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彆笑了,還是看老板的劇本吧。”斯蒂勒迫不及待地打開了劇本。一幫人擠在了一起,細細地看起我的劇本來。他們時而眉頭緊鎖,時而點頭稱是,時而怒目圓睜,時而麵色猶豫,時而慷慨激昂,時而雙目噙淚,一疊文稿看完之後,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老板,這可能是我看到的最感動人的最偉大的一個故事!最偉大的一個劇本!比《勇敢的心》還要深刻!”格裡菲斯對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哽咽了。“老板,我在上帝麵前向你保證,這部電影會讓所有人都發瘋的!也會永遠留在電影史冊上!”斯蒂勒緊咬嘴唇,幾乎都咬出了血來。“老大,我到現在總算是明白了你當初為什麼說讓馬爾斯科洛夫和西席·地密爾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在《基督受難記》麵前,地密爾那個看起來就幾乎就是《馬太福音》改過來的劇本,實在是來老套了。”甘斯倒是變得異常實際起來。斯蒂勒激動地看著我,聲音顫抖地問道:“老板,這部電影什麼時候開拍!?”“是呀,什麼時候開拍!?”其他人都熱血沸騰。我攤手道:“越快越好,準備工作從明天開始。”“太好了!”眾人紛紛點頭。“老板,我給你做副導演吧!”斯蒂勒竄到了我的跟前,直勾勾地盯著我,無限期待地說道。“那你不想拍自己的下一部電影了?”我反問道。斯蒂勒咂吧了一下嘴:“老板,有你的這個劇本在,我還哪裡有心思去拍彆的劇本!我想好了,這個副導演我是坐定了,誰讓我是傳統教派的信徒呢!”“老板,我也給你做副導演!”一直不怎麼說話的茂瑙也提出了同樣的要求。他提這個要求我倒是絲毫不感到意外,因為茂瑙本人就是一個宗教情結極重的人。“好,我答應你們。”我點了點頭,斯蒂勒和茂瑙都笑了起來。“下麵我來布置《基督受難記》的準備工作。”我突然沉聲說道。坐在沙發上的人,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甘斯負責《基督受難記》的宣傳工作,無比要在規模和氣勢上徹底壓倒馬爾斯科洛夫的《萬王之王》!宣傳工作在《情書》的首映式之後開始。”“老大,《情書》的首映式還有一周的事件呢!為什麼我們不現在開始!?”甘斯問道。我白了他一眼,反問道:“你覺得馬爾斯科洛夫在聽到咱們準備拍攝《基督受難記》之後還能讓米高梅一半的電影院放映《情書》嗎?!”“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甘斯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傻笑了起來。“另外,你聘請一些曆史學家和服裝設計師,讓他們到三廠,嚴格按照當時的曆史,生產出服裝和道具來。”“這個好辦。”甘斯在本子上記了下來。“斯蒂勒,我要交給你一個有點困難的任務。”我看了一眼斯蒂勒。斯蒂勒攤手道:“老板,你就吩咐吧,放心,我一定能做到的。”我點了點頭,道:“撒開夢工廠所有的眼線,找一個能說亞拉姆語的猶太人聚居區!”“亞……亞拉姆語!?老板,我沒聽錯吧!?”剛才還信誓旦旦的斯蒂勒,聽到了我的這句話,一下子傻了起來。“亞拉姆語是什麼東西?”甘斯聽不明白。斯蒂勒還是懂一點的,轉臉告訴甘斯道:“亞拉姆語是耶穌還沒有被釘上十字架上時古猶太人的語言,現在都已經快要失傳了。老板,這可不是一般的困難呀!你要是找個會說古英語的社區我說不定還能給你找到,可種語言都快失傳了,你讓我到哪裡找去?!”我嘿嘿一笑,道:“我不管,你就是把美國翻騰一遍,也得給我找出來,實在找不出來的話,你就是到耶路撒冷也得給我找到。”“好吧,我試試看吧。”斯蒂勒想哭的心都有了。“老板,你不會是想讓電影中的人說著亞拉姆語吧!?”格裡菲斯看出了我的意圖,一句話說得讓辦公室裡所有人都愣了起來。“不錯。