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區外麵有神父和相關的宗教人員維持秩序,洛杉磯警察局也派出了很多警察幫著管理。我們把車停在路邊的停車場裡,便徒步走向聖彼得大教堂。一路上在擁擠的人群裡穿梭,到了聖彼得大教堂的廣場上時,因為那裡施行了管製,隻有被邀請的人才能進入,所以我們幾個人才喘了一口氣。“你們倆怎麼來得這麼晚呀,葬禮都快開始了。”我和格蘭特剛站穩了腳跟,馬爾斯科洛夫就走了過來,同樣穿在一套黑西裝,後麵跟著梅耶。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指了指被攔在廣場外麵的人群:“我上午還在拍電影呢,過來的時候人又多,就來晚了。”格蘭特也不回答,隻是微笑。“安德烈,你那部電影打算什麼時候上映呀?”馬爾斯科洛夫摟住我的肩膀就往教堂裡走。“我的那部電影,現在才剛開拍,我怎麼知道什麼時候上映?!”我翻了馬爾斯科洛夫一眼。這老家夥,肯定又有什麼花花腸子。馬爾斯科洛夫嘿嘿一笑:“安德烈,我就是想問個大概的時間。我們米高梅也打算拍電影,不過可不想和你再硬撞了。”“你們公司又準備拍什麼電影了?”我問道。馬爾斯科洛夫謙遜地笑道:“我們的電影和你的電影不能比,上次的《華盛頓》投了800萬隻賺了200多萬,太少了,所以這次想多拍一些電影。”“你就彆貪心不足了,200多萬已經夠多的了。你看看有些人,連投資成本都沒有撈回來呢。你們準備拍什麼電影?”我問道。馬爾斯科洛夫笑道:“西席·地密爾的《伏爾加船夫》、斯特勞亨的《萬能鑰匙》還有弗雷德·尼波羅的《風月》。”格蘭特在我旁邊聽了這話,立馬吐了吐舌頭。這一回,馬爾斯科洛夫是一定要在聖誕檔期揚眉吐氣了。西席·地密爾、斯特勞亨和尼波羅三個人現在可是米高梅的三套車,地密爾的《伏爾加船夫》,斯登堡的《萬能鑰匙》在曆史上取得了不小的票房成績,而尼波羅的這部《風月》更是因為嘉寶主要而紅得發紫,雖然現在不知道誰是女主角,但是這部電影的威力還是不容小看的。“安德烈,聽說你們公司也放手拍片了?”梅耶得意地看著我,笑道。我攤了攤手:“沒辦法呀,不放手拍片的話,這幫家夥會造反的。準備分兩批投拍,現在進行拍攝的是第一批,斯蒂勒和茂瑙兩個人一人一部。”“我對他們的電影沒興趣,我就是想知道你的那部電影什麼時候公映。”馬爾斯科洛夫刨根問底。“肯定是聖誕前後,彆的我就不敢肯定了,你也知道拍電影變化是最快的。”我對馬爾斯科洛夫笑了笑,然後抬腳向教堂裡走去。聖彼得大教堂是洛杉磯最大的一個教堂,在整個西部也是赫赫有名,裡麵可以容納一千多人。一邁進大門,裡麵的悲傷氣氛撲麵而來。這一千多人,有一大半都是宗教界的人士,好萊塢電影人被安排在前排,最前麵的一排是政府官員和知名人士。我從過道裡經過的時候,兩旁不停有人向我打招呼,其中自然也有熟人。我、格蘭特、馬爾斯科洛夫都被安排到了第二排,這一排就座的都是熟人,阿道夫·楚克、華納兄弟、艾特肯、萊默爾、福克斯、約翰·科恩、卓彆林、範朋克、羅伯特·吉恩等等,幾乎都是電影公司的老板,再往後排就是那些知名導演和演員們,約翰·福特、金·維多、霍華德·霍克斯、威廉·惠勒等人衣冠楚楚,再往後就是一些社會組織的代表了。“今天的人來得還真多。”坐下來,我長出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弗蘭肯斯坦也是西部教區的主教,他的逝世也算得上是西部的一件大事。”馬爾斯科洛夫不溫不火地說道。我抬頭看了一下前方,在巨大的聖壇跟前,橫放一具簡約但是不失豪華的木棺,福蘭克斯坦就躺在棺中,從我的位置看到他那高高鼓起的肚皮。“新任的主教會不會出現?”我問道。馬爾斯科洛夫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我是不明白教廷這次動作怎麼這麼快,淩晨弗蘭肯斯坦去世,聽說下午那個新主教就到了。”