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伯特·胡佛的病,讓我柯立芝的心情分外的沉重。當我們從白宮裡麵出來的時候,麵對著這個喧囂的城市,兩個人都有點失神。可以說,身為總統的胡佛,現在是夢工廠最大的一個靠山,看到他那副模樣,我們不可能有多開心。不過和埃德加·胡佛的這次邂逅,倒是讓我對這個人很有興趣。柯立芝告訴我,這個調查局的頭頭,是美國最不能招惹的人。在他的心目中,好像這個埃德加·胡佛就是個惡魔的化身,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個胡佛並不像柯立芝說的那麼可怕,至少他對我來說也還算有禮貌,而且也很親近。柯立芝的最大希望就是埃德加·胡佛能夠在這件事情上站到我們這邊來。他說得一點都沒錯,如果埃德加·胡佛能夠在這件事情上幫助共和黨,幫助胡佛,那我們一幫人可就算是放心了。不過我認為,在這件事情上埃德加·胡佛如果能夠保持在民主黨和共和黨之間保持中立,就已經是阿彌陀佛了。隨著胡佛的生病,共和黨現在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很是強大,但是實際上已經是完全色厲內荏了。我和柯立芝並沒有打算在華盛頓多做停留,而是當天晚上就搭乘著飛機飛回了洛杉磯。在飛機上,柯立芝和我商量了一下夢工廠針對這件事情需要做的對策。“安德烈,我現在雖然不知道胡佛生的是什麼病,但是看他那情況很是嚴重,我想我們必須事先定下一些打算了。”柯立芝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很陰沉。“我和你想法完全一樣,可是問題是,現在我們能做什麼呢?”我轉臉看了一下柯立芝,露出了無奈的神情。柯立芝聳了聳肩,歎了一口氣,道:“說實話,我們還真的不能做什麼。畢竟我們也隻是個電影公司,說大了點是個財團,這些和政治有關的事情,我們改變不了。”“所以呀,我們能做的,也隻有裝大自己的實力了。如果胡佛真的有個好歹,兩年之後基本上當總統的人估計就是那個富蘭克林·羅斯福了,到時候那家夥肯定會對我們動手的,因此這兩年來我們必須想方設法增加自己的免疫力,要不然到時候羅斯福這個病毒可就會讓我們夢工廠轟然倒地。”我長出了一口氣。“公司正常的業務肯定得繼續,不過我想即便是羅斯福當上了總統,他想對付我們也不容易,在這兩年的時間裡,我覺得我們得做出一些反擊工作。”柯立芝笑了笑,伸出了幾根手指,道:“首先,我們必須和其他的一些財團搞好關係,比如杜邦財團。聯邦政府裡麵,不管是共和黨還是民主黨,說到底最後都是這些大財團的意見的代表,如果我們和這些大財團關係好了,而且利益什麼的有了一個共同點,那羅斯福就是當上了總統對付我們的時候他也得考慮清楚。”“其次,我覺得我們洛克特克財團也必須積極扶持我們的政治代言人了,杜魯門我看就很不錯。他現在是洛杉磯議會的議長,以後可以朝加州州長的方向發展,最後說不定可以向總統的位置上發動衝擊。這樣以來,我們洛克特克財團不就又有了一根擎天柱了嘛。”“還有,安德烈,我現在一點都不擔心羅斯福上台會給咱們財團多麼大的報複。為什麼?那是因為咱們的聲望在這裡。這麼多年來,夢工廠在民眾中的聲望,你安德烈·柯裡昂在民眾中的聲望,我想在美國已經沒有人能夠相比了。洛克菲勒財團那麼牛,實力那麼巨大,和咱們作對,現在落了個什麼下場?”“羅斯福和洛克菲勒財團不同。洛克菲勒財團即便是聲望沒有了,他們還有經濟實力,還可以生存下去,可羅斯福就不一樣了,聲望是他最大的財富,如果這個丟了,他基本上也就把自己的政治生涯毀了。