采爾，讓他們的《電影手冊》這一期做一個《林肯傳》的特刊，就趕在明天出，雖然時間有些緊，但是憑借他們的能力還是可以辦得到的。”我抽了一口煙，道：“另外，洛克特克電視台必須是所有媒體的主心骨，卡爾文，這件事情就麻煩你和貝爾德了，一定要打一場漂亮的反擊戰。”“這個我會負責的。”柯立芝點了點頭。我抽了一口煙，示意柯立芝繼續說下去。“我們要做的第二件事情，就是要從民眾身上下手。民眾接受信息有的時候是十分片麵的，也最容易人雲亦雲的，我擔心像上次佐治亞事件那樣，很多民眾在沒有弄清楚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的情況之下，單憑民主黨人的煽動就捋著袖子上陣了，他們總是會被人們利用。對於他們來說，身邊的人的意見對於他們的影響是最巨大的。”“我們和美國各地的工會組織、社會團體的關係一直很好，而且一直以來我們也沒有放棄這些朋友，況且安德烈在他們中間的威望非常之高，我們可以請他們在地下開展運動，讓他們做民眾的工作，如此一來，對我們有利的想法必然一傳二二傳三像漣漪一樣擴散出去，這樣產生的效果是很客觀的。”“卡爾文說得對。甘斯，這件事情也由你負責。”我扭頭看著甘斯。“沒問題。”甘斯一口承擔了下來。自從民權運動、印第安事件、老兵慘案之後，美國各州的各種社會組織和我們的關係都十分的好，這些組織很多現在已經形成了一個全國性的機構，隻要和他們的總部聯係上，他們的命令就可以很快傳達下去遍布美國。柯立芝的這個辦法，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十分有效的辦法。“第三，我覺得也是最重要的，是共和黨。”柯立芝說出的第三個辦法，卻讓辦公室裡麵的很多人都愣了起來。“共和黨？這件事情共和黨管什麼用？”斯登堡嘰歪道。柯立芝笑了起來，道：“他們不僅僅有用，而且還將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卡爾文，你說的仔細點。”我也想聽明白。柯立芝攤手道：“各位，我說的共和黨，其實也指的是布賴恩·魯特曼，指的是聯邦政府。羅斯福搞的這招，關鍵的地方就是在於對那場戰爭對於林肯總統的理解。而對此，在美國存在著兩種想法，一種想法，是正統的，是目前作為共同的認識在社會上廣泛被接受的，那就是林肯總統是一位偉大的總統，南北戰爭是一場對美國有益的戰爭而當時的南方人的做法，的確是不可取的。這是這個國家目前的認識。另外一種想法，顯然就是南方人的那些想法，是羅斯福現在宣揚的那種想法。這種想法是不被官方承認的，但是政府也沒有去用武力消除它，所以它也存在。”“羅斯福現在鬨騰得很凶，民主黨也鬨騰得很凶，我們即便是發動了媒體，發動了各種社會組織，即便是在這場輿論大戰中取得了優勢，也不可能徹底擊敗他們讓他們閉嘴。這個時候，共和黨以及聯邦政府就必須站出來了。他們必須以美利堅合眾國的身份，對羅斯福和民主黨進行公告，因為他們的行為是在和國家意識作對，有損於美國的國家利益，如果能夠在這個層麵上發動攻擊，羅斯福和民主黨肯定會乖乖閉嘴的，因為這已經上升到國家問題了。他們如果還繼續喋喋不休，那麼不但自己會惹上麻煩，而且還會背上叛國的罪名，這就必然站在了國家和民族的對立麵上。羅斯福就算是再大膽再有魄力，他也絕對不敢走到這一部。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取得完勝了！”“好！”“好主意！”“絕妙”“厲害！”……柯立芝最後的這個意見一說完，整個辦公室裡麵立刻爆發出了一陣叫好聲，連我也一個勁地點頭。果然不愧是乾過總統的人，十分清楚作為一個政客，作為一個政黨，羅斯福和民主黨的底線在哪裡。如果真的做到了這個，羅斯福肯定又會灰頭土臉裡外不是人。“各位，就這麼乾，事不宜遲，大家分頭行動！”我站起來，朝大家看了一眼：“這一次又是一個不小的挑戰，而且有些麻煩，我們隻許成功，不許失敗！”“讓羅斯福吃癟！”“讓羅斯福吃屎！”“抽死羅斯福！”辦公室裡麵一陣狼嚎。有了對策，各自有了分工，大家紛紛散去忙碌了。甘斯、雅賽爾、斯登堡、格裡菲斯等人忙著去聯係各大媒體準備展開輿論反擊大戰，同時，他們也負責聯係美國的各大社會組織團體。貝爾德、茂瑙、胖子、都納爾等人則開始專門謀劃洛克特克電視台的節目，務必給羅斯福他們迎頭痛擊。