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結束之後,廣場上形勢隻能用一個詞形容,那就是激憤。不管是印第安人還是白人,都被電影的這個悲壯的結尾感染了,當廣場上的燈光全部打亮的時候,我扭過頭去,看到的,是一張張滿是淚水的臉。就連那個整日宣稱印第安人是毒瘤的阿爾弗雷德·史密斯也一把鼻涕一把淚,等從電影的情緒中反應過來之後,這才急忙偷偷抹掉自己臉上的淚水。掌聲,如同期待中的那樣,響了起來,震耳欲聾,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熱烈。在觀眾的強烈要求中,我被推倒了前方的講台之上。經過了2個多小時的放映,觀眾如同乘坐著一條小船在曆史之河上遊蕩,一條曲折蜿蜒而又壯闊無比的河流。這部電影給他們帶來的震撼,遠遠超過了我原先的估計。“女士們先生們,這不是一部電影。”我握住話筒,自己的內心興奮得近乎痙攣。廣場的民眾看著我,沉默著,期待我的下一句話。“這是一部讚歌!一部印第安人的偉大讚歌!不朽的讚歌!”嘩!我的一句話說完,掌聲如潮。“女士們先生們,你們來自美國各地,有不同的身份,不同的職業,不同的年齡,不同的知識水平,但是我要做的,是講一個故事給你們聽,一個來源於曆史的真實故事。在這個故事跟前,你們會得到同一個感受,這個感受,是所有正義之人都應該有的感受!”“1851年,印第安索瓜米西族的酋長西雅圖,在華盛頓發表了一個演講。對於這個後來被稱為西雅圖宣言的演講,你們有的人熟悉,有的人恐怕根本沒有聽過。一兩百年來,白人通過強占、驅逐、購買、欺騙等等各種手段,從印第安人手中占領了大片的土地,從東海岸到西海岸,從佛羅裡達到五大湖,這樣的土地太多太多了,而每一寸土地之上,都留下了印第安人的冤魂!”“看看你們奪取之後,留下了什麼?西雅圖說得好:‘我們不懂,為什麼野牛被殺戮,野馬成了馴馬,森林中不滿了人群的氣味,優美的山景,全被電纜破壞、玷汙。叢林在哪裡?沒了!大老鷹在哪裡?不見了。生命已經都到了儘頭,是偷生的開始!’。稱印第安人是乞丐是強盜是小偷的人,如今自在美國多不勝數,更有很多將有機會帶領美國人民前進的人,恬不知恥地稱印第安人是毒瘤,要把他們清楚出美國,這樣的人,你們願意跟在他身後嗎?!”“不願意!”“不願意!”民眾高呼了起來。我看了一眼阿爾弗雷德·史密斯,這個兩小時之前還雄赳赳氣昂昂威風不可一世的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如同被針紮破的氣球,癟在了座位上,在民眾的呼聲中灰頭土臉,而他的那些擁護者更是低下了腦袋,生怕被彆人看到。“印第安人原本是整個美洲大陸的主人!可是現在,他們隻剩下這一快狹小的保留地!我曾經不止一次聽人說:把他們往北趕,那裡有一眼看不到頭的冰川,那裡才是屬於他們的地方。這樣的話,讓我覺得羞恥。印第安人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的幾萬年!這片土地上,有他們的自由和尊嚴!我希望所有美國人都能看到,他們不是強盜不是小偷不是乞丐!他們是印第安人,是紅人,是勇敢、善良、純淨的大地的主人!”“這片土地,屬於他們!天經地義,並且亙古不變!”“這片土地屬於我們!”“這片土地屬於我們!”……很多印第安人一邊高呼一邊落下了眼淚。“今天,在這裡,在印第安納波利斯,我,安德烈·柯裡昂,作為一個白人,向全美國民眾呼籲擦亮你們的眼睛看看你們麵前站立的,是怎樣的一群人!如果你們對他們舉起了屠刀,你們和電影中的那些惡魔有什麼區彆!?如果你們對他們舉起了屠刀,整個美國的自由精神將會永墜黑暗!”