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嘉寶這話說得一愣,馬上就明白過來,擺出衣服正人君子的樣子鄭重地對嘉寶說道:“嘉寶,今天可是你自己當著我的麵換衣服的,我可沒偷看,更沒強迫呀!”我覺得我比竇娥還冤。“我說的不是這個啦!”嘉寶的臉,紅得像熟透了的西紅柿。“那你說的是什麼?!女人就是這樣,老是模模糊糊的捉迷藏,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是哪個呀?”我分辨道。嘉寶看著我,低低地說道:“我恨你的原因是,是……”“是什麼呀?”我發現沒有什麼事情比看嘉寶羞澀更好玩了。“我恨你的原因是,是你今天晚上你沒有帶我去福緣齋!”嘉寶說完這話,羞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我頓時暈了起來。“不就是上那裡吃頓飯嗎?值得你這麼恨我嘛,好了好了,下次我帶你去,好不好。”我笑道。“不好!”嘉寶搖了搖頭。“為什麼?”我迷糊起來。“你今天沒有帶我去!”嘉寶直勾勾地看著我。“哪天去還有什麼區彆嗎?”“有!”“什麼區彆?”“因為今天你帶萊尼小姐和霍爾金娜去了!”嘉寶大聲的對我說道,然後白了我一眼:“可你沒帶我去!”“你就為這個恨我?”我樂了。“是呀!我在你眼裡還比不上霍爾金娜呢。”嘉寶眼淚滿眼轉。“彆,彆哭呀。我哪裡會想這麼多,萊尼說餓了,我就帶她吃飯去了,然後霍爾金娜找我找到了那裡,萊尼見她沒吃飯就讓她坐下來一起吃,我還說找你呢,可你不在呀。”我趕緊拿出手帕遞給嘉寶。“真的?”嘉寶一邊抹眼淚,一邊問道。“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呀!”我笑道。“那我就暫時相信你吧。”嘉寶把我的手帕裝到了自己的包裡,呲哄了一下鼻子。“老板,你也不等等我。”剛哄好了嘉寶,霍爾金娜從後麵跑了過來,那速度,絕對能踩死非洲獵豹。“你把鑰匙交給胖子了?”我問道。“交了。”霍爾金娜言簡意賅,然後掃了一眼嘉寶,見嘉寶臉上有淚痕,皺了一下眉頭。然後我們三個人低著頭靜靜地走在月光下,誰也沒有說話。“老板,我覺得有人跟蹤咱們?”走了一段路之後,霍爾金娜低聲對我說道。“安德烈,那怎麼辦呀?”嘉寶可沒有霍爾金娜這麼鎮定,一聽說有人跟蹤,頓時驚慌了起來。“彆回頭看!”霍爾金娜見嘉寶想轉臉向後看,低吼道。“讓他們跟蹤吧,反正馬上到公司了,我們走快點,安全要緊。”我左手拉著嘉寶,右手拉著霍爾金娜,快步走了起來。“老板你……”霍爾金娜見我拉住她,頓時收去了剛才的一身英武,多出一幅小兒女態來。我這才想起自己還從來沒有拉過霍爾金娜的手。再看看嘉寶,人家根本沒有什麼反映,也許是拉得多了,反而把這看成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走!”我低聲吼道。霍爾金娜乖乖地把手放在我的手心裡跟著我快步走了起來。我們在拐過了幾個街角,進入了哈維街我才徹底聳了一口氣。到了這裡就安全了,剛才可有點險,如果跟蹤我們的人跟我們來硬的,那可就麻煩了,我和霍爾金娜雖然能抵擋一下,可嘉寶不行呀。“霍爾金娜,你剛才看到幾個人跟蹤我們?”我抹著額頭上的汗水,問道。“大概有四個人,看他們的身手,都是經過訓練的。”霍爾金娜低著頭根本不敢看我,然後以極低的聲音說道:“可以放開啦。”我忍住笑,放開了她的手。回到了公司,一進辦公室我就噗通一聲做到了椅子上。“老大,你這是這麼了?”甘斯見我副模樣,一臉的壞笑。“怎麼了?剛才回來的路上被人跟蹤了?”我長出了一口氣。“是嗎?被人跟蹤了呀?有沒有打起來?”出乎意料的是,甘斯和屋子裡的人都沒有露出什麼吃驚的神色。這就怪了,要是平常,這些家夥要是聽說我被跟蹤,那還不馬上就跳起來!怎麼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沒,幸虧霍爾金娜發現的早,被我們甩掉了。”我邊說邊觀察房間裡的這幾個人來。甘斯一幅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斯蒂勒和茂瑙則是扭頭看著窗外,雖然看不到他們的臉,但是身體抖動說明這兩個家夥是強忍著笑意,弗拉哈迪手裡捧著杯子看著裡麵的茶水不敢抬頭看我,而雅塞爾則若無其事地敲打著茶幾,心情輕鬆。這樣的表情,根本不像平常聽到我有事情時候的表情呀。突然間,我好像明白了點什麼。“甩掉了?那太好了。嗬嗬嗬嗬。”甘斯嗬嗬大笑起來。“你老大我甩掉了跟蹤的人,你就樂成這樣?!