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第八章 三分鐘前(1 / 1)

與其對峙的人,是灰村諸葉。在旁邊一直進行支援的是,多年的搭檔的宇佐子。嵐城五月和她正在照料著的、在她的懷抱中哭泣著的摩耶,在她們兩個的注視下——跟亮的戰鬥,終於進入到了第四回合。【嘶啊啊啊啊啊!!】伴隨著諸葉尖銳的呐喊聲,通力和魔力同時從刀身中釋放了出來。【太白】和第六階梯暗術【冰結地獄】的融合。如同太極陰陽一般。諸葉一直耐心的對一個火焰巨人進行持續攻擊。這一次終於深深地打入了致命一擊的超低溫的劍波,如同碎末粉塵一樣打散了其巨人。【還剩一個——下一個】諸葉在咆哮著,但是他的眼睛一直凝視著的——說到底隻有亮一人而已。雖然火焰巨人還剩下了一體,但是對於諸葉這等的劍士來說,對其本領的壓力已經不到一半了。對於火焰巨人伸過來的巨大的手,諸葉毫不費力的鑽了它的空子,反而用強力的斬擊將其斬裂。並且同時,諸葉已經結束了於左手綴寫的新的魔法文字。風係的第二階梯魔法【咆哮的強風】。目的為單點突破,目標直指亮本人。即使這邊有火焰巨人這張手牌,亮也沒能對利用死角的盲點的諸葉——從其左手所釋放的如同鐵錘一般的暴風一擊做出反應。亮的集中力,明顯下降了。這也不無道理。他現在還沒從冰係的第八階梯魔法【霜之巨人】的傷害中完全恢複過來——在激烈的戰鬥中沒有餘裕的情況下,還要一直使用需要極度集中精神來發動的【熒惑】。這是因為他是世界上僅此一人,擁有【炎王】之異名的亮,才能保持的這麼好。換了除他之外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像他這樣。亮在沒有這個自覺的情況下,一邊咒罵著自己的大意,一邊被風之槌擊中了。【亮!堅持住!】宇佐子的警告也沒來的及。亮被衝擊彈飛到了後麵。在那個影響下,亮的集中力也一瞬間,完全中斷了。殘存的巨人失去了控製,由烈焰組成的身體鬆開變成了普通的火焰團塊。在這期間,亮在地上打著滾。化為冰凍大地的地麵上的摩擦很小,在上麵滑著,想停下來十分困難。【庫……!】亮咬緊牙關,指甲扣在了冰麵上,強行把自身受到衝擊的慣性停了下來。真是可怕的執念。但是,亮想要馬上站起來,但是卻失敗了。他踉踉蹌蹌的,單膝跪下了。這是因為由《咆哮的強風》的直接打擊所造成的疼痛和衝擊,還沒有消失的原因。諸葉果然沒有發起追擊。他在等亮站起來。【灰村通常時候都太天真了呢】宇佐子一邊跑到這裡,一邊忍不住說著揶揄的話。【嘿嘿。 那才是諸葉的好地方呢~】遠遠地注視著的五月,用嗤之以鼻的聲調聲張著。【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剛才不也是,在摩耶來的時候猶豫不決著呢吧。彼此彼此吧。】說得好像諸葉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一樣。【…….】亮無可奉告。自己作為弱者,隻不過是利用了強者們的溫柔與天真罷了。趁著那邊還沒攻過來的這段好時機,把【金剛通】和【耐魔通】去掉,把那份力量轉移到【內活通】上。現在雖然有宇佐子的支撐,但即便如此,膝蓋仍然使不出力氣。自己就這樣單膝跪著的同時,專心恢複著傷勢。不管自己有多麼不堪也好,亮都有必須要完成的事情。不管活得多麼丟臉也無所謂。都要執著的活下去。然後,從這個少年手中奪走勝利的果實….!【灰村諸葉。【最古老的英靈(遠古之龍)】你果然是太過強大了….呐】額頭上就這樣不停的流著汗,亮的嘴角含著淡淡的微笑。【你這是在諷刺我嗎?】諸葉環顧了一下自己的全身,然後回問著他。諸葉的身上有著數不清的被火燒傷的痕跡。 如果他沒有使用【內生通】的話,可能早就死了吧。身上的每一個燒傷的傷痕仿佛都在訴說著,這都是亮的強大的證明。【我….很弱】但是亮無力地搖了搖頭。 當然,這並不是出於他謙虛之類的。【自己究竟有多麼弱小,我深深的了解著】不然的話,自己就不會在這種地方匍匐不前了。【如果你真的這麼想的話,要不要投降呢? 如果能把校長都還回來的話,就看在摩耶的份上,我是不會危害你的】【哼哼……的確是個很有魅力的提案…….呐。哎呀,啊呀,你到哪都是個溫柔的男人啊】亮嘟嘟囔囔地吐露出了惡魔般的笑聲。(我很弱)但是那並非為我的敗北的宣言。就算弱小,但也有能戰鬥的方法。亮現在,把右手按在了地麵上。凍結住的地麵上,冰冷到可怕。但是在其深處,在比凍冰之下的地麵的更深處,幾十米的地下深處——有一團巨大的熱塊。亮能感覺到。(差不多暖和起來了…呐)亮又一次嘟嘟囔囔的笑了出來。這次的笑容大概多了幾分苦澀混在裡麵。距離自己的戰鬥風格,真正的點燃是非常晚的。所以說,自己熬到了這裡,爭取時間,究竟冒了多大的危險才能走到了這一步。【雖然你的提案十分的誘人……但如果惡魔被人誆走的話,那可就真是丟人到家了!】亮以不屈不撓的鬥爭心,進一步點燃了紅蓮般的通力。諸葉瞪大了眼睛。每當亮的通力進一步高漲,他全身上下的傷口就會裂開。從傷口裡滴出了真紅的鮮血。每當那血滴滴落在地上的時候,就會發出蒸氣一樣的聲音,融化了覆蓋在那裡的冰塊。亮的血,在沸騰。如果血液變成了那種沸騰的狀態的話,人類可是活不下去的。就像是在改造自己的肉體一樣。沒錯,為了能戰勝諸葉,就必須拋棄人類的身份!因為過於炎熱,甚至連支撐他的宇佐子也無法再靠近了。亮獨自蹲著,臉上布滿了無畏的笑容。【為什麼……!】在五月的懷中,摩耶發出了悲痛的喊叫。【你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為什麼能做到這種地步……!】摩耶的那個聲音已經不僅僅是悲傷了,其中還夾雜著恐懼。亮隻是保持沉默,不做任何回答。隻是從他的身體裡噴薄出來的通力變得越來越紅,更加接近這個三次元宇宙最為紅的顏色。然後,通過放在結冰地麵上的右手,把通力送入地底,使之滲透。滲透到沉睡在那裡的,另一個龐大的熱源。【雖然不知道你有什麼企圖——但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在諸葉的【眼】中,是可以看到這股通力流動的趨勢,於是帶著劍衝了過去。不愧是你,已經看穿了我要做什麼了。所以,亮需要做的事隻有一件。【拜托你了…呦】【收到!】隻能把迎擊的任務交給宇佐子。她回應的瞬間,諸葉眼前就升起了火焰的牆壁,擋住了去路。諸葉在千鈞一發之際,後退了一步。 防止了自己跳進那個陷阱裡。【不愧是你,灰村。虧你躲開了】紅色的火焰牆很快就霧散了,通暢了彼此的視野。宇佐子庇護著單膝跪著的亮,擋在了諸葉的前麵。【因為我注意到了你也是個火焰使】諸葉就像是回答一個很簡單的問題一樣說著,宇佐子吹了一下口哨。一邊讓刀身的白光高漲,諸葉一邊說著。【我不是說過多虧了進行【天眼通】的鍛煉,才能更深入的,【看到】各種各樣的東西對吧?最初隻是對付熾場亮的對策,但也有了意想不到的副產物】比如說,連亮他們也不知道的——在諸葉斬殺【閃劍】雷納多.範.龐錫的時候,對於希世的速度之星最後所使用的二十七個分身的大招的時候,隻要在通力的色彩上事先做好準備,就能擊破了。【今天也是,聽說了奈麗的【螢惑】是汽油一樣的,但是試了一邊就感受到了不協調的感覺。在我的【眼睛】裡看到的奈麗的通力的顏色和熾場的顏色是完全一樣的。所以,我注意到了。奈麗不是強化了熾場的火焰,而是製造出了與熾場同等強度的火焰,並且假裝成了熾場的樣子。】