我正是這個意圖,我不禁要讓猶太人說亞拉姆語,還要裡麵的有些人說拉丁語,我要真實地還原那個世界!”我沉聲說道。格裡菲斯一下子急了:“可是老板,這兩種語言沒有觀眾能聽得懂呀!你這樣做,會有很大弊處的!”“是呀,老板,這對票房可是極其的不利!”“我同意大衛的說法,老板,還是用英語吧!”我的想法,幾乎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對。確切地說,他們的想法是有道理的,猶太人的亞拉姆語和羅馬人的拉丁語,現在已經沒有人能聽得懂,而電影中的人物如果講這兩種語言,將在很大程度上考驗觀眾的耐心和忍受力!這對於一般導演來說,是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但是我有我的想法。“聽不懂,可以配上字幕。有聲電影發明還不到一年的事件,之前大家不都是看字幕的嘛。讓電影裡的人物說沒人能聽得懂的語言對於觀眾來說可能是件暫時不能接受的事情,但是他們早就有觀看默片的經驗積累,沒有你們想像中的那麼大的排斥情緒!這樣做,是電影成功的一個關鍵!如果裡麵的人物都像《萬王之王》的劇本裡那樣讓耶穌將英語,那是會讓人笑掉大牙的!”我的一句話,讓格裡菲斯等人沒有再反對。他們知道我的脾氣,一旦決定下來的事情,絕對是改變不了的。“茂瑙,你的人物是選景,我要讓你帶著幾位曆史、地理學家在美國選取一處和當時的耶路撒冷、伯利恒地貌相似的地方。如果美國找不到,那就到加拿大或者是墨西哥!”“好的!”茂瑙回答得異常乾脆。“老板,演員呢?!”格裡菲斯問出了一個大家都挺關心的問題。毫無疑問,演員是一部電影成功的關鍵之一,對於這部電影來說,因為耶穌身份的特殊性,對扮演耶穌的人,要求一定要非常之高,不禁要受到所有人的喜歡和任何,更要在氣質和內心能體會耶穌的心態。這可不是誰都能演的!另外,除掉耶穌,像聖母瑪麗亞,耶穌的十二門徒,在信徒中都擁有無比崇高的地位,扮演這些人的演員,也必須經過細心的挑選,一點都不能馬虎。為這部電影挑選合適的演員,將成為讓我最頭疼的事情。“這個工作我會親自負責。”我看著格裡菲斯,長出了一口氣。確定開拍《基督受難記》,讓夢工廠的高層一片振奮,接下來的幾天,眾人分頭形勢,甘斯先是親自飛到哈佛大學,邀請了一批曆史學家、地理學家、基督教研究專家、語言學家來到了夢工廠,隨後,在這些學術牛人的幫助之下,三廠開始加班加點地按照他們製定的圖紙生產各種道具和服裝。斯蒂勒則馬不停蹄地通過各種手段在美國尋找能說亞拉姆語的社區,幾乎把夢工廠所有的關係都派上了用場,甚至動用了二哥的黑社會關係。至於茂瑙,則和一批地理學家啟程,到各地選取合適的取景地。在修整了兩三個月之後,夢工廠再次忙得焦頭爛額。一幫人當中,我手頭的事情也不少。首先是要對劇本進行修改,花了兩個不眠之夜,我才把分鏡頭劇本給寫出來。其次,因為是導演,我還必須跟著那幫曆史學家和基督教研究專家以及語言專家惡補各種知識,甚至是語言。曆史知識倒是好懂,可學起語言來就不那麼輕鬆了。語言學家中,一位是研究拉丁文的高手,一個是研究亞拉姆語的教授,兩個人負責把劇本中出現的台詞用拉丁文和亞拉姆語寫出來,然後一句一句地教我,幾天下來,我的舌頭都打彎了。和這兩件事情相比,挑選演員就更加困難了。按照原先我的打算,所有的演員都從群眾中挑選,這也是我讓斯蒂勒尋找能說亞拉姆語的猶太人社區的一個原因,但是後來我發現,這個想法可能有點不切實際。一來這樣的社區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二來即便是找到了,能從裡麵跳出所有合適的演員,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無奈之下,我隻能按照演職員表上的名單,一個一個地找。首先是些不太重要的角色,這個不太難,在夢工廠的諸多演員中就能找到,然後是一些戲份稍微多一點的演員,這樣的演員,從夢工廠的一些自身演員中也能基本滿足,接下來就是耶穌的十二門徒、希律王等人,這就出現了一定的難題,比如耶穌的十二門徒,在劇中地位次要的門徒倒好好說,主要的門徒,比如馬太、馬可、猶大等人,則經過再三的考慮之後,我在夢工廠的資深演員比如詹姆斯、瓦倫特等人中條挑選了一些,基本上滿足的要求。