至於我和柯立芝，我們倆的任務可能是最簡單的，卻優勢最艱巨的，那就是遊說布賴恩·魯特曼，讓他做好政府工作。不過在具體的策略上，我和柯立芝兩個人有了不同的想法。我的想法是直接去找魯特曼，然後把事情跟他說一遍，自從羅斯福被抽了之後，我們和魯特曼之間的關係很不錯，這樣的一個請求，魯特曼不可能不答應，何況他現在對羅斯福也很是不滿。柯立芝卻不這麼想，他告訴我，魯特曼這個人，性格有點固執，疑心也多，如果你直接找他，他肯定會亂七八糟地想很多，而且他現在坐上了總統，比起以前小心了不少，遇上重大的事情，他要考慮考慮的。如果我們直接去找他，他肯定會想這件事情到底做不做呢，做了的話會自己會不會有什麼不利的地方，不做的話會不會也有不利的地方，這麼思來想去，時間肯定就耽誤了。我覺得柯立芝這個說法很有道理，便問他該怎麼做。柯立芝回答得很簡單：找卡吉爾·克勞澤。這讓我有些莫名其妙。“安德烈，卡吉爾·克勞澤在共和黨內聲望極高，不久之前我們還和他達成了合作的協議，在這件事情上他不可能不幫忙的，由他出麵，旁敲側擊，絕對會比我們親自出馬的好，由他之口指出羅斯福的這些伎倆，布賴恩肯定會不假思索地相信，這樣一來，我們就贏取時間了。”柯立芝的這個說法，算是說服了我。於是我們倆按照他的計劃開始行動。我們兩個直接坐飛機到了華盛頓找到了卡吉爾·克勞澤，克勞澤在聽完了我們的計劃之後，一口答應了下來，馬上進白宮找魯特曼去了。我和柯立芝則留在了華盛頓。畢竟這件事情十分重大，我們必須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重視重視再重視，華盛頓現在是整個事件的中心樞紐，不能馬虎。我們中午十一點到了華盛頓，從克勞澤那裡回到洛克特克電視台在華盛頓的分布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打開電視，洛克特克電視台上麵已經有了準對NBC的節目，節目裡，針對NBC提出的觀點，電視台進行了猛烈的攻擊和批駁，看得倒是十分的解氣。與此同時，收音機裡麵，NBC的進攻也是咄咄逼人，這一次，美國最有影響力的兩大媒體算是徹底死磕上了。我和柯立芝匆匆吃了午飯，焦急地等待克勞澤那裡的消息。午飯剛吃完，和我們一聽跟過來的達倫·奧利弗就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在這次事件上，達倫·奧利弗的廠衛軍算是為我們立下了汗馬功勞，他們的任務是在二哥的伯班克黨以及其他一些組織的協助之下在整個美國鋪開一張遮天蓋地的大網，觀察整個美國的動態，特彆是民主黨的動作。所以見他這麼急急忙忙地跑進來，我和柯立芝同時從座位上站起。“達倫，有情況嗎？”我問道。達倫·奧利弗點了點頭，走過桌子旁邊抓起桌子上的一杯飲料，咕嘟咕嘟一口氣全都灌了下去，然後抹了抹嘴道：“老板，現在南方的一些州有些騷動了。”“騷動？”我和柯立芝相互看了一眼，兩個人都開始緊張了起來。民眾出現騷動，這可是我和柯立芝最擔心的事情。“達倫，坐下來，把事情說清楚。”柯立芝一把把達倫·奧利弗摁在了椅子上麵。達倫·奧利弗喘息了一下，道：“是這樣的，從今天開始，我們布置在各個州的內線就開始嚴密監視民主黨和當地民眾的一舉一動。羅斯福發表了那些講話之後，加上NBC、《紐約時報》和其他一些媒體的煽動，很多州的民眾都開始有了些情緒。其中，北方各州的情況要平靜一些，羅斯福的這些話並沒有引起他們多大的讚同，在有些州，比如在林肯的故鄉肯塔基州，民眾甚至掀起了巨大的反對浪潮，大罵羅斯福信口雌黃。總體說來，北方各州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還是相當穩定的。”達倫·奧利弗的這些話，讓我和柯立芝點了點頭。出現這種情況很正常，在南北戰爭中，北方各州可是緊緊跟在林肯的身後，林肯和南北戰爭在北方人的心目中，是一段沉甸甸的曆史存在，羅斯福的那番話，是不可能動搖他們的，甚至是會招來他們的破口大罵的。“老板，在南部各州可就不一樣了。”提起南部各州，達倫·奧利弗的臉色就有些變了：“騷亂最開始出現的地方是在佐治亞州的亞特蘭大，隨後蔓延到了整個州。羅斯福的講話和各大媒體的報道一出來，民主黨在亞特蘭大就開始掀起了煽動浪潮，而當地的民眾也有不少加入了他們的隊伍，人數越來越多。