現在恢複了正常狀態的諸葉,連發著包裹著令人目眩的通力的太刀之風的時候,和與其說是臆測,不如說是帶有斷定色彩的強烈的話語一起一句接一句的說著。【叮咚、叮咚♪給予灰村的獎品是,送給他地獄之火】宇佐子守護者亮,並且不讓諸葉靠近這裡,不停的釋放出火焰的波浪。《太歲》和《螢惑》斷斷續續地碰撞在一起,散發出了白色和紅色的光輝。【但是,靈魂的形狀是每個人都不儘相同的吧?不可能有那種絲毫不差,顏色相同的通力。奈麗的【熒惑】還有什麼機關在才對的】(那還真是優秀的回答)亮的內心咂起了舌頭。但是,並沒有道義去回答他。宇佐子的【熒惑】的真麵目,關係到了亮的秘策的根本,所以根本不可能會告訴他。(來吧,開始計劃2了…呦)和貝利仙女的交戰中,對滿身瘡痍的諸葉發動突襲,說如果湊巧能取得真正的勝利就好了的計劃1.膽小的亮,經常準備好幾手策略來進行戰鬥。地麵突然開始發出了震動。晃動異常的激烈,裂縫在遍布了覆蓋著冰麵大地上疾走著。不用說,這場大地震的中心當然是亮。【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呢——你是如此詢問我的…呐,摩耶?】亮在這場地鳴中的私語,卻能莫名其妙地被他們聽到。【人如果沒有活著,那就沒有任何意義】亮重複著總是在說的話。【活下去,為了活下去,我什麼都能做】亮和那時一樣,他的表情就像是殉教者一樣。在他那低聲私語的最後──大地裂開了。連同上麵載著的亞鐘學園的學舍一起。一座大山,開始從中心開始粉碎裂開了。五年前然後,惡魔發出了新生的吼叫熾場亮經過了與在這個世界上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的生離死彆之後,迎來了暑假的結束。【我已經不會再去戰鬥了。我不會再戰鬥了。我已經沒有戰鬥的理由了】亮用仿佛快要消失一般的微弱聲音回答著。這是在這幾天裡,他多次說出口的台詞。對話的另一方是學校校長,蓑山十夜。【關於那方麵,你不能再重新考慮一下嗎?】蓑山像是諂媚著一樣安慰著他,搓著手說著。但是,亮連他所在的方向都沒有看過去。他的表情失去了活力,一直保持著低著頭姿勢,坐在椅子上。眼睛朝著無關的方向,固定在了雪白牆壁上的一點。亮就在這個煞風景的房間裡呆著。不僅是牆壁,連地板和天花板也是白色的。屋子裡麵的陳設,就隻有亮坐著的簡陋的椅子一把。這個是亞鐘學院的教務樓。位於其地下深處的,被叫作反省房的房間。這是給那些忘記作為【救世主】的自覺的,惡用【源祖之業】的學生進行拘留懲罰而建造的場所(另外、對於過度惡用的場合,會進行的就不隻是拘留這樣的的較為輕微的處置,即使是學生也會受到嚴厲的刑罰)。亮現在因為火燒漆原綜合病院的特殊病房的罪名,而被監禁在這裡。但這也隻是名義上的罪名。暑假也快要結束了,亮向從東京回來的校長傳達了自己將要辭去【救世主】的身份和【異端者】戰鬥的想法。於此期間,校長一邊驚慌著,一邊勸說亮改變主意。但是,失去了日向的亮,完完全全變得像個活死人一樣。日向給亮留下了一條口信,叫他以後要過一個不會令自己後悔的人生,但這根本就是在難為人。校長一看到亮的那個樣子,那種戰鬥的意義和意誌完全消失了的樣子後,馬上就把他關進了這個反省屋裡。在亮看來,無論在哪裡做什麼都是一樣的事。自己對任何事物都找不到其興趣和價值了。另外,自己確實對燒毀病房有明確的犯罪意識。所以他也沒有抵抗,呆在這個房間的中間,一直盯著虛空。就這樣一直麵對著失去日向的空虛感。校長每天會送三次飯過來,次次都會開始對亮勸說,但亮每次都會無視。 或者是否定般的左右搖著頭。他已經提不起做任何事的勁頭了。 對這樣反應冷淡的亮,校長誇張的欠身道歉著。【啊…….求你了,熾場君。就當是救我一命了好嗎】校長拚死央求著他。從校長的立場來看,如果亮能作為s級的【救世主】活躍的話,他就能作為【培養出了極其優秀的學生】的人,能夠在日本支部內部獲得極高的點數。相反,如果亮就這樣不能東山再起的話,就會被認為是【最重要戰力的管理失敗】的這樣的一個最嚴重的失態。【是這樣的…….是這樣的啊!到底為你做了多少事情,你應該也有印象的吧?】校長非常認真地說出了這種話,最後甚至還跪下了。亮依舊凝視著虛空,校長就像是在跟他競爭一樣的,額頭貼著地板,頭也不抬。麵對校長那不像樣的屁股,吐露出了混雜著唾棄的責罵聲。【夠了,校長。 你退下。】【哈….好的】校長就這樣保持著跪著的姿勢,摩擦著額頭和肥胖的腹部一樣轉換著方向,改變了低頭的對象。新來到這個反省屋的青年。【和你見麵這還是第一次吧,熾場亮君】那個男人——理事長漆原武典優雅的向他打著招呼。就算被亮無視,他也沒有改變他那文雅大方的態度。他以充滿氣勢的步伐來到了亮的麵前後,突然以爽快的態度蹲下,抬頭看著低著頭的亮的臉,窺視著亮。亮也是第一次看到因從未在學生的麵前出現過而聞名的理事長的臉。雖然很秀麗,但是卻掛有陰影和危險的表情的臉龐。但是,那張臉上卻布滿了笑容、【你和我之間並不是什麼朋友關係。而且男人之間談笑風生,也不會太起勁吧。所以呢,我就單刀直入的問了——要怎麼樣你才會戰鬥呢?】說了如此一句過分直白的話。亮沒有反應。 甚至連厭煩的感情也沒有。當然,他肯定是聽到了。 雖然有聽到,但彆說開口說話,就連表情都懶得變動。希望你趕緊離開。 亮隻有在考慮了這個。但是,理事長一瞬間微微笑了一下,然後突然就改變了表情。他的笑臉雖然說是笑臉,但卻是如怪物般的非常可怕的吊起嘴角,然後,使亮的眼睛和他的眼睛好像要粘在一起的程度的靠近著,仿佛要窺視到他的內心深處。【你有什麼想實現的?你有什麼想得到的?我能竭儘可能的借你使用。漆原家是名門權貴,我也有與之相稱的力量。來吧,你說說看?然後,你能為我而戰嗎?】說了一通庸俗專橫的話,就像毫無顧忌地指染他人的內心深處一樣。當然,亮還是沒有反應。連堵上耳朵、轉過臉去的力氣都沒有。理事長一動不動地窺視了一會亮的情況。【算了】以和校長那樣完全不同的果斷速度,爽快地站了起來。就這樣真的離開了反省室,校長慌慌張張地跟著他的後麵。離開時,理事長扔下了這樣一句話。【你知道嗎? 如果你不去戰鬥的話,那我隻能把實驗部隊送到那殘酷的戰場上去了,不是嗎?】給完糖之後的下一手,留下名為脅迫的鞭子。厚厚的金屬門,發出沉重的聲音堵住了出入口……亮盯著虛空,嘟囔著。【最好不要太小瞧萬裡君她們了……呐】此時,亮並沒有準確的預感。但是,那段獨白,卻如預言一般正中靶心。於此之後,萬裡經過了長達一年的權力鬥爭,終於使漆原武典和蓑山十夜下台,自己擔任了第二代校長。那個時候,暫時和萬裡攜手並肩戰鬥的,是剛從大學走出來的漆原賢典。賢典也和萬裡一樣,就任了第二代理事長。他是武典的親弟弟。放學後,萬裡到訪了正在職員辦公室工作的田中太郎。【我和熾場君見麵了。非常感謝您的關照,能夠聽從我的任性要求】首先要恭恭敬敬的低下頭道謝。本來規定是反省房裡的人是不能和其他學生見麵的。這是萬裡拜托田中和校長交涉才得以會麵的。對校長說【如果是四門同學去說服的話,也許會非常順利】之類的話,校長立刻就欣然應允了。當然,萬裡雖然知道讓亮消沉的意誌再次振作起來是自己力所不及的,但是。【熾場你到底是怎麼了? 就算問你話,也沒有任何反應……】對於萬裡迫不及待地樣子,取而代之的是田中回答了她。【確實,最近的熾場君感覺有點消沉陰鬱。但是,前幾天,送他去討伐【異端者】的時候,並不是這樣子的。在這短短的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看到就像空殼一般的亮,一定感到非常震驚的吧。