“而我,安德烈·柯裡昂,願意向鄧巴那樣,願意像哈森少尉那樣和印第安人並肩戰鬥,知道這土地上那麵自由大旗獵獵作響,直到光明重現!”“戰鬥!”“戰鬥!”“戰鬥!”廣場上,眾誌成城,這個時候,已經分不清楚哪裡是白人,哪裡是印第安人,他們已經融合在一起,水乳|交融!《與狼共舞》的首映式,獲得了巨大的成功。首映式過後,廣場上舉行了盛大的狂歡活動。無數白人和印第安人拉起了手,像是慶祝一個重大的節日一般載歌載舞。印第安戰鼓在響,印第安人的頌神歌徹夜不息,在這鼓聲和歌聲中,這片凝聚著無數血淚的蒼茫大地,顯得那麵沉重。印第安納波利斯城內城外的人都源源不斷地聚集到廣場上來,小小的一個印第安納波利斯,每一條街道,每一個角落,都是歡樂的人群。我和這些人一起鬨到了午夜一點多,才離開廣場。“安德烈,這部電影好!十分的好!算是給印第安人說了一回公道話!”路上,柯立芝拉著我的手,連連讚歎。“更重要的是,這部電影一上映,等於一把尖刀狠狠插|進了民主黨人的胸口,他們的民意支持率肯定會銳減!”一幫人當中,胡佛笑得最開心,阿爾弗雷德·史密斯的支持率下跌,那就意味著他的人氣飆升,如此一來,美國總統的位子可就離他越來越近了。“痛快!你們沒看阿爾弗雷德·史密斯的那一張臉,沒有一絲的血色,那灰頭灰腦的樣子,那叫一個爽!”格裡菲斯哈哈大笑。“民主黨這次大受打擊,估計夠他們一幫人頭疼的了。”雷斯特·卡麥隆也是笑得眯起了眼睛。一幫人進了波利斯酒店在柯立芝的房間裡聊了一會,便各自散去。安頓完了嘉寶、萊尼等人之後,我根本睡不著。窗外人聲嘈雜,整個印第安納波利斯已經是一個不眠之地。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院子裡,看見雷斯特·卡麥隆一個人呆呆地坐在一尊雕像的下麵。“怎麼?也睡不著?”看著雷斯特·卡麥隆,我笑了起來。雷斯特·卡麥隆明顯在想事情,聽到我的聲音,趕緊回頭,不自然地笑了笑。“睡不著呀。這樣的一部電影,讓我想起了早些年的那些事。”雷斯特·卡麥隆低下了頭。是呀,他的經曆,就是電影中哈森和鄧巴的經曆,隻不過他沒有和印第安人並肩戰鬥,而是看著那個印第安部落走向滅亡,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死在白人的槍口之下。他的心情,我很理解。“要不要出去走走?”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經過了幾個月的同生共死,我們兩個人早就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走走?到哪裡去?”雷斯特·卡麥隆問道。“隨便找個酒館喝杯酒,然後就可以回來睡覺了。”我長處了一口氣:“來印第安納波利斯這麼久,我還沒怎麼喝當地酒館的酒呢。”“這主意好。”雷斯特·卡麥隆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換上了便裝之後,我們一起走出了酒店的大門。街道之上,摩肩擦踵,到處都是人。大人們喝酒、鬨騰,孩子們則四處亂跑,這樣的場景,我想即便是聖誕,都不可能這麵熱鬨。人多,我和雷斯特·卡麥隆又是便裝,所以一路上根本沒有人認出我們,反而切切實實地與民同樂。一路上我們兩個人和印第安人跳個舞,和他們一起敲敲戰鼓,十分的儘興。就這麵東逛西逛,逛到了一家酒館的門口。“我們怎麼到這裡來了。”看著那個酒館,雷斯特·卡麥隆笑了起來。這個酒館,不是彆家,正是上次我們在這裡喝酒遇到達倫·奧利弗被襲擊的那家酒館。“這酒館我喜歡,他們的酒菜十分的有味道。”我砸吧了兩下嘴。“那進去?”雷斯特·卡麥隆明顯也很心動。“進去。”我對他擠吧了一下眼睛,表示讚同。