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聚義(1 / 1)

野蠻生長 馮侖 877 字 1天前

1988年我受國務院體製改革委員會下屬中國經濟體製改革研究所委派,去範大學地理係畢業、人民大學區域經濟專業研究生。我是在中央黨校第一次見到易小迪的,他帶著女朋友一起過來,聊過以後他就去了我們海南改革發展研究所。王功權是吉林工業大學管理係的學生,也是學生會乾部,畢業後分配到省委宣傳部,是宣傳部培養的年輕後備乾部。他內心有理想、有激情,他的小孩剛出生一個星期,他就利用在家照顧老婆生孩子的機會偷跑到海南,在從廣州到海南的大巴車上認識了劉軍。劉軍是北京理工大學畢業的,16歲上大學,分配在成都一個國營企業,聽說海南有機會,沒跟單位打招呼就跑到廣州。在廣州開往海南的汽車上,他和功權聊了一路。當時他們約定,到了海南誰先找到工作,誰就來“救”另一個人。功權先找到工作,乾得還不錯,在一家國營的秀港工業房地產公司,先是做辦公室主任,不久又當上了總經理。他很夠意思,在沒有電話的情況下好不容易找到劉軍,劉軍便也去了那家公司。王啟富當時是那家公司的辦公室主任,跳槽過來到我們研究所應聘,他說他的老板叫王功權,是非常好也非常有理想的熱血青年,一定要介紹我們倆認識。認識之後,我們談了很多,就成了非常好的朋友。1988年,我先認識了王啟富和易小迪,通過王啟富又認識了王功權,但這時還不認識劉軍,也不熟悉潘石屹,後來王啟富和易小迪與潘石屹有一些交道。1989年4月份開京豐會議,因為我是北京青年經濟學會宣傳部長,所以擔任組委會副主任,海南北京兩頭跑。1989年夏天,功權因故被迫離開秀港公司。海南的改革發展研究所解散了,我回到北京,在牟其中那裡打工。易小迪在當地用很少的錢開了一家印刷廠,雇了一些湖南農民,什麼都印,包括結婚證,但一年賺不了一兩萬塊錢。王啟富失業了一段時間,劉軍不知跑哪兒去了,潘石屹待的公司還勉強維持著。我到南德牟其中那兒後,第一個跟過來的是王啟富;過了一段時間他告訴我功權冒出來了。我們給功權打電話,他正好回海南辦手續,一聽我們找他,二話沒說,頂著光頭就往北京跑。後來我把他推薦給老牟。有個情節特彆有意思,我告訴老牟,功權非常能乾,當過法人代表,老牟說那讓他把有法人代表名字的工商執照拿來吧。功權趕緊去找出來並複印了一份,老牟看了一眼,很快就重用他了。重用的標誌是挪位子:北京冬天很冷,辦公室坐了五六個人,新來的坐在最外麵一排,最冷;功權剛開始坐在最外麵,重用之後就坐裡麵去了,就跟“號子”裡一樣,挪了床鋪。這種做法大概跟老牟坐牢的經驗有關。安頓了一點兒之後,功權又開始找劉軍。劉軍也是性情中人,雖然還不知道來了後能不能有活兒乾,但也高興地奔北京來了。這樣四個人都來到南德。王啟富是法律室的副主任,功權是天津投資公司副總經理兼東南辦主任,我是總辦公室主任兼西北辦主任,劉軍是西北辦副主任。我們的關係更加密切,經常在一起討論今後的人生,在思想上已經形成了很成熟的合作基礎。在那個時候我們就討論過自己創業,開始想辦一個萬通代理事務所。名字是我起的,“代理事務”有點像“三T”公司,“萬通”就是路路通,能做的就是幫人辦事,出書、寫文章、開會,積累一點錢然後再謀發展。雖然最終沒做起來,但“萬通”這個名字留在了大家心裡。後來自己辦公司時,一說用“萬通”做商號,誰也沒異議,仿佛早就有這個公司了似的。我從南德出走後,老牟很生氣,想炒劉軍,還沒來得及炒呢,劉軍便寫了一首嘲諷老牟的詩,然後先把老牟炒了。1991年回到海南,易小迪的印刷廠是我們的落腳點。我們在準備創業期間,我和劉軍跟功權談,說必須由他當老總我們才做,因為隻有他做過生意。功權答應了。有一天我和易小迪在電線杆子底下吃火鍋,我們開始商量怎麼籌錢,易小迪說他還能出多少錢,能有的都給。現在回想起來,易小迪是不小器、很有大局觀的人。我們沒有錢,每個人便根據各自的情況分彆借了一些:功權向丈母娘借了一些,王啟富跟家裡借了一些,我向深圳一老板借了一些,劉軍向朋友借了幾千塊,易小迪拿了印刷廠的8000塊,合起來三萬多塊錢。這些錢大都用在注冊公司等前期費用上了,當時也隻能注冊成類似皮包公司一樣的公司,注冊資金1000萬人民幣,拿到執照的時候還剩幾百塊錢。過了半年,易小迪把潘石屹找來了,做財務部經理,負責我們第一單房地產業務的銷售,他的銷售才能在那個時候就顯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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