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喜事第九十九章 喜事皇甫偲高升,自家的宅子裡沒有擺宴席,而是在東籬下擺的宴席。皇甫偲原本沒有想到可以到東籬下擺席的,卻沒有想到東籬下的老板葉知秋知道他是一團春掌櫃的丈夫後,很痛快的給他定下宴席,價格也是極為便宜。這宴席說是慶賀他升官,其實真正來的倒是沒有多少朝中的人,倒反是那些平日裡就關係好的文人墨客都來捧場,各個都打聽著這科舉的製度,這宴席吃到後麵,倒變成了他在解釋著科舉之試是怎麼回事了。等到他回到家以後,天色已經全黑了。他家的院子裡平時就不寬敞,現在更是被堆進了很多的東西,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他從那些禮品中好一番彆扭才算是真正走到了屋子裡麵。今天梁秋雪畫著淡淡的薄妝,傳了一身嶄新的衣服,頭上戴著出嫁時的珠翠,顯得格外的漂亮,此時此刻正在裡裡外外的忙碌著,指揮著家裡的丫頭、小廝將那些禮品收到後院的屋子裡去。她見著皇甫偲回來了,連忙笑著迎上去:“夫君,你回來了,這酒吃的可好?”“好極了,你可知道那大興第一才子知秋公子,真正是個如珠如玉般的好人。”皇甫偲笑嗬嗬的和梁秋雪一同走進了屋子裡,進了裡屋,坐在了桌子邊。才坐下來,他就看見一尊珊瑚放在桌子上,不禁奇怪:“這珊瑚是哪裡來的?”說罷,他細細看去,不禁咋舌:“天,這珊瑚可是價值千金,從哪裡來的?”梁秋雪擰著眉毛哼了一聲:“.還能哪來的?不就是高仆射送的嗎?”“高仆射?我那日在堂上可是給了.他難看的,我今日擢升,因為他的關係,這朝中大臣除了楊素大人外沒有一個人赴宴,他怎麼倒是給我送了這樣一個東西?”梁秋雪也不搭腔,隻是招呼人.進來將那珊瑚又放進了一隻錦盒裡,收了下去。等到人都走了,這才說道:“這還用說嗎?一定是來收買你的。”“荒唐!他高熲難道就看不得這朝堂上的人為陛下.說話,為陛下為官嗎?難道這滿朝文武都要為他做官才成嗎?這大隋到底是姓楊還是姓高?”皇甫偲喝了些酒,語氣有些衝,他恨恨的站了起來,壓低聲音對梁秋雪怒道。“他今日送了這樣一個東西給我?讓我怎麼辦?又退不回去,又收不得!他到底是安著什麼樣的心腸!”梁秋雪拍拍他的胸口柔聲道:“夫君,你就不要在生.氣了,這東西,我改天進宮問問皇後怎麼辦再說吧。我讓小玉幫你燒了水,你去洗洗,我這還要收拾這些東西呢。”說著就推著皇甫偲去後麵的院子洗澡去了。站在後院的那顆大桂花樹邊,他彎腰去看,隻見.小時候他調皮用刀刻的痕跡還很明顯的留在那裡,不禁眼眶有些潮濕了。他擢升了,這本來就是要謝恩的事情,可是,他沒有想到陛下在擢升他的時候,還把這家裡所有的院子都給買回來,賜還與他。聽梁秋雪說,這宅子的事情本來隻有皇後知道,想來這一定是皇後的主意。自己能從一個.散朝大夫一步登天到了現在這個位置,全部都是皇後的點撥,才能讓他不辱皇甫家。這讓他到底要如何才能報答皇後的恩情呢?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這邊皇甫偲一家歡天喜地,那邊高熲越發覺得雪上加霜了。他寒著一張臉看著站在他麵前的張全:“你說什麼?皇後有喜了?!消息可確切!”“回大人,消息絕對的確切,家父今天從太醫署回來就在說這個事,說是今天柳太醫照例去給皇後診脈,卻診出了皇後的喜脈。”張全的父親是太醫署的一個司藥的太醫,他的話定然是不會錯的。“那陛下怎麼說?”“陛下十分的高興,重重的賞了太醫署所有的人,又對皇後娘娘重重的賞賜了。”高熲的放在案幾上的手捏得好像是石頭一樣硬,坐了一陣子,他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原本假在硯台上的那隻沾滿了墨汁的毛筆滾落了下來,正好落在高熲正在書寫的保舉楊勇之子一起和楊昭入學的折子上,那一路的墨漬,印花了他所有的計謀。“皇後,又是皇後!這個皇後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所有的好事都輪到她的頭上去了!”高熲看著麵前那份已經被弄花的奏折,拿了起來看了一陣子,然後拚命的撕碎了,就好像他撕碎的不是一張紙,而是那個女人如花一樣的笑靨。“大人……”張全張了張嘴,他從來沒有見過高熲這樣失態的樣子,有點緊張:“小的,小的……還要做些什麼?”高熲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張全微微一笑:“不,不用了,這,是好事,皇後懷孕又要為陛下產下嫡皇子,這可是我們大隋朝天大的好事呢,我們隻要靜靜的等著皇子降臨就好了,還要做什麼?”張全深深的看了高熲一眼,然後行禮,退下,在那如墨般的夜色掩蓋下離開了高熲的府邸。楊廣已經九年沒有過子嗣了,對於這樣一個皇帝所執政的皇朝來說,沒有什麼事比皇後懷孕更加值得慶祝了。無論是真,抑或是假,總之這宮裡宮外朝上朝下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喜笑顏開的。楊廣在公布蕭婆娑懷孕的那一天開始,就免去了所有的嬪妃命婦每天來的請安覲見,可是,就算這樣,也攔不住這些女人紛至遝來的腳步。她們都打著要看望和祝賀皇後的招牌,隻是蕭婆娑知道,這滿宮的女人中沒有一個願意她懷孕的。她們來看自己,無非是看,自己真的懷孕或者還要製造點什麼小小的意外,讓她的這個孩子不見天日。蕭婆娑聽著安平秋又來的通報,不禁冷笑,她們以為,她會給她們一丁點這樣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