這個險他是不會去冒的。”“安德烈,這就是我的想法。我覺得我們現在沒必要那麼害怕。我們不能小看了自己。”柯立芝說完了這些話,笑了起來。“老板,卡爾文,我覺得你們現在說這個太早了。胡佛現在還沒死呢,即便是死了,也還有兩年的任期這屆政府的任期才滿呢。想那麼多乾嘛。”一旁的達倫·奧利弗看著我和柯立芝,眼神閃爍。這家夥的話,還真的把我們倆說得一愣。是呀,現在看來,說這些問題還的有些早了。胡佛病重的消息,除了極少數的人知道之外,公眾根本不清楚。雖然胡佛不在公眾麵前露麵,但是民眾很好有人注意到這一點。1930年的開始一兩個月,胡佛政府連續頒布了3個專門應對經濟危機的法案,法案已頒布出來之後,受到了民眾的廣泛歡迎。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在我的建議之下,胡佛推行了新政,這種新政對經濟的恢複、民眾信心的恢複起到了巨大的積極作用。在美國各地,各種大型的公眾設施項目,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這些公眾項目解決了大量的失業人口,同時也帶動了美國經濟的發展。此外,針對股市、農業、工業等各個方麵的法律、政策都紛紛出台,使得原本墜入深淵的美國,形勢得到了有力的逆轉,經濟開始出現了強勁的恢複跡象。美國的這種現象,被世界各國的經濟學家稱之為“美國奇跡”,也使得那些深陷在經濟危機泥潭中的國家們紛紛效仿。法國、英國等這些老牌國家更是仿照美國的這種新政模式紛紛推出類似的舉措,結果都獲得了不錯的效果。在這種形勢下,胡佛本人的聲望節節攀升,而忙於經濟建設中的美國民眾,也根本不會想到他們敬愛的總統,現在正在白宮的那間辦公室裡麵接受治療呢。回到洛杉磯之後,我屁股還沒有捂熱,就從甘斯那裡得來了一個讓我十分不悅的消息。“老大,你可回來了,有件重要的事情得跟你說一說。”我一進家門,就看見甘斯坐在客廳裡麵等我了。“什麼事情明天到公司說不行嗎?”我脫下外套,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麵。“這不是事情緊急嘛。”甘斯白了我一眼,道:“剛剛從杜魯門那裡收到了一個對於我們十分不利的消息。”“不利的消息?最近怎麼都是一些不好的消息呀。”我一聽甘斯這話,立馬頭疼了起來。“這消息,你和你的老丈人有關係。”甘斯忙不迭地加了一句。他這句話,讓旁邊的一幫女人都抬起了頭。“是米高梅出了什麼事情?”我的一句話,讓萊尼緊張了起來。“不是。”甘斯搖了搖頭,道:“是老杜邦。”“老杜邦?!”我睜大了眼睛,然後轉臉看了看旁邊的娜塔麗亞。娜塔麗亞抱著瓦波裡正在沙發上玩耍呢,聽到這裡麵嚷了起來:“甘斯,我爸爸到底乾了什麼?”甘斯堆笑道:“嫂子,我真的不明白你的那個老爹到底是怎麼想的。說起來,他和老大也是親戚,而且現在洛克特克財團和杜邦財團也是合作夥伴,洛克特克電視台裡麵可有著他們十分之一的股份呢。可昨天,杜邦先生做了一件極其對不起我們夢工廠的事情。”“什麼事情?”甘斯這話說得我一愣。讓·杜邦·貝爾蒙多和馬爾斯科洛夫不一樣,馬爾斯科洛夫充其量也就是米高梅的老板,他能做的最大的事情也隻不過是在好萊塢的內部倒騰,可讓·杜邦·貝爾蒙多可是杜邦財團的掌門人,他要是有什麼動作,那可是會掀起滔天巨浪的。“昨天,杜邦先生和小凱瑞·洛克菲勒簽署了一項協議,答應杜邦財團融資150億美元到洛克菲勒財團的花旗銀行裡。”甘斯攤了攤手。“什麼!?杜邦此案團融資150億美元到花旗銀行!?”