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這一切還真的讓商毅都說對了.”葉星士背著雙手,在院子裡來回踱著步子,仰望著天空,喃喃自語道:“但我卻什麼也看不出,那麼他是怎麼做到的呢?”葉瑤瑱輕輕笑道:“難到現在爺爺什麼都看不出來了嗎?”葉星士苦笑了一聲,道:“其實在十年以前,我就大致能從星像中看出以後二十年中的時局變化,但自從商毅出現之後,星像就開始起了變化,有許多的結果都發生了改變,以前我還多少能夠看出一點端倪來,但現在星像的變化越來越亂了,己經使我什麼也看不明白。”原來商毅在離開杭州的前一晚,曾和葉星士、葉瑤瑱密談過一次,直接言明,北京城破之後,南京的官員必然會組建新的朝廷,而且崇禎和他的三個兒子都不可能到達南京,隻能擁立藩王為新君,那麼圍繞著皇位,也必然會引發一場明爭暗鬥。因此商毅再三嚀囑葉瑤瑱,商家軍隻要守好自己的地盤和產業就行了,不要參與到任何皇位繼承的爭鬥中去。這也是葉瑤瑱拒絕周少卿提議的最大原因。而現在局勢的發展己經十分明顯,東林黨、福王、桂王等各方勢力都在各顯神通,爭鬥得十分激烈,儘管商毅沒有預見到福王會來拉壟自己,但無論是預先的判斷,還是應對的策略,都是非常得當的,因此也難怪讓葉星士也驚歎不己。葉瑤瑱又道:“那麼現在爺爺還能夠看到那一步呢?”葉星士頓了一頓,道:“我能看到的最後一步,也就是關外的滿清會馬上出關南侵,而且這一次不再隻是劫掠一番就退回關外,而是入主中原,致於以後再會怎樣發展,我就真的什麼也看不出來了。”葉瑤瑱沉默了半響,才終於道:“那麼滿清南下之後,他們也一定會跟著出關了。”葉星士點了點頭,苦笑道:“當然,他們已經在關外等了三百多年,就隻為這一刻的來到,何況當初還有我為他們作出的預言,而且從目前的表像上來看,清明鼎革交替,幾乎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這樣的機會,他們又怎麼能放過呢?”頓了一頓,又道:“其實從十年前開始,他們就已經開始暗中布置了,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能看出星像的改變。”葉瑤瑱又道:“那麼關於我的預言呢?現在能夠告訴我嗎?又會不會發生改變呢?”葉星士搖了搖頭,道:“你的預言不是我做的,不過你知道了對你並沒有什麼好處,還是不要多問了,該讓你知道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的。不過我也不知道這個預言會不會發生改變,因為麵像和星像其實有很大的差異的。如果商毅真的是那個改變星像的人,那麼他說不定也能改變你的預言。”葉瑤瑱又沉默了半響,才道:“我不知我的預言是什麼?但我的選擇是不會改變的。”葉星士微微笑道:“商毅確實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而且我也看得出來,他對你十分寵愛,可惜隨著他的權勢不斷的增加,在他身邊的女人也會越來越多,恐怕你終究會有後悔的那一天?”葉瑤瑱抬頭看著星空,緩緩道:“沒有那一個女人會心甘情願和彆的女人分亨同一個男人,但我己經認定了是他,就算他身邊有再多的女人,我也就隻能接受了,所以我不但不會阻止他,相反還會接納他所有的女人,而且還會善待她們每一個人,因為我越是這樣做,那麼我在他心裡的地位就會越牢固,永遠都會是他心裡最重要的一個人。這本來就是我選的,因此我決對不會後悔。”葉星士苦笑了一聲,再也沒有說話了。第二天一早,林鳳舞果然就啟程上路,返回蘇州,葉瑤瑱也親自將她送出城去,兩人依依語彆。而就在這時,主管財務的孫和京匆匆趕到城外,見了葉瑤瑱,道:“夫人,飛魚一號回來了。還帶回來大人的一封信。”說著將書信送上。葉瑤瑱接過信來,拆開一看,不僅是寫給自己,而且也是寫給浙江商家軍的所有官員,一來是告訴他們,自己的行程,大約會在五月上旬返回浙江,二來也是鄭重告戒商家軍的所有官員將士,不許以任何形式參與皇位的繼承擁立。三是由飛魚一號帶回來六十萬兩白銀,供應浙江的需要。飛魚一號是在四月初三到達大沽口海岸邊的,同去的還有飛魚二號和飛魚三號這兩艘新下水的飛剪船,並帶去了葉瑤瑱向商毅通報的南方時局情況。在這段時間裡,商毅依然還駐軍在大沽口,隻等待著北京的局麵發生變化,然後決定商家軍的動向。