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陡坡上,幾個少年躍躍欲試來一場滑雪比賽。“一口氣滑下去,誰停誰是狗。”“輸了的今晚請客啊,都彆賴。”“等等,好像少了個人,隨哥呢?”叢喻舟才發現謝隨不見蹤影,他望著茫茫的雪坡上找了半晌,才在兒童緩坡區找到謝隨。他陪在寂白身邊,扯著她的手腕,牽引著她慢慢下滑...看著謝隨這分明殷勤還故作嚴肅的模樣,叢喻舟挑挑眉,莫名想笑。呆在她身邊,狼都變成了狗,他就差搖著尾巴伸舌頭去舔人家了好吧。蔣仲寧摟著他的女朋友,望著謝隨,感歎道:“隨哥對女人還挺有耐心,上次讓他教老子溜冰,三分鐘不到,就他媽直接用踹的。”他女朋友陸微微望了蔣仲寧一眼,嫌棄道:“誰讓你笨啊,隨哥能忍你三分鐘,不錯了。”蔣仲寧寵溺地捏著陸微微的下巴:“誰笨?嗯?”“放開!哎呀!討厭啊你!”眾人在滑雪場玩鬨了一下午,換好了衣服走出休息中心,陳哲陽和叢喻舟兩幫人也正式地撞了麵。兩邊人能很明顯地看出階層的不同,陳哲陽身邊的男孩女孩,全身上下一水兒的名牌衣褲,身邊擱著兩輛拉風的豪車;而叢喻舟身邊,男孩們身著登山裝備,推著山地自行車,顯得野性十足。兩方人都相互打量審視著,心裡也各有想法。蔣仲寧的女朋友陸微微看到對方女孩滿身的名牌,心生羨慕。陳哲陽幾個朋友的眼睛,落在臉蛋漂亮身材火辣的陸微微身上,幾乎都快抽不回來了。由於之前謝隨害寂緋緋聲名掃地,還離間了寂家姐妹感情,陳哲陽對謝隨有些看不順眼。不過寂白整個下午都是和謝隨呆在一起,這讓他有些拿不準兩人的關係。出於禮貌和教養,他還是淡淡地跟謝隨打了聲招呼。謝隨無視了他,低頭對寂白道:“晚上一起泡溫泉。”不等寂白回答,陳哲陽插嘴道:“我們酒店有私人溫泉,不用再去彆的溫泉山莊了。”謝隨的目光這才緩緩挪到陳哲陽身上——“老子問你了嗎。”他渾身上下散發著冷硬鋒利的氣場,很有威懾力。陳哲陽其實有些怵,避開他的鋒芒,轉身對寂白道:“晚上不要出酒店,我答應了叔叔阿姨,把你們安全帶回去。”陳哲陽這話也沒毛病,寂白想了想,對謝隨道:“謝隨,晚上就不出來了。”謝隨沒說話,沉著臉轉身離開。陳哲陽一行人離開以後,蔣仲寧低聲對叢喻舟道:“也就寂小白有這膽兒,當著這麼多人,敢不給隨哥麵子。”叢喻舟從容笑道:“就衝寂小白敢放狠話威脅陳校長這氣質,隨哥一口還真吃不掉她。”“我有點兒同情隨哥。”“得了吧,自己都火燒眉毛了,瞎操人家的心?”蔣仲寧不解:“我怎麼火燒眉毛了?”叢喻舟低聲說:“剛剛你沒看到,陳太子身邊那幫人,眼珠子就沒從你女朋友身上挪開過。”蔣仲寧回頭望了望陸微微,不得不說,自家女朋友漂亮是真的漂亮,不過他還是很有自信的,他和陸微微是青梅竹馬的情分了,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陸微微並不知道兩人聊天的內容,走上前來,問蔣仲寧道:“剛剛那幾人是你們的朋友嗎?”“學校認識而已。”“我看他們離開的方向,好像是去了西鷺嶺酒店啊。”“怎麼了?”“那個酒店是整個景區最高端的五星酒店,我之前在網上看到過,每個房間都有溫泉池,特彆奢侈。”陸微微眼底流露出向往的神情。蔣仲寧是個疼女朋友的,他拍了拍陸微微的肩膀:“你想住嗎,我可以我請你住這間酒店,體驗體驗。”