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書室,書籍都籠罩在晨光裡。書室外人影一閃,黑影飛快地躍進屋內,打開書櫃的櫃門,消失不見了。通往地窖的隧道傳來腳步聲,黑影腳步輕快,很快就到達地下室。地下室裡,早已放著幾個包紮好的木箱,擺放在陳列架上的古玩名瓷早已被收進箱內,一小時之後,會有船來海邊接應。這批古玩文物運到海外,將會帶來一筆巨大的財富。進來的人把圍在頭上的披紗解開,露出精明有神的一雙眼睛——那是國豔。她精神奕奕,穿一套輕便的長褲套裝,手袋裡放好了旅遊證件,準備攜這些箱子遠行。她待貨品裝運後就走。最後一次,她環視這間地下室,是這裡的東西吸引她從僑居多年的英國回到這裡來。這是最後的機會,失去了不會再有。現在她將帶同這些東西離開。死因聆訊庭的判決出乎意外地對馬漢明有利,迫使她提早進行付運古玩的計劃。她不希望臨行前有差錯。她細心地查看裝運箱的接口,箱子被牢牢釘緊,看來沒什麼會令她憂慮的了。地下道上傳來腳步聲。她對這個腳步聲很放心。“小時候我很渴望來這裡。”她沒有回頭,繼續說著,“這地方對我來說是個禁地,我隻能偷偷地來,那時候我就想,總有一天我會得到這些東西。”“現在你已經得到這些東西,它在你釘裝好的木箱裡,你夢想成真了,想把它帶到哪裡?”身後是一個熟悉的聲音,那人邊說著邊走進來。國豔在原地不動,臉上的表情僵住。顯然這不是她期望的聲音。進來的人是馬漢明,該死,她怎麼想不到!“你怎會進來的?這是我私人的地方!”她挺直腰,先發製人,用一貫冷傲的聲音說。現在的形勢對她還不太壞,她想著怎樣脫身。“我跟著你進來的,你不察覺而已。”馬漢明打量著她輕便的裝扮,這是唯一一次沒見她穿上與穎怡相同的服飾,穿回自己的衣服令她看來有種精明能乾的感覺。“有遠行嗎?”馬漢明說,朝那些木箱揮揮手,“帶這些箱子去?”“是的。”國豔說,“這是我過去留下的物件,我要帶返英國。”“過去留下的私人物件?那真不錯。”馬漢明這時已經走了進來。“我懷疑你偷取了一批珍貴文物收藏在這裡,假若你說不是,請打開給我看,我證實了那的確是你的私人物品,便可以讓你走。”他穩穩地站在門口通道前,一副冷峻的表情。“我有權保留私隱,在外麵生活了多年,我學會說一個字,你想知道那個字是什麼?”國豔走近他說,“那就是‘不!’”她的手裡多了一支手槍,小巧玲瓏的槍管對正馬漢明的太陽穴!“你最好乖乖地聽話讓開,否則請你到地府找你的穎怡去,對擋路的人我決不會手軟!”她把槍管向正馬漢明,正如她所說,她對擋路的人決不會手軟。付運的時候快到了,時間急迫,她再沒有彆的選擇。馬漢明當然知道她這句話的真確性,這批寶物她誌在必得。“既然你一定要得到,我也無話可說,看來我們倒是天生一對,為求利益不擇手段。”馬漢明苦笑著說,突然飛起一腳——他踢中國豔的腰部。國豔慘叫一聲倒下,馬漢明已坐在她腰背上,緊握她拿槍的手。“要做到身手敏捷你還得下一番苦功。”在他鐵腕施壓下,手槍已落在他手裡,他把手槍的槍膛推上,說,“下次出手之前要先估量自己的實力。”他把槍指正國豔的前額,國豔極力向後縮,緊緊地閉上眼睛!突然,背後有什麼狠狠打來。一陣痛人心脾的疼痛,手槍被震脫一旁,馬漢明倒下了。襲擊馬漢明的瑞叔扶起國豔說:“這裡由我來應付,趁他未醒之前你快走!”“不,不帶著這些東西我是不會走的。我們先把他捆綁,再把這些東西抬出去。”國豔把槍拾起,找來繩索,正要俯身把他綁紮,假裝昏迷的馬漢明突然從褲管抽出一把尖刀,一刀紮在國豔的肩上!手槍重新落在馬漢明手中,瑞叔撲過來與馬漢明糾纏,一邊著急地叫著國豔:“快走!這裡由我來頂,你快走啊,快走!”“我不走,我要與你一起——”國豔忍著痛爬過來,鮮血從傷口湧出,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瑞叔拚全力蹬腳把她推開——“他不是個好人,他殺了穎怡,連你也要殺的,你走啊,彆管我!”年紀老邁的瑞叔死命地抓著馬漢明雙腳,已經快沒力氣了,仍然緊緊地抓著!“我會回來的,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國豔萬般不舍地叫著,含淚而退……瑞叔瘦臉上的小眼睛無畏地看著馬漢明,馬漢明的刀尖向著他。馬漢明不會殺他,當時他是這樣想的。馬漢明的想法顯然與他不一樣。“你也不是好人。”刀尖旁的臉是那樣陰冷,馬漢明說,“居然去法庭告我,想不到一直在我身邊策謀告官的竟然是你!”“你想怎樣?量你也不敢殺我!”馬漢明的臉色有種攫住了獵物的殘忍,瑞叔驚恐地看著迫近的刀尖,竭力地說:“我不見了,人們會找我,警察會找我,他們會懷疑是你殺了我……”“不會。”馬漢明說,“沒有人會找你,這是個無人知道的密室,一個最好的埋屍場所。彆人隻會認為你畏罪潛逃,你出庭作證而告我不倒,怎麼可能還在我這裡工作下去?國豔也脫不了關係,她同時失蹤,更證明你們二人合謀告我不果,雙雙離開。沒有人會找你,你所信賴的警方也不會找你——”從馬漢明冷峻的聲音中,瑞叔知道他已經難逃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