我一下子就蹦了起來。上帝呀,這還得了!洛克菲勒財團在經濟危機中損失慘重,財產一下子縮水到了原來的三分之一,而且被看作是洛克菲勒經濟動脈的花旗銀行,也陷入了絕境。在將他們原先的黃金儲備跟我們夢工廠兌換了之後,經濟危機以來,使得花旗銀行根本沒有任何的抗擊打能力,資金鏈瞬間崩斷。1928年底的時候,花旗銀行不僅全部關閉了西部所有的銀行,更是大批量地削減原來的附屬機構,業務萎縮得隻在美國東部艱難維持。花旗銀行的這種局麵,無疑是洛克菲勒財團整體形勢的寫|真。對於洛克菲勒財團來說,花旗銀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這個銀行係統倒閉了,那麼整個洛克菲勒財團就離崩潰不遠了。因此,即便是老約翰·洛克菲勒在世的時候,他也是千方百計想儘一切可能把花旗銀行給扶持起來。所以,洛克菲勒財團才會想儘各種辦法拉攏政府或者是其他的財團融資。胡佛新政之前采取的一些政府救濟政策,雖然給花旗銀行帶來了不少的好處,但是杯水車薪,因為這些救濟政策根本沒有堅持多久就被舍棄了。整個花旗銀行,目前就如同一條大魚擱淺在泥沼裡麵,無法動彈,它需要的,就是一汪清水。如果有了這股水,這條大魚就能夠重現飛騰起來。最為老對手,夢工廠自然不希望花旗銀行能夠重振雄風。事實上,我們之前也給胡佛打過了招呼,讓他不要采用一些對花旗銀行有所幫助的做法。結果現在好了,讓·杜邦·貝爾蒙多這家夥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投資了150億美元到了花旗銀行那裡。要知道,這麼多大一筆錢在,那就等於給了花旗銀行一個翻身的機會。這顯然不是我希望看到了。“甘斯,爸爸真的這麼做了?”娜塔麗亞自然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聽這個消息,氣壞了。“娜塔麗亞嫂子,這個我難道還能騙你不成。”甘斯點了點頭。“安德烈,我去找爸爸說去!”娜塔麗亞放下瓦波裡就朝電話走去,卻被我一把拉住。“不要說了。”我笑了起來。“為什麼!?他這麼做,不就是叛徒的行為嗎!?”娜塔麗亞氣道。我擺了擺手,笑道:“娜塔麗亞,從我們這邊看,或許你爸爸做的事情的確不對。但是從他那邊理解,這件事情說不定就合理了。”“我不明白!”娜塔麗亞坐在我的旁邊,抓住我的手撅起小嘴道:“他這麼做明明就是沒有考慮到你嘛!”看著氣得小臉煞白的娜塔麗亞,我的心裡麵沒來由地一暖。“娜塔麗亞,你爸爸怎麼說也是一個財團的掌門人。杜邦財團這麼大的規模,他做的任何事情,當然都要以杜邦財團的利益為最大的目標。他融資150億美元到花旗銀行,這麼大一筆數目,基本上就等於杜邦財團將近四分之一的總資產,根據他的那種謹慎的個性,如果不是洛克菲勒財團許諾了優惠的條件,你爸爸是絕對不會同意的。他這麼做,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這次合作,對於杜邦財團來說,絕對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娜塔麗亞,你是杜邦家族的人,我想你比任何人都理解你爸爸的行事追則吧。在他眼裡麵,杜邦財團最為重要,其他的都無法與之相比。包括我這個所謂的女婿。實際上,他這麼做,也是無可厚非的。何況現在人家已經簽了協議了,你去找,又有什麼用處呢。”我在娜塔麗亞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娜塔麗亞氣鼓鼓的看著我,還是有些不服氣。