“這個不足為奇,新主教已經在加拿大半年了,原本是在那裡管理教區工作的,接到教廷的電話直接從加拿大飛過來的。”海斯補充道。這一下,大家都點了點頭。三點的時候,隨著一聲鈴響,教堂裡頓時安靜了下來。從兩側的小門裡走出了許多身穿著聖袍的小孩子,十幾個神父也跟著出來,最後是一個盛裝打扮的中年人。這個人不高,頂多也就一米七五,瘦瘦的,臉色微微發黑,一看就知道是終日飽受陽光照射的緣故,鷹鉤鼻,雙眼湛藍,有著意大利人的典型特征。“這家夥就是那個尤特烏斯·克雷?”我指著那人問格蘭特道。格蘭特點了點頭:“就是他,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人。”尤特烏斯·克雷從後麵的門裡走出來,高抬著下巴,大廳裡一千多人他好像根本就沒有看見,那種高傲的神態不僅讓我極為反感,旁邊的馬爾斯科洛夫等人也是直皺眉頭。“格蘭特,你錯了,這家夥一看就知道是欠揍的人。”甘斯攥了攥拳頭。尤特烏斯·克雷走到弗蘭肯斯坦的木棺跟前,看都沒有看裡麵躺著的弗蘭肯斯坦一眼,然後開始主持葬禮儀式。這個英格蘭和意大利人的後裔,用著一口奇怪的調調滔滔不絕地說著,沒有任何的激|情,也沒有任何的音節上的抑揚頓挫,甚至說話的時候連身體都不動一下,讓人感到極為壓抑。“這家夥怎麼跟個木頭人一樣?好像彆人欠他很多錢一樣,半天沒有看到他笑一下,比起弗蘭肯斯坦可是差遠了。”馬爾斯科洛夫小聲說的一句話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讚同。在尤特烏斯·克雷說了大概十分鐘之後,旁邊的一個神父恭敬地遞給了他一個紙條,他拿過來看了一下,然後終於把目光放到了大廳裡的一千多人的身上。“安德烈·柯裡昂!安德烈·柯裡昂先生來了沒有?”他的聲音,尖銳而冰冷,大家呼啦啦一下把視線放到了我的身上。我也感到挺奇怪的,弗蘭肯斯坦的葬禮,怎麼大庭廣眾之下叫起我的名字,再說我也這個尤特烏斯沒打過什麼交道呀。“我在這裡,不知道主教大人找我有什麼事情?”我站起身來,問道。尤特烏斯·克雷掃了我一眼,冷聲說道:“你就是安德烈·柯裡昂?”我頓時無奈了,眾目睽睽之下又是這種場合,誰能冒名頂替不成。“主教大人,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讓在場的一千多人確認一下。”我聳了聳肩。雖然是弗蘭肯斯坦的葬禮,但是大廳裡還有不少人笑了起來。尤特烏斯·克雷的臉色更加陰沉了,他站在聖壇前把雙手背在後麵高傲地說道:“弗蘭肯斯坦主教的訃詞就交給你了。”我愣了起來。葬禮上的訃詞說到底就是選一個和死者很熟悉的人回憶一些死者的一生,對他的一生做出評價,往往這樣的任務都是落在和死者最親密的人身上。我和弗蘭肯斯坦雖然認識,但是說到親密那就遠遠不行了。不過既然尤特烏斯·克雷說了,我也隻得穿過人群走上前麵來。由於先前沒有準備,當然沒有什麼稿子,所以我也隻能隨便說說了。尤特烏斯·克雷見我手裡沒有稿子,哼地一聲發出了冷笑。我站在聖壇旁邊,旁邊是一臉陰霾的尤特烏斯·克雷,身後是已經掛掉了的弗蘭肯斯坦,前麵是黑壓壓的一千多參加葬禮的人,這個訃詞還真不好說,畢竟我對弗蘭肯斯坦了解得根本不透徹。“女士們先生們,讓我來對弗蘭肯斯坦主教的一生做個評價,我覺得很難,因為一來我和弗蘭肯斯坦先生雖然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對於他的很多事情我是根本不太清楚的;二來,弗蘭肯斯坦主教一生對於西部教區的貢獻,我想我用幾句話是遠遠不能概括的。”教堂裡坐的大部分都是弗蘭肯斯坦的支持者,聽到我這樣評價弗蘭肯斯坦,紛紛鼓起掌來。這樣把這幫人搗鼓住了,那剩下的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