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吧。【……不知道啊。老師也不清楚原因哦。作為班主任失格,老師為此痛感不已呢】田中改變了臉部的角度,在萬裡處因為眼鏡的反光而看不到表情,回答著。其實他早就知道了。亮是失去了既是家人,也是思念之人的女性的這件事。但是,如果不是從亮口中傳達給萬裡的話,那就不是彆人應該擅自說出來的。但這件事據說並不是田中調查出來的。自己不會做出踐踏學生的私人空間那樣不知羞恥的事。雖說本來自己就作為駿河安東的走狗,暗地裡做著堆積如山的臟活了。田中知道僅僅是,亮以自己的義姐的治療為交易材料,從而決定成為【救世主】的這一情況。自己知道亮似乎並不恨那位義姐,這是從幾天前負責亮義姐的治療擔當的藤井冴姬那裡聽到的四方山的故事。【……要是這麼說的話,那這也是我身為隊長的失格】萬裡垂頭喪氣地說著。最近一直戴著的,像是魔女帽一樣的帽子的前端,都垂下來顯得萎靡不振。【四門同學,我勸你不要太過在意會比較好……但這樣對你來說應該很難吧,但是如果連你都失去了霸氣的話,實戰部隊會怎麼樣呢?】【呃……。說的是啊。既然熾場君已經變成了那樣子了。從今往後就必須由我們來好好乾了啊。老師,此番多謝您了。】萬裡深深地低下了頭,抿著嘴角,眼瞳中充滿了決心,然後從職員辦公室退了出去。她到特彆演習那裡去了。她們的實戰部隊似乎還是很值得期待的,在不在學校的夏天裡,她們也鍛煉得非常好。 田中等教師的指導,已經不是必要的了。【雖然不知道是否也適用於【救世主】,但是……孩子是會長大的呐。】不為人知的,獨自傷神的田中。停下了手頭上的書麵工作,思考著各種各樣的事情。化為活死人的亮的事情。對支持駿河安東,讓他一直戰鬥下去的罪惡感。還有,在自己的少年時代——在田中小的時候,日本職業足球聯賽還沒有成立,棒球在日本的全盛的時期。街頭巷尾充斥著棒球少年,誰都會說出【將來的夢想是職業棒球選手】的時代。田中太郎也是那樣的球童之一。他和其他孩子不同的是,田中喜歡比彆人加倍努力。而且有著不錯的天賦眷顧著他。從初中組聯賽的強隊開始,順利地升學到甲子園常勝學校的私立名校。因為身高和體格沒有什麼發展,所以沒有什麼強打和強肩的賣點。 沒有像王牌投手和棒球強擊手那樣引人注目過。但是,他的擊球水平在同年代的人物裡也是屈指可數的,即使是單打,也以相當高的上壘率和盜壘率而聞名,是精湛老練的二號打手。重要的是,他那與生俱來的防守品味 ,他的那點甚至引起了職業的星探注意程度的有名的遊擊手。田中幾乎沒有坐在長椅上候補等待的記憶。從小時候開始就是,無論是初中還是高中,自己都很快的被固定為常規隊員。高二的夏天進入甲子園,畢業後有很大的希望進入職業聯賽,再經曆一些大學棒球賽和社會棒球賽之後,終有一天會成為職業,沒有任何放棄的必要,田中他就是那樣的選手。這樣的田中,卻在高二快結束的時候突然變了樣。雖說是練習賽,但是在比賽中一個比自己大一屆的前輩(甲子園排名前四的投手,雖然是中位提名,但已經決定畢業後就能進入職業聯賽的優秀選手)使出全力的投球,全部精準擊中,長打擊飛在學校的場地外。當然,周圍的人會以:【發生了什麼! ?】【有什麼訣竅嗎! ?】如此被逼問著。雖然有訣竅,但因為不好意思而沒說出口。就在那個時期,田中經常會做些奇怪的夢。夢中的自己擁有超人的身體能力,參與著暗殺的事業。當時的田中苦笑著說:【我竟然有變成超人這樣的願望。】 那個時代還沒有【中二病】這個俚語。但是,因為太過頻繁地夢見【另一個自己】,而且在夢中運用超人般的身體能力的感覺太舒服了——算了,劊子手的工作就先彆管了——即使在現實中,也可以按照夢想中的要領,試著應用到了棒球上。例如,站在擊球位置上時,就好像眉心部位有第三隻眼一樣能夠【看見】,從而提高了自己的動態視力,使得任何王牌的球都可以很容易地被擊中。揮動球棒的時候,用【想象從兩腕之中存在的門中汲取力量】這樣,從而像說謊一樣消除了從小就因為長擊打力不足而哭泣著的弱點。雖然當時在日本還沒有普及【安慰劑效應】這個詞,但是田中輕鬆地認為【自我暗示的力量真了不起】。四號擊球手已經定下來了,聽到這個傳言的職業星探們爭先恐後地蜂擁而來,進行了多次會麵和私下聚餐。在下一個春天的甲子園,他會成為大賽的頭號強打手吧,被如此確定。當時還是十七的孩子。 如果說自己沒得意忘形,那是撒謊。但是,天生喜歡努力的人,每天的練習是絕對不會落下的。經過進一步磨練,作為隊伍最高年級生以春夏連冠為目標,畢業後進入職業生涯為現實為目標。就在這樣的某一天。住在宿舍的田中,晚飯後也埋頭於自主訓練之中。在屋內練習場,麵對自己在鏡子前的身影,檢查著揮棒的姿勢。在春天臨近比賽的時期,當然訓練也充滿了熱情。每揮一次認真勁兒都會無止境地增加,揮棒也有可怕之處。然後,田中突然意識到了。在鏡子裡揮舞著球棒的自己,仿佛有點發黑——準確的來說是淺墨色的——氣場一樣的東西從周身散發了出來。估計是幻覺吧、田中並沒有這麼誤解。為什麼會這樣說呢,這是因為在夢中作為超人而表現的另一個自己,也經常被這樣的氣場所籠罩。非也,不僅僅是另一個自己會。 因為在那個世界裡,隻要身為一介武人,誰都能像這樣散發氣場,從而得到超人般的力量。在精神上的衝擊下,田中不由得把手中的球棒掉了下來。田中十分害怕。從屋內練習場跳到漆黑的外麵,確認沒有人看到後,開始進行實驗。試試以前自己沒想做過的事——試試自己能不能像夢裡麵的一樣,在建築物的屋頂上和外牆上飛簷走壁。開始助跑、下定決心、一口氣…….向前衝!【從雙腳上的門中汲取力量,想象腳掌和牆壁粘連的景象】這個實驗成功的太過簡單了。成功了。田中蹲在屋頂上,顫抖著身體,噤聲忍住了嗚咽。這股力量一點也不普通。遠超自我暗示之類的東西。使用這種力量,然後在比賽中大顯身手,這不卑鄙嗎?(……不對、說到底這種可疑的狀態被彆人看到了,不會引起大騷亂嗎?)看著覆蓋住了自己雙手的、這種淺墨色的氣場,田中這樣想著。(……但是,至今為止有發生什麼問題了嗎?在練習賽之中,我難道在無意識之中使出這個了嗎?……難道說、普通的人看不見這個氣場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不就越來越顯得自己很卑鄙了嗎。──如此在少年時期特有的多愁善感、潔癖,使得田中這樣認為。自己做出遠離之前如此心愛的棒球的決斷,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決定了由於練習過度導致身體發生了故障(如此一來教練是不會被追究責任的時代),所以提出了退部申請。雖然被周圍的人所惋惜,但那也沒能持續多久。 棒球部為了決戰春季的甲子園,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專注於脫隊者了,社會上也隻是又去尋找新的新星而已了。放棄了成為職業棒球手的田中,重新以小學教師為目標了。雖然放棄了繼續成為選手,但因為自己還一直喜歡著棒球這項運動,所以在考慮著以其他形式與之相關。 自己覺得要是能教教孩子們打棒球的話就好了。不是說一定要成為什麼強隊的指導者,而是找到讓他們更快樂的、變得更喜歡棒球的那樣的教學方法就好了。自己大學一畢業就幸運地被分配到了公立學校。因為想做社團顧問的教師十分少見,所以即使是自己這樣的新手教師也很快被任命為棒球部的顧問老師。自己和孩子們一起打了和想象中一樣開心的棒球。