“甘斯,我想和我們的杜邦先生見見麵,你安排一下吧。”我轉臉對甘斯說道。“這件事情不要麻煩甘斯,我去告訴爸爸,讓他過來看外孫!”娜塔麗亞站起來,氣鼓鼓地走向了電話機。“老大,娶到了娜塔麗亞嫂子這樣的女人,你可真有福氣。”甘斯對我吐了吐舌頭。娜塔麗亞一出馬,事情果然立刻就被搞定。讓·杜邦·貝爾蒙多似乎很是怕自己的這個女兒,答應有空就飛過來。結果當天的晚上,讓·杜邦·貝爾蒙多的車子就開進了家裡。我親自去迎接,算起來,讓·杜邦·貝爾蒙多這還是第一次到莊園裡麵來。“安德烈,早就聽說你這莊園裡麵最壯觀的就是這生肖噴泉,這麼一看,果然是名不虛傳!好看!好看!”站在那個巨大的生肖噴泉跟前,讓·杜邦·貝爾蒙多是連連讚歎。“就差最後兩個青銅頭顱了,等集齊了那兩個,我的一個心願就算是完成了。”看著被燈光映照得異常雄偉的生肖噴泉,我笑了起來。“杜邦先生,最後的那兩個頭顱,在洛克菲勒財團那裡呢,不把洛克菲勒財團扳倒,老大的這個心願是完成不了的。”旁邊的甘斯加了一句話。一說到洛克菲勒財團,讓·杜邦·貝爾蒙多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尷尬的表情來。讓·杜邦·貝爾蒙多不是個傻子,他當然知道我專門叫他過來為的是什麼。“安德烈,杜邦財團和洛克菲勒財團簽署的那個協議,你知道了吧?”讓·杜邦·貝爾蒙多點燃了一支煙,看著我道。這老家夥,太聰明了。他知道這件事情如果由我說出來,他肯定丟麵子,所以乾脆自己提出來了,他這麼一搞,反倒弄得自己很有道理一般。“知道,這件事情我也剛剛知道。”我把讓·杜邦·貝爾蒙多帶到了客廳,然後示意他坐下。“爸爸,不是我說你,你也知道洛克菲勒那幫家夥和安德烈的關係,你這麼做,不是背後插了安德烈一刀嗎!?”娜塔麗亞氣歪歪地說道。娜塔麗亞的這句話,讓讓·杜邦·貝爾蒙多老臉一紅。“杜邦先生,你這麼做,算是幫了洛克菲勒財團的一個大忙之後,結結實實捅了我們夢工廠一刀。你這是給我們找麻煩呀。我們巴不得洛克菲勒財團倒了呢,你這麼一搞,老大恐怕永遠都無法集齊那十二個生肖頭顱了。”甘斯也在一旁幫起腔來。讓·杜邦·貝爾蒙多十分尷尬地咳嗽了醫生,抬起頭來,看著我,說出了一番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話。麵對著娜塔麗亞和甘斯的詰問,讓·杜邦·貝爾蒙多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這個見識過了無數場麵的老頭,臉上的表情,更多的,是沉穩。“安德烈,這件事情,我必須跟你說清楚。而且即便是你不叫我過來,我也會來的。”讓·杜邦·貝爾蒙多笑了笑,道:“我這個人,幾乎就是白手起家,自從創立杜邦財團的那天起,我就把杜邦財團看成是我的一切,而我一輩子最大的理想,最大的目標,就是讓杜邦財團不斷壯大,讓這個財團能夠成為美國頂尖的大財團,為了這個目標,我可以不擇手段。”“也許你們覺得在這一點上,我和老約翰·洛克菲勒有些相似,實際上,我們這一代人,我們這些身份差不多相同的人,華爾街的那幫財閥們,幾乎都是這個樣子。他們奉行的,也都是這樣的法則。”“這是我們能夠生存下去並且一路走來的最大的法寶。友情、親情對於我們來說,當然是總要的,但是如果涉及到了財團的利益,我們肯定更會選擇後者。所以,儘管你是我的女婿,儘管洛克菲勒財團是你們的死對頭,當我發現和他們合作能夠給杜邦財團帶來巨大的機會和利益的時候,我也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合作的。