陸微微撅了撅嘴,有些委屈地說:“算了吧,咱們去住一晚兩晚的,讓彆人笑話。”“怎麼就笑話了。”蔣仲寧不解:“他們能住,咱們就不能住了?”“你不懂。”陸微微咬了咬唇,不再與他爭辯了。蔣仲寧當然不可能懂,陳哲陽身邊的那些人,他們住豪華酒店是日常享受;而陸微微這樣的人,咬著牙去住那種酒店,隻能說是一種奢侈體驗,這是完全不一樣的性質。**晚上寂白回到房間裡,才發現她還戴著謝隨的手套,這皮質手套太暖和,以至於她一直都沒舍得摘下來,離開時也忘記了。她坐到床邊,摸出手機給謝隨編輯短信,準備明天找個時間還給他。短信還沒發出去,謝隨冷冰冰的信息反倒是先跳了出來——“手套還我。”寂白隻能刪掉剛剛輸入的文字,問他:“什麼時候?”“現在。”寂白回頭望見寂緋緋已經換好了漂亮的泳衣,準備下樓泡溫泉了。“明天行嗎?”“明天要去登山,早上五點出發,你能起得來,也行。”誠然寂白是起不來的,但想著謝隨登山也需要手套,她隻好妥協道:“發個定位,我現在給你送過來。”謝隨給她發了溫泉山莊的定位,同時說道:“泳衣帶上,我給你買溫泉票了。”寂白:......寂白拎著泳衣包走出酒店大廳,不遠處的溫泉池裡,幾個女孩圍坐在寂緋緋的身邊,不知道在討論什麼,笑得花枝亂顫。寂緋緋偏頭望見寂白,問倒:“這麼晚了,去哪兒?”“出去透透氣。”“小心點,早些回來。”“知道。”在外人麵前,姐姐對她總是關懷備至。有女孩低聲說:“緋緋啊,你看她對你愛理不理的樣子,你還這樣關心她。”“可不是,寂白太高傲了吧,這一路上,她連話都不想跟咱們多講呢。”寂緋緋微笑著說:“沒辦法,她就是這樣的性子,我這個當姐姐的,也隻能多包容她了。”寂白隻聽了兩句,便加快步伐走出酒店大門。她的確是不怎麼愛搭理這些女孩,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們跟寂緋緋能敞開心扉聊天說地,和寂白自然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溫泉山莊距離寂白的酒店不過幾百米,步行幾分鐘便到了。謝隨蹲在大門口的階梯上,手裡拎著一根煙,狹長的眼微彎,懶洋洋地睨著她。“知道老子等了你多久?”寂白揚了揚手裡的口袋,抱歉地說:“收拾東西,耽擱了。”“怎麼提這麼多?”謝隨翻了翻她的口袋,裡麵有泳衣、浴巾、沐浴露和洗發水,還有瓶瓶罐罐的護膚乳……寂白低聲解釋:“都是要用的。”“行吧。”謝隨本來覺得女人真挺麻煩,可不知道為什麼,落到她身上,他覺得怎麼麻煩都不為過。他等她,等得心甘情願,等得心裡甜滋滋,還咕嚕咕嚕往外冒可樂泡。寂白不知道謝隨內心的肖想,她走到大廳櫃台前,跟前台人員換了儲物箱鑰匙,回頭問謝隨:“你的朋友呢?”“他們先進去了。”謝隨走到她身邊:“磨磨蹭蹭將近四十分鐘,換彆人誰他媽樂意站在外麵吹冷風乾等。”雖然語氣很不耐煩,但寂白還是能從裡麵聽出他的包容。她抱歉地說:“對不起哦。”謝隨將她推進了女更衣室:“囉嗦。”寂白進了女更衣室,找到自己的儲物櫃,換上了自己白色的連體裙泳衣。溫泉山莊的條件雖然比不上西鷺嶺酒店的五星級,不過也還算不錯,有換衣服的隔間,也有地暖。溫泉區修繕在叢林間,白霧彌漫,足有大大小小百來個池子,每個池子的溫度和功效都不一樣,由石子小徑連接著,周圍是鬱鬱蔥蔥的綠植,步徑邊還有沒化開的白色積雪。