然後遇上了佳人良緣,在二十四歲時結了婚,很快也生了孩子。選取當時最受歡迎的職業棒球手的名字【一郎】,來給自己的孩子命名。第二個巨大衝擊降臨在田中原本以為一帆風順的人生上,是在他二十七歲的時候。在自己得知日本正漸漸普及以龐大的頻道數而自豪的衛星廣播服務之後,立刻簽約,開始收看美國職業棒球聯賽的比賽為契機。花掉了自己攢的私房錢,從而購買了高性能的錄像裝置。對可以說是全世界巔峰的美國職業棒球聯賽的精彩程度和水平之高,我感到極大的感激和感動。的這個時候。田中注意到了。 他看到了。在全世界的高玩職業選手聚集的大滿貫比賽中,還有一小撮被稱為頂級選手的人們在,,在他們展現令人難以置信的超人般的打法的瞬間,真的是隻有一瞬間,從全身散發出了氣場的光輝。據比賽的解說員解說,對往年傳說中的名選手們,都以【進入領域】的說法來說明他們的那種狀態。田中隻能愕然失色。在電視機前,陷入了簡直就像是看到了世界末日一樣的心情。也許他們沒有田中的那種自覺吧──……和我……不是一樣的嗎,他們……。……那麼……我是……為什麼才不得不辭去棒球……為什麼……才放棄了最喜歡的棒球的啊……。暴風雨般的後悔蜂擁而至。對十年前的自己,極端年少無知的自己,感到無比的憤怒。什麼都想撒手放棄了。自己能沒有自暴自棄,是多虧了妻子的愛情和可愛的兒子,去學校的話,還有能親近自己的棒球部的孩子們。田中把巨大的隔閡,強行塞進了內心深處,在眼鏡底下隱藏著自己的真心話,過著一成不變的日常生活。另外,一直在茁壯成長的一朗說出了【想成為正義的夥伴】等讓人困擾的話,在和附近熊孩子們乾架導致新傷不斷的日子裡,田中一邊擔心一邊產生了強烈的感情【自己沒能做到的事,至少讓這孩子去做他自己喜歡的事吧】如此想著。最初,自己認為一郎的那種想法,肯定是受了兒童向的電視節目的影響,,但沒想到夢中的另一個一朗沒能站在正義的一邊,所以想重新開始。這麼說著,還很年幼的一朗發出銀色的氣場。(這孩子也和我一樣! )田中雖然嚇了一跳,但既然如此,就要考慮如何不讓這股力量暴走。雖然自己搞砸了,但是希望一朗能好好和這股力量交融,成為目標的正義的夥伴。敲進了附近的柔道場的門,向在精神修養方麵享有盛譽的師範低頭,決定讓一朗向他學習。儘管如此,田中還是仔細地、溫暖地守護著一郎。這隻不過是對自己那沒有好好成功的人生做出的補償行為,田中有這個自知之明。在田中三十歲的那一年,迎來了人生的第三次轉折點。新學期,他作為一年級新生的班主任,對著六七歲的孩子們麵前站在講台上,在那裡他看到了一些可怕的東西。班上最中間的,坐在最後座位的學生。那個孩子發出了異樣的巨大的黑色氣息。仿佛整個教室裡隻有那裡被黑暗包裹著,或者說那裡敞開著冥府的入口一般的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不但氣場的量很大,而且色調也很特彆。是這個世界上最黑暗,卻充滿光芒閃耀的和這個世界不相符的色相。這讓田中想起了無邊無際的宇宙。田中看一眼就明白了,自己和這個孩子散發出的氣場相比,自己所能散發出的淺墨色的氣息,太過微不足道了。不由得凝視著,於是和那個孩子的目光相遇了。他嗟笑了。比任何經曆豐富的大人都要老練奸詐的窺視的表情令人毛骨悚然。田中當成什麼也沒看見的樣子,設法裝作平靜,平平安安地履行了班主任的職責,迎來了放學的時間。早早地就踏上了回家路途。在那條路上,有一個學生正在等待著他。【看起來你也能看得見呐】他一邊炫耀著黑色的氣場,一邊斷定著。霸王,如果真的存在的話,應該會用這樣充滿威嚴和存在感的說話方式吧,說話的語調會讓人莫名信服。那個從孩子嘴裡說出來的東西,越發凸顯了恐怖。然後,這才是──田中太郎和駿河安東的邂逅的瞬間。【跟我來】隻有六歲的孩子傲然挺立,然後迅速回過身去。這是確定田中會跟過來的,毫不懷疑的態度。然而事實上也是,三十多歲的大人一邊徘徊一邊跟了上來。自己還不想死——田中的本能警鐘最大程度的敲響著。駿河安東很自然地叫住了出租車,並傲慢地告訴他去向。司機瞥了一眼後視鏡,看到好像小孩子和大人態度像是顛倒過來的樣子,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到達的地方是駿河安東的家。是位於小山山頂附近的獨棟房子。 大豪宅。自己偶然聽到的,自己負責的班級裡的一個資產家的兒子,那就是駿河安東。過來迎接的他的父母,對待駿河安東的方式,采取了簡直像是臣子一樣的禮法。【……這兩位是您的親生父母嗎?】【如果說是和我的這具肉體有沒有血緣關係的話,那確實是我的生身父母。 不過,從精神上講還是臣服於我的。】駿河安東再次傲然地斷言著。田中很晚的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十分自然地對著六歲的孩子說敬語。田中雖然對於生下了這樣令人毛骨悚然的孩子的父母有著些許同情,但是在看著他們那副,宛如【誕生了世界之王的我們】的莫名其妙的自尊心,田中覺得更加惡心了。也沒有在宅邸內閒聊,駿河安東就這樣原封不動地路過了父母,來到了後院。雖然說是後院,但不清楚從哪裡到哪裡才是後院的分界線。整個這座山都在駿河家的地皮內。田中在人行道上,跟隨駿河安東的身後,被他邀請到了樹林的深處。感覺到了不妙的氛圍。感覺像是被什麼東西窺視著。用撫摸的方式摸著感覺火燒火燎的皮膚附近,讓這種感覺消失。然後,田中發現那家夥蹲在人行道的前麵。獅子一樣的身體上,長有像是雙胞胎一樣的女人的臉的異形。這是田中第一次看到的【異端者】【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我的寵物】駿河安東打趣的說到,然後便毫無畏懼地接近那個異形。怪物也是順從他的,少年隻是舉起了右手,怪物就像平伏一樣的垂下了兩個頭。托他此舉的福,田中也隻是臉色蒼白、渾身發抖而已,並沒有陷入更大的恐慌中。 如果駿河安東沒有率先證明其安全性,可能就嚇破膽拔腿就跑了。【這、這是什麼、東西…….?】【我可以在人的靈魂裡播種,培養惡意和負麵的感情,使之綻放。 然後,成熟掉落的果實,就是這個魔獸。】駿河安東流暢地回答了田中曖昧的問題。【也就是說,這個怪物是抽出人的靈魂,從而製造出來的……?】懷著難以置信的心情,田中凝視著魔物。是的,雖然難以置信……但是,田中相信了。這是因為從現實上目睹了非現實的存在。進一步說,田中自身也與常人不同,因為事實上他也擁有著某種不可思議的力量,這也使得他對超常存在的認知門檻降低了不少。有這樣一層的心理作用。問題是,如果能夠理解了,反而會因此產生新的不安。被抽出靈魂的實驗體,或者說受害者怎麼樣了?【彆擔心。 我可沒有殺了他】駿河安東仿佛看透了田中一樣,深深地笑了。【變成空殼的原來的肉體,會永遠處於昏睡狀態。 現在也安置在房子裡麵。 這個怪物和肉體之間,就像是被一個看不見的線繩連起來了一樣。 假設肉體一方的生命活動停止,線繩就會被切斷。 這個怪物也會失控,就連我的韁繩也已管不了用了。 然後,怪物在幾分鐘內就會消失。 所以,我不會殺了他】【原來如此……。 就是說這個怪物,現在你完美的控製住他對吧?】【同時操縱一個的話是呢。如果想要一次操縱多個的話,也會讓它暴走。而且再也不會恢複控製了。 所以其他怪物現在都處於休眠狀態】麵對駿河安東的解釋,田中頻頻點頭。然後,田中明白了,為什麼這個自大的少年會對我如此親切且細心的解說。【你想讓老師──不,你想讓在下做什麼?】