這就像我在你們洛克特克電視台買下十分之一的股份,是一樣的道理。”“這是我的行事風格,我希望你能理解我。”讓·杜邦·貝爾蒙多看著我,一臉的真誠。實際上,他說的這些,我早就料到了。而且說實話,如果我是讓·杜邦·貝爾蒙多,說不定我也會這麼乾的。這樣的一個選擇,很多人都會理解。“杜邦先生,我十分理解。我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叫你過來,還是想了解一下杜邦財團和洛克菲勒財團這個合作的詳細情況。當然了,如果這涉及到了杜邦財團的商業機密,你可以不回答。”我笑道。我的話,使得讓·杜邦·貝爾蒙多也笑了起來。“這個,我可以跟你說說。”讓·杜邦·貝爾蒙多喝了一口茶,繼續道:“這個合作,是小約翰·洛克菲勒主動找到我的。你也清楚,我和洛克菲勒家族的那幫人,關係很負責,我們之間有過合作做過朋友,但是同樣做過對頭。老約翰·洛克菲勒活著的時候,我們兩個從來就沒有合作過什麼特彆大的項目,更多的時候,是在一起心懷鬼胎地操作一些小項目。所以,當小約翰·洛克菲勒主動找到我的時候,我多少有點吃驚。”“他很誠懇,也很開門見山。說他之所以找我,是老約翰·洛克菲勒生前的叮囑。”讓·杜邦·貝爾蒙多咧了咧嘴。“老約翰·洛克菲勒生前的叮囑?!杜邦先生,你的意思是說這次洛克菲勒財團和你們杜邦財團的合作,是老約翰·洛克菲勒在生前就已經確定好了的?”一旁的甘斯睜大了眼睛。“基本上應該這麼說。”讓·杜邦·貝爾蒙多點頭道:“老約翰·洛克菲勒在世的時候,花旗銀行就一塌糊塗了,為了拯救花旗銀行,他做了很多事情,最後都以失敗而告終,最後他不得不把目光放在美國財團的內部上來,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也隻有來自財團內部的幫助能夠讓花旗銀行起死回生。”“不過,像摩根財團那樣的大財團,老約翰·洛克菲勒是肯定不會伸出橄欖枝的,他們早就對洛克菲勒財團虎視眈眈了,和他們合作,洛克菲勒財團說不定就會被吞並。”“所以老約翰·洛克菲勒選中了你?”我點燃了一支煙,迷上了眼睛。“杜邦財團的實力比洛克菲勒財團弱一些,即便是洛克菲勒財團在經濟危機中損失巨大,我們杜邦財團也不可能吞並掉洛克菲勒財團,我們沒有那個實力。但是我們有讓花旗銀行走出困境的能力,隻是洛克菲勒財團極為需要的。隻要花旗銀行活了,洛克菲勒財團就算是活了。”“老約翰·洛克菲勒估計想自己完成這件事情,可惜這老頭沒有這個時間了。我估計他在自己人生的最後一段日子裡,把這件事情交給了小約翰·洛克菲勒,讓他來找我談。”讓·杜邦·貝爾蒙多說到這裡,話語中多少有些感傷。他和老約翰·洛克菲勒屬於同一輩人,雖然相互傾軋了幾十年,但是彼此還是很欣賞的。“爸爸,小約翰·洛克菲勒能夠厚著臉皮去找你,你也能夠最後一口氣投下了150億美元的巨資,恐怕中間小約翰·洛克菲勒肯定開出了什麼豐厚的條件了吧?”娜塔麗亞問出了所有人都想問而有不好意思問的一句話。問出這句話之後,娜塔麗亞還衝我擠吧了一下眼睛,臉上露出了邀功的表情。我的這個老婆呀,嗬嗬,不知道這個時候讓·杜邦·貝爾蒙多有什麼心情。“這個自然。不然的話,老爸我也不可能把財團四分之一的財產一股腦投進去。”讓·杜邦·貝爾蒙多舔了舔嘴唇,笑了起來。“那小約翰·洛克菲勒都開出了什麼條件讓你這麼不顧後果?”娜塔麗亞繼續問道。讓·杜邦·貝爾蒙多有些為難,可想而知,這麼機密的事情他自然不太樂意說出來,可在娜塔麗亞的逼視之下,他又不可能不說。