他們很多人都衝到了放映《林肯傳》的電影院外麵，阻撓人們進入電影院看電影，甚至有人撕掉電影院的海報、向電影投擲石塊，嚴重乾擾了電影院的正常放映活動。不僅僅如此，民主黨的人還帶領民眾衝擊洛克特克電視台在佐治亞州的分部，因為我們一向防衛工作做得很好，所以沒有給我們帶來什麼損失。”“佐治亞州，又是佐治亞州。這個州實在是讓我頭疼。”我開始揉我的太陽穴。柯立芝倒是看得很開：“佐治亞州是民主黨的堡壘，出現這樣事情也很正常。達倫，其他的南方各州呢？他們的騷亂也這麼嚴重嗎？”達倫·奧利弗搖了搖頭：“那倒沒有。其他的南部各州，在羅斯福鬨騰了這一番之後，民眾對《林肯傳》的想法不像以前那麼單純了，很多人都開始琢磨羅斯福說的那些話是不是正確。在這些州裡麵，一部分人認為羅斯福說的這些話是沒有什麼道理的，畢竟《林肯傳》展現的是林肯而不是南方人，而且曆史就是那個樣子，不管南方人承不承認，在南北戰爭中，南方人的確在乾不利於這個國家的事情。但是也有一部分人同意羅斯福的意見，說《林肯傳》裡麵有些內容的確嚴重傷害了他們的感情。不過這些人並沒有像佐治亞州的那幫人那樣會鬨騰，現在南方各州基本處於內部爭論的階段，有些州開始出現小規模的民眾遊行，不過遊行的氣氛是十分平和的。”“老板，總體說來，現在的情況並不是很早，這和我們夢工廠以及你的名望有很大關係，但是騷動已經開始萌芽了，我擔心如果拖延下去，說不定真的會越鬨越大。”達倫·奧利弗看著我，目光中有些焦急。“目前來看，形勢比我們想象的要好，我覺得咱們現在不要過早摻合進去，如果摻和了進去說不定會產生相反的效果。現在我們正在布置反擊大戰，第二天各大報紙出刊的時候，局勢必然會出現逆轉，問題不大，現在最關鍵的，就是要看克勞澤那邊的情況了，魯特曼這家夥我是沒有什麼把握。”柯立芝算是說到了心坎裡。我們倆就這麼坐在房間裡麵，達倫·奧利弗跑進跑出，到了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克勞澤那裡依然沒有任何的消息傳過來。“卡爾文，會不會真的有問題呀？”我皺起了眉頭。克勞澤去魯特曼那裡，已經有好幾個小時了，而他和我們約定的答複時間就是四點。“我覺得說不定遇到了一些波折。不過照理說也不應該的呀，魯特曼對於克勞澤那家夥還是挺信任的。”柯立芝明顯也有些心虛。布賴恩·魯特曼現在的脾氣是在是變幻莫測，我和柯立芝有已經不能夠摸透了。“安德烈，我們還是去克勞澤那裡等吧。”柯立芝的話，我十分的讚同。於是乎，出門，上車，直奔克勞澤的家。到了克勞澤的家裡，仆人們告訴我和柯立芝克勞澤還沒有回來。我們便隻有坐下來等。結果等到六點鐘的時候，我和柯立芝就有些坐不住了。不是因為我們等克勞澤等得不耐煩了，而是因為我們從NBC的廣播裡麵再一次聽到了羅斯福針對全國民眾發布的演講。六點鐘這個時間，往往是人們剛下班回到家裡一家老小聚在一起的時刻，羅斯福在這個時間發布演說，顯然是挑好的。這家夥很有可能明白，對於他和民主黨來說，發動突襲的時間隻有這麼短短的一天，一天之後，我們肯定會掀起滔天的反擊，如此一來，他肯定要儘最大可能把事情鬨大，隻有這樣，他們的勝算才能多一點。這一天的時間，對於他們倆說，是十分寶貴的。羅斯福的這個演講，和早晨的演講有了明顯的不同。早晨的演講裡，羅斯福是對《林肯傳》集中力量進行曲解和抨擊，倒是到了晚上，這家夥已經不怎麼提《林肯傳》了。他提什麼呢？他開始滔滔不絕地說美國現在的形勢了，說各州已經掀起了轟轟烈烈的運動，美國民眾正在進行一次正義的運動，他這顯然是誇張了的，但是不明真相的民眾可不清楚。他幾乎聲淚俱下訴說了南方民眾現在是多麼的傷心，他們被《林肯傳》傷害得多麼深，夢工廠這一次的行為是多麼的不負責任……他的這些話，完全是對民眾展開情感攻勢，絕對具有很大的殺傷力，聽得我一身冷汗！“卡爾文，羅斯福的這個演講一在全美公布，等於是火上澆油呀！”我捏緊了拳頭。“這個婊子樣的，就是個狡猾的狐狸！這事情變得複雜了！”柯立芝也明顯急了起來。“克勞澤這家夥怎麼還不回來！？”我從沙發上站起來，來回踱步。“克勞澤先生回來了！”一個女仆指著門外叫道。“總算是回來了！”柯立芝長出了一口氣。我的心，卻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