寂白用浴巾將自己裹得緊緊的,走過前方的小徑,老遠便聽見了叢喻舟的聲音。“隨哥,怎麼才來啊,我們都快泡好了”謝隨聲音聽著很溫柔:“女孩子家,事兒多,動作慢,正常。”在外人跟前,謝隨從來不會抱怨寂白任何不好,給她留足百分百的麵子。寂白裹著浴巾走過去,站在台邊,和他們打了個招呼。男孩看到寂白過來,紛紛露出了友好的微笑,蔣仲寧說:“小白,邊上池子給你留著,你和我女朋友一起吧。”興許是怕她尷尬,男孩們也都自覺地彆過頭,沒有看她。另外一邊的玫瑰池裡,陸微微衝寂白揮了揮手:“來這邊。”寂白走過去的時候,偏頭望了望謝隨。白霧繚繞間,他倚靠在溫泉池畔,手肘隨意地擱在石台上,水麵正好漫到他胸口的位置,他身體的皮膚比臉要稍稍白了許多,手臂肌肉凹凸的輪廓明顯,很有力量感。他跟朋友說話間,目光似也有意無意地飄向寂白。寂白加快步伐,走到隔壁的池邊,摘下浴巾掛在木質衣杆上,然後走進溫泉池。溫暖的池水從腳邊緩緩蔓延到了全身,驅逐了身體的寒意。陸微微正彎眼打量著寂白。她皮膚白得像是被牛奶洗過一般,秀氣的五官顯得收斂又含蓄,眸子清透水潤。富貴人家養出來的女孩,總是精致的。不過寂白舉手投足間的禮貌和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氣質,又讓她與彆的富家女不太一樣。陸微微不禁有些羨慕。她與寂白攀談起來:“西鷺嶺酒店那麼奢華的溫泉池,聽說環境比這邊好太多呢,你怎麼來這兒啊。”寂白淡淡道:“我是來給他還東西的。”當然,也有部分原因是不想和寂緋緋她們一起泡溫泉,還有一小部分原因,或許還是不忍拒絕謝隨。不過這些,都是不足與外人道哉。叢喻舟和幾個男孩相互交換眼神,一個接著一個起身離開:“隨哥,我們去彆的池子了。”謝隨漫不經心地“嗯”了聲,不過看他這氣定神閒的樣子,似乎不打算和他們一起蔣仲寧衝陸微微撈撈手:“老婆,走吧。”陸微微聽話地跟著蔣仲寧離開。相鄰的溫泉池裡,就隻剩謝隨和寂白兩個人。兩個人隔著水霧繚繞的池子,遙遙地對視著。寂白似乎也察覺到現下氣氛有些奇怪,不自然地彆開了目光。謝隨那黑漆漆的眸子,卻一直凝視著她,看得她心跳都加速了。半晌,謝隨從池子裡起身,帶起嘩嘩的水流。他繞到了寂白的池子邊,緩緩走了進來。寂白防備地望著他:“你做什麼?”“能做什麼。”謝隨站在溫泉池的階梯上,看著滿池的玫瑰花瓣,一本正經地說:“我也想泡玫瑰浴。”“......”他上身濕漉漉,身材簡直好到沒朋友,腹部的六塊板塊狀肌肉,性感至極。四角褲因為站了水的緣故,略有些緊繃,能隱隱看到某處不可言說的弧線。此刻夜闌人靜,抬頭可見滿天星辰,天高地遠,山風凜冽。在謝隨下池的那一刻,寂白呼吸有點急促。樹影處恍惚間還能聽見少年們嬉笑打鬨的聲音,似乎很近,又好像很遠。她一個晃神,謝隨竟然不見了,池裡空蕩蕩,不見人影。她擔憂地喚了聲:“謝隨?”漸漸,身邊飄蕩的池水中浮現人影,他竟然遊到了她的身邊,捉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寂白吃癢,驚嚇得差點踩不住池底,險些淹沒嗆水。謝隨托著她的腰身,將她帶出水麵。“嘩”的一聲,他的腦袋也浮出水麵。頭發濕漉漉地嗒在他的額間,水流從他高挺的眉弓間滴落,他伸手擦了把臉,眼角有忍不住的笑意。也不知道他在瞎開心什麼,一直在笑。