【為了繼續進行這個怪物的製作實驗,我想要大量實驗對象。 但是,我不喜歡無意義的惹是生非,更不想做出增加暴露風險的愚蠢行為。 我想平靜地綁架那些即使失蹤也不會引起什麼騷動的,並且能在實驗結束解放之後,也不會注意到自己發生了什麼的人】【所以綁架和解放的角色由在下來做……如此。 但是,為什麼要選我?】【你在前世大概是中間人或者是刺客之類的吧? 應該十分擅長秘密行動的】一瞬間就被指摘出來了,田中心中有這方麵的線索。確實,在夢中的自己比任何人都擅長隱密行動。但是現在,令自己驚訝的是、【前世?剛才、您是說前世嗎!?】【然也。你也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吧? 那些就是你真實的前世的記憶啊】【是…是這樣的嗎…】說出的這些話也類於無稽之談,但是說了之後,卻有種莫名的能夠理解的感覺。【這麼說,難道在下和您在前世也曾會麵過嗎?】所以你能說出田中的前世的能力嗎?【那種事一萬個中也不可能有一個的呦】駿河悠然地搖了搖頭。【看看對方的靈魂的光輝就知道了。那個人所擁有的力量的狀態,大致上就了解了。隻是,並不是靠這兩隻眼睛去看。所以,即便對方本人在我的眼前也沒有意義。本來我自己就行動不方便,真是惱火】駿河安東進一步進行了說明。有一說、通過進入冥想狀態,駿河安東可以就像在夜空中看到星星一樣,可以【看到】全世界的人們的靈魂的光輝。不過,由於亮度與靈魂的強弱成正比,所以大部分人的亮度就像是【星屑】一般,並不會出現在駿河安東的【眼】裡。另外,即使是同一個人,由於靈魂的光輝有時會增加,有時也會消失,所以如果不是靈魂非常強大的人的話,也會看不見。而且,他能【看到】的星星的規模大小是一片一片的,所以調整根本沒有用。看到眼前的人也沒用,就是這樣。田中所擁有的靈魂的光輝,從以前就隱約可見,但最多隻知道【在這個城市的某個地方】而已。所以,他總是從平常就不斷釋放出氣場,他是在嘗試,看有沒有人能注意到這一點。【當今世界上,會從什麼樣的人上,產生出什麼樣的結果,這都需要到大量的樣本。趕快,從今天開始執行】駿河安東下令了。田中立刻領命,果然一點也沒有懷疑的樣子。(王者…就是這樣子的吧,這個人。那個……前世是某個王的樣子)田中一邊這樣想,一邊判斷是否接受命令,如此檢討著。從倫理上來說,抵抗感當然很強。但是,既然駿河安東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如果田中不聽從的話,應該不會簡單了事了吧。 要麼自己被殺,要麼被變成怪物——無論怎樣,都會覺得毛骨悚然。(變成麻煩的事了啊…)田中一邊在心裡呻吟著,一邊出於純粹的好奇心問了一句。【重複進行的那個實驗…您究竟是要做些什麼?】【將巨大的權力握於我手,創造出屬於我的組織】駿河安東的回答非常簡單。然後,他也告訴了我他所描繪的遠大計劃。簡而言之,這是一種利用魔物來煽動各國政府的危機意識,讓其協力援助建立消滅魔物的組織來從中漁利。後來擁有白騎士機關的異名的組織裡,駿河安東作為不可或缺的存在而君臨那裡,獨霸大權的計劃。(真虧他能想出來)田中一方麵由於佩服,另一方麵是對他那毫不作假的真心話產生了興趣。(如果一朗加入那個組織的話,不就能成為真正的正義的夥伴了嗎?)此不正是欲渡船來,正中下懷嗎。當然,從倫理上來講這是絕對不會被允許的。但是,田中認為為了孩子而犯罪也是父母的責任,對此田中進行了理論武裝。自己覺得為了讓孩子站在正義的一邊,父母犯罪的構造很諷刺,也很有趣。而且,在沒有自覺的內心深處,對放棄了少年時代的夢想的那份執著、怨恨等陰暗的感情,也在尋求著對這個世界的發泄口。於是,田中和駿河安東的,奇怪的主從關係開始了。沒錯,在這個世界上,田中才是他最初的親信。白天是一名小學教師,回到家是一個孩子的爸爸。到了晚上,就成了先綁架後解放無辜的人們,原暗殺者。在知道了前世的實際存在和後來被稱為光技的一係列技術的真實麵目之後,田中就開始了對其招數進行磨練的訓練。明明隻是為了秘密誘拐普通人而已,根本沒有必要如此深入磨練的超常技術。但是,如果有一天,在召集所有擁有前世的超常者們,並且建立組織的時候,如果想要在那之中成為出眾的存在,這些就是必要的了。當遇到妨礙駿河安東野心的人,以及有不服從的冒失鬼出現的時侯,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厲害的暗殺者是必要的。田中是個天生就喜歡努力的人。那就是連甲子園也要去的男人。對光技的特訓自然也充滿了熱情,日漸沉浸其中。有時甚至忘記了本來的目的,一整晚都沒有下山,毫無二心的地努力練習《神足通》(後來被命名的光技)。畢竟和棒球小子的時代不同,有【內活通】這種便利的東西,所以即使疏忽一點睡眠和休息,也毫無問題。 不妨礙與教師和家庭成員之間的雙重生活。當初想讓兒子站在正義的夥伴這一邊的心情,也隨著歲月的推移變得淡薄了。就好像是回到了青春時代一樣,每天都過的熱血、清爽。更確切地說,自己人生途中迷失的青春時代,感覺現在終於找到了的延續。另一方麵,駿河安東的計劃雖然很費時間,但也在穩步的前進中。在田中綁架來的實驗體中,少有的擁有堅強靈魂的人,從他們那裡誕生了巨大的——後來被稱為要塞級【異端者】的怪物。其中的一體就是後來被騎士愛德華命名的名為【迷宮】的怪物,在廣闊的內部儲存著實驗體們,並且擁有在他們昏迷狀態下維持其生命活動的能力。在這之前,發生了即使由實驗體製造出了怪物,實驗體自身的肉體不久後也會衰弱,直至死亡,好不容易得到怪物也會消失的情況。必須避免。但是,多虧了【迷宮】,確保了不讓實驗體們被解放並且一直讓他們陷入沉睡的手段,終於建立了儲存怪物的體製。另外,駿河安東通過冥想發現的,如果比喻成星星的話,就是擁有一等星的靈魂光輝的人們的調查的命令,也交給了田中。他們有可能像駿河安東一樣,有自發地覺醒前世的記憶的可能性,那麼就觀察一下,看看能否作為同誌拉攏過來,看看他們是否有這個價值。田中每次休息放假都會在海外奔波,一邊釋放著氣場,一邊在擁有光輝的靈魂的主人很多的城鎮周邊散步。這是一個中了就是走大運的,稱不上計劃的計劃。而且田中,也能憑借駿河家的資產出國旅行,也是以一種走運的心情。駿河安東也十分威武的說,就算毫無成果也沒關係。實際上,堅持了幾年而且也作出了成果,中國的貝利仙女和法國的第九代【PSG】路易斯.聖.謝爾曼,就是這樣在田中的旅途中發現,並和對方有了接觸。另外,按順序來說,先遇到的是貝利仙女,她從一開始就對駿河安東很順從。【十年前,我就知道了此地會有【王】降生,且隨六壬出現。而且那位大人會邀請老身到達新境界。因此,我就一直期待著閣下與老身的命數相交,然後相見的那一天】——而且。總有一天,當驅使怪物的日子到來的時候,提出了應該建立成為駿河安東遮羞布的替身組織的想法,提出這個主意的也是貝利仙女。提供了一個少女身姿的寶貝,並給她起名叫天木虛穗的假名,讓彆人來冒充駿河安東的時候,就能繼續生產和控製怪物了。之後遇到的路易斯,就是以這個天木虛穗的姿態拉攏為同誌的,成功創立了之後的六翼會議的母體。另外,在某一天。在駿河家豐盛的晚餐中,突然對著陪同他吃飯的田中,駿河安東這樣說。【但是,你也是個出乎意料的有用的男人啊。】田中被那句話驚得啞口無言。因為是田中三十三歲,當時的駿河安東還是十歲,他們已經認識了三年了。這個【王】明確認為世界是自己的,當然還有他認為自己受到彆人服務是理所當然的那種性格,田中都馬馬虎虎地理解了。