彆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們搞什麼鬼,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上前一部扭住甘斯的耳朵,大聲問道。甘斯疼得齜牙咧嘴嗷嗷直叫。“三兒,你就放了甘斯吧,這小子贏了我200塊,當然高興了。”二哥從門外走了進來,笑道。“二哥?什麼200塊呀?”放下了甘斯的耳朵,我問二哥道。雖然現在我明白了跟蹤的事情肯定是他們搞的,但是我還不明白這200塊是怎麼回事。二哥哈哈大笑:“我到這裡已經很久了,他們都說你拍戲還沒有回來,我就再這裡等你,可是左等等不來右等你也不出現,所以我隻要找你去了。”“這麼說那幾個跟蹤我們的人是你和你的手下?”我這下總算是明白了。二哥得意地點了點頭:“這段時間太亂了,甘斯說你們做了相關的安全防護措施,我就想檢查你們一下,結果跟了你們沒多久就被發現了。不錯,說明你小子警覺性很高,我也就放心了。”我指了指旁邊的霍爾金娜對二哥說道:“二哥,我可沒有那麼好的警覺性,是霍爾金娜先發現你們的。”二哥聽了我的話,眼睛一亮:“霍爾金娜?!你是怎麼發現我們的呀?”霍爾金娜微微一笑:“其實你們隱藏地非常好,要不是今天晚上的月光好,我還真的發現不了你們。”“月光?”二哥一臉納悶的表情。霍爾金娜揚了揚眉頭:“是呀,你們隱藏得很好,可是月亮斜斜地照下來,你們的影子就投射到了街上,我自然也就發現了呀。”“我說呢!”二哥恍然大悟,不停地點頭:“是了是了!我就覺得今天的月亮太亮了!不過沒想到,你霍爾金娜的眼神更亮!霍爾金娜,安德烈我可就交給你了,這段時間你可得把他保護好。”辦公室裡的人都哈哈大笑,霍爾金娜有點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二哥,你今天這麼晚了來找我,不會光是為了考驗一下我們夢工廠的安全工作做得如何吧?”我喝了一口茶,笑著對二哥說道。二哥搖了搖頭,馬上收斂了臉上的笑,沉聲說道:“我是為了那個切尼·本來的。”他的話,讓辦公室裡頓時寂靜一片。“切尼·本?鮑吉,這麼說你查到了那個人的下落!?”甘斯驚訝道。二哥點了點頭:“我把他的資料和照片分發下去,伯班克黨人手一份,又聯合了幾個其他的組織幫著我們調查,幾乎把好萊塢都翻了個遍,才找到這個家夥的一點蛛絲馬跡。”“抓到那個切尼·本了沒有?”我問道。二哥搖了搖頭。“我早就說抓不到了,好萊塢這麼大,那個家夥又有足夠的時間逃走,哪有那麼容易抓住他。”弗拉哈迪連連搖頭。二哥笑了笑:“我可沒說沒抓到他,而是那個切尼·本已經死了。”“死了?!”辦公室裡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二哥聳了聳肩,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詳細地說了出來。“第一天我們沒有什麼結果,不過後來我們伯班克黨的幾個人在碼頭那邊打聽時,一個小孩說他見過照片上的人。”“碼頭,那家夥怎麼跑到碼頭去了?”甘斯打斷了二哥的話,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還用問嗎,肯定是想從碼頭坐船逃跑唄。”霍爾金娜小聲說道。二哥點了點頭:“我聽到這個消息親自去了,那個小孩把我們帶到了碼頭後麵的一個街區裡,那裡很亂,住著各種各樣的人,他指著一個酒館告訴我在酒館裡看到過切尼·本。我到酒館裡暗暗問了一下,老板說切尼·本到他們這裡老是打聽有沒有到歐洲去的穿,但是老板說從上個晚上就沒有看到過他。”“後來我把大部分的手下都召集到了碼頭,拉開了大網搜查,最後在一個垃圾站裡發現了切尼·本的屍體,那家夥被人從前胸開了三槍,死的時候連眼睛都沒有閉上。”二哥一邊說一邊連連搖頭。“前胸開了三槍?!這說明那個開槍的人和切尼·本認識呀。”雅塞爾自言自語地說道。“雅塞爾先生說得對,這是典型的殺人滅口,殺死切尼·本的這個人,肯定是指使切尼·本在安德烈的攝影機裡放置炸彈的人。”二哥讚賞地看了雅塞爾一眼。雅塞爾歎了一口氣,說道:“可惜呀,切尼·本這麼一死,我們就沒有任何追查的線索了。”“是呀,這招殺人滅口做得太漂亮了,讓我們永遠弄不清楚到底是誰指使切尼·本乾了這件事情。”甘斯等人也是連連搖頭。二哥笑了笑,看著我不無得意地說道:“那也不一定。”“人都死了還有什麼不一定的。”甘斯不甘心地說道。二哥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然後把他扔到了我的桌子上。呼啦啦,大家全部都圍了過來。我打開信封,從裡麵倒出一個小東西來:一枚精致的純銀紐扣。“這紐扣挺漂亮的,可是鮑吉,這和切尼·本的事情有關係嗎?”甘斯拿起那個紐扣一邊打量一邊問二哥。