“好,我說。小約翰·洛克菲勒提出了合作的條件,杜邦財團投出150億美元的融資,這筆錢可以讓花旗銀行走出目前的困境,而相應的杜邦財團可以獲得花旗銀行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啪!讓·杜邦·貝爾蒙多話音未落,我手中的杯子就掉在了地板上。“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真的假的!?”甘斯等人全都叫了起來。“不錯,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讓·杜邦·貝爾蒙多激動得嘴唇都抖了起來。娘的,用150億美元就換取了花旗銀行的一半股份,這種好事,彆說是讓·杜邦·貝爾蒙多了,就是小約翰·洛克菲勒跑過來找我,我都會毫不猶豫地乾!作為美國最大的銀行機構之一,經濟危機之前,花旗銀行幾乎是整個美國的經濟動脈!在它裡麵流動的資金,囊括了眾多財團的資產,幾乎就是個天文數字,在經濟危機之前,150億彆說買一般的股份了,就是百分之十也沒有人理你。經濟危機之後,儘管花旗銀行遭受了重創,業務萎縮,但是150億美元就想買下一半的股份那也純粹是癡人說夢。有道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花旗銀行可是全美最大的幾家銀行之一,它的業務,它的影響力,它的聲譽,幾乎沒有其他的銀行能夠替代,不錯,現在它是陷入了低穀,但是一旦得到了複蘇的機會,依然會生龍活虎成為整個美國經濟的大動脈。150億就獲得了花旗銀行一半的股權,這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一個大蛋糕!杜邦財團隻要投入這150億,待到花旗銀行走出困境他們的到的回報簡直豐厚得無法想象。而手裡麵掌控著花旗銀行一半的股份,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還是影響力的問題,杜邦財團的影響力和聲望也必將直線上升。這樣的好事,彆說是一向小心謹慎的讓·杜邦·貝爾蒙多經受不住,就是上期親自過來,恐怕都得皺一皺眉頭。不過這件事情,至少也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洛克菲勒財團現在的的確確被逼上絕路了。先是經濟危急中遭受重創,財產大幅度縮水,接著名聲掃地,備受民眾排斥,在這種情況之下,如果想打開局麵,振興花旗銀行是他們唯一的選擇。因為作為金融機構,振興花旗銀行顯然比其他的實業機構效果要來得快,花旗銀行現在成為洛克菲勒財團的龍頭,隻要這個龍頭動了,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得多了。在這樣的絕境麵前,嗜錢如命的洛克菲勒財團也不得不大出血了。他們知道花旗銀行現在是個爛泥沼,如果不漏出很大的甜頭的話,沒有人會摻和進來,花旗銀行如果起不來,洛克菲勒財團必然會被拖死。給出足夠的甜頭,吸引其他的財團把花旗銀行扶持起來,進而盤活整個洛克菲勒財團,這是老約翰·洛克菲勒的最後的選擇。這個選擇無疑是明智的。而150億美元就能夠得到花旗銀行一半的股份,麵對著這麼大的甜頭,美國的任何一個財團都不可能不動心的。如此一來,洛克菲勒財團就剩下最後一個問題要解決的了:選擇哪一個財團和自己合作。美國財團眾多,華爾街的那些財團中,很多都是超級巨頭,雖然在經濟危急中損失慘重,但是像摩根財團這樣的大財團,基本上還是沒有傷到元氣。