因此,田中明白了這句台詞以駿河安東的角度來說是對他的最大的讚賞。田中一邊驚訝,一邊想著既然是這樣,那就抱著半要褒獎的心情問一下。【那麼差不多,是不是把您真正的目的告訴我了呢?】自己試著探一下口風。這個叫駿河安東的男人,越是跟他交往,就越是看不見他的底細。如果他的計劃能夠順利進行,對怪物組織在政府的斡旋下得以結成並成為那裡龍頭——如此、他可不是那種程度就能夠滿足的器量,自己對此深有感觸。而且還有那個貝利仙女。她很早就意識到了駿河安東的真正目的,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早早的臣服於他。【想聽嗎?】應該還是小學四年級學生的他,一邊用爐火純青的動作享受著高級的紅葡萄酒,一邊假裝成可惜的樣子反問道。(果然,是有真正目的的)和預想的一樣,田中一邊濕潤著乾裂的嘴唇,一邊深深地點了點頭。於是乎,駿河安東笑嘻嘻地回答。【把這個宇宙的真實,變成我的東西】說出了與他的器量相稱的、宏偉計劃的開端。【為此,【陽之女】是必要的。一切都是為此而製定的計劃】【……可以允許我詳細問一下嗎?】田中已經完全不懷疑這個男人的無稽之談了。田中已經明白他不是那種會說些無聊謊話的渺小的男人。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儘管如此,或者說正因如此,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具魅力的——這種的、天生的【王者】。從那裡開始的駿河安東的所說的話,是田中至今為止所聽到過的最神秘的東西。田中的身體漸漸變得向前傾斜,眼神像個少年一樣目光炯炯。(如果…他的這個、真正的計劃實現之後……)田中的胸口刺痛了。在那裡刺了十幾年的,名為後悔的荊棘。這種痛苦,駿河安東能夠消除嗎?田中一狠心,向他傾訴了自己少年時代的錯誤選擇和至今仍在繼續的迷戀。【好吧。 待到大功告成之後,作為對你的褒獎,你的煩惱,我來幫你拯救】最後駿河安東,以大方的姿態向田中保證了。【感謝您!我會比以往更加勤勉的為您效勞!】田中就那樣滿懷喜悅地發出了誓言。田中許下了誓言。這是田中人生中的第二次後悔。此後計劃也順利進行,白騎士機關終於成立,駿河安東暫時作為日本支部的國王君臨天下。表麵上作為【救世主】的培養機構,實際上則是作為搜索【陽之女】的蜘蛛網的亞鐘學園也成立了。田中作為了解駿河安東真正目的的人,到學園赴任。 活用了自己教師的經曆。另一方麵,作為【不可視】而暗中活動,綁架妨礙計劃的【救世主】們,並且有效利用能製造魔神級【異端者】的實驗體們。田中在度過了那樣的日子中——在亞鐘學園與學生們直接接觸的過程中——對於利用他們、並把他們投入到殘酷的戰鬥中的行為感受到了良心的譴責。一旦記住了,直到最後,那種想法就再也不會從心中消失了,一點一點地積累,堆積成了巨大的後悔。駿河安東說了。【如果我的夙願實現了,我就能夠拯救大家】【在我拯救的眾人之中,也包括那些在計劃中犧牲的人】所以田中,到現在也沒能停止計劃。無論自己的良心多麼痛,也隻能對痛苦的學生們視而不見,繼續前進。但是,最近田中開始在想。不,其實一開始就一直想,但是為了不讓自己去想就停止了思考。駿河安東真的、會拯救全人類嗎?待到他實現了自己的目的之後,會不會像往常一樣利用完之後,就不管不顧了嗎?或者說也許隻有田中和貝利仙女等可以被他稱之為心腹的人才能得到救贖。 因為隻有他的慷慨的美德是可以肯定的。但是、若真如此。若真如此的話……。田中於此,放棄了對過去的回顧。在職員辦公室裡,在自己的桌子前,得出了漫長而痛苦的結果——一個決定湧上了心頭。當田中意識到的時候,外麵已經是一片漆黑了。從職員辦公室裡萬裡問完話離開之後,究竟過了多長的時間了呢?田中把剛做完的書麵文件都放進了公務包裡麵。然後,站了起來。【好了——該走了】隻有那麼一點,自己身體的負擔仿佛減輕了。田中從現在起決定要做的事,並不會減輕自己的罪責。(哎呀啊呀,我就是個無可奈何的膚淺且勢利眼的人啊)這就是一個教書育人的老師乾的事,所以田中常常自嘲說這是對自己最大的諷刺。熾場亮被拘留的反省房裡,並沒有準備寢具。日常的家具用品隻有那把椅子,無言的告訴著,叫他就坐在那裡睡覺。亮就坐在那裡,反複淺眠著。在這個沒有鐘表、沒有窗戶的房間裡,除了校長每天運來的三頓飯的時候以外,已經完全失去了對時間的感覺。 從宇佐子那裡得到的手機(反正也沒有信號,所以就沒有被沒收)也沒有電了。身體需要睡眠的話,就會像失去意識一樣睡著。 僅此而已。這個名為反省房的地下室,目的是假設能把【救世主】給關起來,所以在構造上也十分嚴密。建造在位於地下幾十米深的地方也是理由之一。不單單是牆壁,就連地板和天花板都和銀行的大金庫一樣,牢固地用鋼鐵包圍著,出入口的金屬門也一樣。在ID卡被沒收的狀態下,想要打破這道銅牆鐵壁逃出去的話,如果沒有相當值得誇耀的【剛力通】的話也是不可能的。另外,在拘束黑魔的場合中,要用手銬把雙手綁在身後,貌似是為了不讓對方能夠綴寫出魔法文字。根據亮的情況,隻要他有使用【熒惑】的心思,他就有可能逃出去。隻是他已經沒有使出來的那種氣力了,而且那種力量他也不會再使用了吧。最重要的是,亮沒有理由急於逃脫。這時候聽到了金屬門被打開時發出的沉重的聲音。睡眠很淺的亮,很快就醒了過來。亮的眼睛的焦點也很快就聚焦了下來,將視線投向出入口。從半開的金屬門的對麵,【久等了】宇佐子突然露麵了。【比想象中花了更多的時間……啊】亮用不介意的語氣接著說著。【周邊的整理意外的花時間啊。特彆是,錢這方麵的太費功夫了】【麻煩你了…….呐】【彆這麼說啊。真是見外】【火焰使者的招牌、已經放下了啊】【那你要座墊?】宇佐子一邊開著那樣的笑話,一邊走到了亮的身邊。從製服的領子那裡,把自己的手伸進了她的胸部的雙峰之中。本以為他是要乾什麼,結果隻是從胸部之間夾住的信封掏出來而已。【是的,這個人我也見過了】【給我的嗎?是誰給我的……呐】亮以微妙的心情接受了還很有溫度的信。把信封翻了過來,這上麵寫著的是日向的治療負責人,藤井冴姬的名字。裡麵裝的是兩張信紙。【能給我一點時間嗎?】【你慢慢來】跟宇佐子回完了一句話,然後仔細看了一下文章的內容寫的仔仔細細的文字是,是向已經死去的日向還有亮的謝罪。對自己在最後一個人都沒能救到的悔恨。【今後想在前線戰鬥,於是去日本支部提交了誌願。】第一張的文章最後是這樣結尾的。如果是治愈的黑術的話,冴姬在日本支部首屈一指的,但對戰鬥的話她不是很不擅長的嗎?問題的答案寫在第二張信紙上。冴姬說在前世,她是個無人出其右的大魔術師。而且特彆擅長魔術戰,伴隨著【戰火魔女】的異名,她過著埋頭於戰鬥之中的人生。但是,在晚年,她對那樣的生活方式感到了厭惡,於是在重生的今世,她決定做出改變。其實在日本支部所有領域之中,擁有其他黑魔望塵莫及的力量的冴姬,謊稱自己隻擅長治愈,誌願從事後勤工作。【我再也不想去和彆人爭鬥或者傷害彆人了。 所以,我想做和這相反的事情】信裡是這麼寫的。【但是,這是不可能。 歸根結底,我所能做的隻有破壞什麼或者燃燒什麼的、那樣的事。】這些都被寫上去了。亮十分理解她那份的悲傷和悔恨。並從心底與之產生了共鳴。【所以,我會再度回歸前線。儘早消滅這些出現的【異端者】們、我會努力防止像小日向那樣的犧牲者再次出現。,為了儘可能不讓亮君你們這些學生上前線,我會更加努力的。下定這個決心花了這麼長時間,對不起。 