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酒館。一進去,酒氣撲麵而來。不大的一個酒館,裡麵全是人,不僅桌子上坐滿了人,連櫃台上都沾滿了。我們兩個人擠了進去,好不容易找到了個沒人的角落,叫了一點菜,要了一瓶葡萄酒便喝邊談。“安德烈,你的這部電影算是幫了共和黨一個大忙。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過不了多久,柯立芝總統就會公布他手裡的那份名單。”雷斯特·卡麥隆喝了一口酒,低聲對我說道。“你怎麼知道?柯立芝告訴你的?”我很是奇怪。雷斯特·卡麥隆搖了搖頭:“我也是猜的,但是我的猜測不會錯。”“何以見得?”我湊過了頭去。雷斯特·卡麥隆微微一笑,道:“你傻呀。那份名單上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共和黨的人,有這份名單在手,就意味著共和黨握住了民主黨的命脈,同樣也握住了三K黨的命脈。這麼重要的一個武器,共和黨自然要選擇最恰當的時機出手,如今你的這部電影一首映,絕對會讓整個美國翻天,原本民眾一半支持共和黨,一半支持民主黨,這部電影首映之後,恐怕就會出現此消彼長的情況,民主黨的民意支持率肯定會大大降低,如果在這個時候,把那份名單公布出來,然後柯立芝以總統的名義下令聯邦政府進行大調查,民主黨絕對會被共和黨徹底踩在腳下,出現這樣的事情,阿爾弗雷德·史密斯相當總統,恐怕隻有做夢了。”雷斯特·卡麥隆的分析,十分的到位。我笑道:“我隻負責拍電影,這些狗屁事情都是那些政客的事情,我沒有興趣管。”“拍完這部電影,你有什麼打算?”雷斯特·卡麥隆問我道。“當然是休息了。這段時間可把我忙壞了,然後就似乎舉行婚禮,集體婚禮。可惜……”一想到斯蒂勒,我的心就隱隱作痛。“雷斯特,你們三K黨西部區也被總部取消了,你本人則上了黑名單,你就沒有什麼打算?”我吧話題轉移到了雷斯特·卡麥隆的身上。雷斯特·卡麥隆一點沒有因為自己的西部區被三K黨總部取消而傷心,相反,這家夥似乎早就希望得到這個結果。“我早就不想和這幫人混在一起了。實際上,很多年前,西部區就和其他的四個區沒有多少瓜葛了,他們之所以不遲遲動我,是因為一直以來我們幾個區之間沒有什麼重大的衝突,這一次他們逮到了借口,自然會這麼乾。”“這也怪我,要不是我……”“彆扯了。我還得感謝你呢。要不是你,我現在還沒有這麼快活呢。脫離了三K黨,我全身上下輕鬆得很。你不知道,這麼多年以來,三K黨這個名稱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押在我的心頭,現在你把它從我的心頭搬走了,我便如同獲得了第二次生命。我想好了,回去之後就立刻對西部區改組,從裡到外改造改造,就如同你二個鮑吉的伯班克黨那樣。這樣的組織,才符合我心中的料想。”談到今後的打算,雷斯特·卡麥隆滿臉的遐想。“那你不擔心三K黨的報複了?!上次水牛比利還說他們會對你的西部區下手呢。”我問道。雷斯特·卡麥隆哈哈大笑:“對西部區下手!?他們敢嗎?西部區雖然不必他們強,但是也不比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區弱,而且從上到下關鍵的位置都是我的人,他們鬨騰不出多到的動靜來!”兩個人有一遭沒一遭地聊著天,喝了兩三瓶高度葡萄酒,一直呆到酒館裡沒有什麼人了,才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離開。這個時候,大概已經是淩晨三四點了。天空漆黑一片,街道上鬨騰的人群已經散去,隻有一些精力旺盛的人還在三五一群地呆在一起。