也正是這個原因,如果洛克菲勒財團選擇和這樣的大財團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摩根財團這樣的大財團,就是吸血鬼,他們肯定會在和洛克菲勒財團合作的過程中,運用他們的龐大實力大舉進攻,然後從內部消化掉現在已經奄奄一息的洛克菲勒財團。因此,找一個理想的合作者,是洛克菲勒財團麵臨的最重要的一個問題。老約翰·洛克菲勒選擇了讓·杜邦·貝爾蒙多。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是這個老頭一生中做出的最後一個英明的決定!讓·杜邦·貝爾蒙多自己都已經說了,杜邦財團有救活花旗銀行的實力,但是沒有吞並洛克菲勒財團的實力。在拿出了150億美元之後,杜邦財團基本上也就不可能有什麼空餘的力量了,洛克菲勒財團根本不必擔心自己的這個合作夥伴會有什麼異心,即便是有什麼異心,它也沒有這個能力了。這個合作,一方麵可以救活洛克菲勒財團並且不會把自己置身於危險的境地,另外一方麵又可以把洛克菲勒財團和杜邦財團兩個財團綁在一起,投入了150億這麼大的數目之後,讓·杜邦·貝爾蒙多是絕對不可能讓花旗銀行倒下的。而老約翰·洛克菲勒這麼做,還有一個包括讓·杜邦·貝爾蒙多本人都沒有想到的一個好處。這個好處就是:杜邦財團和洛克菲勒財團的合作,必然會對夢工廠產生巨大的影響。原本,通過洛克特克電視台的合作,杜邦財團已經和夢工廠走到了一起,加上我和讓·杜邦·貝爾蒙多本人的親戚關係,使得在一般人的眼裡,杜邦財團和洛克特克財團顯然擰成了一股繩。老約翰·洛克菲勒明白這股繩對於洛克菲勒財團來說,很有可能就是最後的一條奪魂索。所以他想出了這麼一招,不但拆散了這個繩索,更是將其中的一股擰到了洛克菲勒財團的那根繩子上,如此以來,此消彼長,洛克菲勒財團不僅走出了死亡的陰影,更是可以因此削弱夢工廠的實力,說不定有一天,杜邦財團會和洛克菲勒財團一起向夢工廠揮舞起屠刀。老約翰·洛克菲勒太了解讓·杜邦·貝爾蒙多的為人。在這個人的眼中,親情這種東西是虛無縹緲的,財團的利益最重要。不要看現在杜邦財團手頭握有洛克特克電視台十分之一的股份,看起來好像是我們的合作者,如果有那麼一天,夢工廠風雨飄搖的時候,很難保證讓·杜邦·貝爾蒙多會落井下石,會利用手中的金錢將這十分之一的股份擴展到百分之百。這種事情,讓·杜邦·貝爾蒙多絕對乾得出來。毫無疑問,老約翰·洛克菲勒臨死之前,走了一步絕好的棋。他的這步棋,動機、效果我都是一清二楚,但是滑稽的是,我卻隻能無可奈何。因為這步棋,簡直就是死棋,沒有任何破解的招式。我不得不佩服老約翰·洛克菲勒。這個神話般的人物,之前我還是在心底或多或少有些輕視的。當我在洛杉磯療養院看到病床上的那個容顏憔悴的老頭的時候,我想得更多的,是這個老頭是如何的可憐,在我的心目中,他是個失敗者。但是現在,我必須收回自己的這種極其可笑的看法。他不但不是個失敗者,而且還是個真正的智者。作為一個打拚了幾十年的人,作為一個經曆了無數坎坷,經曆了無數勾心鬥角,看慣了人心善惡的人,他的心機,幾乎沒有多少人能夠達到。在罐頭的事情上,他犯了一個錯誤,一個把洛克菲勒財團推向絕境的一個錯誤,但是並不代表他沒有將洛克菲勒財團從絕境上拉回來的能力!事實證明,他不但有,而且做得十分的漂亮。老約翰·洛克菲勒的這一手,算是讓杜邦財團變成了一把利刃,然後狠狠地插在了洛克特克財團的後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