接到了葉瑤瑱的書信之後,商毅也考慮到,南京將會馬上選立新君了,而這件事,商毅在離開杭州之前,是無法正式通告全軍的,因此隻能和葉瑤瑱和葉星士私下說明。如果風聲傳開,恐怕有人會動心,因此也專程寫信,正式下令全體商家軍,都不許參與擁立皇位的爭鬥。同時在商家軍撤離北京的時候,還帶走了六十多萬兩白銀,想到這時蘇州收購生絲一定己經用去了大量的白銀,因此商毅又讓吳全福駕駛飛魚一號返回杭州,將這六十多萬兩白銀也全都帶回來。看完了商毅的書信之後,葉瑤瑱心中也大定,持“參與皇位的爭奪,以取得擁立之功”主張的,未必就是周少卿一個人,相信在商家軍內部,有這種想法的人也不少,一但他們都聯合起來請示,自己想壓下來恐怕也不容易,現在有了商毅的這封信,也就可以明正言順的號令商家軍的所有成員了。而這六十萬兩白銀也來得很是時候,雖然現在剛剛完成了與荷蘭人的第一筆生絲交易,白銀暫時到是不缺,但現在為了收購生絲,各方麵都在緊縮銀根,好儲備白銀,商家軍的開支己經壓到了最低限,萬一出現突發事件,恐怕就無力支撐了。這批白銀一到,可以大大緩解財務上的壓力,也能有大大周轉餘地。而林鳳舞得知又了六十萬兩白銀的進帳之後,也不由信心大增,這回再多的生絲也收得下來了。於是兩人再次道彆,啟程上路。送走林鳳舞之後,葉瑤瑱立刻下令,將商毅的信遍示各級官員,宣告嚴禁商家軍的任何人,以任何形勢參與擁立皇帝的爭鬥之中。而袁大祥也隻得灰溜溜的返回了鳳陽,向鳳陽的守備太監盧九徳彙報。―――――――――分割線―――――――――分割線―――――――――不過儘管商家軍沒有參與這一次擁立皇帝的爭鬥,但盧九德等人的暗中策化卻不會因為沒有商家軍的參與而停止下來。而南京的一乾文武大員這時還都被蒙在鼓裡。史可法為了能讓自己擁立桂王繼位的方案能夠通過,也專程親赴浦口來找鳳陽總督馬士英商談各方麵的紛爭和自己的折中意見,希望能夠得到他的支持。因為在這個時候,黃得功、劉良左、高傑在名議上都是馬士英的部下,因此從表麵上來看,馬士英是掌握最大實權的地方官員。而馬士英也認為這是自己參與定策,在未來的朝廷中占有重要席位的大好機會,因此當場滿口答應,同時還勸史可法從速接桂王到南京繼位。應該說在這個時候,馬士英還不知道盧九德等人的暗中行動,在感情上還是傾向於東林黨,而且也甘心身居史可法之後,成為新朝廷的第二位人物,並非一些史料所說,是假意答應史可法,而在暗地裡己經準備耍陰謀了。因為在他與史可法達成協議之後,還曾經邀請南京各部官員都赴浦口,來當麵宣布這一決定,借以顯示自己是參與定策迎立桂王的第二號人物。但令馬士英沒有想到的是,南京六部的大臣都認為鳳陽總督不過是地方高級官員,根本無權號召朝廷大臣,因此都沒有理釆馬士英,也令馬士英顏麵大跌。局勢也就在這些不經意間的地方,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自感掃興的馬士英回到鳳陽,才得知盧九德己經夥同高傑、黃得功、劉良佐決定擁立福王為帝,開始是大吃一驚,儘管高傑、黃得功、劉良佐三人在名議上都是馬士英的部下,但事實上各自手裡都有幾萬兵馬,馬士英並沒有能力完全控製住他們,因此事情顯然是無法改變了,同時馬士英也意識到,另一個更大的機會,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因此馬士英也立即轉向,同高傑、黃得功、劉良佐、盧九德等人在鳳陽皇陵前立誓擁戴福王。這時史可法還不知道馬士英己經變卦,在他給馬士英的信中,陳述3朱由崧的“七罪”——貪、yin、酗酒、不孝、虐下、不讀書、乾預有司。結果這封信也戌為馬士英要挾史可法的手段和證據。結果馬士英以鳳陽總督和三鎮名義,正式致書南京守備太監韓讚周,宣布將擁立福王朱由崧為帝。為了震懾南京的官員,還說:“聽聞江南有人尚持異議,謹率兵五萬,駐紮江乾,以備非常”,用意十分明顯,就是以武力脅迫。南京的各大臣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也無不驚駭,但亂世之中,手中無兵,也隻能聽天由命了。雖然有人也提議,調商毅但人馬進駐南京,以對抗三鎮人馬,但卻遭到一些人的反對,一是時間上來不及,二是誰知道在這個時候商家軍又會做何打算。就連吳甡也不支持這個意見,因此也隻能違心的接受擁立朱由崧為帝的事實了。史可法也隻能親自過江,接朱甴崧到南京繼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