最難的,是耶穌和聖母瑪麗亞的扮演者。放眼夢工廠乃至整個好萊塢的女演員中,沒有人適合扮演聖母瑪麗亞。茱麗沒有那份氣質,何況她在電影中已經另有所用,嘉寶也不適合,雖然她要氣質有氣質要模樣有模樣,但是也許是因為年紀輕的關係,她演不出聖母瑪麗亞的那份深沉和滄桑的愛。至於耶穌,那就更不用說了,亨弗萊·鮑嘉長相上不行,加裡·格蘭特在內心世界上和耶穌就是兩個極端,其他的男演員也都因為種種關係一一落選。無奈之下,我隻能把這些空缺的角色留下來,看能不能通過其他途徑來解決。在此期間,我還要忙著指導海蒂她們剪輯《情書》,雖然這部電影是個小成本的電影,但是我有信心它能成為好萊塢愛情電影的一個經典,因此在剪輯上,我不敢有絲毫的馬虎。海蒂一幫人的工作效率倒是挺快,以她們的剪輯速度,完全可以在一個星期內剪輯完畢,所以我也就徹底放了心。這幾天,忙得我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實在困了,就隨便靠在什麼地方打個盹,胡子不刮,衣服不換,邋遢得要命。3月9號。第一個好消息從斯蒂勒那裡傳了過來。“老板,找到了!找到了!”斯蒂勒連滾帶爬地衝進辦公室的時候,我正和詹姆斯等一幫人跟著一個語言學家在努力學習亞拉姆語呢,看到眼前的斯蒂勒,我不由得愣了一下。這是那個風流倜儻的斯蒂勒嗎!?僅僅幾天的時間就黑了一圈,也瘦了一圈,身上的西裝皺巴巴的,衣服上汙濁不看,一看就知道長時間沒有換了,胡子茬長得一臉鐵青,腳上的皮鞋也蒙上了一層厚厚的泥土。“找到什麼了?!”我一下子站了起來。斯蒂勒走到對麵的沙發上,一屁股坐下來,先是倒了一杯茶牛飲一般一口氣喝完,然後抹了抹嘴巴,躺在了沙發之上呼哧呼哧地喘起粗氣來。等他歇了過來,斯蒂勒才有氣無力地說道:“老板,我找到你讓我找的說亞拉姆語的猶太人社區了。”“不會吧!真的能找到!?”我又驚又喜!雖然讓斯蒂勒出去找,但是當初我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要不然也不會讓甘斯到哈佛大學把研究亞拉姆語的語言學家請過來,我的計劃是,能找到固然好,實在找不到,那就請語言學家手把手地教我們。“在哪呀?!”斯蒂勒的這個消息,讓那個語言學家都興奮了起來。作為研究一個語種的專家,他的大部分知識都是從書本上得來的,能發現一個活生生的樣本人群,對於他來說,意義也非同小可。斯蒂勒晃了晃腦袋,道:“老板,真是讓我笑死了!開始我和那幾個專家把美國地圖抱到了跟前,根據猶太人的居住情況劃分了58個區域,這58個區域,有的在華盛頓,有的在佛羅裡達,幾乎分散在全國各地,我們就派人一撥一撥地去找,接過你猜怎麼著?”“怎麼著?讓你找到了唄。”詹姆斯笑道。斯蒂勒一個勁地擺手:“屁!一幫人撒了出去,把那58個區域翻了一遍,猶太人社區找到了沒有八百也有一千,接過說英語的有,說法語的有,說德語的也就,一問亞拉姆語,幾乎沒有知道是什麼玩意。我們的那個心呀,徹底涼了。”“你不是說找到了嗎!?”我被斯蒂勒弄糊塗了。斯蒂勒點了點頭,道:“不錯,是找到了,但是不是我們找到的。”“那是誰找到的!?”我更加迷糊了起來。斯蒂勒咧嘴道:“鮑吉先生。”“我二哥!?不會吧!?他有那麼神通廣大!?”我不禁樂了起來。斯蒂勒嘿嘿一笑:“開始鮑吉先生告訴我的時候,我也不相信。你想呀,我們把全美國都翻騰遍了,找了那麼多地方,派出去了那麼多人都沒有找到,他怎麼會找到!?結果我馬不停蹄地佛羅裡達飛了回來,見到鮑吉先生,鮑吉先生帶我去了一個地方,你還彆說,那個社區裡的猶太人,還真的有不少說亞拉姆語!我這個高興呀,就一溜煙的回來向你報告了!”“那個社區在什麼地方?!”我一把扯住了斯蒂勒的胳膊。斯蒂勒立馬露出了極度無奈的表情,指著窗外道:“我們找了全美國,就忘了我們的眼皮底下!這個社區,就在洛杉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