沒能救到小日向和亮君,對不起】信在那裡就結束了。(真是個堅強的人……啊)亮一邊小心翼翼地把信折疊好收拾起來,一邊這樣想著。那份強大,是自己沒有的。亮如此想到。和宇佐子一起走出反省房,坐電梯到一樓去。途中、【話說回來,你那鑰匙是怎麼來的?】【從校長那裡搶來的。 闖入公寓的入室搶劫】【到現在都沒有被報警嗎?】如果亞鐘學園的教師隊伍出現了的話,可能會很麻煩。【用【鎮星】咕咚了一下。讓他能一直睡到早上】【會給他家人添麻煩嗎?】【他家裡人都留在東京了。 校長是單身赴任】【原來是這樣啊】宇佐子看起來做事大大咧咧,但是實際卻細心周到。對於這方麵的她的優秀本領隻能說不愧是她。從教務一樓的走廊出去,外麵已經一片漆黑了。從緊急出口到室外,宇佐子用了從校長那裡搶來的鑰匙又去好好鎖上了。期間,亮仰望著秋天的星空。自由了。沒什麼事可做的,自由的有些空虛。兩個人都不想再回到亞鐘學園了。一邊在校園裡走著,一邊商量著今後該怎麼辦。【萬裡和摩耶,一句話都不跟她們道彆真的好嗎?】這個對現在的已經連心都凍結了的亮來說,也是一個非常有吸引力的提案。但是,亮就像是要擺脫留戀一樣的,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 因為我們會變成逃亡者的……啊。 可能會給萬裡他們添麻煩的】【嗯。了解】【那麼,我們要把身影藏到哪裡去呢?】【總之,先遠走高飛到國外去吧?】【那個也許也可以的……吧】也沒有仔細地去想,在亮要同意的時候。【不,那可不好辦。 在那之前能聽聽我說的話嗎?】聽到了意想不到的第三者的聲音。亮和宇佐子一下子就擺好了架勢。因為完全沒有察覺到對方的氣息,所以兩個人都板著臉嚴陣以待。【不要露出那麼可怕的表情啊。那我不就更不敢出來了嗎?】伴隨著苦笑,仿佛是從夜晚的黑暗中滲出來一樣出現了的——是田中太郎。(逃出來的事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嗎……)亮覺得他是追兵。【不管對方是誰,都要全力以赴】宇佐子伴隨著赤紅色的通力、讓【熒惑】燃燒起來了。【是白井同學嗎,為什麼?】 瞠目結舌的田中這麼說著。雖然這是我第二次親眼看到亮,但還是忍不住感到驚訝。不管怎樣,田中像投降一樣舉起了雙手。【老師不是你們追兵,也沒有打算挽留你們。 隻是想請你們先聽我說。 在此基礎上,要怎麼判斷,是你們的自由】【……那你說吧】亮回答著。雖然學園裡也有各種各樣的老師,但對於田中卻並沒有什麼特彆的不良情緒。田中用像是戲劇開場的咳嗽聲來調整喉嚨。【這……不是什麼確切的事。 也有可能以徒勞無功而告終。 但是,如果有想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的心情的話,我認為你聽聽看也未嘗不可】冗長的開場白。亮正確地認識到,這是一個不太靠譜的故事。但是,聽了田中接下來的話,亮矯正眼鏡位置的那個手指停了下來。【想讓你姐姐複活嗎,熾場君?】亮吐了一口氣,回答道。【……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也不見的是玩笑的樣子。老師不是那樣的人對吧】在眼鏡下,失去了生存的氣力的他的雙眸閃耀著霸氣的火焰。他用眼神瞪著田中,對繼續聽下去感到害怕。但如果,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可以複活日向的的話,無論是稻草還是蜘蛛絲,亮都有不惜一切代價去抓住的覺悟。等到黎明的到來,坐上第一班的新乾線,三個人前往東京。在八重洲口坐出租車,前往位於溜池山王的日本支部東京本局。亮曾經也隻到訪過這裡一次。 那是發生在被大百足蜈蚣襲擊之後的事。雖然清掃得很乾淨,但亮仍以為此處隻是破舊的辦公樓。所以看到地下二樓有一間如同王侯在謁見時使用的莊嚴華麗的大廳的時候,也讓他多少吃了一驚。實際上,裡麵的一段是更高的一層,甚至在那設置了一個金銀工藝品製作的王座。在那裡,像國王一樣君臨天下的正是日本支部長駿河安東。才剛到初中一年級。 十三歲。但是,與以前見麵時相比,駿河安東的身高和體格都有所成長,更適合那身讓人聯想起軍服一般的詰領學生服。【許久不見了、熾場亮。遠道而來前來謁見。幸苦你了】把胳膊支著臉頰,肘部頂在王座的扶手上,傲慢地坐在那裡的正是駿河安東。對於亮旁邊的宇佐子則是視而不見。宇佐子那邊也是,不想一直直視著駿河安東,而是看著彆的方向。【聽田中老師說了】亮從距離還很遠的地方上仰望王座台,並堂堂正正地說出了話來。雖說還是和往常一樣的低聲細語,但是話語中注入的力量卻截然不同。【他說,如果是你的話,也許能讓我的義姐複活。 如果那個願望能夠實現的話,我願意做任何事。 你的目的,我也會幫你】但是,還沒有聽說具體需要做什麼。話就說到那裡,剩下的直接去問駿河安東,如此被告知。那個田中現在就在出入口附近。【還真是格外的熱心啊。那麼,先看看這個好了】駿河安東傲慢地向壇下扔下了像卷軸一樣的東西。以滾到地板上的勢頭被打開。是個掛軸。 但是,好像是被墨水塗黑了一樣,上麵既沒有寫著文字也沒有圖案畫在上麵。也沒工夫考慮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從那張被塗滿的頁麵中,巨大東西滑溜溜的從中跑出來了。比人還要高大不少的,四首的大蛇。但是,那些頭就像地蟲一樣,隻有一個張得很大的嘴。是【異端者】。並沒有發狂,而是像俯首稱臣一般的向台上的駿河安東垂下四個頭。【怎麼了……這是……】亮被嚇了一跳。就連旁邊的宇佐子也睜大了眼睛。【這是怎麼回事! ?】這樣看起來就像是駿河安東在使役這個【異端者】一樣。亮知道他是有被稱呼為【千裡眼】和【極東聖者】的稱號的極為特殊的【源祖之業】的使用者,但從沒有聽說過他有能將【異端者】當做仆人役使的能力。對於亮的提問,回答他的是田中。【正如你所料,熾場君。 所有的【異端者】都是由這位大人創造和操縱的】太過於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亮需要些時間才能理解其意義。然後,每次理解滲入大腦,肩膀就開始不住的顫抖。當然,這是憤怒湧現出來了。用極度壓低的聲音,亮說著。【如果沒有【異端者】,日向就不會得病了】【如果沒有【異端者】,日向就不會死掉了】【是你這家夥殺了日向的、駿河安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伴隨著最後從喉嚨裡發出的尖叫,亮向王座衝了過去。本以為不會再次使用的通力從全身迸出,讓紅蓮的火焰向周圍飛舞。為日向報仇──隻是被僅此一種的殺意所控製,亮化身成了一匹野獸。能夠阻止這樣的他的東西,根本不存在。除了一個人以外。【姐姐……?】從亮嘴裡漏出來的呼喚聲。同時,瞄準駿河安東,向前疾馳的雙腿也停止了跑動。是的,突然出現在亮的眼前的是日向。漂浮在空中,以一絲不掛的姿態,像胎兒一樣蜷著身子睡著覺。亮如癡如醉地凝視著,台上傳來了響指的聲音。途中,日向的眼皮張開了。慢慢抬起頭。然後,注意到亮──驚訝、喜悅、流淚,叫喊著什麼。但是,她的聲音傳不到亮那裡。日向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雖然竭儘全力的大聲喊出來,但依舊是什麼也聽不見。所以就由亮接近到她的那邊。 試圖擁抱她。但是,就像擁抱空氣一樣,雙臂總是掠過日向的身體。