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去掖庭年底了,一般單位上都有那曆來的事情。什麼年終總結啊,什麼年度報表啊,什麼明年規劃啊,什麼年終獎啊,整個單位的福利啊……林林總總,大大小小的零碎的很。可是這古代的年底要做些什麼?蕭婆娑有點沒有頭腦了,難道她也要叫各宮的嬪妃命婦們寫年終總結不成?就算讓她們寫,寫什麼?今年跟楊廣xxoo了幾次?今年和楊廣吃了多少次飯?每次工作認真不認真?每個月月俸拿了多少?自己做得那點事,對得起拿的這點工資不?蕭婆娑想著這個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到底再想些什麼。這個時候最好的方法就是兩個,一個就是問問去年辦過這差事的人,二個就是找找往年辦著差事留下的記錄。去年辦這個差事的是楊堅的老婆獨孤伽羅,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不像曆史上說得是死在楊堅前麵三年,而是到了楊堅死了以後才死的,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去年辦差事的人已經不再了。再一個就是曹充儀,雖然她也沒有操辦過大興宮中的過年的事情,可是一直都是在東宮裡操辦這過年事情的人,當然蕭婆娑還是不會去問她的,是個人都知道原因。其次就是找往年的記錄來看看了。這是對於蕭婆娑唯一且可行的方法了。楊廣似乎知道蕭婆娑不太明白這些道道,所以很主動的將往年的記錄讓桑良送到了安仁殿,當然,還有帶來了他的幾句冷嘲熱諷,除此之外更是下了道聖旨,說是這後宮的事讓蕭婆娑自己全權負,安排好這頭一年的除夕,不要有辱聖命。對於楊廣這種時好時壞歇性的抽風行為蕭婆娑已經完全將他歸納到大老板的特殊習性中了,除了低眉順眼的接受以外,更是小心謹慎了幾分。楊廣絕對不會那麼好心的幫助自己的,對於一個恨不得殺死自己的男人,這樣的示好顯得實在是十分危險。何況那聖旨也是凶險的要命,完全就是一個加在她頭上的軍令狀,雖然那明麵上是說她全權負責,不要有辱聖命,隻怕這後麵就藏了一把刀子,隻要她犯了一點過錯,打入冷宮的下場就一點都不奇怪了。蕭婆娑推了幾天嬪妃命婦們早上的例行請安,將那些往年的記錄都看了個遍,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其實皇宮過年跟一個大公司過年沒什麼區彆,不過也是分兩個方麵,一個就是各個部門的總結,一個就是年終福利。當然,皇宮裡的這個過年可是比大公司的過年複雜多了。光是這年終福利裡就分了對於嬪妃,對於命婦的,對於官家夫人的,還有那些來朝拜的各個外國使節的。當然還有除夕和上元的日日用度,這宴席上的膳食歌舞,宮女太監添幾件衣服,皇子皇女們給多少的壓歲錢,可謂從上到下樣樣她都管完了,這讓她不禁對於這古代的皇後有點同情,這麼多的事情都要管,這不是逼著人往短命上走嗎?她歎了一口氣,暫時放下了年終福利的記錄,覺得在這麼看下去她真的要瘋了。她撐著頭又看拿起了另外一個關於年終總結的記錄,卻發現這上麵就沒有這個福利記錄得清晰明細了,很多都是寥寥數筆,敷衍了事。她皺了皺眉,這麼含糊的記錄,更是說明了掖庭這各個司屬裡那見不得人貓膩。“娘娘,睡吧,這天這麼冷,小心彆熬壞了身子。”碧珠用金錐子將燈芯又撥亮了一些,小聲的勸著。蕭婆娑則盯著手裡的那幾本賬本看著,越看心裡越不舒坦。她抬頭問碧珠:“皇上聖旨上說是不是讓我對於後宮的事全權處理?”“是這個意思,娘娘怎麼不記得了?”蕭婆娑拉進了身上的襖子,揭開了被子,穿上了鞋道:“記得,我怎麼會不記得。”“娘娘,要睡覺了嗎?”“不,給我梳妝,我要去掖庭!”蕭婆娑披上了狐裘,快步朝著後麵的寢宮走去。這個世界上最不好猜的就是一個人的心思了。蕭婆娑交代了要去掖庭,立刻讓整個安仁殿忙碌起來,每個人都在默默猜測著皇後在這個時辰要去掖庭的原因是什麼。掖庭的人這個時候本來差不多都要休息了,可是忽然聽見有人來傳說皇後要駕臨,讓每個房,每個司屬的人都驚醒著點,所有人又匆匆忙忙的開始準備,戰戰兢兢的等著這個基本沒有什麼存在感的皇後。楊廣這些天奏折多得很,幾乎夜夜都睡在甘露殿,他還正看著一個關於軍隊征兵的折子,就聽見桑良來報說蕭婆娑這大晚上要去掖庭,不由得奇怪:“她這麼晚去掖庭做什麼?”“老奴不知道,安仁殿那邊都說皇後娘娘什麼都沒有說,隻是說要去掖庭。”“你去找個人看著點。”楊廣也沒有在意,他倒是想看看這個女人還能把這大興宮翻出一朵花來?桑良接了令就要出去,楊廣又把他叫住:“皇後要說什麼做什麼就任著她去,你隻管看著就好,然後回來稟報,其他的一律不管。”他低頭看了看折子,頓了一下說:“吩咐各個宮苑裡的嬪妃命婦,老實呆著。”女人都有湊熱鬨的天性,楊廣實在不想看見明天那掖庭的大總管吳德明一早來找自己訴苦,說各宮的嬪妃的命婦都去他那掖庭相談甚歡了。桑良連忙領命,快步的走下去了。楊廣則看著折子暗歎,去掖庭了?這個女人居然去掖庭了?她看明白什麼了嗎?蕭婆娑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要大晚上去個掖庭也能驚天動地到這個地步,不但渾身上下被盛裝包裹,而且這前前後後二十四個宮女太監更是一個都不少。這一路上每隔上三五步就有一個小太監穿著厚厚的冬衣,站在石燈的後麵,低著頭,一臉的謙卑。她穿著高高的雪鞋,轉頭看去,這一路的燈火,照在這深邃的夜裡,浮華而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