我們兩個相互摟著各自的肩膀,搖搖晃晃地前行,一路上笑語不斷。“安德烈,你要是年輕一點就好了。”走著走著,雷斯特·卡麥隆就說了一句眉頭沒腦的話。“什麼意思?”我問道。雷斯特·卡麥隆低聲對我說道:“我有一對兒女被我寄養在英國,女兒今年已經十五歲了,那個叫漂亮,如果你年輕一點,我給你撮合撮合,那樣以來我們之間可就成了親戚了。”我一陣苦笑:“彆逗了,你看我現在還不夠頭疼的呀。身邊的這幾個女人就已經夠我忙的了。”我們兩個邊走邊談,走到一個路口的時候,雷斯特·卡麥隆突然站住了。“怎麼不走了?酒勁上來了?”我笑了起來。雷斯特·卡麥隆一臉的凝重,道:“你剛才有沒有看見有幾個人鬼頭鬼腦地在前麵的路口一晃而過?”“人?!我怎麼沒有看見呀。”我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前方不遠的路口,除了一個乞丐坐在那裡之外,哪有半個人。“難道我眼花了?”雷斯特·卡麥隆嘀咕了一下。兩個人一步步走向路口,突然一絲光亮讓我心中一驚。“有問題!”我低低地叫了一聲。雷斯特·卡麥隆一聽我的話,也立刻警覺了,雖然我們兩個人喝了酒,但是到了這個時候,腦袋還是清醒的。路口隻有一盞昏黃的路燈,光亮就是從路燈後麵的一個垃圾桶裡射出來。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那是一麵鏡子。本來垃圾桶裡麵有個鏡子很正常,但是那束光線是閃動的,也就是說,裡麵的鏡子有人拿著,很有可能這個人是借助這個鏡子觀察外麵的情況。雷斯特·卡麥隆一生都在刀口上混,自然明白,我們兩個人抽出槍一步步走向那個垃圾桶。也許發現了我們,垃圾桶裡麵的那人在我們走近的時候蹦了出來,結果被我們兩個打成了篩子。與此同時,從旁邊的黑暗處衝出來四五個人,向我們開槍。雷斯特·卡麥隆把我拖到一邊,道:“這是水牛比利手下的人!狗娘養的,今天怕是被這幫家夥釘上了!”“閃!繞路回酒店,到了那裡我們就沒事了。”我急了。雷斯特·卡麥隆哈哈大笑:“閃?!這幾個家夥我還沒看上眼,放心吧,對付他們,我一個人就綽綽有餘。”然後雷斯特·卡麥隆看著對麵的那個乞丐還沒走,對他揮了揮手:“你還不離開這裡,不怕死呀。”他話還沒說完,那乞丐突然站了起來,從懷裡摸出了一把槍,對準了我。“娘的!竟然還有這一手!”看著黑洞洞的槍口,我心裡一片冰涼。我和雷斯特·卡麥隆都沒有想到,坐在對麵的那個乞丐,竟然也是一名殺手。他舉槍的瞬間,讓我渾身發涼。砰!一聲槍響,我做好了等死的準備,但是眼前一黑,一個人撲到了我的身上!關鍵時候,雷斯特·卡麥隆用自己的身體為我擋住了一槍。就在我發愣的時候,砰,又是一聲槍響,站在我麵前的那個乞丐額頭上出現了一個槍洞,倒頭死在地上。與此同時,從不遠處衝過來了幾個人,達倫·奧利弗、沙維帶著幾個手下衝了勾來,原本的那些水牛比利手下的殺手見狀不妙一哄而散。“老板!”“老板!”達倫·奧利弗和沙維氣喘籲籲跑過來,見到我和雷斯特·卡麥隆全都愣了起來。雷斯特·卡麥隆趴在我的身上,背部一個槍洞正在汩汩流血!“雷斯特!雷斯特!”我抱住雷斯特·卡麥隆大聲叫了起來。沙維脫下衣服,抱住雷斯特·卡麥隆的傷口,然後將他平放在地上。雷斯特·卡麥隆睜開了眼睛,看了看我,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安德烈,我老了,要是在十年之前,肯定能發現那個乞丐的蹊蹺之處,可是現在老了。”“雷斯特,胡說什麼!你哪裡老了!堅持住!醫生馬上就來!”我叫了起來。雷斯特·卡麥隆咳嗽了一下,笑道:“我混了那麼多年,早就料到自己會有這樣的下場,但是就是沒有料到自己會死在印第安納波利斯。”然後他看著星空,喃喃自語道:“太漂亮了,很多年前,我在印第安營地的時候,夜裡也會看到這樣的夜空。”