寂白連忙挪著步子,離他遠了些。“跑什麼,老子還能把你捂死在這池子裡啊?”謝隨走到她身邊,見她又要挪開,於是拉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近自己:“想和我在這裡玩捉迷藏?”她立刻停下來,全身緊繃,防備地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謝隨的目光,有意無意地飄到了她胸前——淡色的連體泳衣,微微發育的小胸脯已經有了少女應有的輪廓。寂白本能地將手肘擱在胸前。“本來也沒幾兩肉,擋什麼擋。”女孩不忿地說:“那你看什麼。”謝隨笑了:“沒幾兩肉,也挺可愛。”“……”繚繞的白霧中,她的眸子裡暈染著濕漉漉的水色,格外迷人。謝隨微微側過腦袋,不再這樣去看了。在這種地方,他真怕會控製不住自己,對她做出禽獸的事情來。得忍著,她還是個小姑娘。寂白見他終於安分了,這才稍稍放鬆些,靠在池邊,開始享受泡溫泉的樂趣。她就怕謝隨瞎鬨騰,隻要他不鬨,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和他獨處。謝隨看到寂白閉上了眼睛,濃密的睫毛沾染了細微的水霧。他慢慢地伸出手,在儘可能不讓她察覺的情況下,將手臂搭在了她背後的石台上。如此一來,她仿佛是依偎著他似的。慢慢的,某人的手不老實地越挪越近,挪到了她單薄的肩膀上。女孩沉著嗓子說:“謝隨,爪子拿開。”謝隨望著天,不動聲色,一臉無辜。寂白偏頭看著他落在她肩上的手,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告誡道:“你老實一點。”謝隨反而是笑了:“管這叫不老實,說明你沒見過什麼是真正的不老實,想試試嗎。”“你敢...”寂白頓了頓,發現暫時想不出能夠威脅到謝隨的狠話。謝隨狹長的眸子勾起一段風流的味道:“怎樣?”“我就不會再和你說一句話!”她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瞪著他。謝隨眼角笑意暈染開來,良久,他終於抬起手臂,離開了她的肩膀。然而還不等寂白鬆口氣,這家夥不老實的手竟然捏住了她的左耳垂。他指腹用力,輕輕地揉捏著她軟軟的耳垂肉,凶巴巴的說——“敢不理老子試試。”寂白被他捏得酥癢難耐,脊梁骨竄起一陣激靈。“鬆...鬆開。”她聲線都抑製不住地抖了起來:“你再這樣...我就回去了!”謝隨鬆開了她,不過逗逗她而已。一掙脫開少年的桎梏,寂白立刻往邊上靠了靠,和他保持安全的距離,小鹿般的眸子警惕地看著他:“都說了,讓你不要碰我。”“老子疼你才碰你,換彆的女人,送到老子麵前都懶得看一眼。”“彆人我不管...反正我不允許,你就不能碰我。”這個年紀的男孩,對於性的欲求非常強烈。寂白不太敢和他獨處了,她起身走出了溫泉浴池,裹著浴巾朝著青石子小路另一邊走去。謝隨怔怔地望著她苗條纖細的背影,指尖還殘留著她柔軟耳垂的餘味。“小白。”他突然叫住她。寂白悶悶地回頭。“那我答應你,以後都會乖一點。”他目光真摯,語氣裡似乎還帶了點撒嬌的味道:“我等你允許,好不好。”
第32章 乖一點(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