二哥指著這個紐扣點頭道:“當然有關係!這個紐扣是我從切尼·本的手裡摳處來的。在檢查他的屍體時,我發現他的右手攥得很緊,而且有意壓在自己的身體下麵,所以我就懷疑他手裡有東西,結果掰開他的手一看,果然有東西,就是這枚紐扣。我把這紐扣和切尼·本衣服上的紐扣對照了一下,切尼·本衣服上的紐扣是鐵的,形式也和這枚紐扣不一樣,因此就隻能說明這枚紐扣是切尼·本臨死的時候從殺死他的那個人身上揪下來的,而那個人在殺死切尼·本之後就慌忙離開了,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紐扣被扯了下來。”二哥這麼一說,房間裡的人頓時對這枚紐扣產生了興趣。我從甘斯手裡接過了那枚紐扣,在燈光下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這枚紐扣,純銀製造而成,比一般的紐扣要大,但是做工十分的精美,隻有指甲蓋大的紐扣麵上,刻著密密麻麻的花紋,這些花紋,像是一種藤蔓植物,上麵還有圓鼓鼓的花朵,雕刻的異常精致。“老大,你看這後麵還有字呢。”甘斯指了指紐扣的背麵,我翻過來,見紐扣的背麵果然刻著兩個字母。“S,Y”甘斯費了半天的勁才讀出這兩個字母。也隻有甘斯才能看得出來這兩個糾結在一起的變形字母,我是觀察不出來。“老板,從這枚紐扣可以推斷出,殺死切尼·本的那個人絕對不是一般人,而是一個有身份的人,這枚紐扣雖然是銀質的,但是做工精美,上麵的花紋大家也都看了,是長春藤,用這種藤蔓做裝飾的人,往往不是貴族就是有品味的有錢人,僅僅一個紐扣就製作得如此精美,就不難想象這個人的身份了。”雅塞爾和我想到了一塊去了。“但是光憑這麼頂點的紐扣就想找到凶手,未免也就太不可思議了吧。”弗拉哈迪連連搖頭。雅塞爾則是不以為然:“老板,我認為從這枚紐扣上倒說不定真的可以查出一點蛛絲馬跡來,一般有錢人或者貴族,對待自己的衣著、器具都有著很高的要求,為了標顯自己的身份,他們往往會訂做自己的衣服,而且會在衣服上做上屬於自己特有的記號,依我看那兩個字母說不定就是他身份的象征。”“雅塞爾說得有道理,我看說不定是那個人名字的縮寫!”斯蒂勒兩眼放光地說道。“對呀!在德國,那些貴族都是喜歡把自己名字的縮寫字母刻在一些飾物上麵的,這個說不定也是!”茂瑙讚同斯蒂勒的說法。“SY,名字縮寫是這兩個字母的人可多得是!緊洛杉磯就何止千萬,就憑這個就想找到那個凶手,簡直就是大海撈針嘛!”胖子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他說的是事實,英語就那麼二十幾個字母,以這兩個字母為縮寫的名字何止千萬,緊緊憑借這個,是絕對不可能挖出凶手的。原本的一絲希望,經胖子這麼一說,頓時破滅了。隻有二哥哈哈大笑起來。“二哥,你笑什麼呀?”我從二哥的笑聲中,聽出了另外的深意。二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上的胡茬,笑道:“我原來想的和伯格一樣,但是我的一個手下告訴我這紐扣的做工如此精致,一定是一些特彆有名的服裝店做出來的,雖然我們看不出什麼門道來,但是說不定那些服裝店能看出來,所以我就開車到洛杉磯最大的服裝店裡去詢問了一下。”“打聽出來消息沒有!?”甘斯扯住二哥的衣袖問道。二哥點了點頭:“那家服裝店的首席服裝師告訴我,這枚紐扣上的藤蔓植物,尤其是那幾枚花朵的造型是獨一無二的,他們內部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枚紐扣的出處。”“那太好了!二哥,那服裝師告訴你這枚紐扣是哪裡做的了嗎?!”我一聽二哥這話,頓時喜笑顏開。那個凶手雖然行事滴水不漏,但是天網恢恢,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切尼·本在臨死的時候扯下了他衣服上的紐扣,而且這枚紐扣恰恰讓他原形畢露。我的心,突突地跳了起來,如果知道了這枚紐扣製造出處,那就可以根據上麵的字母查出這紐扣的主人了!剛才大家都說了,這枚紐扣一定是那些有身份的人在大的服裝店裡訂做的,而那些大的服裝店,在接到這樣的活時,都會留下工作記錄,留下客人的備案資料,找到了製造這枚紐扣的服裝店,就能從他們的備案資料裡找出那個凶手,到時候,是誰想置我於死地,就真相大明了。我們看著二哥,二哥笑了笑,說出了一句讓我們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話:“這家服裝店,就在咱們洛杉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