我、達倫·奧利弗、沙維,聽了他這話,全都沉默了。“安德烈,我要謝謝你。真的。你圓了我內心深處的一個夢,讓我少了一份巨大的遺憾!這麼多年來,我一直為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白人對於印第安人的那場屠殺,從來就沒有從我的腦海裡抹去,我看著那些曾經善意對待我的印第安人被屠戮,卻沒有衝上去和他們並肩作戰。我看著自己的愛人被屠殺,任由黃土覆蓋了他的容顏!”雷斯特·卡麥隆臉上泛出了一絲紅暈,然後嘴裡麵開始嗆血。“安德烈,知道我為什麼喜歡看電影嗎?因為在電影裡麵,我們可以做夢。美好的夢。這些日子,是這麼多年來,我最快樂的日子。和你們在一起,讓我懂得了,原來電影如此偉大。你不知道當我看到電影中的我和印第安人站在一起的時候,我是多麼的激動,我似乎多麼的自豪。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許多年前,我打馬上前和那些印第安兄弟們並肩對敵!”“安德烈,感謝你讓我可以毫無慚愧地在天堂裡麵對他們。感謝你讓我可以幸福地離開!”雷斯特·卡麥隆的呼吸越來越緊促,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安德烈,我要走了,有一件事情我不放心,那就是三K黨西部區。沙維雖然有能力,但是太年輕,他一個人恐怕不能處理那麼大的一個攤子,而且你知道三K黨的總部肯定會動手,這就要麻煩你們了。”雷斯特·卡麥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沙維。“雷斯特,放心吧,我一直把沙維當成自己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眼眶濕潤了起來。“沙維,我原來想重新改組西部區,但是現在恐怕是不可能了。安德烈是什麼樣的人,你也看到了,你跟著他,我會放心的。我走了之後,你把西部區全部移交到鮑吉先生手下,和他的伯班克黨合並,到時候三K黨總部是不會對你們貿然下手的,而你,今後一定要儘心為安德烈做事!”雷斯特·卡麥隆聲音越來越低。“老板,我答應你!我一定跟著柯裡昂先生好好乾!”沙維嚎啕大哭。“哭什麼哭!瞧你那點出息!”雷斯特·卡麥隆連罵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緊緊握住我的手,道:“安德烈,以後他們就拜托你了。”“放心吧,隻要我在,隻要夢工廠在,他們就不會有問題!”我咬了咬牙。“那我就放心了。那我就放心了!”雷斯特·卡麥隆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滿足的笑意,然後看著璀璨的夜空輕聲說道:“安德烈,我死了之後,就把我埋在我曾經帶你過去的那個山穀裡麵吧,裡麵有一個豎立著石碑的墳墓,把我和裡麵的那個女人,合葬吧。”“娜舍爾,我來了,我來……”雷斯特·卡麥隆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雷斯特!雷斯特!”“老板!老板!”……我們的呼聲,雷斯特·卡麥隆再也聽不見。這個幾個月來和我同生共死經曆過眾多磨難的兄弟,死在我的懷裡,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回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我不禁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