這樣不就跟幽靈一個樣嗎。【這次你又是在做什麼?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安東!?】亮對著王座咆哮。這是誰做出來的、幻覺還是幻影之類的,亮一點都沒有想過。就關於日向而言,亮是不會被那樣的東西所欺騙的。亮對她的臉上的每一個細節,甚至表情和舉止的怪癖,都一清二楚。第一、宇佐子沒有警告說她是假貨。她是瞥一眼就能看出眉目的人。如果亮認為她是真的,宇佐子也認為是真的,那麼她絕對是真的日向。駿河安東傲然地回答說。【那是你義姐的靈魂。 因為常人的靈魂一旦與肉體分離,就會立刻磨損,消失殆儘。為了不變成那樣,就由我來維持她的靈魂】他以漫不經心的態度說出了一些不得了的話。他擺著一副就這種程度而已不值得你來報恩的樣子。【你還有其他的力量在隱藏著嗎……你到底是什麼人……?】【奎萬澤戈茲——在神的國度我是如此被稱呼的。這是我最初的名字。如果硬要用日語來說的話,就是…【是玩弄靈魂、使其臃腫之人】的這個樣子吧。】【神的….國度?】剛才、駿河安東是這麼說的嗎? 是什麼比喻嗎?而且,【最初的名字】這種表達方式,給人的感覺是他有不是一個兩個,而是有更多的名字的語氣。【你相信神是實際存在嗎,熾場亮?】駿河安東非常認真地問著。平時的話,自己會一笑置之吧。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要慎重的回答。【我不相信。 隻是,也沒有理由斷言神絕對不存在】【真是無聊的回答啊。 算了,就這樣吧。】駿河安東抬高了半邊臉,擺出一副你們完全應該靜聽的態度說道。【神確實存在。 如果隻是一言以蔽之,民間社會就充滿了各種各樣的關於神的概念。 而我所說的神,就是創造出這個宇宙的存在——】駿河安東還說,那個【神】是一名女性。擁有至高無上靈魂的存在,創造了十三尊使徒,將其置於身邊,一起在神的國度生活。駿河安東也是其使徒之一。神在正真的意義上究竟是什麼人,她從哪裡來的,這些連駿河安東都不知道。隻是,雖然神聖,但並不是崇高而不可及的存在。【任誰都會這樣想過一次吧?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存在不幸?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存在苦難? 為什麼,我等不能永生?因為已經決定了。 因為是那個【女人】創造了那些和這個宇宙】【神】喜歡看到使徒們謳歌幸福、露出笑容和高興的地方。【神】喜歡看到使徒們苦惱、悲傷的地方。使徒們所有的喜怒哀樂、悲喜交集,對【神】來說都不過是娛樂。【正是因為那個【女人】、所以才會生出【玩弄靈魂、使其臃腫之奎萬澤戈茲】這種使徒吧】但是,駿河安東對這個【女人】,正是因為她是這樣的【女人】,所以才愛著她。順應著【她】的願望,在神之國度裡、觀賞最好的表演。讓其他使徒們慢慢墮落,玷汙了他們的靈魂。他們在【神】賦予給他們的存在意義【存在的價值】中,反複做出了違背的行為,讓他們迎來了靈魂的死亡。神之國度變成了隻有駿河安東和【她】兩人的國家,最後把【她】也弑殺掉了。她喜悅地哭著逝去了。本以為宇宙會因此而終結,但卻沒有結束。過於巨大的【神】的靈魂因為迎來了死亡而分成了數千份,爆炸性地擴散了。其中的每一個靈魂,都是由【她】誕生的出來的,新的靈魂。這就是現如今將被稱之為人的存在的核心。這些小小的靈魂,可以舉例說成以堅硬的種子的狀態在宇宙中流浪,到達天文學概率的儘頭,著床於生命可以生存的行星上。作為一個人發芽、開花,等到它也迎來死亡的同時,放飛出新的種子。但是,這種物種已經不具有從【神】那裡誕生之後不久的強度。在到下一顆行星著床之前,大部分都會枯死。隻有靈魂強大的人才能轉生的理由就在這裡。【那個【女人】到臨死都很殘酷刻薄。刻意給自己誕生的無數的孩子,增添了優劣和強弱】然後、駿河安東(奎萬澤戈茲)看見了。【神】的靈魂在分成數千份飛散之前,有差不多一百零八個靈魂發出了最為強烈的光芒。【熾場亮啊。 說不定你的靈魂就是其中之一呢】但是貌似他對這些事並不感興趣,駿河安東冷笑著。沒錯,對他來說感興趣的對象是——令曾經的駿河安東(奎萬澤戈茲)的目光無法移開的靈魂中,也是格外的光芒四射的兩個靈魂。他稱之為【陽之女】和【陰之女】。【陰之女】的靈魂的形象是終結。這是擁有結束這個宇宙的特權的、死的具現。然後就是、【陽之女】的靈魂的形象是創世。可以自由改寫這個宇宙,並且能夠創造出新的宇宙的,和【神】最為接近的特權。過去,駿河安東(奎萬澤戈茲)著迷地想要伸手抓住飛散的【陽之女】。但是,沒能趕上。所以,為了追上她。自己也拋棄肉體,變成純粹的靈魂在宇宙中飛翔,對其窮追不舍。抵達某個行星之後,就開始尋找【陽之女】,如果知道她不在這裡之後,就前往下一個地方。肉體一邊重複著新生和死亡,幾乎和宇宙一樣的壽命的我的靈魂,在漫長時光之中漂泊不定。然後,終於──在這個藍色的地球星上,發現了【陽之女】靈魂光芒所閃耀的一鱗半爪。她的靈魂還沒有洗儘鉛華,雖然隻有很微弱的光芒閃耀,但那一瞬間的耀眼光芒是不會被看錯的。到底她會在哪裡,自己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無論使用什麼手段都要弄到手。【然後,將【陽之女】變為【異端者】,好能夠讓我自由地發揮其創世之力】駿河安東用隻有自己才能使用的特權般的、出言不遜的口氣說出來了。【……也就是說,你會成為新的創世神嗎?】【然也。我會以慈悲為懷,創造一個沒有悲傷、痛苦、不幸、死亡的世界。拯救世界上芸芸眾生吧。 你和你的義姐也不例外】正所謂連神也不懼的傲慢,正如駿河安東所說的話語一樣。【原來如此……啊】亮像咀嚼一樣的喃喃自語著。然後瞥了一眼田中的臉。田中的臉上仿佛寫著【剩下的就看你了。 做決定的是你】。亮又瞥了一眼日向的臉。她的臉上就像是寫著【我的事已經夠了。 求求你了,不要被囚禁住】一樣。最後,亮看向了宇佐子的臉。和往常一樣,像是在發出【噗嘿】的笑聲一樣的、沒有條理的表情。但是現在,卻是如此可靠。什麼信號也沒有,兩人同時點頭。下定決心。原來如此,和田中說得一樣。這是根稻草。正經的人類,一個擁有正常精神狀態的人類的話,是絕對不會尋求的這種救濟。但是,對於像現在的亮一樣,沉浸在絕望的渾水中的人來說,這也無疑是向他們伸出的救贖。【下令吧,駿河安東。 我應該做什麼?】明明已經這樣回答了,亮卻沒有一絲猶豫。直到半天前,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的亮,已經不在了。恰恰相反,為了自己在讓日向複活之前絕對不放棄,為了不讓自己在半途而廢,自己都要幸苦的活下去,那種想法變得越來越旺盛了。人如果不活著,就沒有意義。即使還能像這樣再次見麵,但是在和對方的凝視之中就這麼草草的結束了,難到不會感到空虛嗎。無法跟心愛的人交流根本沒有意義。無法和心愛的人接觸根本沒有意義。(所以我要活下去、和活著的日向一起,接著那最後一晚的後續——)如果是為了那個的話,我什麼都能做。連靈魂也能出賣給惡魔。不,那樣的做法太溫吞了。我自己也要,化身成為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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